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元道
珠之上。
在那血珠之下,有一方玉印,三尺大小,玉印浮在水面之表。玉印透出道道清光,透射入水,只见得那道道清光成符,环绕做一珠,方圆也是三尺,清光珠浸在池中,周身缠绕符咒清光。天启虽然看了天眼,却依旧看不透那清光珠表层的符咒清光,只觉那清光珠内里必定是封禁着此番所寻之人,西楚霸王。
丹风子自然也细细打量了一番,而后大笑道:“早便知道此处禁制为太清仙灵所化,元气修行难以施为,这才弃了元道,辗转求得那太清正法,修仙门之术,这千多年来,为得便是今遭!”
天启在旁听得此言,这才恍若大悟,明白了丹风子为何不修本尊的洪荒兽道,却修行了仙门太清道术。
这封禁之处为镇压内里西楚霸王,纯以仙灵而化,周遭十多里尽皆隔绝元气。天启修元道,于此封禁之处只觉周遭尽都是仙灵气息,全无半点元气可吸纳,如此一来,如三头六臂战魂法相那般耗损过巨的法门都不敢随意施展,只能凭借肉身与本体所蕴元气施为,自然大受限制,而修仙之士,在此处却是大占便宜,仙灵之气浓厚异常,几乎取之不尽。这也正是丹风子修行仙道的因由,如他所言,为得正是此番破禁!
“道友在此稍候,待我先行一探!”话声未落,丹风子已然身化遁光,向着清池中央那血珠处遁飞而去。
里许之地,转瞬即致,等那墨绿遁光到得血珠左右丈许,忽然便生出九道火光,向着遁光射去。
天启在那灵池之外看得清切,九道火光乃是从灵池周遭九方那九条盘在玉柱上的金龙口中喷出,那九条四爪金龙一经喷出火光,便在玉柱之上摇头摆尾,身形扭动,竟然活了过来,扭动身躯,当下要脱开蟠龙玉柱。
九道火光端得厉害,以丹风子的修行,却也不敢硬抗,怕被火光缠住之后为那九条金龙所困。是以当下他遁光一收,显出身形,背上丹青巨笔飞至头顶,虚空一划,带出一道墨绿光彩。那一道墨绿光彩脱开狼毫,旋即便化作一条溪流,蜿蜒盘缠,水珠飞溅,将九条火光微微一挡,乘这一挡得时间,丹风子身形猛然后退,虽未施展遁术,却不比遁光慢上多少,眨眼之间已然回到了灵池外,在天启身侧站定。
这当儿,那九条火光早将当空而舞的溪流化作一蓬水气,窜飞而来,虽然威势浩大,却渐渐势弱。
丹风子右手持了丹青狼毫巨笔,横空便是九笔划出,九道墨彩化了水流,层叠迎击而上,将追出里许的九道火光挡了住。
灵池周边的九方金龙许是察觉丹风子已然离开灵池中央的血珠周遭,扭曲的身子也静止下来,九对半丈许大小的眼珠子依旧紧紧盯着灵池中央那颗悬浮的血珠。
“好生厉害,这九条金龙乃是九州龙脉所凝,恍若整个九州所化,莫说凡间修士,便是那上古金仙也小看不得,否则当日陆敬修道人那师祖又怎须借此物来镇压得了洪荒金兽道的项籍本尊!”丹风子收起丹青狼毫,盯着灵池周遭九方的玉柱金龙,面色沉凝。
天启面色变幻了几番,而后目不转睛得看着灵池之上的那颗血珠,缓缓道:“我曾听祖父讲起,我刘氏一脉先祖登临大宝之后,因顾忌天下修士,曾指派张字房汇聚普天之下的人力物力,在九州之地塑起九座法台龙阵,抽九州龙脉,合凝刘氏血脉,炼化了一方玉玺,唤做九龙玺,以之为皇玺,时代相传,可惜汉刘势衰之后,九龙玺也渐渐没了踪迹。此处这封禁之印可是那九龙玺?!”
“道友所言不差,此物正是九龙玺!”丹风子点头道:“然而道友适才所言皇玺却并非此玺,当年汉刘高祖委张字房聚合九州之力,而铸了一对九龙玉玺,其一抽取九州龙脉而成,用以镇压本尊项籍,另一玉玺却仅得其形。此处玉玺方是那得了九州龙脉的九龙玺,汉刘皇室世代相传之物不过是仿品罢了!”
天启从未听闻这等说法,然而他知晓丹风子深不可测,心头也信服丹风子的言语,只转身问道“此事汉刘氏后人都是不知,你又如何知晓?”
