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子)桃花少东倒栽葱






「谁打电话给妳?」他盯着她,瞬也不瞬地问。 

「……朋、朋友啊!」怎么大伙儿今天全问这个问题?不是问她跟谁在一起,就是问谁打电话给她,怎么,这很重要吗? 

「什么样的朋友?」他玻鹧郏琢鞫乓跤舻幕薰狻!?br />
「朋友就朋友,哪还有什么样的朋友?」桃桂闭了闭眼,着实不想回答这般无趣的问题。「就拿你来说好了,我们是朋友,俊男也是朋友,哪还有分什么样的朋友?」 


当然,朋友有等级之分,什么样的人适合深交、可以谈心,自然会和点头之交、泛泛之交有所区隔,但目前她宁可将他归类于跟郭俊男同等级,只因她还没找出他之于自己的定位点。 


很尴尬的身分咩,单纯如她,要定位实在困难啊! 

「我跟他不一样,我是妳男朋友。」他兀自为她做了决定。 

「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男朋友了?」桃桂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心口控制不住的乱跳了下。 

他当然是优秀的,但要将他设定为亲密的男友……她没有自信,自认无法获得他全部的注意,与其担心受怕,不如当个普通朋友来得安心。 

「从妳肚子里有我的骨肉开始。」 

他真的很想摇醒她那颗单「蠢」的脑袋!多得是女人无昕不用其极地想用各种方式套牢他、控制他,如今他主动要求负责,这女人还不懂得好好把握,真是笨得可以。 


「你,你想要这个孩子就说嘛,我们可以研究研究……」研究将来孩子该怎么「分配」,例如何时同他相处,何时又归她「管理」,这绝对有商量的空间。 

她不会自私地占有这个孩子,她绝对会让他分享。 

「关孩子什么事?」没来由的一股火气冲上脑门,他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而话一脱口,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关孩子什么事?明明讲的就是孩子的事啊!桃桂虽然心里这么想,却没胆开口反驳。 

关孩子什么事?是啊,这关孩子什么事,他要的是这个女人,就这么简单,全然没有牵扯孩子的必要--在思绪清明的瞬间,他豁然开朗,浮躁也随之沈淀。 

「很晚了,睡觉吧。」察觉她瑟缩了下,他微叹,抹抹脸,他刻意将声音压低。「明天不是还要忙?去睡吧。」 

「喔,那我……睡哪里?」该不会要她跟他一起睡吧?光想,她的肌肤表面便泛起粒粒疙瘩~~ 

「我带妳到我房间去。」极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他没多想便拉着她走。 

「等等,我不要跟你一起睡啦!」她几乎是哀号了。 

她同意到他家里来让他照顾,并不表示她愿意与他同床共枕,即便两人连孩子都有了,她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如此随便。 

屈允尧愣了下,随即意会她的想法。「我不是……」他胀红了脸,彷佛她说了什么令他难堪的话语。 

正当他想解释时,门铃却选在此刻不识时务地响起,让两人同时一震,变得更为尴尬。 

「我、我去开门。」难得的,他冷汗直冒,连话都说得不轮转。 

桃桂惊异地觑着他几乎是踉跄地跑去开门,嘴角忍不住微扬,掩着嘴轻笑起来。 

「哪个不要命的……月眉?!」只见一个挂着大花脸的女人站在门前哭泣,不仅屈允尧愣了下,连桃桂也愣住了。 

那女人哭得好伤心啊! 

「允尧~~」女人一见到他,直接扑进他怀里哭个痛快。 

「等等,妳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说来好笑,大多数和他交往过的女人,往往和他成了无所不谈的朋友,没有预期中的怨怼,因此遇到问题第一个都会先想来找他,他也不明白这其间怎会如此变化。 


该说是他做人太成功了还是怎的,总之,曾经交往过的女人会来找他,十成十是遇上麻烦。 

要说桃桂心里没有泛酸是骗人的,但她仅是微微撇开脸,不敢不客气地直盯着那对相拥的男女。 

事实是这般明显,她想假装没看见都不可能。他是这么受女人欢迎的男人,而她,只是个平凡到不行的胖女人,怎敢妄想将他绑在身边?只怕心力交瘁都难以达成,不如看清现状,对彼此都是种解脱。 


「允尧,我……」月眉深吸口气,张口正想将满肚子怨气倾泄而出,却不经意地发现蔡桃桂的存在--毕竟那女人「面积」有点过大,要不发现挺难,她立即紧急煞车。「呃……你有客人啊?」 


天啊!她可以在屈允尧面前丢脸,却没办法在不认识的女人面前丢脸,那太难堪了! 

