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元道
海之下,掀起了一片滚滚波涛,海谷之底的地层也因着那潜流激荡而炸开了一片一片的泥层,丈许的海底泥沼被那滚滚力道掀开,这水下越发浑浊。
打得一通,天启几乎收摄不住这黑铁巨人法相那股暴戾,周身杀气暴射,生生撕裂了数尾巨章之后,方才硬生生得停了下来。此时巨章群被他以巨人法相砸得四散开来,前方去路早通,天启勉强止住了化身之后的杀机,去了法相,变幻为原本大小,脚下运神行之法,一步就到了那海谷侧壁上的通口前方,看着那黑乎乎的通口内散出道道阴风,内里带着点点仙灵气息,让天启很是不喜。
不过天启只是稍稍皱眉,脚下一动,就进了那漆黑深幽的海谷通口。
进入之后,天启并未想到,那海谷通口之内竟然向着下方绵延出了数十里地,深海水压越来越大,再等他行过近百里地后,方才看得到前方通口有一点光亮,他晓得定然是出口所在,且心头也暗自揣测,这深海之中,阳光不至,哪里来得光亮,倒也古怪!
天启一踏出那亮光通口,便觉海水退去,身上那千钧之重的深海水压消失无踪,且眼前光明大作,双眼禁不住就微微眯了起来,等他渐渐适应了眼前亮光之后,眯着的双眼渐渐张开了来,面上便是一愣。
他早便晓得此处深海石洞内有光源,不过却没有料到此处光源竟然如此——
广阔!
天启从未想过有一日会以广阔来形容这等光源,只见眼前无半点水迹,然而却是光明大作,那光波恍若水波涌荡,生成一片金光海洋,似乎无穷无际。
天启自然晓得这是幻境,他天生天眼,微微一晃之后,目光扫过便看出几分门道,眼前这金光尽都是从头顶和脚下两处散发出来,他细细看了一眼,只见头顶洞壁散布着一条条巨大的纹理,材质却很是光滑,内里散发出一道道的金光,细细密密,却又无穷无际。且脚下那大地也是如此这般的古怪材质,内蕴金光,外带巨大纹理,金光闪耀,煞是古怪。且从头顶和脚下散发出来的丝丝金光经了两方壁面层层反射,越发耀眼,四处散漫,恍若整个洞中都是金光,这才让人生出此处乃是金光海洋的错觉幻想。
在那金光之中还夹带着仙灵之气,虽然并不如何浓烈,却也让天启很是不喜,他运起天眼,仔细看了前方片刻,便发现那似若无穷延展的金光洞壁向外扩展开来,洞顶与洞底之间距越来越大,到了数十里外的地界,竟高达数百丈,而后便又开始收敛,渐渐回陇,只是那里金云游荡,内里雾气蒸腾,金丝攒动,变化万千,竟然是一处幻阵。
天启定睛看去,天眼竟然穿不过那处幻阵,他细细打量片晌,暗自心惊,这幻阵内合天数,竟与他们大衍宗门那大衍迷综幻阵有几分相似,不知是何人所布,莫不是那群巨章的主子?不过却说不通,此处气息内带仙灵,那巨章主子该当是吸纳元气养神修行得才是啊——天启想不清楚,也不再想,脚下一动,几步就到了那金光幻阵之外,只见得眼前金光乱闪,云蛇舞动,内里金丝缠绕,玄奥难测。
他看了片刻,以大衍神算推算一番,不过到底是道行还低,参不透此处幻阵玄奥,也自然推不出这破阵法门,最后只得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到了最后,还是需以力相破,才有可能!”
言罢,天启身子一摆,显出巨人法相,额头之上一点巽风木灵蓝黑火焰嗖嗖攒动出米许焰光,周身黑铁般肌肉虬结,双眼内里射出睥睨天下的目光。
那巨人大喝一声,接而额头上闪出点点黑蓝火焰,缠绕周身,接而身形向前方冲去,却是倚仗着那黑蓝巽风木灵火焰的霸道要以力破此阵了。
天启此法虽粗陋,然而却也是此时的最佳法门,要知道这处的金光幻境乃是天然所生,同这洞壁本体相符相成,岂是等闲?若想参悟破解,以天启现在的道行修行,怕是绝无可能的,也只有倚仗那巽风木灵火焰的霸道,才能一试。
闲话少说,但说天启以巨人法相运转巽风木灵,虚空一抓,巽风木灵火焰便凝成一条长蛇模样,独角黑鳞,那木灵火焰化作的独角黑鳞长蛇一经出现便向着前方的金光幻阵扑了上去,天启也不停留等候,随之冲了上去,身上也燃着一层蓝黑幽火。
那金光幻阵虽然玄奥,却也是依靠灵气与这洞壁本体的本源幻化而出,此时天启以巽风木灵火烧了过去,那虚空之中弥漫的灵气便同元气起了反应,这等仙灵气比普通道家灵气要强上许多,不过巽风木灵火焰乃是不亚于赤炎真火的木灵火焰,这仙灵气息到底还是差了少许,被那蓝黑色的火蛇吞吐半晌,便开始一丝丝得被那火蛇吞了去,而后被木灵火焰硬生生得烧化了,化作虚无!
