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守宫砂 正文完结






   犹豫了一番,月风才缓缓的说:“除非四爷能够用四爷殇绯神功将羽小姐身上的毒全部转移。”抬起眼来看着宿魅,似乎觉得这有些不可能:“而毒转到四爷身上,那么四爷便会……”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问任何后果,宿魅点下头来:“没问题。”随即又看了看落雪微微凸起的腹部:“那孩子呢?”

   耸了耸肩:“孩子中的毒也会被四爷吸收,并无大碍。”

   随后跟进来的青虎连忙阻止道:“不行,爷身上的内伤还没好,如今又受了重伤,怎可用殇绯神功救人,让我来,我也有练殇绯神功。”在与月清皇交手时,青虎怎能不知道宿魅受过内伤,怎能不清楚他此刻的身体状况。

   一手挡开青虎:“你让开,本王决定的事岂容你多话。”随后转身问月风:“本王该如何做?”

   “咳!”轻咳了一声,月风有些脸红的说:“首先应该在一间满是蒸汽的房里,这个我早有准备,四爷和羽姑娘必须脱去衣衫,爷方可运行殇绯神功从羽小姐的天灵盖开始往下,进行全身的吸毒。”说完不觉有些变扭的看向他处。

   一把抱起落雪:“医室在何处?”得到月风的指示后,宿魅便一抹烟的离去,所经之处皆是一片血红,绯红绯红的在烛光的照耀下妖冶。

   看着地面的血水,月风这才注意到宿魅的伤势,猛地一拍脑门:“糟了!”却在看到一旁青虎脸上的一条条黑线时止住。

   “什么糟了?是不是爷……”

   摇了摇头:“没,没有!”慌忙的否认,只是在心里自私的想轻盈能够好起来,希冀着宿魅不会有任何事情。

   缓缓的,夜褪去朦胧;静静的,天亮了;默默的,日上三竿了。

   宿魅和落雪却还没出来,紧闭着的房门青虎已然急得好几次要进房去找人,却被月风一次次栏了下来。

   直到午时,只闻一声巨响,在湖心独立而处的医室一个爆开,一缕缕淡淡的青烟从房中向四面散开。

   青虎一个飞身,却在看到从烟雾中缓缓走出的人时,整个人怔住了。

   急忙奔至的月风亦傻傻的看着从朦胧着的眷侣。

   只见一身穿绯红衣衫的男子,怀中紧紧抱着一名昏厥的女子,女子脸上淡然的微笑仿佛在甜美的梦想沉浸,而男子一双绝美的瞳眸只是暖暖的望着前方,偶尔会低下头来看怀中昏迷着的人儿,一张本来冷漠的脸上竟然淡出些微暖意。只是一头银白的发丝,随着微微的风懒懒的飘扬,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目,那绯红的衣衫衬着只是分外的妖娆。

   银白的是发,绯红的是血衣。

   若说满头青丝的宿魅是妖魅的,那一头白发的宿魅,只是更加冷冽了几分,妖娆了几许。

   是没有注意到自己那一夕之间变白的发丝?还是只在意怀中人儿的安危?宿魅一走出湖心,刚进到房里便淡漠的说了句:“快些给本王医好她!”随即整个人便硬生生的向后倒去。

   本应是向前倒的身子,因为顾及着女子,在昏迷过去的那一刹那,硬是将身子向后倒去,忽略自己头部撞地的可能,重视着女子的安然无恙。

   “爷!”青虎一把接住宿魅倒下的身子。

   当再次醒来之时,落雪看到的便是一脸冷漠的宿魅坐在床前,一头青丝一丝不苟的用白玉簪子别住,一双眼眸看到她醒来也不过是淡漠的扫过:“你这一觉可真是睡得够长。”责备的口气中带着轻微的颤意。

   随着他的扶持,落雪缓缓的坐了起来,当看到自己凸起的腹部时,灿烂的一丝笑容瞬间绽放:“爷,十七保住孩子了呢!”仰起脸来看着身旁的他,一切都不是做梦,她真实的活在他身边,孩子真实的在她腹中存活。

   “你也就惦念着你的夫人之位。”语气中不再是过往的讽刺,而是带着丝丝宠溺。

   并没有说话,落雪只是看房中熟悉的一切,一双美眸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宿魅:“爷,这是在何处?”难道她昏睡了如此长的时日么?她竟然回到了玉翎城的王府,回到了宿魅的寝房。

   “也不想想你躺了多长时间,回来已好几日了。”从月风救活了她为止,她昏迷了整整一个月才醒了过来。

   试着动了动身子,似乎并没有任何不适,不觉有些不解的说:“妾身的伤势怎么……”当时中了那么重的毒,怎么此时她却完好无事?