丹风子大笑,随之右手一探,自衣袖内取出一物,乃是一方巴掌大小的玉印,玉质古朴,内蕴清光,三层镂空雕刻,顶部雕有九条四爪飞龙,张牙舞爪,纷抢一颗血玉雕珠,九龙栩栩如生,神态各异。
丹风子将玉印一翻,只见得玉印之面上雕了一行小篆:承天治世汗!
“原来此印竟然落入你手!”天启只消看得一眼,便知晓这正是汉刘皇室相传的玉玺,九龙玺!
“我为解本体封印,察探此事千多载,要得这方玉玺,又有何难!”丹风子笑道,接而将手上玉玺一抛,抛予天启,道:“此本你刘氏之物,今日物归原主便是!”
天启面色复杂得接过那九龙玺,轻轻抚手其上,触其纹理,恍若抚过了两年余年前的那段岁月,只觉战火硝烟,铁马冰河,纷纷上得心头,一时也是心神颤动。
良久,天启方才收起那九龙玺,向着丹风子行了一礼:“多谢道友成全!”
“不敢,不敢!”丹风子回了一礼,接而话锋一转,指了前方灵池之中的血珠道:“此处九龙玺合了九州龙脉,非我等修行可破,若想解禁,只有道友以你刘氏亲族的血脉方可破封!”
天启点头,当下也不言语,紧闭周身毛孔窍穴,脚下一步行出,便已到了数里开外,正站与那颗血珠丈外,脚下灵池翻起一波波的仙灵气息,让天启周身越发不畅,只觉忽然掉入了一处沼泽泥潭,周遭都是泥泞腥水,粘稠阻滞。
他闭了双眼,看得天眼,向前踏出一步,便到得血珠之畔,如此一来,自然惊动了灵池周边的九龙玉柱,那周遭九方玉柱金龙嘶吼连连,扭曲着巨大的龙躯,皆自那蟠龙玉柱上窜飞而起,向着中央血珠之畔的天启冲撞而去,张牙舞爪,煞是威势骇人。
天启为那九龙目光所对,感受最是真切,只觉周遭九龙恍若化作了整片九州大地,劈头盖脸地向自己砸了过来,当下避无可避,抵挡更是无从生念!
丹风子此时也行至丈外,看得情况险急,喝道:“快些将血涂上血珠!”
天启只是一时心神为此所摄,被丹风子一言点醒,当下不敢迟疑,一指点在那血珠之上,控制肉身毛孔,在指尖逼出一滴鲜血。那鲜血一经沾染到血珠之上,当下便浸润开来,散入血珠内里,只见一道血光自血珠内里爆出,化而为龙,自天启手指盘旋而上,顷刻间便盘上了天启周身,接而龙化血光,隐入天启身躯之内,消失不见了。
自天启引血破印,到血龙没入周身,不过眨眼光景,此刻那九条金龙方才扑到左右,然而却未曾马上冲撞而上,只是在天启周遭飞舞,硕大的脑袋不时嗅得两下。
半晌,血龙融入天启周身血脉,那九条金龙也识得天启血脉气息,数十丈的身躯一摆,皆盘旋在天启头顶,摇头摆尾,将周遭仙灵气与下方灵池搅得浪潮澎湃,好不壮观!
此番虽身处仙灵波荡之间,天启反倒没了先始那憋屈之感,盖因头顶这九条金龙乃是九州龙气与皇气所化,非是仙道法门,九州龙脉浑厚之极,将周遭仙灵气息的波荡都挡在外围,不得靠近天启半分。
天启得了这桩好处,不由大笑,接而向那丹风子道:“道友但请进来便是!”
丹风子身形一动,便到了天启身侧,他抬头看着头顶那九条金龙,面上显出几分羡色,道:“这九州龙脉所化金龙好生厉害,专为镇压西楚霸王而炼,只有防御封印之用,然得了你汉刘宗室以心血驱策,能得九州金龙护持周身,便是对上前古金仙,也大有可能保得性命周全!”
天启大笑,接而屏气凝神,一指点上前方血珠,喝道:“开!”
血珠猛然一颤,便随了天启手指法门而浮动起来,周身血光璀璨,却是缩作了一颗寸许大小的血珠,接而镶入下方那三尺玉印,接而只听得九龙齐吼,九条四爪金龙也便嵌入玉印之顶,那三尺玉印随之化作两寸大小,自灵池悬升,落入天启手中。
天启手上持了那九龙玺,面色发白,暗自道:“这九州龙脉好生霸道,单单是收印,便让我心神震颤,若无大修行,用上一次便是周身心血大伤,日后怎能随意驱使这九州龙脉做护持之用!?却是看得用不得,让人好生无奈!”
