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宠-匪满
我突然急切地想要确定些什么,求证些什么,狂乱颤抖地攫住她的吻,发疯般感觉着她,强悍而执着的霸占着她,看她在自己身下那迷人的娇媚。
很快,她在身下昏睡过去,犹如初生婴儿般蜷缩在我怀里。
我半支着身子低眼温柔抚摸着她粉红水嫩的脸蛋,不知何时,寂黑幽深的眸子褪去世故冰霜,漾起一弯幸福满足的弧度。
从小到大,我不停问自己:人间道,帝王业,到底有什么是真的?
一出生,那个被我叫做“父皇”的男人,便将利剑指向我的喉咙;而被我称为“母妃”的女人,至死才与我说过一次话,那句话是——“我要杀了你”。
兄弟姊妹或视我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或七分畏惧三分崇敬,绝无一丝亲密。
唯一善待我的,便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姐绝悠和太子宇文烨。
我五岁那年,绝悠被皇位上的男人送给了溟鹰王,那个色/欲熏心半入棺材的老头。她不知遭受了怎样的蹂躏玩弄,自尽后因不知名的怪病,惨遭焚尸扬灰。而那个男人,却欢笑着送去了另一位公主。
夜阑宫的女人,以歌妓出身,历经千辛万苦爬上皇后的位置,却因我被打入冷宫。于是,她牺牲了自己的一个女儿,重新换来皇帝的宠幸。可是我却无数次在夜阑宫亲眼看着她和二皇子宇文衍翻云覆雨,然后,他们有了自己的骨肉。听说,那绝情残酷的母亲,对那孩子,倒是疼在了掌心里。
人人说我出世时天降异相,乃真龙神子,天命所归。又有几人还记得我出世时,那男人指着我批为“妖胎孽煞,祸国殃民,千古罪人”的狰狞绝情,可笑的是,他怕我,九五之尊,君临天下,却不敢看一个孩子的眼睛,真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
我知道二皇子野心很大,我也知道他们密谋毒害皇帝。我冷眼旁观。就算那场政变,最后的胜利者是我,就算天下人都以为,是我弑君杀兄,那又怎样?
鲜血淋漓的朝堂,夜阑宫的女人跪在地上,依旧是最美的女人,美得宛若怒放的玫瑰。我突然觉得她的冷静,她的视死如归十分扎眼,于是我拔出剑,在她耳边低声道:“昨夜,南京城外吴家村,遭了一场大火,一个活口都没有。”
她崩溃了,再也没有一贯的雍容,她像疯子一样挣扎着,狰狞哀嚎的脸,格外的丑陋。她说她要杀了我,我实在觉得她很恶心,便一剑结果了她。
父王,母妃,好陌生好遥远的词语。
奇怪的是,我没有一丝感觉。我不恨他们,也不怨他们,因为我的生命中,从来都没有他们。父子相残,兄弟相残,君臣相残,夫妻相残。这就是人间道?
看着或战栗或恭敬跪倒在殿前广场那一望无尽的人生人海时,我突然想,什么国家,什么皇位,什么天下,什么百姓,谁真正在乎过我这个人?这便是帝王业?
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什么都不在乎,才没有任何弱点,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永远不会痛苦受伤。只有做全世界拥有最强大力量的人,才不会恐惧,不会孤独,不会害怕。这才是我的人生哲学。
可凡事,总有例外。
如果没有她,什么真龙天子,什么天命所归,我恐怕刚出生便被人当作妖孽铲除掉了。
美丽的夜阑宫,就算浸润了无数的丑恶淫/秽,也无碍于它的幽静宁清。
因为在这里,是我第一次真正遇见了她。
每当暴雨淋沥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个夜晚,那宛若精灵般的女子,那芳华无边,温暖洋溢的笑容,就这样撞入了我的生命。
孤独寂寞时,身旁扮着鬼脸的是她;困惑迷茫时,细心开解的是她;生病卧床时,寸步不离鞍前马后还说故事给我听的是她;遇到危险时,如母鸡护小鸡展臂站在前面的是她;放纵任性时,追着我满屋子拳打脚踢的是她;嬉笑玩闹时,满腹鬼主意还屡屡让我冲前她垫后的是她;郁结挫败时,抱着我告诉我,我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是她。
无论我是好是坏,她眼里只有纯粹的我,也是唯一一个告诉我,无论我选什么路,她都一于奉陪的人。
妻子?挚友?母亲?师傅?
