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者凡也 作者:白芥子(起点2013-02-28vip完结,修仙升级流,腹黑)
木络也知道自己的姿势不对,之前学习写字时也有用过笔,但都是些短笔,三指可握,拿在手中刚刚好。
而赵师叔给的毛笔却有一尺长,她的手又太小,很难把持。出于无奈,这才用五指抓着,以便把握平衡。
神奇的是,她不仅没有感到一丝不便,掂量两下,反而觉得五指拿笔,很是顺手。心中不免微微一喜。
年长的人看到小辈出错总是很想指正,赵师叔心中早已如万蚁啃噬,心痒难耐,几次欲言又止,想要出手指正。
但是摸了摸腰间的青竹笔,再看看面色认真的木络,又将手收了回来,背在身后,沉思着,半响,剑眉一挑,嘴角扩散着些许笑意,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不如等到画完符在指正也不迟。
木络自然不知师叔心中所想,当她觉得准备好时,侧过身:“师叔,可以开始了。”
赵师叔嘿嘿笑着,拿起初级符箓册,随意翻动,定格在某页时,把声音拉的老长,生怕她听不清似的:“驱邪符!”
驱邪符多是民间百姓喜爱求得的一种符箓,多是过年过节,丧喜事时贴在家中驱除邪气的符纸,此符算是最为初级,简单的了。
她的发梳的光整,只用一根布绳随意扎在脑后,细微的碎发打在前额,听到驱邪符三字,在口中小声念了一遍,转息间,她已经挺直身子,颇有些书法家的架势,不过姿势再好,写画的东西看不过去,一样没有用。
执起沾了墨的狼毫笔,直直的立在白纸上,笔锋在靠近一毫,就会染脏纸面。
她微微阖上眼帘,一动不动的保持这样的姿势,像是被冰封了一般。
约莫五息,她才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瞳仁,要比笔尖那点墨色还有浓重,如同远处黛山,青的透彻,不染尘埃,想要远离,又不禁靠近。
每名符箓师作画之前都有自己的一套习惯,比如断食三日,散去体内浊物,以便达到身神合一的地步,更容易画出品质较好的符箓。
闭眸沉思的方法他不是没见过,反而很是常见,是一种利用沉思,静下心神,先在脑海中先构思一遍符箓的画法,在趋于实际行动的方法。
他记得没有教过木络画符的方法,看她做的有板有眼,很难相信这也是她自己悟出来的。
只见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手中的笔也跟着挥动起来。
她画符并不是一气呵成,三下两下就能勾画出一张符纸。
她细致的,一点点下笔,缓缓勾勒,生怕出错。
赵师叔直到看到这里,才神色一松,彻底放下心来,心道:“看样是高估她了,果然只是初学者。”
“师叔,画好了。”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木络看了看坐在一旁打盹的赵师叔,轻声道。
“哦?拿来看看。”他慌忙坐起身,掩饰住睡着的真相,迷糊的话语却出卖了他的假正经。
木络自识已经把符箓的图案铭记于心,本以为是能够轻易画出的,没曾想笔拿到手时又是另一种感觉,手指与笔尖的不协调,直接导致画符时无法心与手中的笔达到统一,容易出现差错。
木络紧张的撇视师叔的神色,只见他那双粗浓剑眉,越皱越紧,那还有刚才的昏沉睡意,简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粗壮的手指将薄薄的纸张攥的更紧。只是发出一声咦?之后,就再也没开口,不知是好是坏,木络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良久,他像是累乏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却能听出他眼中的认真:“再画一张‘安神符’!”
木络点头应道,这次没有冥思构图,反而如有神助,提起笔来,立刻画出一幅似字非字,有一团团怪异水墨汇聚而成的图案。
这些图案,好似不由大脑过滤,就能随意画出那般。平常人看来,多会嗤之以鼻,心道自己也能画出。
不过实则不然,想要一气呵成,一笔画出怪异的箓图,很是不易。
懂行的人都知道,画符可不是一时两时就能习得的。必须要常年累月的积累,以及自身的感悟,与神与笔,与纸张融合在一起,只有掌握其中的诀窍,以及天生的灵性,才有望冠上‘画符师’的称号!
