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听雨_(完结+番外)-十世
还真把酒喝了,让他十分无奈。
「好了,别笑了!」赵小楼见他笑了半天,不由冷下脸来。
东方无双终於停下来,道:「怕什麽,我连他的百酥丹都吃了,还有必要给我下毒麽?再说,说到下毒谁能下得过我?想找小爷的麻烦还早了点。」说完又似喃喃自语道:「他这
麽好酒好菜的招待我们,显然目的不是我们。那他是为什麽呢?
「这几日我点的菜倒是上了一盘翠凤虾,味道虽不是百福楼的,但看那虾的成色,
应该
是柳州龙潭湖产的,那麽我们还在柳州地界。嗯嗯,
米饭也是浙州细米,看来他手上有些实
力。」
东方无双眼神变幻莫测,赵小楼在旁听得傻了。他第一次意识到,他身边这位好友不仅仅是一个纨裤世子,还有著他所不知道的另一面。
「那……我们现在怎麽办?」赵小楼此时不知不觉地对东方无双充满信赖,只觉他比自己懂得多多了。
东方无双道:「他把我们关了这麽多日,显然另有所图。我想,他一定是要利用我引什麽人来,因为我身上少了一样信物。」
「什麽信物?」
东方无双双眸变得阴霾,咬牙沈声道:「神冥教的令牌!」
「啊!」赵小楼心中一紧,想到了风听雨。
东方无双没有察觉,咬著自己大麽指恨恨道:「这人十之八九与神冥教有仇。他的目标若是……那人,看我不把他碎尸万段!」
赵小楼没听懂他什麽意思,不过自己已经神思游荡,心不在焉了。
其实东方无双这几日左思右想,早拟了不少方案,
却都无法实行。
关押他们那人功力深厚,防范又紧,显是个十分老辣的人。若东方无双只有一人,还可想办法试一试脱身之法,大不了再被逮回来。可赵小楼却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最近不知从哪里学来了一套养身健体的武功,但功力太浅,不顶用。
不过确是自己连累了他,无论如何,总要保得这只小肉包平安啊。
东方无双暗下决心。
「堂主,地方到了。」
「就是这里?」
一黑衣人容貌普通,神情肃穆,正是神冥教无言堂的堂主无言。
「是,」那无言堂下的弟子躬身道:「送来东方公子令牌的那人,确实说的是这里。不
过前面无法再行车,只能翻山过去。」
无言望著远处延绵不绝的山脉,不由皱了皱眉,道:「这山这麽深,
那个什麽断翅崖在
什麽地方?」
那弟子指著後面几座山峰道:「翻过前面这两座山,在第三座眠龙峰向南三里处左右。那断翅崖形象如飞鹰断翅,以此得名,十分好认。」
无言默默望著前面崎岖的山路,有些迟疑,忽听身後的马车上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既然如此,无言,明日你便与本座同去看看。」说著便见一人从马车中缓缓走出。
那人一身黑色长衣,银发披肩,气质如雪,脸上戴著一张精致的银色面具,正是神冥教的教主风闻雪。
无言道:「教主,此行恐有阴谋,还请教主容属下多叫些人来,再行定夺。」
风闻雪淡声道:「我们神冥教做事何时这麽缩手缩脚?他既然有胆来挑衅,便要承受挑衅的後果。断翅崖一战,即使是个阴谋,本座也非去不可!」
那领路的弟子是无言堂的低阶弟子,
驻守在柳州附近,熟悉地形。平日见到堂主的面都
难得,这次居然有幸能为教主带路,当真激动得半死。
此时见了教主大人的风采,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突然脑子一转,想起一事,大胆上
前道:「启禀教主,弟子在这南山附近生活多年,非常熟悉地势。关於那断翅崖,弟子突然想起一则传闻。」
「哦?什麽传闻?」风闻雪的视线扫向他。
那弟子见自己的话吸引了教主大人的注意,更是激动得浑身发颤,
上前低低说了。
风闻雪回到车里,对一直等候的人道:「你都听到了吧。」
风听雨没说话。
风闻雪道:「若是真的,此事倒容易了许多。明天我和无言上山赴约,那地方再另派人去寻。」
风听雨淡淡地道:「不用。我去。」
风闻雪皱眉:「不行!」
风听雨也没理他,清冷的双眸慢慢合上。
风闻雪见他如此,也没有办法,
冷冷地对车外吩咐:「启程。」
他没有注意到,风听雨宽袖下的双手正轻轻揉抚在沈甸甸的肚子上。
