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元道
“然!”丹风子点头,双眼散出丝丝光华,面上也早便没了稀松,双目似乎透过层层阴涩看到了前方那冥阴鬼火崖,开口道:“你我这便前去!”
两人早穿过六阴九坎之象,与那冥阴鬼火崖之间再无羁绊,即便周遭寒气越发森然,却又怎能奈何得了他二人?是以二人小心地向前走出百多丈,一路通畅未遇阻滞,而后便到了那冥阴鬼火崖。
冥阴鬼火崖乃是这瀚海狂沙百丈冰原下最隐秘的所在,即便托雷道人那等地仙大乘的修士,拿了封神宝物定风珠在手,也不愿进入其中,这冥阴鬼火崖的可怕可想而知。
天启隔了丈许,在悬崖之畔站定,只见得前方丈许外一片朦胧,看不清切,他开天眼,再细细看去,依旧是一片朦胧,只是隐约觉得内里有丝丝阴风鬼火穿行。
丹风子道人显然对这处冥阴鬼火崖了解甚深,他扫了一眼那悬崖之外的阴涩冥风,面色越发沉凝,道:“这便是那冥阴鬼火崖,内里阴风带动冥阴火,皆是自幽冥地界而起,非这一界的风火可比。吾观道友那分身九首道人已然得了地仙之境,想来道友也早见识了地劫阴火,然否?”
天启点头不语,双目依旧看着前方悬崖之外的阴风冥火。
“此间这冥阴火同那地劫阴火一般,皆是自六道轮回下的幽冥而起,可焚人命窍魂魄,但是沾染上一点,便能顺了本元神念而上,烧入命窍之中,厉害之极。”丹风子接而道:“且崖下冥阴风充斥了整个冥阴鬼火崖,可破护体仙光元气,刮人魂魄,冥阴火便暗藏在阴风之内,随风而舞,但凡阴风所及,都可能内藏冥火,风助火势,防不胜防,以你我二人修行定难应付崖下这无穷尽的冥阴火!”
天启听到此处,眉头一皱:“如此怎生是好?”
丹风子摇头叹道:“此番本想借离珠宫的定风珠一用,好镇此崖阴风,若无阴风助势,单单冥阴火还阻挡不了你我二人,不想此番却被那重瞳道人早了一步,你我也只能另想他法!”
天启点头,忽得心头一动,手上托起那方两寸玉符,道:“适才那托雷道人所留玉符或有用处,以玉符开道,可牵引周遭冥阴火,你我二人便随后跟随。有那玉符牵引冥阴火,单单有些许阴风破体也是无妨!”
“正有此意!”丹风子道:“只是那玉符之效怕难持久,此番不过三四分成数罢了,这阴风鬼火崖宽深难以测度,若是陷入其中,但凭你我二人修行,怕是难保周全!”
丹风子说话间,双目炯炯地盯着天启,却是等候天启的回应。
“你无需试探与我!”天启看着那丹风子,大笑道:“我以此生求大道,此番所行关系元道修行之来历隐秘,但只有一分成数,我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大善!”丹风子也不由大笑。
二人笑得片刻,丹风子右手托起那方玉符,喝道:“去!”
玉符随之化作一道清光,向着前方那冥阴鬼火崖飞去,丹风子身化墨绿遁光,尾随而去。
天启也早便将那玉符抛出,随之化作一点蓝黑木灵火光,尾随了玉符清光而去,不敢有丝毫怠慢。
但只见得两道清光并排而行,瞬息便窜入到那冥阴鬼火崖之内,两道清光之后,还随了两道遁光,自然便是丹风子道人与天启二人。
那两道清光乃玉符所化,内以秘法封了九天雷罡,与冥阴火性属两极,相互勾摄吸引,一经在冥阴鬼火崖显化,便将所行周遭的冥阴火牵摄而起,随了清光前去,是以其所过之处瞬息之间便没了冥阴鬼火,而丹风子与天启二人所化的遁光也正是乘着这瞬息的光景,自阴风之中窜行而过。
周遭冥阴风无穷尽,且未曾被玉符牵引,随着两人遁光穿过,一丝丝阴风破开两人遁光,向内里窜去。那阴风起自幽冥,虽然不若冥阴火那般可怕,却也非同一般,扫入遁光之内,直顺了神念窜行而上,恍若刮骨利刃,刀刀刮在心神魂魄之上。好在两人都有大修行,强忍了心神之震颤,催动元神,以心火化去那阴风。
玉符清光速度极快,瞬息便在数百丈外,然那清光玉符之内已然带了大片漆黑之色,却是吸摄的冥阴火所污。
忽然啪得一声轻响,两道清光随了那轻响之音尽皆化作火光,却是那玉符天罡难以冲和冥阴地火,成了飞灰而去。
当下,紧随其后的两道遁光不仅不停,反而越发迅急,却是两人心头发狠,想要强行突破这冥阴鬼火崖。
没了玉符牵引冥阴火,周遭阴风助冥火,风火之势都是大涨,一点点冥阴火随在那冥阴风之内,附着遁光而入,瞬息便附上了两人神念,无声无息地燃了起来,化做阴冷白光,向命窍烧去。
丹风子与天启二人都曾过了地劫阴火之灾,冥阴火一经沾身,二人便知不妙,催动本元,各自运转法门压制那阴火上窜之势。
然而,周遭冥火阴风相互助涨,风火大盛,哪里是地劫阴火可以比拟?无穷尽得冥阴火自冥阴鬼火崖下窜升而来,直直向着两人存身处烧至。
几个呼吸之间,两道遁光便被周遭冥阴风火破了去,显出了丹风子与天启二人身形。二人甚是狼狈,周身肤色阴冷森白,隐约可见身体内里燃起的冥阴火。
眼看周遭无穷尽的冥阴风火轰然而上,二人定是难逃个身化飞灰的下场!
