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风欲孽
“今次已经去了……快一个时辰了。从前最多一次,去了一个多时辰,回来的时候面色很差……赵姑娘,您劝劝福晋吧。”
“我当然会劝。”佳欣脸色铁青。“你们为何不早点说出来?——你说得没错,这样下去,迟早有一日她再也不会回来。”
“我们不敢啊。”小香苦笑。“我和小莉已经说好了,若是哪天福晋真的一去不归,不管她去哪里,我们立即跟过去伺候,福晋也好,小主子也好,不管在哪,终归都少不了服侍的人吧。”
“糊涂!你们命运事小,十三爷若是失去福晋……你们想过吗?”佳欣想要发火,却又知道不该对着下女。“算了,你出去吧。我守在这里——下次切勿再把房门留给那样一个不可靠的小丫头了!”
“是。”小香垂首。“刚好那个丫头求去已久,回头我就撵了她。”
“求去已久?”
“赵姑娘,您不知道……”小香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了一声。
“究竟怎么了,说啊。”佳欣急。
“说了又能如何呢?赵姑娘,您不使钱,自然不知道的。可是临河这边地月例银子,已经三个多月没发了。”
“为什么不发?”佳欣皱眉。
“好姑娘,若是发得出来,又如何会不发。”小香苦笑,“娟福晋已经当过两次私房东西了。可叹咱们大福晋一概不管这些俗务——我们做下人的,又能如何呢?横竖从前受爷和福晋的恩惠,无论如何,总咬牙把日子过得风风光光吧——不能让爷和福晋再为这些事情操心。”
佳欣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难为你们了——你去吧。这事儿我不会告诉福晋的。但府内开源节流乃是当务之急,我再想想,你们放心,钱,并不是难弄的东西。”
小香点点头,侧身而退。
佳妍修莫名其妙的魔道。
胤祥府快要坐吃山空。
好吧,在二立太子之前,先解决这些问题。
胤祥昨日被召去畅春园伴驾,今夜恐怕会与康熙长夜相谈些大事吧。按照之前讨论的结果,胤祥不会偏帮任何人,只是会设法为自己解脱。而三格格今夜估计会迫不及待地开始力保胤礽复位——不在畅春园内,令佳欣觉得轻松。离开帝位的漩涡越远,佳欣就越觉得自在自然,无拘无束。但同时,这些争斗事情却又让佳欣习惯性地感觉到精神的高度紧张和关注,挑战以的判别、推断、预测让她得到很大的刺激感和满足感。
这就是“政治”。
而高高在上时个懂的那些,不只过是“统治”。
——所谓的“宝贵险中求”,这个游戏,的确,有它难以替代的好处。
佳欣没给佳妍留话便回去了十三府。
第二日一早,佳欣便也娟娟忙碌地准备好了入宫之礼。接近中午的时候佳妍才姗姗地从临河别业回来,又是一阵挑选礼服和首饰的忙碌。
午后,畅春园那里传来消息,御驾已经出发回宫。十二阿哥、十五阿哥等已经可以回家稍息,但胤祥并不在此列。又片刻,宫中太监过来传旨,叫拿胤祥的礼服入宫更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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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半左右,乌苏氏和石氏伺候着佳妍更衣入宫。还没动身,太监又来说是四福晋传话请十三福晋看一个单子,佳妍自然什么也看不见,单子转手入内到了佳欣那里。佳欣一看顿时明白过来:席间多了一个节目,三格格要考核未成年的皇子的满汉功课,所以原来的时辰安排中要加入这一项,别的东西则要做相应的挪后和调整。时间单原本是佳欣拟的,含笑自然感觉棘手——佳欣拿出来原本处理的案卷留底,稍作改动,再将负责各项环节的太监或大宫女名单重调出来,两份都叫人誊抄了一遍送入宫去给含笑参照。一面修改议程,佳欣一面想象到时候的场面,整个一元春省亲嘛,幸好胤祥成年了,不用赶这热闹。
搞定一切,天色也暗了,佳妍他们早已经去了,她们身边的大小丫头不是跟随入宫,就是等在宫门伺候,偌大一个阿房府,冷冷清清,倒让佳欣觉得寂寞起来。
闲而无事,佳欣忽然想起来那年除夕遇见康熙的情景,一时玩心大起,在镜前给自己仔细地化了一个妆。将自己易容成为一名带着少许脂粉气和病容的贵族公子,换上胤祥的衣服,出门溜达。
后海还是那个后海,自己来来往往,它都不变。
去哪里呢?佳欣下意识地走向烤肉季的方向。
哎?店呢?难道自己走错方向?
