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夫人成长记






    唉,丢人!真丢人!

    我心怀愧疚的问:“我打你的时候你干吗不说?”

    “我……”他摆出一副受气的小媳妇的架势,指了指我身上,摇头晃脑道:“圣人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我违背了圣人教诲,该打该打。”

    我低下头一看,情急之下,竟然穿着吊带短裤出来了!这身打扮放在现代叫保守,放到古代可真叫惊世骇俗了……

    “都是我的错!”兰花急红了脸:“昨晚上帮姑娘换完衣服直接拿去洗了……”

    得!大家都没错,就我错了。我一下从一个满身是嘴的有理之人变成一个撒泼失仪的疯婆娘!丢人丢倒姥姥家了!豆腐,豆腐在哪里,让我一头撞死算了!

    就在我尴尬难耐到处找地缝的时候,房门轰然洞开,赵秀秀神采飞扬的闯了进来。

    “啊——”

    她尖叫着捂住眼睛转过身去。

    我赶紧从卫风怀里挣脱出来,噌的一声闪到了旁边的布幔后面。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春光无限引人遐想的场面怎么就让一青春期的小姑娘给看了去呢!

    卫风一改嬉皮笑脸的颜色,严厉喝道:“你来干什么?”

    赵秀秀依旧背对着我们,含糊不清的说:“听说陶灼灼摔了一跤,我过来瞧瞧她摔成什么样了。”

    她听似平静的声音里流露出难掩的幸灾乐祸。这死丫头,巴不得我摔死呢!我裹着布帘子,尽情的用目光鄙视她的后背。

    “我哪知道大当家你也在!”

    言下之意男人是不该出现在女人闺房的,而且还是以这么纯天然的方式。

    “放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出去!”他指着赵秀秀咆哮道。

    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卫老大发怒的样子还挺有型的。

    “我……我把这药放下就走。”赵秀秀缓缓转过身,把手里的几包药丢在桌上。

    她没有摔门而去很是出乎我的意料。

    “这是青哥哥让我送来的。”她用目光在房间里扫射一周,才找到躲在布幔后面只露出脑袋的我,趁机狠狠的剜了我一眼,补充道:“李伯伯一早下山去了,这是他嘱咐他的,青哥哥不得不对病人负责。”

    这小丫头片子,欲盖弥彰,估计连兰花都听出来了,她就是不愿意承认李汗青关心我的事实。嘿嘿,还是嫩了点,照着温柔贤惠大方热情的芦花可差远了。

    我从布幔后面伸出脑袋,努力探着头,冲着她嫣然一笑:“替我谢谢汗青啊!哦,还有,麻烦转告他,上次他特意给我配的乌鸡白凤丸好用极了,有劳他费心了!”

    看着赵秀秀涨的发红的小脸,我得意的笑。估计这场面要是被豆豆看到,她又该说我老女人嫉妒未成年少女了。

    “什么乌鸡白凤丸?我怎么不知道?”待赵秀秀走后,卫风面色不悦的问我。

    “根本没有啦,我逗她玩的。”

    他放心的笑了。

    这智慧过人的大当家竟然也被我给忽悠了!看来我的智商有所提高嘛。

    经此一摔,我因祸得福。工作自然不用去了,兰花又被派到身边伺候着,病假待遇绝对跟老干部疗养一个级别。生活乐无边。

    卫老大是个称职尽责的领导干部,他几乎每天带着不重样的食物来探望我,以丰富的物质生活来弥补精神生活的空虚。要说起他对我的照顾,真是无微不至,就像夏天里的红豆冰,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他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绝口不提从前轻薄的种种,也不再追问我从哪来到哪去,甚至只字不提那个被我摔得稀巴烂的和田玉碗。

    只是,他从来不叫我的名字。每次都用“你”来称呼我,偶尔也会使用“哎”“喂”等语气词。作为回报,我也从来不叫他的名字,他的尊姓大名可是高级机密。我总是“老大老大”的叫他,当然偶尔也会用一两个语气词。

    这次他对我的良好态度持续时间特别长,长到我压根不再去想当初他到底为什么老找我麻烦。也许只是磨合期吧。甚至,我偶尔会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就是他心中深深眷恋的慕云惜。不过他一开口叫我“哎”的时候,那种一刹那的幻觉就会烟消云散。

    一日中午,饱餐过后,我趁着众人午休的空当自己偷溜出来遛食。

    树荫遮天,山风习习,我惬意的踱着步子走在林间小道,享受着片刻的宁静。远远的,树林深处出来一阵阵婉转莺啼的娇笑。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我不受控制的朝声源处走去。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陶灼灼跟咱们大当家在一间屋子里呆了整整一夜呢!”