   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朝一旁的紫衣一个点头:“该喝药了。”便将落雪的身子交到她手上。

   随着他身子的离开,暖意也跟着离开,落雪不觉有些落寞。如此淡漠的宿魅,除去她刚醒来的些许温情,并无丝毫情意,淡漠得那么理所当然。那日他的焦急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他对自己的紧张难不成是自己的幻想?

   蹙了蹙眉便张开口缓缓的喝着那黑稠的药汁,丝丝苦涩瞬间在心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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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0回 不能发现

    随着她的身子日渐好了过来,落雪便回到了当初的简单,或许是身心比较闲适,先前一直略显小的腹部反倒快速的凸出,五六个月的身孕走路已是有些笨拙。

   仿佛在皇城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宿魅似乎也不怎么乐意他人提起皇城发生的一切,他不喜欢,落雪自是不提,即使在皇城发生了她少女憧憬的爱情,她也将它默默的埋藏。

   只是,她与宿魅之间却开始了一些变化,他看她的眼光依然冷漠,却总是带着宽容。最让她吃惊的是,宿魅竟然让她回家三天,回去与爹娘好好团聚。

   坐在轿辇里,听着街道上喧嚣的叫卖声,落雪不觉有些恍惚,久违了的玉翎城依旧是那么的让她感到温馨。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几十年来,由落后的部落成为一个繁华的神话。白日的接到繁华有序,深夜的街道百姓深眠,不曾有过杀人放火,因着宿魅,因着她的男人。

   “小姐,到家了。”甜甜喜悦的声音传了进来。

   轿帘被人掀开,缓缓走出,印入眼帘的便是爹娘激动的跪拜

   是呵!她如今是宿魅的宠妾,是世子的娘亲,是将来的城主夫人,这便是皇亲国戚与百姓之间应有的礼仪,爹娘理当跪拜,而她理应接受,可她是落雪,无法坦然的接受爹娘的跪拜,无法将此当成一种光环。

   困难的跪下六甲之身,却也无法磕下头去:“请爹娘恕孩儿不孝,不能完成孝贤之礼。”

   “小姐万万使不得!”羽仁德慌忙起身扶起落雪:“甜甜,还不快快扶起小姐。”

   不再让爹娘为难,落雪只是起身,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得羽府。

   一整个白天,落雪都是静静的听爹娘细细诉说着家中发生的一切,大到哥哥不得不回营,轻盈因着她的离开一直在别院黯然落泪,小到家中的一草一木的增加或减少。羽仁德更是带着落雪到她喜欢的花园里面去,指着一株株的花,说着一棵棵的树。

   落雪知道,爹娘是为了能让她能迅速的熟悉这个家,让她不会因为新出来的东西而感到陌生。更有着就是落雪喜欢看那些花花草草,喜欢在花丛中站着,一看就是整整的一天。

   直到用晚膳的时候,娘才笑着说:“老爷,好了,再不让她吃饭,小世子也该饿了。”说话间已让丫鬟们端了膳食上来,大多都是落雪以往最喜欢的一些食物。

   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用完膳,一天的时间便也过完了,众人便商量着明日去看轻盈。

   翌日,一家人便已避暑为由,去了别院游玩。

   撇开下人,三人刚坐落,便听闻旁厅撩帘子的细微声响,随即轻盈一张消瘦的脸才出现在落雪的眼中。

   流着泪奔至落雪身旁,轻盈紧紧的抱着她:“落雪,傻落雪呵!”一句句的叫喊,那是对落雪的思念,那是对自己的责备。

   直到轻盈出现的那一瞬间,落雪才意识到,宿魅不过是轻盈的夫君,她只是一个替身。如今自己倒是喧宾夺主,将一切理所当然的当成了自己的所有。夫人之位是轻盈的,孩子是轻盈的,宿魅是轻盈的,而她拥有的便是一缕香魂。

   轻轻的回抱轻盈,怎办?越来越不想将一切还给轻盈了,这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

   理好自己的心情,落雪笑着说:“好了,轻盈,我没事。”

   好不容易,轻盈歇了下来,这才转过身来向一旁的爹娘福了福身:“轻盈见过爹爹,娘亲!”已然不复刚才的脆弱。

   二老笑着点了点头,看到一向骄傲的女儿如今这般憔悴,心下自是酸楚难当,却也别无他法。只是悔恨当初没有站出来反对,而是让轻盈自己决定,如今落得个落雪失去阳光,轻盈却也如此不开心,真是罪孽呀!但能怎么样,若是当初站了出来,以轻盈的脾性,一件事情没有完成,她又怎会放手?如今一切不都是她自己选择的么?

