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传
物。1月中旬,他来到“狼|穴”希特勒令他每天运送300吨给养至斯大林格勒。为此,他被授予特殊权力,包括有权向任何一个指挥官下令。米尔契大力进行改革,把日运量从60吨增至80吨,使被困官兵有了一线希望。然而,不久后连米尔契也无能为力了。他终于醒悟到,这个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
1月20日,业已缩小了一半的战场,眼看就要瓦解了,特别是战斗打得最激烈的地段。保罗斯目睹官兵们所受苦难如此惨重,觉得有责任再次向上级呼吁。那天,他把施密特和另外两名参谋召来征求意见。3人中,只有1人(作战参谋)主张继续打下去。于是,保罗斯便将一份电文相同的电报分别发给了曼斯坦因和元首司令部。要求在无法再战时“避免全部被歼”曼斯坦因和蔡茨勒都力促希特勒作出有利的回答。但他却继续要求第六军“打到最后一兵一卒”作为最后一项绝望的措施,一个名叫齐泽维茨的少校飞出斯大林格勒,将该处的绝境作为第一手资料向希特勒汇报,想使他回心转意。1月22日,当齐泽维茨晋见他时,希特勒紧紧地抓着他的双手。“你是从危急的地方来的”他说。然后,他便谈到了另一次解围计划——用一营坦克部队,突破敌阵线,前往解围。
齐泽维茨惊得目瞪口呆,一整军的装甲部队都失败了,一个营怎能胜得了?趁希特勒谈话停顿之机,少校取出一张预先准备好的纸条,念了一连串的数字。他动人地讲述了被困官兵如何忍饥挨饿,如何被冻坏,给养如何日益减少,以及他们被一笔勾销后的感受。“我的元首”他末了说,“请允许我说,不能再令斯大林格勒的官兵打到最后一发子弹了,因为他们的体力不能再战,也没有最后一发子弹可打了”希特勒惊奇地转向他,并且,在齐泽维茨看来,双眼直视着他。“男人可很快恢复体力”希特勒说。他把少校打发走后,便令向保罗斯发报:“决不可投降。部队抵抗到底。”
希特勒本人也疑虑重重,烦恼不已。但在两天后,他的精神又振奋了。原因是,在卡萨布兰卡举行的盟国会议一结束,罗斯福便要轴心国无条件投降(一些时候以来,德国人相信,卡萨布兰卡是白宫的代号,会议是在华盛顿召开的)由于总统不可能使世界冲突用政治方法解决,所以这桩事实际上成了希特勒极端宝贵的宣传资料,唆使他的人顽抗到底。这是一线光明的希望,因为希特勒本人终于被迫接受斯大林格勒的无望的局势。据说,他已令助理主任施蒙特飞往斯大林格勒,给保罗斯带去一支手枪,供他自杀用——在最后的时刻。
德军已开始零零星星地投降,总数量还不少,但保罗斯自己仍坚定不移。他对两名提出投降问题的师长说,总的局势不允许他们采取这一行动。他们必须遵守元首关于打到最后一刻的训谕。他虽然作出了这个决定,良心却受到压抑,因为他十分清楚他的官兵所受的折磨。直到不久前,他们的战斗意志仍然旺盛。他们信任自己的领导,以为援兵必到。今天是国社党夺取政权10周年纪念日;士兵中出现了绝望的气氛。伤员已无地可安置,因为斯大林格勒的每个地下室都拥挤到窒息的程度。药物、绷带等,正在迅速地用完。在冻土中已无法再埋葬死者。
保罗斯迫于无奈,只好挺身应付残局,电告希特勒称:在您执政10周年纪念之际,第六军向元首致意。卍字旗仍在斯大林格勒上空飘扬。让我们的斗争成为未来世世代代人的榜样。不管如何敌众我寡,永不投降。届时,德国必将胜利。”
在另一封私人电报中,保罗斯通知元首,说他的外甥雷奥·拉包尔已受伤。是否用飞机将他撤走?回答是否定的:作为军人,他应与他的同志们在一起。这样,希特勒真正心爱的情人吉莉的弟弟,便处于几乎必死的境地。(*在这条战线上,希特勒还有两个亲戚:汉斯·希特勒,其父系元首的大堂兄;海茵茨·希特勒,系元首的同父异母兄弟小阿洛伊斯之子。汉斯逃往德国;雷奥和海茵茨双双被俘。据斯大林的女儿说,德国人曾提出用一名德国战俘,很可能不是雷奥便是海茵茨交换她妹妹雅霞。斯大林对她说:“我不干。战争就是战争。”
据说斯大林年轻的女儿被德国人枪杀。海茵茨在囚禁时死亡。吉莉的弟弟于1955年回到了家园,对他的舅父未营救他一事未予追究,且更加相信,希特勒对他姐姐之死“绝对无知”保罗斯在给他夫人(是个出身名门的罗马尼亚人)的最后一封信中写道:“我坚持并战斗——这就是我的命令!”
