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 作者:故事后来都变了(晋江vip2014-10-25完结)





  “章小姐,我不是老古板,你离过婚的身份我可以不必在乎,你的身份地位盛家也能接受,可你知道想成为我盛家媳妇唯一不能做的是什么吗?”
  景之捏紧手掌,她从来就没想过做盛家媳妇,她只想这样平平淡淡下去,不想进豪门,这也是为什么她认定自己和盛致宸走不到最后的原因。
  “不能同时招惹两个,我承认你有本事能让我两个儿子都喜欢,不过你永远都进不了盛家,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做吧?”他依旧是淡淡地说,景之却从里面听出浓烈的警告味,不就是让她离他两个儿子远点嘛。
  “盛先生,不知道您调查到哪一步了,因为我现在已经和您两个儿子都没有关系。”她反而没刚才的紧张,镇静地说。
  “那就好,”他笑着称赞,“希望章小姐能一直做到。”
  大学的时候,老师曾经说过真正有能力的人从来都不将自己的威严露在表面,即使他在笑盈盈跟你讲话也能让你害怕,景之今天才真正明白这话的意思。
  像是应付了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从茶社出来后,她感到全身脱了一层水,疲惫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出租车停到她楼下,从车里下来后她冻得一阵哆嗦,冷热温差太大,她裹着大衣匆匆跑上楼,赶紧打开门,却发现不用开灯,客厅里已经是光亮一片,而且开着空调又有人气,非常暖和。
  盛致宸正坐在沙发上等她,她怎么能忘了盛致宸是有家里钥匙的。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病刚好就该好好休息。”一见到她这样冷,盛致宸就一顿教训。
  还不是被你老爹喊过去明里暗里警告了一顿,当然这话她不敢说,只是不悦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叹了口气,倒杯热水给她,“我不再这里能在哪里。”
  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一个堂堂盛家少爷,能去的地方可多了。
  她老爹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景之不冷不热地问,“你不会忘记我们前两天已经分手了吧,就在这里分的。”
  “我是忘了。”
  “……”
  景之觉得他又耍赖皮,“你忘了我可以再提醒你一次,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留在这里的东西有时间运走吧。”
  热水被他吹得不冷不热,喝下去正好暖胃,她舒服了些,脑子也随着清醒很多,看着他来来回回收拾刷牙洗脸,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最后他换了睡衣,才疲倦地到她面前,“今晚先别说了吧,我忙了一天,明天还要出差。”
  于是,她又于心不忍了,看似僵硬的态度缓和很多。
  第二天,盛致宸真的到国外出差了,一连着好几天没见,景之放松的同时总摆脱不了失落。
  中午休息时间,助理借机大胆地问她,“章总,我看你最近心情一直不好,明天又是元旦,今晚一起去放松放松啊。”
  景之很警惕,“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我最近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助理明显不信,也不敢多说什么,灰溜溜拉开门就出去了。
  正好这时,手机响了,她恶狠狠接起来,“你烦不烦,怎么天天给我打电话!”
  “姐……是我。”
  “是景哲啊,”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和蔼地说。
  “明天就是元旦了,姐,新年快乐,还有不要忘了回家吃饭,我和爸爸在家等你呢。”
  我和爸爸在家等你呢,这句话听得她直想哭,“我当然不会忘,明天我会早点回家的。”
  过了这么长时间,爸爸终于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怨恨她,对于新的一年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
  只是一整个下午她还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要过年了,她出去送份资料大家都喜逐颜开,有好几个人一直问她今晚要不要一起参加公司聚会,就这一点他们公司还挺人性化的,即使是这样的年会,如果自己不想参加也可以不去。
  她以晚上还有事拒绝了,临下班前,助理兴致冲冲祝她新年快乐,明天起即将放三天假,整理好办公室后她才回家,那个时候公司只剩下一个人了。
  晚上哪里能有什么事,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过好久才想到盛致宸今天没打电话给她,前几天不管她态度多恶劣他都准时打电话的,今天已经是晚上了,手机仍旧平静。
  算了,她自我安慰,不打最好,她根本就不在乎他打不打电话,哼!