    “哎呀,孤男寡女的,羞死人了!她以后怎么嫁人啊!”

    “咳,八成被大当家看中要收房了呗!”

    “不会吧!听说大当家原先那个相好嫁了别人,他发誓这辈子非她不娶的!”

    “得了吧,男人的誓言哪能作数啊!”

    “不过有人见过她跟李先生半夜出来赏月呢!”

    “真的吗?看不出,长得一脸清高相,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八卦着同一个主题,本姑娘我!有趣,没想到我这么低调的人也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正准备竖起耳朵继续听,却被一个尖细霸道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们这群小蹄子,不去干活竟然跑到这里来嚼舌头!”

    是赵秀秀的声音。

    “你们给我记住了,像陶灼灼那种不贞不洁的女人是没有哪个正经男人会要的!”

    “小姐,东西能乱吃,话不能乱说的!”

    还好,乌合之众里还是有正义的力量的。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之后,正义的力量就这样被暴力镇压,四周鸦雀无声。

    “不妨告诉你,她早不是完璧之身,她手臂上已经没有守宫砂了!这是本小姐亲眼所见!”

    底下皆是一片低声惊呼,紧接着是炸开锅一样的议论纷纷。

    三人成虎啊!何况是这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饶是我早有心理准备,也招架不住这汹涌而来的口水。看来本小姐的一世清誉今天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心中郁闷,脚下一歪,我竟然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众目睽睽,我忍着一言不发,这时候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赵秀秀见了我,先是一惊,随即装作不经意的撩起轻纱衣袖,朱红色的圆点若隐若现。她轻蔑的扫了我一眼,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那些小丫头们用或同情或鄙视的目光偷偷看着我,三三两两作鸟兽散。

    当周围安静到只剩蝉鸣的时候,我撸起袖子,摸着自己光洁白皙的手臂,心中怨念不已:这个时代的人们,只知汉唐,不知宋元,所以压根没有朱熹这么个人,到底是哪个没人性的代替他的位置宣扬什么三贞九烈,真是祸害妇女同胞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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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求一下大家意见:趁着陪床的空偶写了几篇番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传合适大家是想继续猜呢还是想早点弄明白来龙去脉呢

水煮降龙 消失的守宫砂(下)

    傍晚时分,卫老大送饭过来。我特意在桌上摆了四只蜡烛,然后撸起袖子,夸张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莫明其妙的看了我一眼,低下头继续专心的码他的盘子。

    这人是柳下惠吗?竟然对我的纤纤玉臂视而不见!

    我锲而不舍的继续妖娆的伸展着杨柳腰肢。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发现了端倪,猛地扯过我的胳膊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满意的赞道:“没想到那药膏还挺好用,淤青这么快就下去了!”

    我暴汗不止,挫败的耷拉下举的酸涨的胳膊。这哥们不是不懂人事就是不拘小节,古代男人不是都有严重的处女情节吗?他竟然对守宫砂这种象征女人贞洁的标志如此迟钝?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追问道:“膝盖也好了吧?”

    我只好顺着他的话答道:“嗯,好了好了,明天就能回小膳房干活了。”

    “算了,你还是消停几天吧,再说那边也不缺人手。”

    “可我得赚工钱还债啊!”一想到自己莫明其妙的欠下的一屁股债,我就有一种强烈的被人宰割的感觉,肉疼肝儿颤的。

    他笑了:“反正你欠我的钱没个百十来年是还不完的,也不在乎这一两天。”

    他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原来还是把那只玉碗的损失算在了我头上了!这样下去,利滚利年年翻,我岂不出头无日了?他真比那黄世仁还黑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你要是以身相许的话就不用还了!”