1月30日晚,为参加最后一场战斗,他用一支步枪武装自己。这时有命令从“狼|穴”传来,说元首已晋升他为陆军元帅。这个荣誉是每个军人梦寐以求的,但在此时此刻这似乎已无关紧要了。午夜后,蔡茨勒发来一封电报——这便是晋升的标价:“元首要我指出,斯大林格勒这个堡垒继续多坚持一天,都事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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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日拂晓,施密特参谋长向窗外望去,看见了一个令人不敢相信的景象。在无数炮火的闪光中,在市场上,一大群德国兵和俄国兵站在一起,一边抽烟,一边热烈交谈。施密特告诉保罗斯,结束的时刻到了。再进行局部抵抗是毫无意义的,除非他们愿意自相残杀。保罗斯同意,投降是唯一的出路。不到一小时,两人便坐着俄国小车,朝M·S·苏米洛夫将军的64军指挥部驶去。
当苏米洛夫建议去进午餐时,保罗斯说,除非俄国人答应为他的部下提供粮食和药品,否则,他一口饭也吃不下。
“我们是人”苏米洛夫同情地说,“我们当然会这样做。”
他们走下车子。天气虽然很冷,但阳光灿烂。苏米洛夫伸开双臂。“啊,美妙的春天!”
午餐时,苏米洛夫提议为红军的胜利干杯。犹豫一阵后,保罗斯举起酒杯:“我为德军的胜利干杯!”
苏米洛夫觉得自己受到污辱,便放下自己的酒杯,然后和蔼地说:“算了,为您的健康干杯!”
次日清晨,2月1日,莫斯科宣布了保罗斯和施密特投降的消息。在中午的例会上,蔡茨勒不相信这是真的;希特勒却坚信不疑。“他们正式投降了。绝对是这样”他坚持说,“否则,他们会集中起来,聚集在一起,然后用残存的子弹,集体自杀。”
蔡茨勒依旧不相信保罗斯已经投降。也许他已身受重伤,躺在某处?“不,是真的投降了。”
希特勒说,”
他们会直接被带至莫斯科,交给克格勃处理,他们还会不加思索地发布命令,让北方战区也投降。”
他继续漫无边际地说下去,称赞朝自己脑袋上开枪解决自己的军人。“这样做多简单!一支手枪——便把它变得轻而易举了。要是怕这个,那是多大的懦怯。吓!还不如被活埋!像这样的情况,他非常清楚,他的死能为邻近战场的官兵树立一个榜样,如果树立这样一个榜样,怎么还想让别人继续打下去。
他继续大骂保罗斯。“最令我痛心的是,我把他提升为元帅。我本想让他最后满足一下。这是我在这次战争中提升的最后一位元帅。你们切不可卵未孵化先数鸡。我一点儿也不明白。当一个人看到这么多人死去后——我真的要说:这是多么容易……”
他语无伦次了。”……那他是不可能想到的。
荒唐可笑,做那种事。这么多人不得不死去,像这样的一个人便把其他许多人的英雄主义给沾污了。他本可以超脱尘世,永垂千古,为世人垂青。但他却宁愿去莫斯科。这是什么选择呀?简直毫无道理!”
次日,北部战场投降了。苏联宣布俘虏战俘9.1万人,包括24名将军和2500名军官。由于希特勒残酷地虐待苏联战俘,这些人也受到惨无人道的虐待。据报道,在1943年2至4月间,40多万德国、意大利和罗马尼亚的战俘被虐待至死,使用的主要方法是饥饿。吃人的现像很普遍。只有身强体壮的人才活了下来,而这些人又是靠拣粪便中未消化掉的玉米和小米(洗干净后)活命的。在斯大林格勒一役中俘获的战俘中,只有几千人得以返回德国。其中之一是保罗斯——他公开谴责希特勒和纳粹,使苏联人很高兴。
在参观了斯大林格勒的废墟后,戴高乐将军对一名记者发表评论说:“啊,斯大林格勒,伟大的人民,非常伟大的人民。”
记者以为他说的是俄国人。“不,不是,我说的不是俄国人,是德国人。竟搞到这个地步!”