似乎,我人生所有的感情,无论亲情、友情、爱情,都只得她一人。
十三年前,玄算批命,指她是天命之女,一代帝后,“得天下者,得此女”。
既然她命中注定凤翔九天,我便化身为龙;既然国界阻碍了我寻她,我便用铁甲马蹄踏平天下;既然人人垂涎于她,我便化身屠魔,赶尽杀绝,不惜堕入十八层地狱!
十二年后,当我君临天下,雄霸寰宇那刻,面对茫茫江山如画万众臣服如蝼蚁,回望身后白骨成堆血流成河,却只能盯着手中的殇月龙牙,问道:
“你在哪里……”
她在我怀里不安地乱动,惹得我心猿意马。
我紧紧握着她饱满柔软的胸房,带着厚茧的手掌不住搓弄那如羊脂白玉的肌肤。
她突然转身,睫毛如蝶翅般扑闪着,鼻头微微溢出汗珠,有些紧张地慢慢开口:“那个……”,她反手与我十指交叉,依在我怀里问道,“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变化很大么?”
我不假思索:“大!”
她更加紧张,明亮的眼睛从我胸膛露了出来:“那你比较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这一次,我蹙眉思索了很久:“还是现在的你吧。”
“为什么?”她急切开口,小脸黯淡,不自觉鼓起了腮帮。
不待我开口,她赌气地推开我,转过身去狠狠甩开我的手臂,一边努力要移开我压在她身上的大腿,一边念念有词:“花心汉,陈世美!见一个爱一个,原来你说你以前多喜欢我,都是假的!”
这个小东西,居然自己吃起了自己的醋。
我一个翻身压到她身上,捧住她的脸逼她看着我,腹下难耐的灼热紧抵着她,轻轻磨动。
最爱的粉色渐渐染上她双颊,她仍在努力挣扎。轻笑一声,我缓缓开口:
“朕以前真恨不得天天给你下蒙汗药,或者一棒敲晕,好让你乖乖地呆在朕身边。”
她闻言直直瞅来,眼神里充满质问:你不会真的干过吧?
我心虚地别开脸去:“还是现在好,就永远这样让朕宠着守着,朕便安心了。”
她似乎有些感动,却因我一句话,再度露出恨不得掐死我的表情。
“不过现在你身子骨太单薄了,朕抱起来不能尽兴,若要朕守着你一个,你可得想办法喂饱朕!”
满室春情,云翻雨覆。
我没有告诉她的是:
以前的你,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脾气又倔,又恶霸,行为处事跟个匪头似的,一旦决定的事谁都改不了。
以前的你,无论多难过痛苦也决不流泪,打碎牙齿和血吞,搅得我患得患失恨不得把你嵌进身体里。
以前的你,总是不顾我的担惊受怕冲在前头,像只老母鸡护小鸡一样,让我哭笑不得却满腔温暖。
想起你以前的种种行径,心头涌起千言万语,只能化为一声轻叹,更炽烈更疯狂地占有现在的你。
梦里不知身是客
“噼啪、噼啪、噼啪……”
豆大的水珠连续不断砸在皮肤上,意识模糊又凝聚。雨水沿着眼尾往两边滑去,她皱了皱眉,抬手遮住上方,勉强睁开了一双美盼。
思绪凝滞,茫然环顾,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踉跄起身,狼狈不堪地奔向房檐下避雨。捋起额前湿漉服帖隐隐泛紫的发丝,使劲甩了甩泡汤的皮靴,黑色的吊带背心因大雨淋漓紧贴姣好的身躯,诱人的曲线一览无遗。美眸不满地扫过,赫然一怔。
古井老树,雕梁画栋。漆黑夜幕,如注暴雨中隐约可见周遭巍峨宫殿上的金色琉璃瓦。
她狠狠揉了揉太阳穴,发生什么事了?
两天前,她所隶属的NISF(美国特别行动部队)瓦解了全世界最大恐怖组织的Giorge…FeX计划(同时攻击华盛顿、莫斯科、北京、巴黎、伦敦政府),在处理后续事件后,大家在拉斯维加斯MIX狂欢度过周末之夜。她喝了很多酒,现在还能感到宿醉的头疼。
作为佩戴紫鹰勋章,统辖NISF特种部队,整个NISF史上最年轻的vice…captain,她的职业素养不会允许自己醉倒,至少是豪无防备地醉倒。她清楚记得,Lan在她身边,自己失去意识前是被Lan抗上了车,再不济此刻也应该在家中睡觉。可这是哪里,彻底古代中国式的宫殿群。
她皱了皱眉,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闭目。高达160的智商,被人戏称人体电脑,堪称过目不忘的她,无法在自己的记忆系统中检索到这座宫殿。举起左手,电子手表自带最先进GPRS全球定位系统与通讯器,即使在2000米深的地下亦能准确接受到信号,此时——不在服务区?