   “好了,都坐下来说话吧!女儿可是饿着呢!”自是知道爹娘心中的想法,轻盈反倒主动的说:“女儿也好长时间不曾见到爹爹和娘亲了,心里想得紧。”

   羽夫人笑着宠溺的轻点轻盈鼻尖:“你这丫头。”

   就这样,众人坐了下来,却没有任何人动用饭菜,只是欢声的谈笑着。

   落雪没说话,只是面带笑容的看着一家人的温馨,轻盈在爹娘的面前撒娇,对爹娘说着暖心的话语。

   恍惚中,她竟然像看到自己跟宿魅坐着,膝前是他们的儿女,在静静的享受着儿女们给的幸福,享受着天伦之乐,那将是一幅怎样的画面?憧憬却也逃避,只是傻傻的笑看嬉笑怒骂。

   轻盈回过头来,一把拉起落雪的手:“落雪,我决定了,你继续当轻盈吧!”

   惊得迎向她的眼眸,落雪心下闪过一丝喜悦,却也在瞬间隐去,看着轻盈眼中的不舍,她笑着说:“瞧你说什么傻话?在王府我呆不下去的,那不是我要的生活。”是在向轻盈承诺,也是在提醒着自己不要忘了初衷。

   忧郁的看着落雪的腹部:“可是你……”只要落雪一个点头,她可以舍弃的,落雪到底知不知道?

   慌忙打断她:“不怕,我不怎么在意孩子的,要不当初也不会主动……”意有所指的说着上次自己流去孩子的事情,让轻盈能够安心。

   一直,羽仁德夫妇都没有说话,在听到此时,羽仁德站了起来:“不行!”正待接着往下说去。

   却只听甜甜大声的在门外别有深意的喊了声:“奴婢给王爷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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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1回 白发何来

    一句话惊得屋里所有的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反倒是轻盈迅速的站起身来:“女儿先走了。”身子在瞬间隐入偏厅。

   落雪还没反应过来,宿魅的身子便已霸道的进入屋内,身子在下一刻便被他的味道萦绕。

   “草民给王爷请安!”

   “贱妇给王爷请安!”

   羽仁德夫妇慌忙跪下行礼。

   并没有理他们,宿魅只是深吸了几口气,带着几分不解:“你今天扑粉?”香味虽然很淡,却不是他已经熟悉了的幽香。

   “没的事,该是院里的花香吧!”

   一听这话,紧随宿魅而进来的甜甜连忙走出打开窗子,大开门庭。

   空气中霎时扑进来一阵清香,掩去了房中轻盈留下的味道。

   “爷怎的过来了?”这才想起他怎么突然之间赶来。

   毫不客气的在上座坐落,看着桌上摆放的四双碗筷,一个轻微的扬眉:“本王是来得巧了还是不巧呢?”一双眼眸深深的看着落雪。

   幸得碗筷都没动过:“前些日子哥哥离开了,爹娘想得紧,便也摆上了他的碗筷。”如此贴切的回答,竟然不说他来得不巧,却也不会逢迎,只是为着想念羽清夜,实在让人无可挑剔。

   跪在地上的夫妇两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坦然的落雪,这是她们傻傻的女儿么?怎么能在他们慌乱不已的时候,她能如此落落的说出一番话来。是她一时灵光杂现还是她本就如此,只是一直以来他们对她太过疏忽,只看到轻盈的闪光,却隐藏了落雪的灿烂。

   点了点头,宿魅只是说了句:“本王正饿呢!”

   “饭菜都凉了,草民再让下人重新备些饭菜!”

   摆了摆手,想来实在是饿了:“罢了!你们下去吧!”多么霸道的人,自己唐突了人家的天伦,却还将人赶离的如此好无愧意:“你也坐下吃些。”

   心下松了一口气,却被宿魅一句话惊得差点失去魂魄。

   “你似乎很少戴这些。”指着地上的一个耳坠,漫不经心的看着落雪。

   天,这不是刚才轻盈耳上带着的,肯定是刚才太过激动,落下而不知觉:“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