朝欢暮爱 作者:红叶沾襟(晋江2013-06-02完结)





会。他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要不母亲当初也不会费尽心思给他找个‘陪读’近身伺候他。
  都是人生父母养,她是怎么做到的,她究竟是在什么样的家庭长大,她似乎就没有不拿手的。
  “忘了说,刚刚有你的快递。”傅歆辰努了努嘴,雷绪循着她所指方向望了过去,瞅着客厅一角,惊得是目瞪口呆:“人呢?”
  “走了。”傅歆辰耸耸肩,笑的一脸无辜。
  “哪个让走的?”他们走了,谁负责安装?他事先声明,他可不会。
  “是我让他们走的。”
  她一定是故意的,她就是成心刁难他,就是想看他出丑,今天已经出过一次丑了,还来?
  “你怎不喊我声?”
  “喊了,你太专注,没听见而已。”
  她有喊?
  没有吧,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听到,他耳朵又不背,喊了怎会听不到?
  “呵呵,雷总,雷大工程师,请吧。”
  傅歆辰招手唤‘球球’,小家伙摆着肥嘟嘟的屁~股就过来了,傅歆辰弯腰抱起,抚着‘球球’颈窝毛发无比同情的看着一脸犯愁的雷绪。
  悲剧才刚刚开始,雷总,挺住哦。
  “你知道我对机械不在行。”他主修的土木工程,不是机械工程啊,雷绪苦了张脸。
  她分明是成心的。
  哼,她还就是成心的,刻意的,被压迫了四年的奴隶,翻身了!
  “还有啊,那个按摩椅安装图纸不小心被‘球球’咬了个洞,应该没什么要紧的哈。”
  “辰辰——”雷绪脸色变幻,复杂得很,他盯着她,眼神不深,但又稳又准,仿佛能刺透她的所思所想似的。
  傅歆辰一脸乐观洒脱之象,勾起嘴角,笑得那叫摄~魂勾~魄,她的声音也低迷了许多,却还是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诱人动听,“其实有没有图纸,对雷总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是吧!”
  冷然的讥讽,他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但仍然表情沉着,保持着平和神色,“我想这点小事我应该还应付得来。”
  傅歆辰再次点了点头,“那就好。”
  还趁能?
  猛然转身,淡淡丢下句话:“我带‘球球’去打针,但愿我回来前你已组装好。”门合上前,傅歆辰留给他一个昂然而去的胜利背影。
  盯着合上的门,在她消失在门后的一秒内,雷绪盯着那一堆器械开始发呆。

