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
。但不怎么善于做官,这日后前途有限,再往后传,只怕许家更要式微了。可按照许敬宗以前那种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的性格,哪里会管儿孙死活?
“嘿,不说这些糟心事了,你只记得将来让你的小妻子和大情人多多照顾一下阿嫣就好。这丫头内刚外柔,死脾气连我都没法子,别到时候吃亏就好!”
许敬宗脾气发过,忽然又兴致勃勃了起来,猛地拍了拍巴掌,招手唤过了仆人,命其去取冰镇酸梅汤来,这才神秘兮兮地对李贤眨了眨眼睛,又恢复了往日地老狐狸做派。
“殿下可知道,最近有人在评选洛阳城的名花?”
李贤漫不经心地问道:“洛阳牡丹甲天下,这要评选名花,第一就是牡丹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嘿,你
不是?所谓的群芳谱,自然是在人不在花,以名花喻是恰到好处。虽说这话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但背地里已经有不少好事的世家子弟品评开了。要说六郎你家里藏了倾国牡丹和玫瑰,居然还折了一朵异域珍卉,也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嘿嘿,我家的阿嫣占了兰花之名,徐家的那位才女得梅花之称,此外得那殊荣的还有不少人。”
这以花喻人在后世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这年头听着却异常有趣,尤其是听到自己家里那三个都被外人评价得如此之高,李贤更是说不出的得意,当然也有些遗憾八五八书房。若不是阿箩名声不显,怎么也得占一个位置才对。
然而,他却选择性遗忘了一点,直到如今,屈突申若那位大姊头还绝对算不上他的人。
虽说明知许敬宗这话里有陷阱,他还是忍不住盘问起了下文。这时候,许敬宗方才得意洋洋地捋起了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着一个又一个女子地名字,除了哈蜜儿这样绝无仅有的例外,其中大多数都是出自名门,至不济也是官宦家的千金。
“话说我那姻亲房家,此次便也占了一个芙蓉之称。房丞琳有一个妹妹,乃是家里地掌上明珠。虽说她一直住在清河,也不知怎的闺名流露在外,道是芙蓉两个字。离骚有云,制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这芙蓉意指莲华,听这闺名,便可见这房家千金貌美高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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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起初还听得津津有味,忽然这话题转到了房家,又冒出来一个被称作芙蓉的房家千金,他登时愣住了,面色渐渐有些不好看。
怪道是他觉得房这个姓氏怎么听怎么耳熟,如果他不娶贺兰,那么,基本上铁板钉钉是要娶那位房家千金的!
芙蓉脂肉绿云鬓,画楼台青黛山。他一时竟是怔在那里,心中怦然而动。历史上那位房妃自然是命运多桀,但现在还不过一介少女,既然被人品评为芙蓉花,想必定是落落大方楚楚动人。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忽然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
他已经有贺兰了,还打人家房芙蓉的主意干吗?这清河房氏地千金,论家世可是比小丫头更胜一筹!
“孙女还没过门,老许你怎么就帮着推销起人家地千金了?”李贤赶紧打断了许敬宗地滔滔不绝,这才使得对方的话头停在那所谓地饱读诗书上。才女他已经见识过一个徐嫣然,还有一个小才女上官婉儿,没功夫再结识那种胸有沟壑的,他自己不过是一个从小被逼背了一肚子唐诗宋词,又被老于强灌了四书五经还有一大堆史书,和才女打交道心里有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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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看我这记性,没事情说那房芙蓉干什么,还是说我家的阿嫣!”许敬宗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嘴角露出一丝老奸巨滑的笑容,“要我说,阿嫣兰心蒽质,这兰花还真是不辱没她!怎么样,六郎你既然不想让她孤孤单单一个人,等到她出家之后,一并折回去如何?”
在许敬宗的狂轰滥炸下,李贤终究败下阵来,狼狈地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出门上马,他不免把自己骂了个半死——没事情去招惹话头最多的许敬宗,他不是自找没趣么?
而李贤一走,许敬宗则是忽然在水榭中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笑声中气极足,只是听那声音,哪里能辨出这是一个早过了七十的老人。直到好容易笑够了,他方才取了一碗冰镇酸梅汤饮了一口,虽说酸得他五官都挤在一块了,却仍旧没法阻挡他的好心情。
他说了那么多话,不怕李贤不上钩。只要是男人就会对女人有好奇心,更何况这还是上了名芳谱的芙蓉花?清河房氏一直自豪于节操,当初没少对他冷嘲热讽,如今虽然结了亲家,但是不好好报答一下这房家,他怎么能心里“过意”得去?