九龙玺既收,玉玺借由九州龙脉所成清光符咒自然也便散了开来,内里显出一条玉符,三尺长短,这玉符正是前古金仙所设,散出道道仙灵潮气,周遭那灵池灵雾尽皆因此玉符而生,玉符之内清光缭绕,然而却有一点乌光不散。
天启看那玉符一眼,便被其威势所摄,同时双眼不由自主地便盯上了清光之内的那点乌光,心神之中猛然就闪现出一道惊天电光,恍若可将这苍穹割破般!
此时,那那丹风子闭了双眼,悬浮于灵池水波之上,缓缓沉下身形,将身子浸入灵池之内,右手抬起,运起了正宗的太清正法,手上泛起一道清光,缓缓抚在那三尺玉符之上!
那玉符乃是太清金仙所布设,此刻丹风子以太清法门施为,自然也触到玉符之上。
便在丹风子右手触上玉符的一刹那,只见那玉符之内乌光一抖,形态迅速变大,旋即便成了尺许大小,在玉符内里散出道道乌亮闪电。
天启天眼之内光华大盛,全力看去,这才看到那乌光原型,原来那乌光竟然是一柄乌黑发亮的三叉两刃刀!
三叉两刃刀显形之刻,丹风子猛然张开双目,内里竟然显现出双目重瞳,重瞳一转,便是煞气横空,以天启心志也难保心境平稳!
“此番劳烦道友相助!”丹风子重瞳一转,向周遭扫过,良久,方才转身看着天启,沉声喝道,声雷滚滚。
丹风子双目内重瞳一显,天启便知晓玉符内里的霸王本尊透空与丹风子道人建立了命窍联系,此刻站在眼前的这重瞳丹风子,正是楚霸王借分身丹风子显形。
“无需如此!”面对了这西楚霸王,天启也不敢托大,接而道:“道友被太清玉符所困,此刻借由分身施展太清仙法而勾通命窍,怕是难以持久,该当如何解救?道友但说无妨,天启定然尽力!”
西楚霸王重瞳扫过天启,哈哈大笑道:“项某承情了,不过这方玉符乃是当年太清金仙玄都老匹夫化身黄石道人所设,道友你虽修元道有成,却到底时日尚浅,单单一人怕是难以破除那老匹夫所设的太清仙符,好需我三人合力而为!”
天启尚还是第一遭听闻那镇压了西楚霸王的金仙名号,一经听闻,面上微微变色,道:“难道是太清玄都宫的玄都大法师化身黄石道人擒拿镇压与道友不成?”
西楚霸王咬牙切齿道:“正是那老匹夫,若非那老匹夫亲自出手,单单凭他那徒儿张子房,又怎能擒我?怕是早被我拿来一刀杀了,可恨那老道以大欺小,毁我肉身根本,若非我那命窍真灵异与常人,早些年又杀遍天下,收取了浑厚命元,只怕早便消亡,哪能存留至今?!”
天启虽然被这秘闻所惊,然而他日夜参悟天道,心性坚韧淡定,瞬息之间,也便恢复了先前心境,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心头却是暗暗思索,元道修行并重命窍和肉身,二者皆为根基,若没了肉身,还怎生修行?何况我元道中人肉身与命元并存,不分彼此,毁去了肉身,怎生还能留下命元?这西楚霸王命窍修行当真有古怪!
心头这般思索,天启却也不语,只是对于元道存疑越多,盼着当下便能得人解惑。
西楚霸王想起当年情境,面色发黑,哼得一声,这才转而看着天启道:“我知道友与元道修行有诸般疑惑相询,然而此番我以命元入分身,现下怕是难为道友解疑,道友但且安心,我项籍出口之言,向无二样,一待脱困,定当为道友好生解答元道修行之本!”
天启虽然心头可惜,却也只有点头应是。
那西楚霸王接而道:“此番既然黄石匹夫一脉有后人前来此处,那便等他一等,看他等有甚花招施展!”
言罢,双目一闭,再睁开双眼之后,内里重瞳已消,却是西楚霸王命元回收,接而成了丹风子道人本元控体。
丹风子收回置于清光玉符上的右手,对天启道:“那陆敬修承继太清一脉,此番借得定风珠,定是来此封禁之处,我等二人便潜藏于侧,看他有甚花招,再行发动!”
天启自然点头称善。
丹风子看了左右周遭一眼,笑道:“道友刚刚费了心力收去那方九龙玺,若再施展却是费力了些,然而此处若无金龙盘玉柱和那血珠玉印,却是处大破绽!”
说话间,丹风子自身后取出那柄丹青狼毫,虚空描绘,点点墨彩自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