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元道
微微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从脑海之中驱除出去,天衍的眼神回复清明,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卷竹制道书,交与朱云灵道:“这是我这些年参悟天道玄奥的一些所得,交给仲儿,他虽然修行不低,可在参悟玄奥一道上却没什么耐性,长此以往,日后要想修入上乘难上加难,让他常看这卷道书,参悟玄奥才是正道。”
朱云灵恭恭敬敬得接了过去,而后天衍又道:“此道书你等可与其他同门共参。”
朱云灵自然点头应是,接着天衍道人站起身来:“如此我便去了,日后门中有事,只需按着此卷道书所载法门,焚香告知,我便知晓!”
说到这里,天衍转过身看着身边的天启:“你前途波折颇多,不过须得谨记天道演化之理,如此方能保全自身,得证大道。”他顿了一顿,传音给天启道:“你道行参悟虽勤,却比不得你之体门法术之妙,如此虽有抵御劫数之法力,然终是不妥,日后需得勤加参悟修行,莫要一味得修行法门,否则终归难得上乘,切记我的嘱托,小心为上。”
天启听着祖父之言,晓得祖父可能是演算出了自己将来的一些缘法,便点点头,记在心里。
言罢,天衍道人又叹了口气,虽天启那法门神通不小,然而不知来历,终究不妥。他想到此处,却也无能为力,微微摇头,便化了清光离去了。
朱云灵面想着天衍道人消失的地方又恭敬得行了一礼,而后将道书收入怀中,这才转身看向了自己孩儿。
天启一身麻布白衣,黑发用麻绳箍了起来甩在背后,面色微微显得淡然,肤色虽然并非红润,看着却也康健,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也不言语,只是用眼神小心得打量着母亲。
“孩儿,过来让母亲看看。”朱云灵笑着招手,说话间,眼角已经湿润了。
她这孩儿生来就周身经脉不通,险些胎死腹中,出生后身体也不健康,这些年一直跟着天衍道人在外,她心里总有些放心不下,心疼孩子,此刻终于能与孩子待在一起,心头一时激动,就落了泪。
天启本来还有些不习惯,不过看这母亲掉了泪,顿时慌了,赶忙走到母亲身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母亲,小手刚刚举起来,却停在半空之中不晓得该放到哪里去了。
朱云灵也修行了百多年了,可是看这便在眼前的天启,依旧控制不住心绪,将手足无措的天启一把拉入怀中。天启微微挣扎了一下,接着也没动作了,他在母亲怀中体会着这种奇异的感觉,先前他见到父亲母亲时都是随着天衍道人一起,母亲从未抱过他,此刻被母亲抱在怀里,那感觉初起还有些古怪,接而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便连心里也是暖呼呼的。
母子俩人互叙别情,直至深夜。
第二日傍晚时分,因为凝丹的灵光道人一切平稳,已经开始温养金丹,没了危险,护法的道元道人就停下来功法,回了坤殿,见到了天启。
当晚深夜,坤山殿堂深处,朱云灵从内堂取出三日前天衍所赐的道书,递给道元道人,说道:“这是父亲要我传给你的参悟心得,要你好生参悟,平日注重天道玄奥参悟,不要只顾着法力修行,否则日后只怕难证仙道。”
道元道人接了道书过来,心下涌过一股暖流,他笑着点点头道:“自该如此。”
而后,他便打开了那卷道书,那卷道书之内还夹着一张白纸,纸上写了一句话,却是关于天启的,道元道人一看,顿时愣了。
道元道人开了天衍所传讯息一看便愣了,面上升起了失望之色。
“天启有大造化,却与仙道无缘,你等切记勿要迫他修道炼仙,他有大机缘,前途却颇多坎坷,历重重劫数,卦相不清,却取九死一生之意,你等也不必过于担心,随缘就是。”
道元道人看了这张传讯白纸,眉头微皱,又递给了夫人朱云灵,朱云灵看过之后也是一愣。
道元道人愣了半晌,终于还是长长一叹:“父亲神机,天启这孩儿看来果真没有仙缘了,先前还想——罢了!”
朱云灵虽然也略微黯然,不过她所担心的却是天衍道人的后半句所言‘天启前途颇多坎坷’,天衍道人神机妙算,既然留下此言,自然是推算出了天启日后的路途颇多凶险,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会担心,不过她担心也没有办法,以天衍道人之能尚且无法,何况是她?
