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阙虹飞(全本)
厉一瞬不瞬的望着申屠珍。
辛立不禁大喝道:“申屠姑娘,前说需二十八相助究竟为何?”
中屠珍淡淡一笑道:“自然需要,但诸位老师心疑我有加害之意,惟有独任其难,诸位能否禁受天魔附体之苦,我也在所不顾了。”
辛立道:“姑娘为何非要震开灵枢石府不可,以姑娘之能何愁不睥睨武林,纵横江湖。”
申屠珍格格笑道:“我若有意问鼎武林,还能等到现在,面执负心是我心愿,眼前如此做是救他并非恶意。”
玉箫真人高声道:“姑娘这话是真的么?”
申屠珍道:“此去灵枢石府并无禁制,那位不信尽可前往察视,证实我言之不虚。”南荒双奇、太极双环、玉箫真人互望了一眼,身形扑往灵枢石府崖下而去。果然,井无阻滞,如顺水游鱼般到达崖下,纷纷腾空而起,先后沾实灵枢石府穴径之前。
刘文杰注视「灵枢石府」一眼,长叹一声道;“老朽半生寻觅这「白阳图解」藏处,想不到今日得见,能令人感慨系之。”
玉箫真人微笑道:“刘老师尚欲一窥洞中蕴秘么?”
刘文杰目露黯然之色,道:“道长无须取笑,眼前当务之急道长应如何措置?”玉箫真人长叹一声不语,南荒双奇凝视洞门上目露骇然之容。
哈秀道:“二位速察门上显露字迹。”
原来石门上显露出数行半体楷书,字迹由淡渐深,大意谓:“灵枢石府禁制互克,唯有缘进入者希持宝钥将洞门关闭,否则必将引发禁制,七七之期全洞化为灰烬,后来者见洞门字迹显露赤红,应立即离去,免遭波及。”
刘文杰骇然色道:“速离。”四邪疾泻下崖,返回原处,只见九瘦长怪人仍是旋转不休,天色晦暗如暮,风雷怒吼,心神震摇不止。
申屠珍道:“如何?”哈秀忙将洞门字迹说出。
申层珍嫣然一笑道:“我早知道了,天魔大法可克制灵枢石府禁制,在森罗宫主者未出之前,绝不致震毁,但须各位老师相助,使天魔大法发挥其威力。”
这无形的箍套牢牢钳制在群邪的头上,明知其狠诈而不敢斥言其非,头一个刘文杰便暗暗叫苦,暗道:“这申屠珍也太厉害了,不想八十岁老娘今日倒绷孩儿。”正欲设词套出申屠珍用心何在,但闻申屠珍娇笑道:“我仅须二十八人相助,不愿者绝不勉强。”
第三十七章 白阳异宝
对峰绝顶上奚凤啸注视着申屠珍展「天魔大法」,顿见「灵枢石府」周近上空五里方圆风云变色,雷声轰轰,阴霾云层内可见金蛇乱闪,九瘦长怪人身形疾旋如飞,钹音梵唱不止,暗感骇然道:“魔法竟有如此威力,真要能震毁灵柩石府,庞镇寰死不足惜。”他正待纵身掠下峰去,突听身后娇笑道:“且慢。”
回头一看,见是雪肤花貌,艳光照人的鲁丽嫦,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他身后,嫣然笑道:“吴陆二位姐姐不放心你涉险,令贱妾前来暗护。”话声略顿,目注「灵枢石府」崖下,接道:“相公不要轻视「巫南天魔梵偈」巫南在逻罗号称第一高乎后,皈依佛门,这宗天魔梵偈就是其皈依后精研独创。”
奚凤啸讶异道:“如此说来这是佛法,并非旁门外道。”
鲁丽嫦颔首微笑道:“世人若认其邪魔就大错特错,贱妾知道不为天魔梵偈所惑唯一解法,蒙先师见告就是小乘不动菩提禅功。”
奚凤啸闻言一怔,道:“姐姐必然熟知小乘菩提禅功?”
鲁丽嫦摇首道:“贱妾有何能为,但相公曾去灵枢石府,白阳真人身兼三家之长,图解中必有小乘不动菩提禅功……”
语尚未了,奚凤啸若有所悟,忙道:“待小弟仔细默忖思白阳图解内有否小乘不动菩提禅功。”说着身形跌坐于地,缓缓闭上双目。
半个时辰过去,灵枢石府崖下群魔乱舞,风雷震天,山形地面起了微微摇晃,奚凤啸却像老僧入定,浑然忘我,鲁丽嫦紧立在奚凤啸身后嫣然含笑。突然,一条翩若惊鸿人影疾如流星般掠上绝顶,正是申屠珍。
只见申屠珍粉面凝霜,怒向鲁丽嫦叱道:“你是谁?”