第七册 重瞳仙翁 第十章 西楚霸王
眼看着二人就得被那无穷尽的冥阴风火缠身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便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头,天启心头忽然灵光一动,却是想起了当日九首道人渡地劫时先天灵龟壳未遭冥阴火焚,当下大喝一声,本元运转,身周蓝黑木灵火瞬息大盛,将体内缠绵如针的冥阴风火阻得一滞。随之,天启往腰摆下的金色龟壳饰物上一拍,便见一道金光涌起,化作了一方尺许大小的金龟壳。
天启左手捏了法门,右手向那竭力抵挡冥阴风火的丹风子一指,喝道:“收!”
丹风子修行还要高于天启,应对自然也较天启轻松了些。自天启全力运转本元逼阻阴火的刹那,丹风子便分神注意着天启的动作,此番见那先天灵龟壳显现,双目光华大盛,再看得天启运转法门向自己点来,他自然不加躲闪,只是将周遭冥阴风火一挡,身形反向天启凑去。
随了天启法门运转,一道金光自先天灵龟壳射出,正打在丹风子身上,随之金光一收,已然将全不曾抵抗的丹风子收入灵龟壳内。
看得丹风子被收入灵龟壳内,天启将身形一摆,也化入那龟壳之内。
这当儿,周遭冥阴风火已然席卷而来,正将那已然化作丈许大小的先天灵龟壳包在当中,只见先天灵龟壳表层浮出一纹纹金光,光纹一化三,三化九,接而化作大衍之形。那冥阴风火沾上金光大衍,便向着一旁滑开,难以附着其上。
灵龟壳内,天启见得这先天灵龟壳果然可抵挡冥阴风火,不敢迟疑,当下运转法门,驱动先天灵龟壳化作一道金光,向着冥阴鬼火崖内里行去。
金光可破开冥阴风火,速度自然极快,瞬息之间,已然在十多里开外。内里天启运转法门,开了天眼看得清楚,察觉周遭没了那冥阴鬼火,该当是出了冥阴鬼火崖,当下便运转法门,停了那向前疾行的先天灵龟壳,害怕再有甚变故。
这先天灵龟壳乃是前古宝物,又为天启本元凝炼,是以丹风子虽修行要高于天启,却也难看穿内外。他见得天启手上法诀变化,也猜出几分,道:“可是出了那冥阴鬼火崖?”
天启点头,道:“然,你我这便出去一观!”
言罢,天启指向脚下金光荡漾的灵龟内壳,喝得一声:“起!”
随了法门运转,两人身形尽都自灵龟壳内里消失,旋即两道金光一落,都现在那先天灵龟壳外站定。
丹风子向着周遭一扫,只见左右之间虽然寒气凝做幽蓝光花,却没了那冥阴风火,幽蓝晶亮,相互映照,倒显出一派亮堂,前方百丈外有一处阶梯,冰雪环绕,身后数百丈外,另有一崖,其内阴风滚滚,隐见冥火点点,正是那冥阴鬼火崖。
知晓此番侥幸过得那冥阴鬼火崖,以丹风子深沉难测的心境,也不由大是畅快,转身向着天启大笑道:“此番还多亏了道友这上古宝物!”
适才情况危急,丹风子也未曾细看天启施展的宝物,此刻向那犹自悬浮于空的丈许龟壳定睛一看,目显奇光,打量得几眼,方才笑道:“这灵龟壳表生纹理,成先天大衍,当是先天而生,我早先曾听闻大衍宗有一方传自前古金仙道行天尊的宝物,唤做大衍玄龟甲,莫非正是此物?”