也许是这一路赶路赶得急了,又或是马车坐得不甚舒服。风听雨总觉得这两日肚子躁动得比往日厉害,让他有些心浮气躁,不大舒爽。
他们傍晚落脚在南山脚下的山庄。此前紫衣已先他们一步来这里打点好了。
风闻雪特意嘱咐他道:「明日你看好宗主,绝对不要让他上山。」
紫衣有些吃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苦恼道:「教主,
我怎麽看得住宗主。」宗主那功
夫,他可打不过啊。
风闻雪道:「你可以用些别的手段。」
这次紫衣真的惊了:「教主,您让我对宗主用药?」
「本座不管你用什麽办法,总之千万别让他上山!」
教主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紫衣也没办法,硬著头皮道:「属下尽量试试。不过宗主内力深厚,百毒不侵,连化功散都没有办法,属下可不敢保证。」
风闻雪对他微微一笑,道:「本座信得过你,
你可别让本座失望。」
紫衣似怨似怕的瞟他一眼,道:「教主不疼紫衣了。」
风闻雪邪笑了一下,拧了拧他的脸蛋,道:「本座最疼的就是你。不信你去问问内院那几个,本座对谁最好。」
紫衣轻轻一笑,玩笑道:「他们必定会说,教主对那个无双世子最好,连他差点拆了内
院都没罚呢。」
风闻雪闻言,脸色一变,喝道:「胡说八道!」
紫衣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属下知罪!请教主责罚!」
天知道,那位小世子在总舵里造反成那样,教主都无动於衷,还不是对他最好?何况这
次跑到这深山老林,也不知是为了谁。
风闻雪深吸口气,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努力缓下躁气,道:「起来吧。他是静王爷世子,长公主的儿子,本座自然对他多加容让。但话不可乱说,以後谁要再传这些话让本座
知道了,必不轻饶!」
「是!」
风闻雪见紫衣确实吓到了,亲手扶他起来,安慰道:「好了,本座知道你是无心的,
不
会怪你,回去把本座的话带到了,让他们都看紧嘴巴。本座现在去看看宗主,剩下的事情你
打点好。」
「是。」
风闻雪来到风听雨门外,敲了敲门。
「进来。」
风闻雪进去,带好房门,走到床前,看了看闭目调息的风听雨,皱眉道:「你脸色不大
好。」
风听雨眼皮都没动一下。
风闻雪望了望桌子,道:「怎麽没用晚膳?」
风听雨仍然没说话。
风闻雪端过一碗清粥,道:「至少喝碗粥吧。」
风听雨终於抬眼看了看他,
伸手接过来,慢慢吃著。
风闻雪迟疑片刻,道:「明日你真要上山?你这肚子……」
忽然见风听雨眉宇微蹙,放下粥碗捂上腹部。
风闻雪忙道:「怎麽了?」
风听雨皱著眉,大手在腹上来回揉抚。
风闻雪关切道:「要不要让紫衣来看一看?」紫衣的医术毒术,在教中都是很出众的。
风听雨淡淡道:「不用。」说著身子向後仰了仰,似乎不大舒服的样子。
风闻雪皱眉:「你这肚子也九个月了,明日还是不要上山的好。我带著无言去赴约,其它都已安排好,你只在这里压阵如何?」
风听雨面无表情道:「夜晚了,你回吧。」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风听雨再不耐和他说话,只冷冷看了他一眼,手指搭在身侧的长剑上。
风闻雪知道他这是在赶人了,再不走,只怕他真的会劈空一剑,迫他出去。
若是往日,与他打一场也无所谓。不过前面早说了,风闻雪对他大哥那肚子实在又惊又怕;不是忍让,
而是没那胆量,於是只好悻悻地走了。
他一离开房间,风听雨便再挺不住,斜靠到床上。过了片刻,他缩了缩身子,双手捂住肚子,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耐心地来回揉著,想著会像往常那样,一会儿便平静下来。
果然过了片刻,感觉好点,风听雨拿起剑,披上披风,向门口走去,谁知刚走到桌旁又猛然停下,微微弯腰。
他皱了皱眉,低头看著自己的肚子,神情似乎有些不解,还带著些不耐。透过披风下的白衣,他似乎能隐隐看见孩子的两只小脚在他腹上轮流顶出两个轮廓。
最近几个月孩子的动静很大,往往让他措手不及。刚开始时他还想,怎麽这孩子还会动?