    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他一定被黄世仁附体了!

    以身相许?今时不同往日,就算我肯嫁,他还未必肯娶呢。堂堂降龙山寨大当家娶个二手货不是落人笑柄吗?

    我再一次卷起袖子,把胳膊袒露在他眼前:“我可是为你着想!”

    他借着灯光再一次仔细观察半天无果,一脸迷惑的看着我:“怎么了?这不挺好的?”

    他眼瘸吗?还没看出来!难道非得让我亲口交代自己是个已婚妇女的事实吗?不行,让我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垂下头,暗地里使了半天的劲,还是说不出来。

    “是胳膊还疼吗?”他关切的问:“可惜老李不在,要不……要不……让李汗青过来看看?”

    别跟我提李汗青!一提他我就来气。要不是他那天半夜抽风邀我出去赏月被人看到,赵秀秀也不会拿我开刀。

    “你到底怎么了?”他追问。

    我拼命压下蹦到嘴边的脏话,用一种比较文明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愤恨之情。

    “我啊……我只是一不留神捅了你家马蜂窝!”

    “马蜂窝?不可能啊,我早让他们把院子里的马蜂窝烧掉了!”

    他一边疑惑着,一边第三次扯过我的胳膊检查。

    “你被马蜂蛰了?在哪?让我看看!”

    看他那架势,恨不能把我做成切片放在显微镜底下观察。我赶紧抽回胳膊,心想不能再跟他开玩笑了,这人记性实在不大好,见谁蛰谁的大黄蜂,这不是他御赐给赵家小姐的浑号吗?

    在确定我的确安然无恙之后,他才后知后觉,一拍脑门:“是不是赵秀秀?她怎么欺负你了?”

    开国际玩笑,我一奔三系列的老女人会被一叛逆期的黄毛丫头欺负,说出去也太丢分儿了。我不过是秉承着尊老爱幼的美德,不跟她斤斤计较罢了。本来嘛,说我坏话没关系,只要别被我听到就行,谁叫她这么倒霉被我当场捉住。要是再不给她点小小的教训,对小孩子健康成长不利。

    我于是故作宽容的笑道:“没什么,小孩子嘛,跟狐朋狗友交流一下对周围事物的看法,无伤大雅,不要太极端就好……”

    “这丫头越发无法无天了!年纪不大,嘴巴倒是刻薄的很!早点把她嫁出去早点耳根子清净!”

    他干嘛气成那样,丢人的是我又不是他。

    义愤填膺的骂了半天,他才想起关键问题:“她说你什么了?”

    “老大你消消气,她没说我什么!”我端起杯子递到他手上,做出一副恭谨状,心里却偷着乐,赵秀秀这下要倒霉了!

    “不行,我得找她问个清楚!”他把杯子重重砸在桌上,抬脚就要走人。

    我赶紧拦住他:“天都黑了,你现在去找她算怎么回事啊!好歹人家赵小姐也是黄花大闺女,又不像我……”

    这一串话说得行云流水般顺畅,说完之后我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竟然这么有搬弄是非的天赋!

    见我一脸委屈的样子,卫老大似乎明白了什么,更是怒发冲冠,不顾我的阻挠,夺门而去。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理扭曲了。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我居然有些暗暗的高兴。

    据说第二天赵秀秀被她老爹严厉的痛骂一顿锁在阁楼里关了禁闭。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玩完之后,这发疯的小野马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继续惹是生非,她就地取材,把茶壶茶碗全部砸的稀巴烂,把被子衣服全部剪成一条条的,甚至还叫嚣着要把房门撬开上房揭瓦。结果吓得她老爹派重兵把手,生怕他闺女把自己老宅给拆了。

    另外,由于高层领导卫老大的介入,关于我的绯闻被扼杀在萌芽状态,但是关于李汗青和芦花的桃色新闻却传得沸沸扬扬。

    兰花总抱怨,说赵家小姐因为这件事,再也不肯屈尊称芦花为姨娘,而是整天花花花花的叫个不停,害得她养的那只训练有素的大花猫天天在眼前晃来晃去。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