  偏就不老实

  傅歆辰回到金桥公寓已经是傍晚了,瞧着满头大汗尚在忙碌的雷某人,傅歆辰的心情颇有点凝重,她倒了杯水,顺便拧了热毛巾,一并递了过来:“擦把脸,休息下。”
  雷绪正忙着调试旋转按摩头,抬眸,扬起半边嘴角,不痛不痒的说:“你帮我。”
  这人——
  蹬鼻子上脸了还?
  傅歆辰张张嘴,几欲想将毛巾就这么拍他脸上,可她到底没能那样做,她不动,他就仰脸等着,固执的可以呀。傅歆辰沉着脸忍气吞声为他擦去额头汗液,紧接着他的嘴也伸了过来,就着杯沿咕嘟咕嘟喝水,很快,杯子见底。
  “还要。”舌尖轻抵下嘴角,雷绪的眼神变得暧~昧,他身体几乎全倚在她身上,双手圈在她腰间,不轻不重的摁揉。
  傅歆辰冷漠而疏离的笑,所谓牛饮,说的就是他吧。
  “松手。”
  雷绪权当没听见,就是没动静。
  “不是要喝水?”
  雷绪这才不情不愿松手,看着她转身又去给他倒了水,视线随着她移动,眼角忽而邪~佞一挑,嘴角漾起幸福的笑痕。他媳妇那就是好,知冷知热,还知道疼人,这样的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到一个。
  “到底还喝不喝了。”杯子送到了嘴边,俊脸上的笑缓缓收回去,墨色的眼眸含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柔声说:“天热,你也喝点。”
  感觉到他不同往日的温柔,傅歆辰面庞微微泛红,她缓了缓神色,“我不渴,你管了喝吧。”
  秀挺鼻头覆了层薄汗,雷绪情不自禁伸手帮她擦拭,这不擦还好,鼻梁上登时多了一道污痕,他有些无措,盯着她的脸愣了足足有几秒,一个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
  傅歆辰先是皱眉,接着,瞥见他脏兮兮的双手,美眸圆睁,作势就待发火,那张欠扁的脸上却勾起一抹玩味弧度,他抬起袖子就要给她擦。
  “去你的,谁要你的假好心。”他会那般好心才怪。
  “刚刚老婆帮老公,现在换老公帮老婆,什么叫假好心,这叫互相关心。”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劈手打落他的手,刚转身,腰部一紧,她被一股强劲力道拖入怀中,他强势的命令:“别乱动啊,再动,我咬你。”雷绪低头,作势待咬。
  “你敢!”他敢咬一口,她就敢咬他两口,说干就干,傅歆辰张嘴咬下,雷绪胳臂一抬,只这么轻轻一格,胳臂上多了一排小巧牙印。
  “你……”傅歆辰僵住,真是个傻子,居然还有人自动给‘虎口’里送食的,她没想真咬他来的。
  “很漂亮嗳,像表盘。”雷绪一脸嬉皮。
  傅歆辰自嘲勾起唇瓣。
  修长手指抚上她耳朵,玩弄着她的小巧耳垂,低声轻问:“怎不穿耳洞?”说完,在她凌厉的目光下指尖顺着脸廓而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就要吻下去,温热掌心贴在他的嘴唇,用力将他别开。
  “给我老实点儿。”
  才刚气势汹汹警告他,左边脸颊突的一热,雷绪飞快的探身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偷香成功,一双电眼继而弯起,略有得色地低声笑个不止,她叫他老实那他就一定得老实,他傻啊!
  傅歆辰狠狠剜他一眼,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要搭理这厚脸皮的男人。
  一簇火苗从右手上方窜出来,隐射出女人阴霾的脸,雷绪点了烟,左手夹着烟,又开始鼓捣他的按摩椅,轻轻吐出口烟圈,他笑了,嘴里叼着烟,拍了拍,大功告成,起身坐了上去,开了电源按钮。
  “过来坐,很舒服喔。”雷绪邀请傅歆辰过去和他一起按摩,傅歆辰冷瞪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这男人,他难道都不饿?
  狭小空间里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钢琴铃音,雷绪过去,在包包里一通翻找摸出手机,瞅了眼来电显,想切断,想想又不妥,他懊恼扬了扬手机,喊道:“老婆,电话。”
  “敢嘛乱动我手机。”傅歆辰在围裙擦了把手,走向雷绪。
  “谁让他响的特不是时候,扰了人家按摩的大好心情。”破京胡,就知道捣乱,真是讨厌。
  接过手机,见是胡京,傅歆辰抱歉笑笑,“喂,胡京,有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问问你那边的工作交接的怎样了?”胡京不无关切询问。
  “还好,一切还算顺利。”傅歆辰狠狠瞪了眼正冲她抛媚眼试坐按摩椅的某人,雷绪将身子靠回椅背,嘴角的笑意不减,那模样别提多神气。
  舒服吧你,最好舒服死你!神气什么劲儿?傅歆辰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没为难你吧?”凭感觉,雷绪这个人似乎是个并不大好相与的人。
  跺向阳台,看着窗外西沉的余晖,傅歆辰摇摇头,“没有。”她说的实情,在公,雷绪从没有为难过她,于私,怎么说呢,就是雷绪缠她缠得紧,让她不得喘息。
  扭头望向客厅方向,就见他勾了勾手指要她过去和他一起按摩,傅歆辰扁了扁嘴,不予理睬,鼻子里发出声不屑闷哼,就听到电话那端胡京略带戏谑的声音:“是不是累了,怎听着似乎情绪欠佳?方便的话,晚上一起吃顿便饭。”
  傅歆辰刚要接话,客厅里传来一声钝响,傅歆辰再次扭头过去,她握着手机第一个反应就是疾跑向他,电话挂断的同时连她自己说了句什么她也没发觉。
  此刻的雷绪正脸部朝下爬在地上,而刚组装好的按摩椅正好压在他身上,红外理疗源尚在启动中。
  “搞什么鬼?”
  他这个样子着实有够滑稽的,傅歆辰哭笑不得,多大人了,还没玩够?她切断电源,吃力的将按摩椅搬开,扶他起来。
  “摔着没?”
  雷绪不说话,估计是真摔疼了,手捂着腰,裂着嘴好半天没出声,看那一脸痛苦的表情八成是好不到哪里去。
  “有没怎样?说话啊你?”
  他不动,也不语,傅歆辰有些吃不准,不会是摔傻了吧。
  “嗳,到底摔哪儿了?再不说话我可不管你了啊。”傅歆辰是真急了,她还就没见过他这样子。这人一身的臭毛病,眼瞅着奔三的人了还小孩心性,就是玩不够,刚刚还瞧他一脸神气活现的在她面前臭显摆,现在倒好,出洋相了吧。
  雷绪揉着腰直哈气,轻轻一笑:“别这么毛躁,夫人息怒,温柔,温柔。”
  “温柔个鬼,要温柔和你的宝贝椅子温柔去,按摩都能按趴下,出息了啊!”傅歆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埋怨,更有着心疼,也不知道摔哪儿了,看情形是摔的不轻,装,可劲了装,叫你装腔作势。
  “是这里?这里?”她的手在他身上探着,她就是想知道他摔的轻重程度。
  “唷……别,别碰那里,痒痒。”雷绪整个人缩做一团,他眯着眼睛,舒服的直哼哼,“嗯,对,就这,对,继续,不要停,再摸摸。”握着她的手伸向自己腰腹间,待傅歆辰反应过来他刚刚用的是‘摸摸’而不是‘揉揉’,她方发觉上了他的当,这个坏东西,又作弄她!
  “臭不正经,你给我去死。”
  “那怎么行,死了你要当寡妇,那多可怜。”雷绪讨了便宜,心里乐呵。瞧她一脸狐疑的神情,张狂傲不羁的脸,放大,再放大,唇角的弧度张扬:“亲爱的,摸到了吗?”
  傅歆辰看着掌心突然多出的‘硬物’,她不解抬眸,“你……什么意思?”
  “不长记性。”手指轻敲她额头一记,大手伸过来包握着她的手,说:“还记得之前我说过送你部车子,呶,这就是,宝马3系很适合女人开,就在地下车库,要不要去瞅瞅。”
  她眼里闪过刹那的惊愕,只是那么一瞬,她缓缓摇头:“不,我不要,我不需要。”将车匙塞回他手中,她快速转身以平息心中那股突来的悸动,她以为他说着玩,原来他记得,他当真了。
  “我没别意思,就是想你上班能方便些。”从身后抱住她,头贴在她颈窝,眼里泛起点点光华,柔和四溢,他感到一波波的温暖从胸口溢出,轻声呢喃:“辰辰,生日快乐。”