鲁丽嫦微笑道:“姑娘说话无道理,我与你陌不相识?为什么如此疾言厉色。”
申屠珍怒道:“你是他何人?”手往奚凤啸一指。
鲁丽嫦若有所悟,长长哦了一声道:“问的是这个么?”继而嫣然一笑道:“申屠姑娘莫非有爱他之意?”
申屠珍闻言不禁粉靥绯红,怒道:“你还未回答我问话。”
鲁丽嫦淡淡一笑道:“申屠姑娘竟如此心狭奇妒……”叹息一声道:“小妹曾听他说起姑娘才华绝世,绮年玉貌,只惜……”底下之语似碍难出口,欲言又止。
申屠珍心中大急,忙道:“他说什么?”
鲁丽嫦道:“他说姑娘与森罗宫一双两好,后为事反目,遂成仇怨。”
申屠珍啐了一声道:“胡说,我今年不过二十六岁,与森罗宫主睽隔十六年,试想十龄之年何能为人妻?”
鲁丽嫦道:“这话是森罗宫主者亲口说出,使人不能不信,但事实真象却有待姑娘澄清,小妹这位义弟,虽心慕姑娘,但君子不能夺人所爱。”说时妩媚一笑道:“画里爱宠,心目情郎,都是一般无穷相思,其实大丈夫何患三妻四妾,若得侍奉巾栉,心愿已足,申屠珍姑娘若非器量狭隘,何能芳华虚度。”
申屠珍面色一红道:“你别扯得离题太远。”纤纤玉指往奚凤啸一指,接道:“他现在做什么?”
鲁丽嫦道:“他巳几天不眠不休,疲累异常,藉此调息归元,一面寻思进入「灵枢石府」之法。
申屠珍不禁一怔道:“何湘君真的在灵枢石府内么?”
鲁丽嫦道:“千真万确,一点不差,何湘君是义弟救命恩人,他何能见死不救,申屠姑娘天魔大法恐不能压制灵枢石府自毁威势,是以……”
申屠珍冷笑道:“天魔梵偈,威力无匹,我还未听说过有强过天魔大法的奇学。”
鲁丽嫦淡淡一笑道:“但愿如此就好,义弟遇事谨慎,却不能不防万一。”
申屠珍无言可对,望鲁丽嫦一眼,道:“姑娘可是陆曼玲?”
鲁丽嫦摇首笑道:“小妹姓鲁。”忽面色微变道:“姑娘请瞧崖下情势有变。”申屠珍闻言心中一惊,转面凝眸注视崖下,鼻中怒哼一声,穿空飞起离去。
原来申屠珍另挑二十八人相助,刘文杰便是其中之一,他为人机智奸诈无比,自然不甘受申屠珍挟制,暗道:“先剪除九名瘦长怪人,使她势孤难支,天魔大法不行,老朽报一箭之仇,羞辱你这丫头一番,哼哼,叫你尝试老朽厉害。”恶念一生,遂假装与申屠珍齐心,将药丸藏在腮囊内不吞下。
其他二十七人均将药丸咽下腹中,本性迷失,受申屠珍符咒驱使按着二十八宿方位旋舞,刘文杰模仿二十七人动作,将申屠珍骗过。忽见申屠珍突然离去,心中大喜,暗道:“良机不再,岂能错失。”身形仍然旋转不休,慢慢挨近一个瘦长怪人胸后,倏的暗输内力,一招「移山倒海」按向瘦长怪人「命门」穴。
这一掌之力,乃是刘文杰全力施为,瘦长怪人虽有魔功护体,但亦被震散,胸口气血狂腾逆翻,身形往前冲去。刘文杰身形逾电随着掠去,疾探双臂,抢过铙钹。其他瘦长怪人乃天魔阵枢钮,如此一来,无形中阵法顿乱,风雷渐灭,天空阴霾彤云由浓转稀,向四外散去。
这二十八宿方位,上官相,南荒双奇哈秀辛立、玉箫真人等都是武林怪杰,江湖枭雄,亦心存刘文杰同一恶念,但不料刘文杰发难如此之快,不禁心头亦喜亦忧,同持观望之念,暂不出手。八瘦长怪人猛儿的发现同伴倒地昏死过去,目露怨毒寒芒,竟绕着刘文杰身周旋转,铙钹猛敲。
先前,天魔大法是对灵枢石府施为,如今转向刘文杰而发,刘文杰掌力发出半途,瘦长怪人已自飘身后疾退,不作正面硬接,但又将刘文杰圈住,刘文杰恼怒已极,但感身形被一层无形潜劲困束,竟是愈来愈沉,不禁心神大凛,暗道:“老夫弄巧成拙,眼前势成骑虎,不能不旋到底。”默察那片无形压力有无隙缝可寻,俟机破斧沉舟一击出手。
忽瞥见申屠珍飞身来,心中更是一震,只见申屠珍目光如霜刀,怒视了自己一眼,跃向昏死在地瘦长怪人而去,取出一粒丹药塞入口中,伸手一按瘦长怪人「命门穴」上。须臾瘦长怪人一跃而起,口内吐出刺耳厉啸,身形微挫,两臂前攫伸爪,神似巨猿,张口狺狺,作势欲扑向刘文杰。