「她是我……」 

「没关系,你们谈,别介意我的存在,我会自动消失。」扯开僵硬的笑,桃桂拉起自己的中型皮箱,决定自己找房间落脚。 

「等一下!」不假思索地丢下那个叫做月眉的女人,屈允尧反手抓住桃桂的手腕,压低声音说:「到我房里睡。」 

「我不……」桃桂心口一提,怎么这男人就是不懂? 

「我睡书房或客厅都可以,但妳的身体不同一般状况,我不允许妳睡不安稳。」他霸道的宛如发布重要命令。 

微咬下唇,桃桂的眼凝着他,在透析他眸心的认真,她终于只有点头的分。 

「乖,快去睡了。」等他将月眉搞定后,也该休息了。 

「嗯……」 

        

屈允尧的房间很宽敞,床很软、很大,睡起来很舒服,但桃桂翻来覆去的就是无法入眠。 

在第一百零八次的翻身后,桃桂索性爬坐而起,懊恼地将黑发抓得乱七八槽。 

见鬼了!她一向沾床就睡,何时遇上睡不着的状况?今天却活生生的发生了,难不成她有认床的习性,却连自己都不曾发现?! 

真是太诡异了! 

烦躁的在房里走来踱去,桃桂倾身贴住门板,在没听见外头有任何声响之后,决定走出房门「探险」,即使到厨房倒杯牛奶喝也好--在回到他家的途中,他曾停下车到便利商店买牛奶,她知道的。 


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她蓄意放缓脚步,没敢「招摇」地走出房间, 

客厅的灯已熄,她是不晓得那位月眉小姐是不是已经离开,但至少整个氛围是静谧而安宁的,这让她安心不少。 

借着透过窗户投射而进的微弱月光,她摸索地越过客厅,往厨房的方向前进,脚尖却在不注意之间撞到桌角,令她吃疼地轻吟出声-- 

「谁?」几乎是同时,沙发上有了动静,一道黑影如黑豹般快速移动到她身边,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际便已攫住她的手臂。 

「是我!」相较于他的敏捷,桃桂是紧张得莫名其妙,深怕他以为自己是闯空门的小偷,连忙出声表态。 

「桃桂?」拧开就在她身侧的电灯开关,屈允尧的惊讶与她不相上下。「妳不好好睡觉,爬起来干么?」 

「我有点……该说是失眠吧?想起来喝点牛奶,看会不会好睡一点。」哎,这种情况她也很难形容,心情有点乱,感觉有点浮躁,再来就是睡不着觉,称之为失眠应该不为过才对。「对不起,我吵到你了。」 


「没的事。」将她拉到沙发落坐,他自个儿倒是步入厨房。「等等,微波一下再喝会比较好睡。」 

桃桂不安分地站了起来。「我自己来就可以……」 

「坐下!」投来一记严厉的眸光,成功地将桃桂「逼」回位子上。「这点小事交给我就行了。」 

「麻烦你了。」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桃桂却无法否认,有人服务的感觉真好。 

「别说傻话。」将马克杯放进微波炉里,他信步走回客厅。「我以为孕妇较容易疲累,应该很快就进入熟睡;是床不好睡吗?明天我就换张床。」 

「不,很舒适,真的。」桃桂连忙摇手摆脑,赶紧澄清。「可能是有点饿啦,等等喝过牛奶应该就好了。」 

「嗯。」他轻应一声。 

吊诡的,双方似乎都不知该怎么延续话题,偌大的客厅瞬时陷入僵凝。 

「嗯……那位小姐的事解决了?」哎哎哎,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是人家的私事,她问这么多做啥?话一脱口,桃桂就后悔了,但声音发出去就收不回来,她懊牺地拧起眉心。 


「遇上坏男人,被骗了点钱和感情,哭一哭就没事了。」现在的女人不似传统社会的女人那般柔弱,遇上倒楣事适度发泄过后,很快便认清现实回复平静。 

「是喔?真可怜。」桃桂的软心肠又发作了,没来由地浅叹一口。「我想她的心情一定很槽,你应该多陪陪她的。」 

屈允尧的黑瞳闪过一抹幽光。 

「与其陪她,我应该多陪妳一点。」她才是他目前最重视的女人,偏偏这傻女人只会替别人想,全然没想到自己。 

「我?」桃桂微愣,双颊陡地赧红。「你不用太在意我啦,我独立惯了,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他的眼角抽搐了下,凝着她的眼眨都没眨。「难道妳都不需要人陪?」 

女人总希望被在乎、被关心,少了这些似乎就没了安全感似的,为什么她就非得特立独行,跟别的女人如此不同? 