他的大孙女眼见很难有好结果,他也非得“带”别人一下不可!到时候趁着结亲的时候,撺掇房丞琳那小子把房芙蓉带出来,顺带制造一下机会,到了那时……哼哼,生米煮成熟饭,看房家那几个小子还怎么横!房家那位清河太夫人在世教子的时候,居然还拿他许敬宗打比方,此仇不报,他就不是许敬宗!
第三百六十七章 … 难以实施的美人计,宴会上的斗心眼
了表示大唐对于泉男生归降的诚意,李治给予了泉献待遇。泉献诚在东都的宅子很阔绰,跨了两坊之地,一部分在通门街之北的集贤坊,还有一部分在集贤坊北面的尊贤坊。若是单单看规格,就是如今的第一宰相上官仪,那宅子也不过如此。
当然,表面上的尊贵待遇并不足以诠释泉献诚在洛阳的尴尬处境。大唐上下已经开始了东征总动员,所以,他每次出门,除了本身从高句丽带来的那些随从之外,还有不少朝廷派来的侍卫。这还不算,负责给李治带领皇家暗卫的程处默,还安排了上百人前后左右乔装打扮跟着。这种情况在泉献诚上回在贤德居堵了李贤一次之后,更是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和此次同行的契丹和靺鞨族酋相比,泉献诚很聪明,很识时务。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作为泉盖苏文的嫡长孙,将来要成为仅次于高句丽王之下的太大莫离支继承人,他受到的教育可以说比高句丽王储君更加全面,他的老师甚至有一位来自中原的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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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父亲泉男生提出的归降大唐被很多部属认为是权宜之计,但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不少人想象着高句丽能够像当年击败大隋一样击败大唐,可他却知道这根本是痴心妄想。
大唐的强盛远胜于大隋,而且,海东三国的联盟已经不复存在,高句丽如今可以说是腹背受敌。与其到时国家覆灭之际被献俘阙下。不如主动为大唐平定高句丽,如此一来,泉氏家族便能在中原有一席之地。正因为如此,对于昔日的强敌新罗,他地警惕非但没有降低,反而更大了。
为什么我就没有一个妹妹呢?
这是泉献诚拐弯抹角打听到李贤的嗜好之后,从心底里生出的最大遗憾。他和金明嘉之前并未见过面。但也算是从小听着那位公主的名声长大。除了美貌之外,更有人称赞过她的聪敏练达,甚至还曾经有人异想天开地想过。要让他和新罗王室之间联姻。所以。当听说金明嘉深得武后喜爱的时候,他总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敏感。
泉献诚苦恼地对身后侍立地大兄冉有问道:“你说,我现在要怎样才能再见到那位沛王?”
“大唐皇帝陛下不是已经答应,让我们作为向导带领唐军入高句丽。大公子何必再担心?如今我们要做的只是让大唐见识我们的诚意,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别人怀疑。”
面对这样一个不解人意地属下,泉献诚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深恨没有一个善解人意地女人陪在身边。高句丽虽说偏居辽东,但美女并不少。至少。他当初的那两个侍妾就是非凡绝色。可是,自打逃到国内城之后。他便和两女失去了联络,想来也早归了别人。
也不知第几次深深叹了一口气之后,外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叩门声,紧接着便是一个仆人诚惶诚恐的声音:“大公子,内廷派了使者来,说是大唐皇帝邀请您入宫饮宴。”
设宴?作为一个自幼学习中原文化汉字地人来说,泉献诚对一句古话知之甚深,那就是宴无好宴。别说鸿门宴的由来人尽皆知,就那些在宴席上鸩杀敌对臣子,或是用掷杯为号召唤甲士进行伏杀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上前打开了门,他看也不看那面如土色的仆役一眼,径直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待见过那位内侍,他用亲切中带着几许谦卑的态度询问了一番,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立刻放松了下来——原来,这所谓地宴会是为了庆祝太平公主李令月地三岁生日!