一张符箓草图在此画出,赵师叔也都是仔细观看,都未曾评价。
画完一张,又画一张,不久,十张底线早已超过。赵师叔还是不知疲倦的说着书上的箓图,让她作画。
直到一本将近三十页的书籍被他翻到最后,他才又长呼一口浊气,一把捞过桌上的茶盏,灌下一大口茶水后,使劲的漱漱口,又吐在茶盏里,然后把茶盏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啪嗒一声,碎瓷的声音,以及赵师叔放大的脸,那双血丝爬上眼白的双目,大叫不甘,高声道:“去他娘的什劳子狗屁仙诀,你这小物,从今往后只能跟着我赵成学习画符!以后你就是赵某的亲传弟子,谁要是跟我抢弟子,老子第一个跟他急!”
☆、011 笔
什么叫天才?这就是天才!
他活了四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要说聪慧,青松观就是全国精英的聚集地,修炼仙诀的天才今年也出了两人。
画符的天才说真的,他还真没见过。说道画符的难处,他可是最清楚的,记得刚学画符那会,先学的却是写字,只有字写的让师傅点头满意之后,师傅才准他接触画符。
就算是初练写字,也要一撇一捺全都到位。
没有学过书法绘画的木络,居然能够凭着记忆,完全的将书本上的箓图复制下来,原封不动的画在纸上。
这种天赋太过让人惊异,记忆力好的人,只听说过过目不忘。过图不忘的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是不敢相信。
木络对于自身的才能,完全没有自觉性,她虽然不太清楚,赵师叔为什么如此激动,但是想到能够拿根名家竹笔,也就浅浅的笑了出来。
“师叔,十张符箓已经画出来了,竹笔也改赐我一杆了罢?”
“呃…”赵师叔这才想到,之前的约定,他面色一青,身子发僵,半响才不舍的解下腰间五根竹笔:“赵某说话算话,赠你一支笔就当时是拜师礼罢!”
木络虽然木讷,但也不是愚钝,赵师叔是在耍赖,赌赢的笔与拜师礼搁在一起,减少开支,她虽然心里明白,也没多说,看着粗细长短不一的长笔,挑了个看起来最纤细,最短小的。
“咦?”她刚一拿起笔,手头猛地一沉,犹如手握千金般沉重无比。
“此笔为青竹胎经过玄石融化的水,浸泡三年才得以成行,拿在手中十分压手,你这小物,还是另外选一根吧!”
木络无奈点头,在此拿起一根最不起眼的毛笔,与其余几根不同,笔杆深棕,表面光滑,原木的轮文一圈一圈,不规整缠绕着,越有一尺三寸,原本雪白的笔锋微微泛赤,因是常年沾染朱砂所致。
她饶有兴趣的拿起笔来,在手中掂量,轻重也正合适。攥着笔杆,试着在空中画了画,很是合适:“师叔,这笔我要了。”
“咦?这把?你拿去便是。”他本以为木络会挑中他最宝贵的毛笔,心中还有些担心,还好她只是孩童,选择物件的眼光还是不敢恭维。他的心豁然开朗几分,欣然把笔送出。
这只笔只是在外随意购买的,价格虽说不便宜,但也不是什么宝贝,只是用起来比较顺手,其他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了。
“喔,对了,这些是我随身带的朱砂、黄符也一并赠你,没事时可以练练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赤红锦袋,放在桌面。
“谢师叔。”
“哈哈,明日赵某在去藏书房,在给你借阅些符箓书籍。天色不早了,我也需回府歇息了,画符就是要勤于练习,才能悟出其中的规律。”
木络点头,表示知晓。
赵师叔也没再说下去,面若春风,喜笑颜开的一甩衣袖,哼着小曲悠哉悠哉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宋花便从掌门那里回来休息,一听赵师叔来过,刚刚走,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夜晚,宋花酣然睡去,她点着灯,坐在凳子上,一页页的翻动着画着符箓图案的纸张。
赵师叔之所以那么高兴,应该是对她的能力很满意。
只是画了三十多个符箓图案,就能够换得一袋朱砂,一根竹笔。
赵师叔说她是天才,她却不这么认为,也没有因为赞誉而喜笑颜开。
对于图画,文字,她比常人更为敏感,但是更多的,是靠她的好学,放到市井去,就是一书呆子。
除了较好的记忆力之外,再也找不出自身的其他优点。