第二十六章 与家人在一起
1943(1)在与约德尔闹别扭心灵受到创伤后,希特勒隐居“狼|穴”的暗堡内,起居饮食,独自一个。陪伴他的只有那条狼犬“勃隆迪”当斯大林格勒一役达到高潮时,元首回到“狼|穴”逐渐抛弃了单独拘禁式的生活。有时他也会邀请一二名副官或柏林来客前去,分享他的粗茶淡饭。随着这个圈子的扩大,几个秘书和其他经过挑选的一家人也包括了进来。于是,吃饭的地方又移回公共餐厅里去了。军事将领们仍被排除在外;在情况汇报会上他仍拒绝与他们握手。他们呢,总觉得有他在,便周身不自然;大部分人都认为他是个暴君,患有神经病。
即使情绪沮丧,元首对待副官们仍是彬彬有礼的。对年轻些的工作人员,例如理查德·舒尔兹(原系里宾特洛甫的一名副官)他像是叔伯长辈。希特勒的这另外一面是哈尔德之流从不知道的。他们不相信希特勒其人对仆人会仁慈相待,对司机和秘书能变得和蔼可亲。与军方之分离,迫使他对这些家里人更加亲近。这样,新来的秘书特劳德尔·亨姆普斯便有了特别机会去了解她的元首。她是那年初冬来“狼|穴”的,替下了美貌动人又热情洋溢的格尔达·达拉诺斯基。“达拉”把工作交给伊丽莎白·阿尔登后,便与希特勒的空军联络官结婚去了。
特劳德尔·亨姆普斯,22岁,是一位将军的孙女儿。既幼稚又易受感动。第一次记录元首的话时,她显得非常紧张。希特勒像安慰孩子似的安慰她。“没有必要紧张”他说,“听写时我写错的比你的还会多得多。”
1943年1月3日,希特勒再次召她前来。希特勒问她是否愿意做他的常务私人秘书。这份工作既令人振奋又令人喜爱,所以,她便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很快,她便习惯了这个陌生的世界。由于办公室里没有固定的工作,上班时间也不固定,白天她也有许多时间到被大雪覆盖的林子里去闲逛。她特别喜欢观看她的新雇主玩他的“勃隆狄”这条大狼犬会钻圈,能跃过1.8米多高的木墙,能爬梯,还能在梯顶向人求乞。希特勒若是发现了特劳德尔,必叫她过来,与她握手,还问她生活得如何。
在汇报军事情况的会上,这个和蔼可亲的希特勒可就不存在了。在斯大林格勒陷落后,由于常常怒发冲冠,他出席形势分析会的次数便减到最低限度。自攻打莫斯科不成后,古德里安就未见过元首。他注意到,元首虽未苍老很多,但“很容易发火,不知他会说些什么,作些什么决定”进餐时,他倒能控制自己,与家里人和睦相处,但他谈话内容的质量可变劣了。“在斯大林格勒战役后”施洛德小姐回忆说,“希特勒再不听音乐了。每晚,我们不得不听他喃喃自语。他在餐桌旁的谈话就像他那架放得过多的留声机一样,内容都是雷同的:他早年在维也纳的生活,人类的历史,还有什么大宇宙、小宇宙。不管哪个话题,他还没开口我们便知道他会说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谈话我们都听厌了。但是,他从不提世界大事和前线的事:凡与战争有关的事都是禁忌的。”
在柏林,戈培尔宣布为在斯大林格勒阵亡的将士致哀三天。在那期间,所有娱乐场所,包括影院和剧院,统统关闭。
他也让全国人民作好思想准备——日后的生活会很艰苦的。在火车上、墙壁上、橱窗上、路牌上——在所有的地方都贴上了这条口号:“车轮必朝胜利方向转动。”
2月15日,他向帝国长官、地方长官以及陆军的所有指挥部发出指令,要求为胜利而进行全体动员。
同一天,在迪塞尔多夫发表的题为《你们要全面战争吗?的演讲中,他宣布了希特勒的“最终解决”他说,俄国人若取得胜利,两千年的西方文明便会处于险境,因为这个胜利系国际犹太人取得的。他的话音一落,听众中便响起了“绞死他们”的喊声。戈培尔保证,他们会“全面地、彻底地灭绝和铲除犹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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