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元道
丹风子与天启那巨人法相虽然已在十多里开外,却也被那嘶鸣之音震慑,越发不敢在此停留,全力运转法门,向着远方遁去。
这当儿,巨角又起变化,只见得乌光翻涌,元气奔腾,那巨角便没入一片元气浪潮之中,接而内里元光摆动,自内探出一个巨大的头颅,乌角长须,赤色的铜铃大眼,额头一双龙角正中有一点晶亮的玄光闪烁,正是龙头模样。
龙头一出,接而乌光元气抖动,自内里摆出一尾巨龙之体,百丈许的身躯萦绕道道白芒,内里带着点点晶莹的光泽。
这尾巨龙一出,便是一声龙啸之音响彻百里,浪潮越发汹涌,数十丈至于百丈的巨浪卷起,向数十里外的天启席卷而去。
那巨龙在天际摇头摆尾,背上又生出一双巨大的肉翅,双翅只是凌空一抖,便旋即隐了去。
接而那晶白色的巨龙身躯一摆,便到了十多里开外,再一动,却已然到了百里开外。
这当儿,天启所化巨人法相脚下一动,再出现时,正在百里开外,眼前正横空摆舞着那晶白巨龙。
饶是以天启的淡定,也不禁面色大变,眼前这巨龙仅仅是散出的压迫之感,便让他那巨大的法相动弹不得,比他那九龙玺所化的九龙更加恐怖难以测度。
天启知道眼前这晶白色的巨龙绝难应对,当下强自运转了额头本元灵火,喝斥得一声,周身灵火抖动之间,身躯再涨,就成了三头六臂的巨相。
巨龙只是扫得天启法身一眼,冰冷的双目之中却无丝毫波荡,横身摆尾。巨龙身躯刚动,巨尾就到了那三头六臂的法身之侧。
天启自得了神行法门之后,自来都是快人一步,唯有此番,却是来不及反应,被那巨龙之尾狠狠抽在了身上,数十丈高下的法身被抽飞了开去百多丈。片片晶白色的龙鳞在三头六臂的法身之上带起了一道道刺目惊心的血痕,内里透着黑蓝灵火。
这三头六臂的法身竟然挡不住那龙鳞,天启直骇得魂魄震颤,一手在额头一拍,九龙玺自额头飞出,化作一方巨大玉玺,其上血珠流转,荧光闪射,下放有九龙摆尾争斗,抢夺这颗血珠,浩然气势自那九龙玺上散发出来,浑厚而霸道。
天启法身伸出一手,虚空一抖,抖出一点血光,血光射入到那九龙玺的血珠之上,顷刻就镕了进去,接而下方血珠之下的九条金龙振身而起,化作了数十丈高下的五爪金龙,护持在三头六臂的法身周遭。
以血脉贯通,御使了这九龙玺,召唤了九州龙气所化的金龙护卫周身,天启心力交瘁,一阵阵疲惫涌上心头,虽然元气充沛,却是难以支撑三头六臂的法身,当下去了三头六臂的法身,化出了本体模样,面色一片苍白,仗着九州龙气所化九条金龙护卫,施展了神行法门便向着远处行去。
那头晶白色的巨龙双目依旧冰冷如昔,丝毫不见波动,摇摆巨尾,却是迎头冲了上来,周遭水势随了巨龙冲势,又是猛涨,端得是巨浪滔天,小山一般的浪潮随在那龙形左右,呼啸而来,追上来便是一尾拍下。
九龙玺所化九龙不过数十丈大小,而那巨龙却是百多丈高下,长尾拍下,竟然将九条金龙拍了开去,内里天启自然随之轰然飞到远方,被一波巨浪掩盖!
生死攸关,天启哪敢大意,周身修行全都运起,已自巨浪中窜出,周遭九龙呼啸护持,化作了一团明亮金光。他咬牙施展了神行法门,仗着九龙护持,又强行向着前方那滔天巨浪冲去。
此时天启已然没得选择,尽管那九龙玺也不能完全抗住巨龙怪的攻击,他今遭却只能将完全依靠这九龙玺脱困。
那晶白巨龙怪的速度是何等得可怕,天启想要躲入巨浪之中,躲避冰晶龙怪,却是丝毫没得功效。
那巨龙头颅身形一摆,便出现在天启前方百丈,头颅一偏,巨大的身子一卷,就自天启侧面滑过,道道凌厉的龙鳞竖起,片片龙鳞都近乎丈许,自那九龙玺所化金龙的护持金光切割而去。
九龙玺所化九龙到底汇聚了九州龙气,虽然天启不足以完全激发其威势,却也挡住了那晶龙巨怪的这遭攻势,只是内里天启与那九龙玺血脉相通,受得这番切割碰撞,又不由喷出一口鲜血。
一经闯过这遭龙鳞刃林,天启强自忍住伤痛,当下就冲入了那小山般高下的巨浪之中,护身金光之中九龙咆哮,龙脉之气化作金光万道,护持了天启从巨浪内里冲了开去,瞬息便冲到了千米开外。
然而转眼之间,那晶龙巨怪又扭转头颅追了上来。
天启面色苍白,暗呼:苦也,九龙玺耗费心力过剧,以我如今修行,再挡得几遭,必定难以支撑九龙玺,难道此番要被这来历不明的晶龙巨怪灭去不成?