比起宋花,小胖子那样能够修炼仙诀的人来说,她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常见了。
她暗叹了口气,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水。小手按住胸口,从里衣掏出一根扭成麻花状的红绳。
红绳上拴着半枚胎质淡黄的玉佩,玉佩平滑朴实,只雕刻了几层极细的圈纹,犹如湖面的涟漪,波波扩散。如果玉佩完整的话,直径越有两枚铜钱大小。
而她颈部的玉佩,看去来光泽细腻,温润养人,一看就知是块好料子。
不过,玉向来讲究完整为善,再好的玉佩缺失了半块,它的价值也会随之掉落千丈。
当年戏班子收留她时,她身上就放着这个东西。
班头一高兴,拿去当铺换些银子,却被老板当成瘟神给轰了出来。半枚玉佩这才没流入他人之手。
她知道,这很有可能是自己身世之谜的答案。可是就算找到答案,又能如何。看了看睡得安然的宋花,不觉勾起一抹笑意,只要待在青松观,对她来说已经足够。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又是三月。
三月前,赵师叔只是丢下一摞书,就匆匆出了山。
听闻吴师叔也随后出了山。
成为赵师叔的弟子之后,杂务也少了很多,她则是没日没夜的画了三月的符。
宋花和小胖子生为内门弟子,掌门对他们两人很是上心,让搬到观内居住,每日苦于清修,难得出观一趟。
要是让他们俩人回来,见到她的屋中全都铺满了白纸,白纸上全都被各种各样看起来玄妙的图案所掩盖。定会大叹,她的勤勉。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纸张梭梭声犹如乐章,清雅,安逸。
墨香过于浓重,有些刺鼻。她却好像全然不知,趴在地面,略显苍白的脸上却挂着道道墨痕,小手扯过一张又一张画好的符箓图,对照书上的图,蹙着小眉,仔细观摩,想要找出画的箓图出错的地方。
画的对,她才会就此放过,若是出错,即使只是分毫没画,她也会来来回回,画个百八十遍,知道烂熟于心为止。
符箓,多是一通则百通。
有很多箓图,都是息息相关的,特别是在五行符上,最为明显。
五行的箓图都是独一无二的。
总所周知,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五行元素,互为相生相克。相乘相侮。
画符时也可以运用相生原理,增强符箓的威力。
比如,画赤火符时,在黄符纸画上“火、木”两种箓图,两种相乘,威力自然也会大增数倍。
增强符箓威力的,不止是箓图。选用的纸张,毛笔,丹砂。这些全部都要考虑其中。
☆、012 突变
木络凭着记忆力,以及拼命的练习,百种箓图随意画出,还是有些能力的。
她看着满屋的成果,心中也有些许喜意。
如果能靠着符箓,成为赵师叔那样的人,即使不能修炼仙诀,能够在道观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往后,不管宋花和小胖子,强大到何种程度,她都有信心,在某个方面会比他们强上很多。
三人之间,不能说互相较劲,比较谁会更厉害,这反倒是良性竞争,性子好强,不愿在他人之下。
木络想的只是,至少不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隔日,夕阳西下,橘红的阳光,透过矮窗照射在屋中,宛若暖炉般铺洒光辉,木络穿着一身浅蓝道服。身为女子,她却没有一点女儿家的心思,不像宋花,把头发梳成少女髻,很是动人。木络多是随意挽起,利落,简单。
圆桌上,一鼎双手可握的青铜香炉,炉内插着三柱香。悠悠灰烟,徐徐飘动。黄符纸,朱砂等物分两侧,摆放整齐。
纸上符箓画的再好,不能制出其中的威力也没用。
木络也知这个道理,她拿着师叔赠的竹笔,用笔尖把磨的细腻的朱砂在水中晕开,调和的不淡,不浓。
一切准备就绪,她深吸一口气,拿过一张长条状的黄符纸,啪嗒一声拍在桌上。
五指攥着长笔三分之二的位置,撇掉毛笔上多余的水分,心神一定,提起笔来,在黄符纸一点。点即成线,犹如灵蛇般迅速画出一条盘缠。
微弱的,几乎难以用肉眼察觉的赤光一闪。屏息间,符尾一收,一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