  她洗洗上床睡觉,等一觉醒来时,已经要到第二天中午,一个人的房间空荡荡的,一点元旦气氛都没有,她拿起手机,仍旧一个未接电话或者短信都没有。
  大街上人山人海在庆祝元旦,不管上班族还是学生都想借这个机会好好玩玩,热闹得不行,她逛了好久买了很多礼物为晚上回家打算,其实心底还是有落寞的,没想到回一次家都变得这么生疏。
  傍晚时候,她带着大大小小的礼物自己开车到楼下,站在楼梯口,却不知道如何上去,这里曾是她最熟悉的地方,也是最陌生的,她的脚步像是有千金重。
  有人从后面喊她名字,“哎呦,这不是景之吗?回来看你爸爸吗?怎么不上去呢。”
  是住在楼下的邻居,景之笑笑,“李奶奶你身体还是这么健朗真好。”
  “还是你嘴最甜啦。”李奶奶笑眯眯道,曾经她经常在她妈妈面前夸你家丫头嘴真甜儿,没想到一过去竟这么多年,“外面怪冷的,你赶紧上去吧,你爸爸一定很想你。”
  “嗯,我等下就上去,刚进来有点累。”
  李奶奶要帮她拿东西也被她拒绝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又这么懦弱了,似乎这一步踏得很难。
  没想到李奶奶上去没一会儿,景哲便下来了,隔着好几层楼梯就在喊,“姐,你到了怎么不上去啊。”
  “我东西太多不太好拿。”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到家后,父亲看到她,态度还算好,让她自己随便坐,这个房子和曾经的变化很大,沙发等等都被移了位置,她却打心眼里熟悉,以前一家人总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和景哲吵着要看不同的节目,最后都依了父亲看足球比赛。
  这些回忆她一直都不敢触碰,可再来到一样的环境下很多事却如潮水般涌进记忆,妈妈不在了,她再也不会那么幸福了。
  母亲的照片就挂在北边墙上,那么慈祥的笑容,她看一眼眼泪就想簌簌落下,又怕父亲嫌弃她这样,只能假装望向窗外,把眼泪逼到肚子里,是她最擅长的事。
  父亲做了一桌饭,她要进厨房帮忙他也不让,和景哲在里面忙活很久,她一个人坐在外面等着,她想,这样已经算很好很好了,起码父亲让她进门了。
  晚饭前,父亲端好饭菜先到母亲照片前,“景之景哲过来,一起看看你们母亲。”
  父亲说了很多的话,把这大半年家里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她站在一边眼泪终是不止,这一辈子,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母亲。
  供完饭,父亲当即骂了她两句,“新年里哭什么哭,你妈在那边会好受吗?”
  她真的不敢哭了,却也不敢提醒他自己也红了的眼眶。
  一顿饭吃得不咸不淡,父亲偶尔也会客气地让她多吃点,他不知道他越这样,景之越觉得难受,因为没有一个父亲会对女儿这么客气的,饭后,她陪着他看跨年演唱会,景哲一吃完就占着沙发把电视调到某卫视,“姐,今晚跨年演唱会还有苏白呢。”
  她早就过了追星的年纪,当然不知道苏白是何人,但看景哲这么高兴,也跟着他一起等。
  电视里跨年的气氛很热,家里的气氛却冷得不能再冷,一直等到结束,新年真的到了,外面的烟火绚丽在整片天空,她低头拿起手机,只有几个朋友发来的短信祝福,她笑笑,抬起头,对着父亲和景哲各说了一句新年快乐,接着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红包,父亲手里的那个红包沉甸甸的,是她大半年的积蓄,金钱的补偿很幼稚,但父亲年纪又大了,她希望家里生活好些。
  父亲不要,和她争夺了很久说什么都不能收,最后,景之跪到他面前,“爸,以前的那些事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我始终是你的女儿啊,女儿养父亲不是最正常的吗?”