也是天启他命不该绝,便在这当儿,玉京山周遭的百多尾巨章忽然一顿,速度却是缓了下来,一条条的巨章都难以持续牵引海量般的元气,爆了开来,化作满天血腥。
前方悬浮在玉京山上空的乌黑龙角便是一颤,接而下方巨章之中又接连爆出一团团血雾,阵型便乱了去,乌黑龙角没了元气支撑,当下便缩小做先前大小模样。
第八册 西楚霸王 第五章 九首祭台
巨章王面色通红,周身发紫的肤色也泛着红丝,喷出一口鲜血,上前将那乌黑龙角小心翼翼得收在怀中,看着远方天启逃去的方向,狠狠道:当真可惜,以我的法力却是不足以驾驭这桩宝物,哼,终究要寻机会杀得你这可恶贼人才干休!
远方追击天启的那晶白色巨龙也在乌黑龙角回缩的当下,就消失了去,只留下满天波涛滚滚。
没了那双翅巨龙追击,天启精神一振,在九龙玺的护持之下,神行法门全力运启,向着远方遁去,一步便是数里许,半晌就已经到了千里开外。
与那冰晶龙怪交手不过两三回合,天启却早已心力尽瘁,九龙玺所化九龙为心血驱策,与天启心力相通,此刻天启心力不足,那九龙连番呼啸,绕转天启九遭,便化作金光,和了天启天灵之上的那血珠玉印,入了天启身躯消失不见了。
九龙玺一经收回,天启心头更是大惊,急忙回头一看,见后方已然没了那滔天水势,当下心神之中的疲惫尽皆涌上,神念一昏,身子一沉,便自半空落下。
这时,前方有一道墨彩遁光经天一卷,下沉的天启便被那遁光卷起,落在了海面之上,显出丹风子与天启二人的身影。
天启满面苍白,心有余悸得向着后方再看得一眼,方才转身看着那丹风子问道:“这冰晶色的龙怪到底是何方神物?端得可怕!若非我得了九龙玺相助,只怕一二回合,我便得葬身东海!”
说话间,天启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面上显出几分异样神采,不知是害怕,抑或是没来由的兴奋。
“那是以法门召出的一尊先辈法相,并非实体!”丹风子看着适才那冰晶巨龙肆虐的方向,面上带着几分敬仰畏惧的神情。
说到此处,丹风子面上肌肉微微跳动,道:“这头巨章当真不知轻重,竟然驱使这般可怕法门对付你我,丝毫不念及同门一脉,当真可恶。”
他扭头看着天启,眉头一皱,稍稍犹豫,便道:“莫非道兄那先天灵龟壳是取自玉京山不成?或是内里有甚要紧物事,否则那头章王虽然鲁莽,也当不致于如此才是。”
天启心头一动,想到了那阴阳一气瓶内的古怪树木,面上却不显颜色,微微摇头道:“这先天灵龟壳乃是得自近海之郊,却不是这甚么玉京山。”
“那巨章王修行本不算高,即便是汇聚了下方那数百尾巨章凝汇的元气,却也不当化出如此厉害的法相才对!”天启一想适才那晶白巨龙怪法相的滔天威势,心头一寒,接而却是有一点不明。
丹风子犹豫片刻,方才回应道:“道兄有所不知,玉京山一脉存有他们一脉传承兽道祖师的法身在此,适才那巨章王便是以他等祖师法身的龙角为媒,再以数百巨章诚阵汇聚供应元气,方能化出那等法相神通!”
天启想起来巨章王凝唱妖文时祭出的那丈许龙角,心头了悟,接而开口道:“这玉京山终年沉于海底,以法门掩饰,外人难得一见,道兄对此处了解颇深,可否为我一讲此玉京山的来历!”