只见申屠珍伸手一掠云髯,面上非但了无怒容,反而升起荡媚笑容,柔声向刘文杰道:“刘老师,你这是自速其死,姑念用人之际,我也不怪你,你将饶钹送了过来。”刘文杰这时一面暗运护体罡气与体外无形压力对抗,一面蓄势俟隙出手一击,不能开口出声,闻言不答。
申屠珍格格娇笑道:“久闻刘老师乃中原武林名宿,志行高洁,岂能自甘卑下听命女流,但我这无形压力一合立即身化肉泥,刘老师须衡量轻重,再思而行。”
那付铙钹虽被刘文杰夺去,但八瘦长怪人扑来之际迅忙弃置足下,刘文杰闻言右足疾伸,一钩一蹴,两面铙钹离地而起,疾如电闪飞向申屠珍而去。申屠珍盈盈一笑,伸臂接在手中回面投向瘦长怪人。就在此际,刘文杰突大喝一声,两臂分扬拂出无形罡气,身如闪电向灵枢石府崖上掠去。申屠珍微微一笑,笑意冷冰。
森罗宫高手立即有十数人向崖上追去,申屠珍命九瘦长怪人继续施为「巫南天魔梵偈」,一面高声向上官相等人道:“我深知你们之中不乏有人与刘文杰心意一般,但这无异送死,望不要蹈刘文杰覆辙。”
其时,这几名未曾服药丸的盖世凶邪,虽仗着如山定力,未昏迷倒地,却耗费极巨的真元,将申屠珍恨入骨髓,闻言默不作声。申屠珍发出一声格格长笑,阴森刺耳,令人不寒而栗。
却说刘文杰掠入「灵枢石府」门前,避匿一块突出岩壁之后。他究竟不失为聪明颖悟武林奇人,深知邪不胜正,天魔大法虽然厉害,却无能震毁「灵枢石府」除非白阳禁制本身发动,遂目注那方碑石上字迹,只见仍是暗红色,并未变为殷红,心中略宽。
但刘文杰为何不趁机遁去,真个如申屠珍所言自投死路么?正是,他知森罗宫主者亦是非常人物,叱咤江湖,卑阉武林,自然不甘束手待毙,在灵枢石府自毁之前,森罗宫主者必能出险,两人联臂合手可无往而不利。忽见一条黑影跟踪掠至,刘文杰疾伸两指虚点而去。
那森罗宫高足未沾地,猛感一缕暗劲如刃刺入胸前「七坎」死穴,声都未出即横尸在地。第二条黑影跟踪掠至,刘文杰鼻中暗哼一声,手臂亦未回撤,横掌作刃,一式「顺水推膛」削出。刘文杰果然不愧为武林名宿,出手迅如电奔,而且奇奥绝伦。
森罗宫高手一见前面同党倒地,不禁一怔,一股冷风拂顶而过,六阳魁首倏的离肩而起,而起,不见半点鲜血溢出。第三条黑影接踵而出,目睹此状不禁骇极怪叫出声。弹指之间,相继而至森罗宫高手一一为刘文杰戮毙。
刘文杰突感山体震摇,几乎立足不住,尘砂石粒簌簌飞落,不禁进退失据,傍徨四顾。正在取舍不定之际,忽见一条黑影疾掠落在洞沿,他此次却未出手,凝目望去,见是摘星手奚凤啸,不禁心神一震。
迩来,摘星手威名远播,如日中天,令刘文杰有后生可畏之感,暗道:“他在此险恶危覆中来「灵枢石府」必有深意。”决定留下注视奚凤啸举动。
奚凤啸似乎未发现刘文杰匿藏之处,全神贯注那紧紧封固的石门,忖道:「灵枢石府」为庞镇寰首先发现,自己潜入时石门已然开启,无疑的宝钥为庞镇寰获有,然而照秘图中入门往左第二重石门为禁制枢钮,他不禁忆起入得灵枢石府之情景。那日,第二重石门赫然闭阻在面前,情急无奈,双掌猛推,石门却轰轰出声,缓缓移了开去,这又是何故。这其中道理,他思忖了甚久,而不得其解,决意亲身前来索骥。
山形撼摇甚烈,石屑尘砂弥漫穴径,「灵枢石府」却不见损分毫,刘文杰身形立椿不住,两手拾指抓入石壁内,却瞥见奚凤啸立椿如山,屹立不移,不禁大骇,暗道:“此人不除,武林之内岂有我立足之地。”恶念顿生,徐徐松开右手五指,暗输内力,意欲向奚凤啸身后虚空途去。
奚凤啸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沉声道:“刘大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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