这等驱动本源木灵的法门自然耗损巨大,加之此处灵气不同普通道家灵气,倒似乎是仙家灵气,是以天启不过驱动木灵火焰化作的火蛇炼化了方圆百米内的灵气,体内那大量的元气便消耗了大半去,天启此刻也顾不得此处的古怪,放开了心头谨慎,张开大口一吸,随之运转法门开启周身万亿毛孔,在这一界内无处不在的元气便从天启身周的万亿毛孔蜂拥而入,势如狂潮。
几个呼吸只见,天启便又感觉周身上下元气充沛之极,他大力运转法门,将那海量元气转化为丝丝点点的巽风木灵火焰,也不去凝练本元木灵,只是尽都运到手中掌上,随了那木灵火焰幻化的火蛇而去,那火蛇接而更是气势凶猛,大口吞噬周边灵气。
此举一出,虽耗损巨大,然而却也立见其效,那方圆数百米内的灵气一一被这巽风木灵火焰燃烧殆尽,即便此洞壁本体原型还在,但是幻阵没了根本灵气,哪里还幻化得出来?又何以幻化?是以那火蛇吞噬过处,前方便得一片清明,而天启则快步上前紧随其后,倒也不担心身后灵气再度弥散而导致渐渐合拢的幻境。
如此这般,也不知用得多少时日,天启竟然硬生生得以那巽风木灵火焰烧出了一条通道出去,行了十多里的路程。
饶是天启肉身强悍,本元修行也有几分功效,他依然难以抗拒那巨量消耗带来的疲惫之感,待得行出十多里,上下洞壁之间的间距已然只有数里之遥,便在天启心生疲惫烦闷之时,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冲出了那一片金光幻阵。
出了金光幻雾,天启便立在当场,前方不远处,摆放着一块硕大的透明冰晶,约摸数丈高低,寒气森森,让周遭空间都弥漫着细碎冰晶寒芒,那硕大的冰块内里包裹了一身材高大的男子,冰块虽然显出淡淡黑色,然而内里纹络清晰,那被冰冻男子面上的惊惧都可看得清切。
在那巨大淡色冰块的四周遍布着数尺厚的冰晶基座,冰晶之底闪耀着海洞底部特有的那金色光芒,那冰晶基座内里也游动着丝丝金光,金光在冰晶内游荡,加之以上顶下底的半透明晶状角层数重反射,金光越发刺眼迷离,变幻交织,比之先前那金光海洋更璀璨耀眼了几分。
此处越发怪异,天启不敢大意,他先前变幻法相,驱动本元木灵火,已很是有些疲惫,此刻出来看得如此怪异景象,略微思索,便先散去了那巽风木灵火焰化作的大蛇,身子一摇,法相也便去了,只恢复了先前的那般大小模样,也不盘膝,只是站在那里,运起法门一阵吸纳调养,双眼却吞吐精光,注意着四周情境,不敢有半分松懈,此处海洞实在怪异非常,一个不小心,怕就是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如此过得片刻,天启方才闭去周身万亿毛孔,收了吸纳法门,凝神驱动本元,又将本元木灵尽数归入周身肉体,这才散去了修行功法。虽未完全恢复,却也相差不远了。
他看着那一片璀璨迷离的金色光雾,眉头微皱,又是幻境,且此处环境又高明了几分,那硕大的冰晶也不知是真是假,这里诡异古怪,还得小心为妙。
天启开了天眼,向那冰晶周遭扫视几圈,却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只是心头却是越多了几分疑惑,然而一再扫视却终是这等结果,也由不得他不信。
忍住心头那丝古怪感觉,天启大步向前,只是抬腿之间,便到了那数百米外的硕大冰晶之下十多丈开外,正站在了那数尺厚的冰晶基座之前,颇为谨慎得看着眼前那硕大的冰晶,看着那冰晶之内封住的壮硕男子,可看得清清切切。
那男子约摸二三十岁的光景,身高近乎丈许,相貌俊朗,身着深紫道袍,头戴三叉束发冠,腰上有玲珑玉腰带,看装扮乃是一道人,手上持了一紫玉卷册,像是道门经卷,似户正在查阅那紫玉卷册,不过却被这冰晶封在了此处。
天启看了半晌,发现那男子面色带着几分惊惶,双目仅仅看着前方一角。