「呃,这该怎么回答才好?」她傻傻地瞪住他。「人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有人陪吧?难免会有些独处的时刻……」 

「妳不想妳的男人时时刻刻陪在妳身边?」 

两人的眼波在空中交会,隐隐有种纠缠的错觉。 

「哎呀,我哪来什么男人?」她尴尬地撇开脸,硬是逼自己挤出一抹笑。 

「别躲!」她想逃,他偏不如她愿,居高俯身攫住她的下巴,硬是霸道地闯进她的眼界。「我就是妳的男人,为什么妳老是不肯承认?」 

如果连肌肤之亲部不能算数,他都不晓得何种状态下,才能让她认清这个事实。 

桃桂眨眨眼,闪躲地垂下眼睑。「我说过,那是个意外……」 

「该死的意外!」他的眼闪过一丝狠戾,说不出那句话之所以揪紧他心脏的理由。「我要说它不是意外,它就不是意外,妳懂吗?」他几乎要咆哮了。 

「它是意外,而且是我自己造成的。」她忘不了是自己主动求欢,面他只是被动地接受她的诱惑,合该自己要承担后果,她不会后悔。「你一点都不需要感到内疚,真的。」 


天杀的内疚!他还来不及发作,微波炉便适时地「当」了声,及时拉回他的理智。 

愤愤地冲进厨房拿出马克杯,他顺手抓了副防烫手套,一并交到她手上。「小心点,别烫着了。」 

「谢谢。」桃桂感动地接过手,朝冒着烟的牛奶轻吹。 

「别对我说那两个字。」他气闷,却找不到自己生气的理由,更闷。 

「嗯?」这很正常,是一般礼貌,她不懂他为何要求自己别对他说谢字。 

烦躁地扒扒黑发,他从不曾像现在这般自我厌恶。「快喝,不然等一下又凉了。」 

她还能说什么呢?当然只有乖乖听话的分。 

僵凝好些时刻,就在她杯里的牛奶快见底的时候,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月眉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喔。」跟她猜臆的相去不远,她明了地点了下头。 

「可那些都过去了。」他突地蹲在她腿边,凝着她那张令人安心的圆脸。「现在我身边没人,妳呢?妳有吗?」 

无法确认上次那家伙或任何其他男人是否占据她的心房,他瞬时不安了起来。 

「啊?」她怔忡了下,不明白他的意思。「干么问这个?」 

「因为……我想跟妳从头来过。」 





       第八章





       从头来过?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切切实实地困住蔡桃桂的思维。 

她的脑袋当机、思绪混沌,茫茫然的不知所措,只是机械式地做着该做的工作,日复一日。 

白天,她可以躲在花店不见他,回家之后,她又把自己关进房间不理他,但即便如此,她仍明显感受到他的关心及注意,在不得不离开房间时,以及许多生活小细节上。 


当然,他经常不在,毕竟房产经纪不是那么轻松的工作,但他会贴心的在她房门上贴张小纸条,像个丈夫对待妻子一般仔细交代去处。 

联络方式更不用说了,为了她粗线条的性格,他在每张零散的小纸条里都写上他的手机号码,几乎是强迫性地要她记下来。 

每每用餐时间一到,她的手机或花店里的电话就会响起,提醒她该吃饭了,休息时间亦然,让她充分感受到他的「存在」。 

或许是她的躲避太过明显,在做过「惊天动地」的宣告之后,屈允尧便不再在她面前重复提及这个话题;这让她轻松许多,却又矛盾地感到些许失落。 

会不会……会不会他只是一时兴起,故意逗着她玩的? 

可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这么体贴?说真的,她都糊涂了。 

送走一位来订花圈的客人,韩乐乐回头瞧见再度陷入空茫状态的蔡桃桂,她挑起眉,嘴角扬起颇具心机的笑意。 

早在她派吕宗翰向那个桃花男放风声之后,隔天她就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