她被袭击了?身上丝毫无损。Lan会把不省人事的她随便扔到个鬼地方?该死的,就算在死亡三角洲也没碰到过电子表无法定位的情况。
整齐有力的步伐声由远至近,隐约能听到铠甲铮铮作响,Rosiel条件反射地窜到屋檐拐弯处一座大型宫灯背后,藏身黑暗中。
两列十行黑铠红衣武士手执枪戟从她眼前迅速掠过,虽训练有素却难掩神色慌乱。领头男子黑帽赤袍,长须束发,颇似士大夫打扮。
Rosiel愣了愣,纵身跃出,两手在耳垂一转,左银右黑丝状耳坠脱落开,“卡茨”一声扣住她左右手中指。双手一挥,凌空反转爬上檐梁,如燕子般穿梭而前,紧紧追上了那群中国武士。
这对耳坠由最新纳米技术打造,两根丝状耳环各将左右四个耳洞连通,中空,内置以NISF最新研制出的材质所造透明丝线,肉眼不仔细看几乎看不见,可承受1吨重物体自1000米高处下冲的重力,全部拉长可达500米,耳垂上最后一个耳眼以宝石镶嵌,宝石取下来后自动扣紧两手手指,可以飞檐走壁、也可以割断人的脖子,可是她逃脱保命的终极武器。
Rosiel身手利落,一路逡巡向前。
沿路碰上了几批人,成群结队,衣着打扮皆一致,个个神色慌乱却十分有纪律。Rosiel虽是中国人,但基本算个地道的ABC。她在香港孤儿院长大,因为智商体能优异于常人,五岁后便被NISF指挥长官Langdon选中进入基地进行特训。她的中文水平不至于给国人丢脸,中国历史文化看书看电影什么的亦堪称烂熟于胸,这些人的打扮怎么看怎么像中国古代的太监、宫女——即使在当代中国也不该出现!
那群武士奔到一座华丽的宫殿门口便停驻脚步,威武凌然立于左右,夜幕中依稀可辨金雕玉琢匾额中“夜阑宫”古篆。为首的大官神态焦急,在殿门前来回踱步。殿门大敞开着,不断有宫女和老嬷嬷端盆持布进出。
天色忽然放亮,Rosiel本藏身檐上,没有黑夜的掩饰极易暴露,她一个旋身稳稳飞上屋顶,匍匐躲在顶脊背后,而接下来不到短短一刻钟发生的事却令自小刀口舔血亡命天涯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她彻底,目瞪口呆……
“Sweetie Jesus ,Mother of God!”
雨势骤歇,雷声咆哮之后一道金光刺破黑云,天空陡然放晴,万里无云,阳光普照。这哪里是半夜,分明是正午时分!
忽然死亡的黑色席卷整片天空,太阳西侧被逐步吞噬,大地黯淡无光,无边黑色中仅一弧钻石似的光芒闪耀。
与此同时,天空星陨如雨,数千成万,或长或短,或大或小,并西而行。
Rosiel惊得大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脚下猛然剧烈震动,一个趔趄险些栽翻,手一挥,银丝缠绕屋顶龙头上,才稳住身形。
前一刻还宁静威严的庞大群宫突然拥出无数人,个个惊慌失措,或望天空,或痛哭流涕,或尖叫乱窜,人仰马翻一派混乱。
“慌什么,只是余震!”长须大官中气十足一声大喝,那些六神无主的人立刻战战兢兢跪倒在地。
一行宫灯忽明忽暗疾驰而来,领头的是一位金甲赤衣威风八面的大将,两人会合后三言两语,那众宫人立刻恢复了井然有序。站岗的依旧站岗,忙碌进出的继续端盆持布,不一会儿一群太监敲锣打鼓而来,还有人戴起了巫鬼面具洒酒跳舞。
Rosiel完全傻眼了。
日全食、流星雨、地震(不过看这个强度,震源应该很远,这里只受余震波及),亏那大官还能如此冷静!他们虔诚地进行着神圣仪式,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想驱逐黑暗,重新唤回阳光。
随着太阳西边缘射出一线刺眼?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