天启顺着那两道目光的方向看去,却未发现有何异常之处。他等了片刻,周遭无甚变化,于是便眉头微皱,向前再踏一步,正好上了那冰晶基座。
果然眼前忽然就变了光景,那冰晶四周的漫天金光消失,周遭尽都是叠起的淡黑色冰晶,或高或低,各种形状皆汇聚此处,而先前眼前那封了一男子的冰晶也失去了踪影,不知在哪处。
此异变一起,天启面色就是一动,那周遭的淡黑色冰晶之上,竟然流动着丝丝的元气波动,便是脚下的那冰晶基座,也早已延伸到了视野尽头之外,目光之中,脚下都是一片冰晶,内里流动着丝丝元气,这里竟然是一座巨大的阵势,而且还是元气阵势,他虽未动弹,然而脚下冰晶基座内元气闪动间,自己身形已然变换位置,前方竟成了一根直可插天的冰晶高峰,闪亮发寒,他以天眼观之,却吃了一惊,原来周遭数百里内尽都是这等的插天冰峰,冰峰之内元气潮涌。
如此元气波动,天启先前竟然无所察觉,直到着了这门道才发现怪异处,看来眼前布阵之人的元气修行定然是在自己之上的,否则这以元气布出来的阵势又怎会让自己毫无所觉?!天启晓得自己落入他人阵势之中,微微苦笑两声,而后运起了神算之法,以自己参悟的平衡之道观之,看着前方冰晶推算片刻,又仔细得感应了片晌周遭元气波动,片刻之后心头猛地就是一动,这阵势,怎得却有几分熟悉之感?
“如此熟悉,莫不是那大五行幻灭的分阵不成?”心头有所参悟,以天启的心境,竟也不由面色几变,自言自语道。
他收拾心情,脑海之中又涌过大五行幻灭阵的总纲所言,再加之得自三块黑木经内的海量讯息,过得片晌就有了主意。上前几步,走到眼前那插天冰峰之前,冰峰表层都是一层厚厚的淡黑色冰晶,在这冰晶的世界之中,耀人目光,让人眼前明晃晃的,却又显得阴气森然。
天启右手前拍,正拍在那冰峰壁上,手上乌光一动,就涌出一股元气入了那冰峰。元气本是霸道之极,不过此刻入了那冰峰之后,却并未横冲直撞,破坏那不知何物凝成的冰峰之体,却在反而在那冰峰之内仿佛游走,划出了几道玄奥轨迹。
又过得片刻,那黑色冰峰忽然散出一道剧烈黑光,冲天而起,周遭数百里的内的冰峰都迅速塌陷,内里乌光元气顺着冰晶底座嗖嗖得传了回来,进入到了这座冰峰之内,却是天启按着那大五行幻灭阵的法门在此冰峰上以元气雕刻了一点阵势变化,乃是用来迅速凝聚周边元气的。此阵法经了天启全力催动,又加之本身就同这冰峰幻阵相契合,自然功效惊人,几个呼吸之间,周边冰峰的元气就都吸入了眼前这巨大冰峰之上,而周边冰峰尽都有所感应变化。
天启看先前法门有了作用,心头一喜,晓得自己推测不错,否则那大五行幻灭的阵势变化在这法阵之中怎么可能有功效?他运起神行之法,脚下一动,身形已经上到了数千米之上的冰峰之顶。
只见得冰峰插天而起,那元气化作的通天黑焰之内,站了一淡灰色长袍的少年人,长发飘飘,正是天启。
天启站在冰峰之顶,因着周边冰峰都失了元气支撑,化成了较为矮小的冰丘,只有内里的一点点太玄之精依旧黑光闪闪。
周边境况尽都入眼,纵目望去,他将周边那大小冰晶峰体的位置都仔细记在心头。这阵势看似幻阵,实则内里还带着几分其他玄奥,虽然还未达到典籍记载得那演化世界之威能,然而却比天启从大五行幻灭阵中演化的那区区幻阵要强上许多,内有古怪法门,可驱动元气成剧烈冰晶寒气散出,那布设旗门的冰峰内里更生成太玄之精,生生不息,凭空多了分灭道之意,若天启他不通这大五行幻灭阵势,被阵势锁入其中,只怕那冰峰之体游弋,将天启送入灭门之后,冰峰之内元气就会以阵势法门运转,加之以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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