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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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道:“什么事?”
戚少商正色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原想连云寨是朝廷的义军,只需奋勇杀敌。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是太天真了。”
顾惜朝叹道:“你终于不说些大道理了。”
戚少商道:“那些话倒也无错,只不过因时而异,大理不屈,却也不至于拘泥于俗见。”
顾惜朝轻笑,负手而立:“现在我官及四品,门生千百,如红日中天,青云直上,而你现在依然是一介布衣,还沦为阶下囚,受尽鞭笞。如今之势,与三年前可谓是天壤之别了。”
戚少商笑道:“三年前你虽身败名裂,到底还是有点骨气。现在你虽受赵佚重用,却不是因为你的才华,而是因为你的皮囊,却连最后一点骨气也没了。”
顾惜朝面色涨红,怒道:“你含血喷人!”
戚少商冷冷道:“我潜入王府,虽杀不得你。却听了许多关于你的消息,赵佚素好男风,最近却再无新宠。他以巨资建了‘花间晚照’别院,可不就是供你居住的?他又从各地搜罗珍奇异宝,明剑快马。那菊花青照夜白,不都是你的坐骑?巨阙承影,不都是你的兵器?他又从各地调征肥美鲜鱼,以至于现在贿赂王府的人不拿金银,只拿鲜鱼,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吃鱼?一个边关小吏敬献了一盆杜鹃,你说了一句‘好看’,赵佚便将他连升三级。整个王府,上上下下,无不费尽心思讨你欢心,若得你一句赞美,便可终身受益。嘿嘿,‘苦饥寒,逐金丸’,你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惜朝听他说完这一段,反而冷静下来,道:“趋炎附势本是人之常情,你戚大侠该不会是嫉妒吧!”
戚少商声音转低:“我本怜惜你怀才不遇,不忍心杀你,只盼你能醒悟。你却让我失望了。”他越说越低,到最后几不可闻。顾惜朝眼神一黯,拂袖而去。
陈平在外守候已久,随即踏进,戚少商见他脸色异常,不禁问道:“怎么了,老师?”
陈平叹息道:“赵佚让我杀了你。”神色中颇有畏惧之意。
戚少商一怔,忽顿足道:“糟了!老师有危险了!”
陈平慌道:“我有什么危险?”
戚少商悔恨道:“赵佚这么急着杀我,定是怀疑我已经泄露秘密,他疑心甚重,宁可错杀千万,不愿放过一人。定会将与我对话过的人都灭口以防万一,老师你此次危险了!”
陈平犹自喃喃道:“我追随王爷十年,从未失职,不念在功劳上,也念在苦劳上——”
戚少商截道:“老师你相信他吗?”
陈平嘿然不语。
戚少商急道:“我写一封信给苏大人,老师你快连夜逃出王府,若再晚些,只怕就走不了了。”
陈平道:“你怎么办?”
戚少商道:“现在尚不可打草惊蛇,我水性颇佳,老师不如佯作将我沉河,我一逃出生天就立刻回宰相府与老师汇合,事不宜迟,愈快愈好!”
陈平点头称是,忙取纸墨让戚少商写了信,用麻袋将戚少商装上,叫上两人将戚少商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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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 高山流水
(起1E点1E中1E文1E网更新时间:2006…9…29 10:08:00 本章字数:8613)
顾惜朝一气奔回花间晚照别院,思绪纷乱,心潮澎湃,一拳捶在身旁的一棵树上,树叶簌簌落了一身。他当初身败名裂,在江湖上无立足之地,又痛失所爱,整日浑浑噩噩,烂醉如泥,在惜晴小居逃避世事。每每想到唯一的爱人晚情也离开了自己,都恨不得弃世而去,可又痛惜自己才华无用,又念及晚情舍命相救。那一段日子,实在是生不如死。一个漆黑雨夜,他外出买酒时被几个蒙面人偷袭,身负重创,仅凭着本能逃跑,只想着死在晚情身边,却不想逃进惜晴小居后那几个蒙面人竟止步不前,明明可以将他击毙,却只是在门外逡巡来往,最终恨恨离去。他疑惑不已,审视门外,才发现院门口插着数把断剑,他连日酗酒,对周围一切漠不关心,所以没有发觉。打听之下才知道戚少商曾在惜晴小居门口力挫数名前来行刺自己的高手,打断他们的剑插在门口,并放出话来,只要顾惜朝还在惜晴小居中,除戚少商自己之外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找顾惜朝生事。那时戚少商刚刚接任金风细雨楼楼主,是白道龙头,江湖上的人无不给他三分薄面,顾惜朝的事便这样不了了之。
顾惜朝至今清楚记得当时的情形,跟他说这段故事的人直夸戚少商心胸宽大,慈悲为怀,说什么自己若是顾惜朝定会感恩戴德,改邪归正。顾惜朝冷笑一声:“可惜你不是顾惜朝,你想知道顾惜朝会怎么做吗?”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颗头颅已坠落在顾惜朝脚下。顾惜朝握着满手温血,说不出的舒畅快意,仰天狂笑。他回到惜情小居,将那些断剑尽数扔掉,陪了晚晴一晚,从此离开惜情小居。这三年来他苦心经营,殚精竭虑,可要东山再起,谈何容易?为求重振,顾惜朝可谓是不择手段,明知赵佚对他不怀好心,仍然投靠赵佚,终于赢来今天的地位。
可是戚少商一席话,便将他这三年的苦心全部抹杀。顾惜朝逃也似的离开牢房,呼吸紧窒,心头狂跳,仿若又回到了三年前被人追杀的雨夜。沉重的压迫感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猛一挥手,似是要驱赶这挥之不去的怪感,对天大喊道:“戚少商,我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忽听一阵细细索索的脚步声,顾惜朝警觉,喝道:“谁?”