丹风子知道天启不愿多提那先天灵龟壳,也便不再问及灵龟壳一事,只是随了天启意思,回应道:“玉京山一脉也是修得洪荒兽道,这一脉兽道祖师与我本尊老师该有些渊源,所以玉京山算得上我等同门一脉!且我那本尊还曾识得玉京山一脉的后辈黄龙真人,这些年来我定居东海清风岛,便是为得找这黄龙真人,好找其相助解禁项籍,救助本尊!只是我虽然寻得玉京山的所在,然三番五次找上此处,那黄龙真人都是一直闭关不出,也不知何时方能见得!”
“道兄为何如此关心这玉京山?莫非单是因着适才那可怕法相?”丹风子看着天启问道,天启今遭一反常态,对玉京山如此关心,着实让丹风子有些惊奇。
天启沉默片刻,接而也不言语,却是自衣袖中取出了一卷黑木经,那黑木经托在手上,虽然黯淡黝黑,不显光泽。
然丹风子却能看出那黑木经得不凡来,便在邓木山黑木林中,也供奉着一卷如此模样的黑木经,正是他那一脉的祖师所留。他为黑木林一脉白虎的身外化身,常需回邓木山黑木林内拜那黑木经,自然很是熟悉这木经。
‘神木经?‘丹风子双目神光爆射,盯着那木经问道:‘这卷神木经必定是道友得自东林寺的那卷了!‘
这尚是天启第一次将神木经当面取出,丹风子心头思索着天启此举到底是何含义。
天启却是摇头,看着千里之外那海浪滔天之处,半晌才道:‘这卷黑木经乃是得自这东海玉京岛!‘
此言一出,丹风子眉头便皱了起来,问道:‘道兄此言当真?道生所留经卷该当是在庐山东林,怎得却会到了这东海玉京岛?‘
天启沉默片刻,右手又是一翻,顿时,手上又显出了另外一卷黑木经,两卷黑木经外形完全一致,都是三寸许的黝黑木块,乍看不显光泽,细细打量,方才看得出那黝黑木质内的点点元芒,两卷木经之间,看不出有丝毫差别。
丹风子正待继续追问,忽然眼前乌光一动,天启手上竟然同时显出两卷神木经,以他的修行眼力,自然是一眼便看得出真假,追问当下便卡在喉头,只是张了口,却不言语,呆呆得看着那两卷黑木经。
半晌,丹风子方才甩了甩头,自那两卷木经之上移开了目光,定定得看着天启。
天启此番随同丹风子出得东海之外,机缘合之,再见玉京山,心头便确认了丹风子一脉与自己所修法门有大渊源,是以方才取出了这两卷黑木经,想要与丹风子坦言自己修行来历。
心头怀着这般念头,天启指着手上那两卷黑木经,开口道:‘此一卷得自庐山东林,乃是道生大师所留;这一卷得自东海一无名小岛——‘
他顿了顿,接着道:‘自得了这卷木经之后,我尝回返东海多遭,却再也寻不到那小岛,不想今日竟然再次见得一遭,正是适才道兄所言的玉京山!”
接而,天启抬头看着丹风子道:“今日索性便告知道兄,我之修行法门,最初便是从这卷黑木经之内参悟,而后方才日日吞吐元气,修身炼体!“
丹风子眉头越皱,他指了那黑木经问道:“我有一事不明,这神木经既然是得自东海玉京山,内里法门自然应该是玉京山这一脉的洪荒兽道法门才对,怎能化出道兄那等洪荒巨人法相?着实让人不解!”
“实不相瞒,我那化身洪荒巨人法相的修行法门并非得自单单一卷黑木经,却是分别得自几卷黑木经,至今都稍有不全!”天启道:“便是庐山道生所留的那卷黑木经内,也有我那修行法门的一部!”
丹风子听了此言,面上一怔,却是半晌沉默,久久,方才艰难得开口喃喃道:“这怎生可能?这些神木经都是我兽道各脉的祖师所留,内里传承了各自兽道一脉的法门,怎么可能从中领悟出道兄得那般巨人法相?当年道生大师与虎溪之畔受我本尊牵引得了他那一脉的神木经,从黑木经内悟得一脉洪荒兽道法门,修行元道,才返本归原!”他微微一顿,接而道:“为何如今道兄持了那经卷,却——”
天启却不言语,自己心头也是大为不解,此事当真古怪。玉京山此脉他倒不甚了解,然而道生当年的确是得了这黑木经,而后就参悟修行了土黄太古猛兽一脉的兽道,而他得了这些木经之后,却只从内参得了天地战魂法门,丝毫没有参悟到道生他等所修行的那兽道法门,这是何等缘故?
两人各自思索着心头疑惑,天启思索得片刻,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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