太平公主,仅仅从这个封号就可以看出大唐帝后对其地喜爱,若是别个公主,区区一个三岁生日,用得着什么庆祝?进宫的路上,泉献诚一直在巧妙地从那内侍口中套问应邀者都有谁,到最后,一张庞大名单地雏形便露出了端倪。
与此同时,李贤也正在东宫,和李显李旭轮一起等待太子李弘同行。对于老爹老妈这次的大手笔,他也颇为咂舌,而李显甚至在旁边不满地嘟囓道:“我十岁生日的时候就没见父皇母后这么上心,这次对妹妹偏生如此大操大办!光是群臣的礼物,就够她发一笔财了。”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么?李贤没好气地斜睨了李显一眼,却懒得再煞费苦心去教训这个弟弟。斗鸡赌输的钱再多也有限,反正李显不求做个济世安民的王爷,就随他纨绔去好了。这皇家之中,纨绔总比野心勃勃的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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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李弘很快就装束停当,带着两个太子内官,太子良媛阿斐和太子昭训明徽出现在两个弟弟面前。他虽然稍显瘦弱,肤色也有些苍白,但如今的精神比之以前大有好转,当然,和李贤终年练武的强壮个头相比,他看上去才更像弟弟。
李贤李显都尚未正式册封亲王孺人,所以这次都是单身。然而,和李显的尚未定性,内宠颇多相比,李贤的另一半早就是为人熟知,因此,太子李弘左右打量了一眼娇艳如花的阿斐和明徽,便朝李贤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虽说只是为小公主庆寿,但这筵席里里外外足足摆了仁寿殿一间正殿三间偏殿,除了朝臣之外还有内外命妇,端的是极尽周全,也难免李显嫉妒,就连李贤也不得不感慨,他这位小小的妹妹仿佛是得天独厚一般。然而,他正在东张西望寻找自己的位置时,却瞥见一边侧门口有人朝自己打手势。
那人白衣红裙,只头上比寻常宫人多了一支式样精巧的珠钗,面上薄施脂粉,丰润的红唇呈现出一个笑意盈盈的弧度,不是阿芊还有谁?
转头扫了一眼正在各自打招呼的官员,李贤便从另一边绕了过去,见四周正好无人,便伸手在那丰盈的腰肢上轻轻一绕,随即笑道:“不是说母后在后头单独设宴么,你怎么过来了?”
“皇后娘娘待会要到这里来先见一见群臣,我当然得来看看人是不是到全了!”对于李贤的揩油行为,阿芊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还干脆软软地靠在了他的臂弯中,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他的脸色,最后才不无失望地埋怨道,“陛下和娘娘如此大张旗鼓为小公主庆生,殿下就不感到不高兴么?”
小令月那是他妹妹,这有什么不高兴的?
李贤莫名其妙地瞧着阿芊,发觉对方用一种好似看外星人一样的目光看着他,登时更觉得奇怪了。许久,他才听见她发出了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叹息,紧跟着便是一通解释。
“看来娘娘那点心思都白担了!得了,殿下您听着就是了,娘娘让我告诉你,并非是小公主的生日值得这样大操大办,实在是因为最近事情多,需要拿小公主的生日做个由头,你没发觉,这次名单上的武将特别多么?这次之后,第一批前往辽东的武将大约也就定了。喏,那边的契苾何力将军上次在铁勒立下大功,这次先锋大约便是以他为主。”
听了这一番解释,李贤着实感到哭笑不得。虽说他在哄骗父母上头着实有一套,但这并不说明,他会对自己的亲妹妹更得武后宠爱而有什么不满,反而倒是东征先锋军主将更值得注意。三言两语打发走了阿芊,他便端详起了那边的契苾何力。
昔日猛将舞剑他做诗的时候,苏定方仍在,如今这位契苾何力仍旧宝刀未老,老苏却已经过世了,着实是岁月如梭。想来如果老苏在世,这东征先锋军的主将,大约非老苏莫数。
虽说年纪大了,早就淡出了朝政,但这热闹的场合却少不了许敬宗和李绩。这一文一武笑呵呵地在那里各自和自己的小***攀谈着。忽然,两个人全都看见了从侧门处重新溜回来的李贤,竟是同时出声叫道:
“沛王殿下!”
李贤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一吓,再看到旁边大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登时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朝前头走去。一边是他的师傅,一边是他的沛王府长史,又都是元老重臣,偏偏同时出声,真不知道是否商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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