习惯之後,他就怀疑孩子难道现在就已经在他肚子里练功了吗?
这可不好,武功的基础一定要打好,最好还是生出来以後自己亲自教导比较好。现在伸胳膊伸腿的,也没多大用处。
可惜他这番想法却传不到胎儿那里。人家照样想动就动,想睡就睡,完全不理他这当爹的疑惑。
平时孩子闹便闹了,风听雨还有耐心摸摸肚子,不去理会,此时却不是时候。
「不要动了!我要去救你爹,再动不饶你!」风听雨冷冷地盯著自己的肚子道。
说也神奇,那孩子好像真的听到了父亲的话,在里面又蠕动了两下,慢慢老实下去。
风听雨此时已出了一层虚汗,
只是自己没有注意。见肚子终於平静下去,便重新握紧长
剑,推开房门掠了出去。
山庄里已暗地布下了神冥教的人,不过以风听雨的功力,自然可以轻松避开那些守卫,
不知不觉潜出了庄外。
黑黝黝的山脉彷佛潜藏著未知的怪兽。浓厚的黑幕遮挡住了一切光源和颜色,只剩下风声、叶声和不知何处的野兽之声。
夜晚的山林是可怕的杀手,潜伏著人类对大自然的敬畏和未知的恐惧。不过对风听雨这样的高手来说,黑夜就是黑夜,抵挡不住他的任何行动。
他功力深厚,夜能视物,武功又高,攀山越岭不在话下。即便现在身前挂了一个「累赘」,仍然迅速如风,在黑暗中辨明方向,向著目的地掠去。
第十章
木屋十分简陋阴湿,只有一张草席,墙角堆放著铁锅、干粮和一些木头等杂物。
风闻雪扶著风听雨在草席上躺下,心中一片茫然。接下来该怎麽办?去找接生婆?
他不由嗤笑一声,讥笑自己。这个时候荒郊野岭,去哪里找接生婆?
再说,接生婆看见自己要为一个男人接生,只怕会吓昏了过去。
想到这里,他脸色一白,
身子不由摇摇欲坠。难道要他来给大哥接生?
风闻雪把风听雨放到草席上後就不敢看他,忙著在木屋里生火巡视,视线一直避免落到他大哥那诡异的身形,尤其是那凸起的肚子上。
「嗯……呃──」
听著大哥时而不由自主溢出的呻吟声,风闻雪脸色更加苍白。忽听身後「匡当」一声,
他转过头,震惊地看见他大哥正撑著身子,举剑对著自己的肚子,
那模样好似要把自己的肚
子剖开一般。「你要做什麽?」风闻雪扑过去,惊得面无人色。
风听雨的汗水早和雨水混在一起,浑身湿透。他咬著牙,吃力道:「把、把孩子拿出
来。」
「你疯啦!」风闻雪又惊又怒。
「不然……怎麽生?呃──」风听雨突然痛起,竟连剑也握不住了,手一松歪倒在草席
上。
风闻雪趁势从他手里把剑抢过来,扔到一边,再不敢让他碰到。
要知道从天下武功第一的大宗师手里抢到剑,那是多麽大的荣耀和骄傲。
可是风闻雪此刻可没时间想这些,他更多的还是心惊。他看著风听雨倒在草席上,紧紧
咬著牙,抓著草席的手指都泛白了,不由心惊胆战。
有、有、有这麽痛吗?他紧张地咽咽口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唔──」风听雨忽然溢出了一声痛哼,挺起了粗壮的肚腹。
「大哥,你怎麽了?」
「……疼……好疼……」风听雨不由自主地低喊,
辗转在草席上挣扎。
风闻雪终於下定决心,咬牙道:「大哥,我帮你接生!」说著伸手去解他的裤子。
谁知风听雨双眸一闪,反手制住了他,力气之大几乎要捏断他的手腕。
「你干什麽!」风听雨厉喝。
风闻雪气急,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