不会啊,虽然遭遇不少变故,但脑子还是清楚的,应该还没变笨啊!
“老人家,”佳欣拦住位夕阳里收拾鱼竿回家地老伯,“请问这里原本有家烤肉店——”
“关了。”
“啊?……为什么?”
“不知道,不过听说这块儿地方都是皇亲国戚的住所。许是碍了哪家府第的眼,所以才开不下去吧。听说那天是官府来人监管着撤店走人的。”
“……哦,谢谢。”
附近是九阿哥和十阿哥府。胤禟不会讨厌这家店,难道是老十那个粗人?
佳欣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随便晃着,在路边摊买两块糕点充饥。
刚咬下一口驴打滚,佳欣就差点噎住。
一个小孩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拽住卖糕点的男人,“爹,爹,不好了,娘……娘要生弟弟了!”
“要生了?这才七个多月啊!快。去找你姨妈了没有?”
“哥去了,姨妈家……没人!”
“那可怎么办呀?小豆子快帮我收摊,我这就回去——”
佳欣一面走一面听,一面想要不要转身回去帮一点忙,忽听一个老人声音响起来。“老徐你莫慌,没事的,你老婆这胎太大。早点生下来也好……没接生婆也没关系,上次给你的药记得给嫂子吃……”
佳欣吃惊地回头。另一条路上转出来一个算命先生,白袍黑招,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张德清?他正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絮絮叨叨跟那老徐说着什么,老徐只是急着收摊,间或点头哎了几声,后来将没卖掉的糕点全部往算命先生那里一堆,攥着一堆铜钱和一点点碎银拔腿便往家跑去。
佳欣仔细地看清楚。
是。果然是张德清无错。
佳欣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
“檀越要算命还是要买糕点?”张德情感觉到有人走近,一面整理那些糕点,一面随口问。
“糕点我手里有。”
“那是要算命咯?”张德清抬头,看见佳欣,愣了一愣。
佳欣退了小半步,“怎么?”
“檀越很似老朽一位旧友。”
佳欣刻意侧过脸去,收敛眼神。“天下相似之人何其之多。在下想看个手相,不知可否?”
“可——请赐双掌。”
“双掌?”
“檀越有非古非今,非男非女,非生非死,非真非假之像,看掌,当应非左非右之格。”
佳欣一惊,乖乖伸出两手。
“幼年失恃,二十二岁大劫,二十八岁到三十岁间大劫,四十二岁大劫,五十岁上大限。”
佳欣一下子被镇得无语。
“我能活到五十?……二十八,四十二……四十二?”自己四十二的时候,不就是康熙驾崩,新皇即位地那时?
佳欣不禁深深好奇起来。“会有何劫?”
“劫并非世人所见的凶恶之运,劫只是变。檀越此生甚为奇特,常人如此巨变,耗尽元气,不久即亡。檀越却可一变再变……不容易啊,不容易。”
是啊是啊,佳欣很想附和。容易吗?废话,当然不容易啊!
“五十岁时因何而死?”
“命终而亡。”
佳欣失笑,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一生可有子息?”
“可以说是无子,亦可说是多子多孙,福寿绵延。”
这就是很难理解了。佳欣想了想,问,“我今在劫中,如何化解?”
佳欣长叹一声,“张先生说得真好。”
“赵姑妨问得也好。”
“张先生——”佳欣知道瞒不过先生法眼。
“无妨——得遇故人,老朽安慰。”
“佳欣要向先生请罪。”佳欣撩起袍子跪了下来。“小月——”
“快快请起。”张德清连忙扶起佳欣。“人各有命,赵姑娘,小月之事是他自己的命中如此,和姑娘无关。况且,是福是祸,还未必可以定论。赵姑娘千万莫要挂怀!”
佳欣摇头,“多谢先生安慰,但佳欣不会原谅自己。”
“这又是何必?”张德清微微而笑。“赵姑娘历经多事,当知生死不过一道门槛而已,何必学俗子挂怀?”
“……先生所言极是。”佳欣沉默片刻,“先生先前所算,是真是假?”