赵佚笑嘻嘻从门后转出,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你如此恨戚少商吗?”
顾惜朝冷冷道:“我与他不共戴天。此生誓要手刃戚少商!”
赵佚合上扇子,点头笑道:“你却没这个机会了。”
顾惜朝瞳孔紧缩,一手揪住胸口的衣襟,自己却浑然不觉,急促道:“为什么?”
赵佚仔细的看了他一会儿,昂首笑道:“我已将他杀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顾惜朝眼神一散,呆了一呆,怔怔道:“好,当然好,这样最好了,”顿了顿,又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便是尸体,我也要看上一看。”
赵佚摇头叹道:“我做事,一向不留证据,现在大约已将他的尸体扔进河水中冲走了吧!”
顾惜朝忽扯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不亲眼看着他死,我决不放心。”转身一步步慢慢走出,赵佚也不拦他,只在他身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顾惜朝开始时一步捱一步,渐渐加快,直至狂奔,当他赶到河边时,陈平与两名手下正将装了戚少商的麻袋扔入河中。
顾惜朝大叫:“住手!”
三人俱是一愣,陈平生怕顾惜朝看出破绽,劈手夺过麻袋,横击一掌,“扑通”,麻袋沉入滔滔河水中。
顾惜朝惊呼一声,紧随麻袋扑入河中。
河水湍急,顾惜朝水性平平,一入水便被水流挟着翻滚前冲,晕头转向,强自睁开双眼,那麻袋也被水流席卷着。顾惜朝手脚并用,使劲气力,奋力向麻袋划去,终于靠近,伸手牢牢抱住,手撕口咬,扯开袋口,一只手从中伸出,抓住他的手腕,紧接着戚少商整个人也从袋中脱出,顾惜朝心中一喜,又呛了数口水胸中像被人重击一拳,意识渐迷,向后仰去,迷蒙中忽觉唇上一暖,一口气绵绵不绝送了过来,腰上也被紧紧扣住。
戚少商的水性颇佳,若只一人,可游刃有余的游上岸去,可现在多了个昏迷的顾惜朝,顿时变得极为费力。戚少商扣着顾惜朝的腰左冲右突,奈何水流太急,他也身不由己。不知随波逐流了多久,水势减缓,戚少商也劲衰力竭,遂挟着顾惜朝浮起,竟在一个岩洞中,洞顶距水面不过半尺,刚刚能够探出头呼吸,洞中混沌黑暗,目不视物,戚少商摸索着靠上洞壁,只觉得这个洞狭窄艰深,不便方向,河水寒凉,泛起淡淡寒气刺骨入肌。戚少商将顾惜朝推向洞壁,攀住洞岩,在顾惜朝胸腹间推拿几下,迫他吐出不少水,顾惜朝仍是昏迷不醒,惶急间戚少商凑上唇去,强提一口气输入顾惜朝口中,良久,顾惜朝“嗯”一声,悠悠醒转。
戚少商喜道:“你醒了?”
顾惜朝睁眼处只见漆黑如墨,茫然道:“这是哪儿?”
戚少商低声道:“水流把我们送到了这个岩洞中。”
顾惜朝触到身后冷硬的岩壁,稍稍清醒,猛然想起自己入水救人一幕,不觉怅然,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思来想去,只记当时心上像被狠狠抓了一把,后事如何,竟似全不在自己掌控中了。
戚少商见他默然不语,还当他是未缓过气来,将手抵在他胸前缓缓灌入内力,柔声道:“好些了吧!”