  叫我雷老虎

  轻握住她的腰,将她转了过来,让她和他面对面,他吻着她的额头说:“happy birthday。” 他依旧这么抱着她,两人之间竟无一点空隙,他的气息就充满了她的整个空间。
  他说生日快乐。
  脸上的血色似乎在瞬间被一抽而空了,惨白如纸。
  “怎么了?”雷绪怔了下,黑眸直直盯着她。他不明白他的一句迟来的生日快乐会给她带来这样的反应。
  眼睛有些酸,仿佛马上就有眼泪要滚落下来,傅歆辰忙借着抚鬓边的碎发略略低头躲过,忽地轻笑起来,漫不经心说:“是嘛,我都不记得原来今天是我生日。”同时,有晶莹落到地上。
  她仿佛入定了般,情不自禁做了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将手按在了胸口,微微阖上眼——
  “你的责任就是给我沈家传承香火,不是叫你给我生个赔钱货!”
  那样怨恨的字眼如锥子一样一字一字地刺入她耳膜,宛如滚滚雷霆不断回响在她的脑海里。
  即便闭上了眼睛,眼前晃动的是父亲盛怒的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深恶痛绝,仿佛要置她于死地而后快。
  时隔多年,那里的伤痛依旧刻骨铭心,那根芒刺将她所有的执着都一一击碎,令她历历在目。
  以为自己早已经不在乎,可他的一句话却轻而易举击垮了她的全部伪装。
  没几个人会不记得自己的生日,而她刻意去忘记,命令自己不去想,不在乎,不过生日她一样活得很好,可她到底还是没能做到,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一直都期望有人会为她庆祝生日,然而,在她已经逝去的二十六个春秋里,只有两个人记得,一个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沈安然,还有一个竟是他,雷绪。
  原来,他是知道的!
  再抬眸,她紧紧盯住他,眼中掠过了他所看不懂的神色,转瞬归为平静,淡淡说:“请我喝一杯吧。”
  这样悲伤的日子,她只觉得孤独,觉得冷,她需要有一个人在身边证实她真实的存在,她受不了那样的无视,她是一个人,不是空气,她也需要呵护,需要爱,为什么她那么努力却什么都不曾得到?
  很小的时候,她就读的是寄宿学校,她很少享受家庭的温暖,父疼的母爱对她来说更是天方夜谭,绝无仅有。
  每逢生日,她都会期待母亲的生日祝福,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