“老朽惭愧,所学不精,不过依相书道来罢了,至于流年之解,人心之疑,俱非老朽所能。”佳欣想起来天医门中,张德清偏医,方德明偏易。但方氏已羽化而去,恐怕今世再难找到可以指点命运的高人了。
“张先生曾送药至我一位友人身边,但却幽缘悭一面。”
“果真?——紫金丹炼出之后,老朽浪迹天涯,凭借一点点小小推卜之能四处寻找即将难产的妇人,为她们送药,也算是疲于奔忙,不得不来去匆匆了。”
“先生。”佳欣深深一拜。“替天下女子,不胜感怀。”
“若无天下女子,何来世上男人?无论医易僧道,俱是娘胎所生。救援难产妇人,即是救援世代天下,即是救援自身,何足挂齿。”
聊了不久,却听远处传来小孩兴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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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生了个小妹妹——老张,”他从树丛里钻出来,冲着张德清笑,“快来我家吃面,爹爹说要多谢你的药丸!”
“就去就去。”张德清笑着将他们家的糕点递回给那孩子,回头看看佳欣。
佳欣知道该是告别的时刻,又是一揖。“那,佳欣告辞了。”
“保重。”张德清点点头,“对了,天医门已无传人,即将断绝于世。但市井进朝堂,多有招摇撞骗之人,赵姑娘可提醒身边之人,千万谨慎。”
佳欣一震,忽然想到了胤禩结交的道士,依稀也是什么德字辈的,却搅出许多事来,赶忙点头。“我会尽力。”
张德清跟着那小男孩去了。
佳欣伫立片刻,慢慢向着十三阿哥府的方向踱回去。
还没走到,忽然福至心灵,蓦然回首。
天空中数道彩练飞舞,烟花如火如荼,遍彻夜空。
“好漂亮啊!”佳欣忍不住脱口称赞。
此时此刻,胤祥想必也携着佳妍,在锦绣团中抬头同看此人间焰火。
晚间,宫中传话,大部分皇子与福晋被留住宫中——胤祥与佳妍竟然与在此列。
第二日一早,传来消息说,昨夜四阿哥与八阿哥因琐事口角,竟在宫中公然打起架来,惹得康熙震怒,将二人各自责罚。
第二日午宴,胤礽坐了首席。
下午,胤祥与佳妍终于回得家来。
佳妍很是疲惫,娟娟等忙着伺候她沐浴更衣休息。胤祥则迫不及待来找佳欣。
“二哥恐怕是要复立了。三姐……实在厉害。”
佳欣并不惊讶。“有多厉害?”
“将四哥和八哥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调唆他们打架?于是皇上会担心儿子们没有目标互相争斗得太狠,所以必须复立太子?”
“不错——你竟似身临其境?”
“流言长腿。”
“她同皇阿玛说,天下太大,无法成饵,现今废了太子,众人枪口虎视眈眈,却都是对着皇父,徒然逼出一群不忠不孝之徒。不如将太子推上作饵,众人谁有能力扳倒取而代之的,便立为新储。”
“真好——若是在此之前,皇上有什么三长两短,则天下将有昏暴的新君。”
“三姐有她的打算。若新君是二哥,则必然倚仗蒙古,安乐守成。若换了别人,有皇阿玛收三藩前车之鉴,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朝一日削减蒙古兵力,以控大权。”
佳欣无语,片刻之后,缓缓摇头。“你呢?你跟你皇阿玛可有详谈?”
“其实不算。”胤祥叹了口气。“他叫我坐在后面。他与三姐说完话之后入来问我。有何见解。”
“你怎么说?”
“我……”胤祥挠了挠脑门,“我说,还有十几日便是孝诚皇后的忌日了。二哥是人,不是饵。”
“你何时开始变得这么仁义孝悌了?”
“一时冲动。”
“皇上呢?怎么说?”
“他打了我一个耳光。”胤祥声音平静,眼睛却垂下来,长长的睫毛微动。“他说今日天下一团污糟,都是我的过错。他说,不管将来二哥如何,我都要记住:我要为此而负责。”
软弱……软弱的说话。软弱的康熙。
佳欣轻轻叹。“他原本准备把天下交给你。”
胤祥摇头。“这世上没有原本。”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佳欣甜甜笑,“今夜还入宫饮宴吗?替我做一件事情。”
晚上,胤祥回来,成功地帮佳欣打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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