  “这一阵子我总是梦到你的母亲,她向我埋怨怎么能不要女儿,我也渐渐想开了,你母亲的死责任不在你身上,”父亲的眼眶渐渐泛红,“以后有时间多回来看看吧。”
  一起等来的新年,景之希望这也是他们家新的开始。
  家里她的房间很久都没人住,所以十二点刚过没多长时间,她又回了自己的房子,她开着车,路上还有很多人在欢呼,她的心也跟着沸腾,和父亲关系缓和是她一直的梦想,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
  她高兴地将车停到路边,哼着小调儿坐电梯上去,明天反正也是放假,她想着要不要明天再回家去蹭饭,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嫌她麻烦。
  但钥匙刚□□孔里,就听到旁边一声震动,景之吓一跳,再仔细看,居然有一个人蹲在墙角,有睡着的倾向,大过年的谁无家可归呆在别人家门口,她有些害怕加紧开门,刚进去要关上时,忽然听到那人小声地喊了一句,景之。
  她整个身体都僵硬住,一只手还在拉着门,过好久才不确定地问,“盛致宸?”
  明明就是他的声音,可这会儿他怎么在她门口?他不应该在美国的吗?所以她才又问一遍。
  他慢慢抬起头来,一张脸苍白如纸,似乎自从认识他以来他脸色很少有正常的时候,“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他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委屈,景之感觉全身被电流麻过一样,她想过千万种可能,就是没想过会在这个时间点看到他。
  “你不是去美国出差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她努力克制住心里的波澜壮阔,很平静地问。
  “这是第一个新年,我想和你一起跨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多字~真的不打算表扬啥的嘛~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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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漫(一)

  “这是第一个新年,我想和你一起跨年。”
  景之长这么大,谈过几场恋爱,也听过很多甜言蜜语,可这句绝对是她听过最动听的情话。
  她不争气地就泛红了眼眶,“你傻啊,不就是个元旦,至于从那么远的地方跑回来吗?”
  盛致宸站起来,像个一直奔波在路途的旅人,带着满身狼狈,只有声音依旧那么有磁性,“我怕这是我们过的唯一个元旦。”
  那一瞬间所有的血液都往上冲,景之冲过去抱住他,她也觉得这可能是他们过的唯一个元旦。
  “盛致宸,你这个傻瓜。”
  她趴在他怀里哭了好久,将他的大衣都浸湿一大段,一直到抽噎声渐渐轻了,他才开始说话,“我们先进去吧,我跑了一天了。”
  她从他怀里伸出头,白皙的脸上还布满泪痕,“你不是有钥匙吗?干嘛不进去。”
  “走得太急,钥匙忘了带。”
  这种粗心大意的事发生在盛致宸身上也是少见,但一想到他那么急的回来只为和她跨新年心里的甜蜜泡泡简直冒不过来。
  她想这绝对是她过得最难忘的一个年,似乎以前糟糕的人生一个晚上都变成了幸运。
  一到房里,盛致宸就要到浴室洗澡,说身上脏,景之想象不出他克服了多少困难才能回来的,心里满满的感动,帮他到厨房煮吃的,一边烧着水一边不时傻傻笑。
  窗外的烟花还在一阵阵炫丽绽放,她真有种全世界都像这烟火一样美丽的心情。
  汤在锅里熬着,她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等了好久都没见浴室的门开,她好奇地去敲门,“盛致宸,已经很晚了,你要不要快点?”
  她隔着门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应,景之突然涌上一阵不好的预感,紧张地推着门,“盛致宸,你怎么了?门怎么开不?”
  她声音害怕的已经在颤抖,盛致宸这才缓缓出声,听着非常虚弱,“景之,你别担心,我没事,你将我大衣口袋里的白色药瓶拿给我,我去开门。”
  她返回去找他的大衣,明明就在眼前,她晃着找了好久,才颤巍巍将药瓶拿出送到他手中,门已经被打开,他穿着厚厚睡衣竟然还在笑,摸摸她的头,“别担心,我没事。”
  很久之前,陈伯就告诉过他,昏倒这类的事发生在盛致宸身上是平常的,可她就是永远都学不会淡定,眼泪一串一串往下掉,止都止不住,“盛致宸,你不能这么吓我。”
  吃了药,景之扶他到沙发躺着,刚洗完澡,他头发还湿漉漉的,她拿着吹风机帮他吹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刚刚吃的什么药,给我看看。”
  盛致宸有些紧张地捏捏手,这是他的小动作,“是普通的发烧药,没什么好看的。”
  她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