天启听得丹风子言语,心头一惊,那大衍玄龟甲乃是大衍宗门秘传宝物,即便宗门之内,也鲜有人知,这丹风子竟然知晓,当真是神通广大。
丹风子看得天启面色,晓得天启心头惊诧,笑道:“我早便探得你刘氏血脉藏于大衍宗门之内,自然日夜关注大衍宗门,处心积虑近千年,知道此事,也不足为奇!”
天启点点头,接而一指点出,收了先天灵龟壳,接而道:“道友当真神通广大,不过此物却非是大衍玄龟甲,也非大衍宗门之物!”
提起宗门,天启不由忆起已亡故的母亲云灵道人,还有那今生再难会聚的父亲兄长和祖父天衍,任他心如铁石,也不由心伤。
丹风子心思灵泛,怎能不知天启心头所想?当下便绝口不提此事,却是指了前方那冰晶环绕的阶梯,道:“若我所料不差,前方那阶梯之后,便当是本尊封禁之所了,你我这便前去一探!”
言罢,丹风子向那冰晶环绕的阶梯当先行去,天启自然也跟随而去。
此处冰晶雪光扭曲,那阶梯远远看去不过百多丈许的距离,实际却有里许之地。待两人行到阶梯左右,抬眼望去,只见前方阶梯层叠,皆是白玉所雕,晶莹剔透,内蕴清光,端得不凡。
天启走在那白玉阶梯之上,眉头微皱,这白玉阶梯之内泛着的清光竟然是道门仙光,他向来不喜仙灵气息,自然心头不快。
丹风子却是心神摇曳,他自真灵被化,成了身外化身之后,千多年来一直为解救本体而奔波,此刻终于携了刘氏后人至此,解禁一事见得眉目,自然难耐心头兴奋。
两人各怀心事,半晌便上得玉阶之顶,自底至顶,正是一百零八级阶梯。
一经登临阶梯之顶,眼前豁然空旷,天启当下便是一滞,只觉一股浩大仙灵气息迎面扑来,让他心神为之震颤,周身不畅。
天启眉头一皱,前方那仙灵气息让他周身不畅,他下意识运转法门张口一吸,却是想要吸纳元气,不想却只有零星的元气自身后传来,前方那片浩大空间之中,竟然无丝毫元气,恍若完全从这一界分割开去。
天启知晓此番地界不凡,隔绝元气,也是无法,只得闭了周身窍穴毛孔,将周遭萦绕的仙灵气息挡在体外,这才定睛向前看去。
只见阶梯之外便是虚空陡悬,其外更是一片浩大场地,怕不是有十多里宽广,阶梯之顶距地有数十丈高下,数十丈下的宽敞地面皆由白玉砌成,底蕴仙光,其上数十丈灵气凝舞。那宽广之极的白玉广场呈长圆,长十多里,宽侧数里许,天启此刻所在悬阶之顶正位于长圆一端。
前方数里许,一片灵雾横空而锁,虚空凝化作诸般仙禽异兽,内里的仙灵气息让天启遥遥望去,都心头发冷。
这当儿,丹风子已然大笑着,飞身化作遁光向那片横空灵雾而去。
天启虽然不喜仙灵气,却也无法,脚下一动,施展神行之法,随了丹风子而去。
前后不过数里之地,呼吸之间,两人便已到了那片横空灵雾之前。降身白玉广场地表,天启越发震惊于这片锁空灵雾。这灵雾周遭有数里宽广,高淑十丈,内里禽鸣兽吼,仙灵之气滚滚如潮。
即便闭了周身毛孔窍穴,天启依然察觉那如潮般得仙灵气息包裹周身,向那紧闭的毛孔之内死命钻去,让他周身微微发痒,大是不畅。
忍住周身不畅,天启开了天眼,向那如潮灵雾之内定睛看去,只觉周遭灵雾仙光淡去,显出内里之境。
灵雾之下有一圆池,方圆数里,池内生水,清光荡漾,尽都为灵气凝聚显化。池外有九方,各盘了一根蟠龙柱,其上四爪金龙锁玉柱,高数十丈。数十丈上,九条四爪金龙双目生辉,射出九道金光,都正对着圆池中央。在那圆池正中央,虚空悬浮了一颗硕大的圆珠,周遭丈许,呈现血色,内里血光缭绕,却不显阴冷,反倒透出一股宏然磅礴之势,恍若天下苍生都须得在这血珠之前矮上一头,灵池九方玉柱金龙的九道金光便正是汇聚在这血珠之上。
在那血珠之下,有一方玉印,三尺大小,玉印浮在水面之表。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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