忽觉肩上一重,竟是顾惜朝拥住了他,不觉一呆。
冰冷河水中,顾惜朝的体温隔着衣料传来,绵暖温热,一时让戚少商眷恋的不忍分开,只闭了眼感受这温暖。不多会儿,顾惜朝扳过戚少商的肩膀,黑暗中两人面面向对,顾惜朝搂紧戚少商,轻吻着他的额头,眼睛,脸颊,最后落在湿凉的唇上。
戚少商竟没有躲闪,只觉得心中平静空荡,似是倦极,心想哪怕只放纵一会儿也好,双手在水中也抱紧了顾惜朝。
这一抱像是鼓励了顾惜朝,舌尖一顶,撬开戚少商的双唇,初时吻得小心生疏,渐渐深入,变得狂热炽烈,仿佛要将两人点着燃尽。
戚少商被吻得细喘连连,心悸阵阵,顾惜朝一转身,将他压向石壁,嘴唇滑向颈侧,一只手探入戚少商衣内。
异样的触感让戚少商一惊,“腾”的脸红的滚烫,急唤道:“顾惜朝——”
这一声似惊雷劈在顾惜朝脑中,霎时通明,顾惜朝猛地推开戚少商,又羞又恼,气急道:“好你个戚大侠!你——”想起方才的绮丽场面,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冥冥中只闻得戚少商淡淡的声音:“方才——好像是顾公子占我便宜吧!”
顾惜朝的脸涨红的仿若熟透,他虽心机狠重,思虑沉稳,不择手段,于欢爱之事却素来反感,赵佚以一级心法换取一吻时,顾惜朝也是轻推浅拒,巧计躲脱,不慎被赵佚匆匆一个偷吻,他已恶心的恨不得揉下一层皮来,方才却主动逢迎,缠绵火热。顾惜朝越想越怒,那情景在脑海中愈抹愈鲜明,历历在目,杀意陡起,顾惜朝大吼一声“戚少商”,一掌拍去!
这一掌使了十成劲力,顾惜朝在对话时听清了戚少商的方位,势必要把戚少商立毙于掌下!
闷雷乍响,碎石激射,这一掌却是打倒了石壁上。
顾惜朝一击不中,气势已消,唤道:“戚少商?”四肢乱划,触到水中一个软绵绵的事物,伸手一捞,正是戚少商。原来他硬受赵佚一掌已是重创,又在水中带着顾惜朝游了半日,筋脉俱损,支撑不住晕倒了,恰恰避过了顾惜朝势在必得的一掌。
顾惜朝托着戚少商,茫然四顾,不知出口在哪儿,也不知身在何处,不由得苦笑连连,捏捏戚少商的脸颊,喃喃道:“你倒好了,可怜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我该如何呢?”
戚少商一向眠轻觉浅,奇梦芜杂,这一回却真是睡了十足饱,连梦也没有,当他不情愿的睁开双眼时,正对上某人墨黑盈盈的怒目,恨意燎原。
戚少商笑笑,一如往日般潇洒坦然,云淡风轻,举目一望,怔住。
他俩身处谷底,四面均是峭壁,一条清溪从峭壁下潺潺而入,蜿蜒横过山谷,溶溶荡荡,从另一边淌出。谷底开满杜鹃花,红霞璀璨,碧波潋滟,水两旁绿草茵茵,山花烂漫,更兼谷中弥漫着清淡空邈的花香,若有若无,流风回转。
戚少商深吸一口气,闭眼细品,只觉唇齿间尽是芬芳,心荡神驰,脱口赞道:“真是世外桃源!杜鹃无心遗香泽,醉鱼有意弄芬芳,在这里做杜鹃醉鱼再合适不过了。”
顾惜朝守了戚少商三日,耗尽内力护住他的心脉,此时他一张嘴竟然开始吟诗作句,观山赏水,脸色一沉:“戚少商。”
戚少商回眸一笑,嘴唇翕动了一下,募的吐出一口鲜血,摇晃两下,撑住身子,抬起头笑对顾惜朝道:“我昏迷了多久?”
顾惜朝气呼呼道:“这个山谷只有水底与外界相通,你昏迷了三天,恰好水涨了上去,没掉了水道,我又不谙水性,我们被困在这山谷中了。”
两人只得在山谷中住了下来,在溪旁搭了间茅草屋,幸好溪水中多有鱼类,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