“随缘,那便随缘吧。”道元道人沉默半晌之后,叹了一声,而后身形虚化,进了静室去修行了。
朱云灵将手上那纸讯息收了起来,自在院中盘膝静坐,开始驱除杂念,入定修行,只是她心中有事,如何也安定不下,来回反复,一夜就过去了。
第一册 洪荒法相 第五章 前尘旧事
一月的时间过得飞快,天启除去每日早晚要去后山修行一番元气功法,其余时间都回了院中,独自静坐,参神算之法,悟修行之道,本元木灵更是日日锤炼,心境越发淡定。
这一日,天启自后山做过早课之后,便到了坎峰附近,却是因着前些时日与门中长辈天坎道人和天离道人二老有约,要再赴此请教一番。
坎峰之上,坎殿上下的弟子尽都在外做修行功课,满山淡紫氤氲笼罩,内中更有坎殿弟子的飞剑法器流光。如此时刻自然不好驾驭法器横空而过,所以天启在山门外就早早收了坎离阴阳,拾阶而上。
大衍宗门虽重体悟道行,修行大衍神算,然而却也很重视降魔法门的修行,早课之后,按着惯例,就是弟子之间相互切磋精炼道门法术。
天启到了坎脉升云台时,升云台上正有几个年轻弟子切磋法门,精炼手段。只见飞光流转,身形飞舞,在朝阳之下一派流光溢彩,刹是美妙!
那几个年轻弟子忽然察觉有人,便停了下来,向着升云台外一看,便看到了正向上行去的天启。
“这小子是哪脉的弟子,如此不懂礼数,见了师兄们练功修法,也不停下来问声好,当真气人!”有一身形瘦高的年轻人看着天启,面色不愉。
另一身形高大的年轻弟子前些时日曾见过天启与朱云灵二人相携至坎峰后山拜见祖师,是以知道天启身份,向那瘦高年轻人笑道:“邱师兄,此人可大不简单!”
“哦?不简单?”那邱师兄哧然一笑,嘴角上撇:“难不成他是那位得了天字辈道号的天启不成?哈哈!”
众人闻听此言,也不由哄笑,他等都有些根基,自然察觉得出天启身上无仙灵气息,显然无修行在身,又怎能是那传闻中最得掌教喜爱的天启?
听着众人哄笑,那身形高大的年轻弟子却无丝毫不愉,目光扫过天启背影,笑道:“正是掌教幼孙天启,传闻此人得掌教悉心调养,岂能是无能之辈?!”
许是这身形高大的弟子平日里言行必信,众人一听此言,都不怀疑,马上便信了,都看着那天启身影,纷纷议论起来,此时他等却不敢小看天启,只是以为那少年深不可测,他等修行也难察觉感应云云。
就是那邱姓师兄也是面色一滞,看向了升云台外那天启的身影,他心头虽未怀疑天启身份,却也不信那少年能有什么大修行,心头暗道:这小儿体质纤弱,又无灵气萦绕,只怕是因着身份,才会被各门长辈重视。
在这几人居中,有一个少年道人,面色如玉,气度不凡,乃是坎殿之主道玄道人的孩儿,道号灵根,此人也是修行一脉的奇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便已经修出了六色灵液,只待修出第七色灵液,便可结出金丹,得合精期大成。
这灵根道人向来自恃甚高,听着众人言语之间多为推崇那天启,虽然面上并无变色,可双眼深处却闪过一丝厉芒,心头起了嫉妒之心。
邱师兄心窍玲珑,马上就注意到灵根道人双目之中的神色变化,心思一转,转身向那身形高大的年轻师弟骂道:“这等无用小儿,你也能将他看成天启师弟不成?哼,片刻之后,待他下山之时,我与灵根师弟相试一番,便知他是否深藏不露!”
灵根道人一听,双目一亮,转身看着那天启渐渐远去的背影,道:“那坤殿的天启师弟想来也不该是这等模样,邱师兄,你说如何相试?”
那邱师兄嘿嘿一笑,在灵根道人耳畔耳语,如此如此。
天启到得坎峰后山,入了八角凉亭,也不跪拜,他性子本就淡然,一心求道,不受那些礼法约束。
在凉亭之中坐着两位道人,正在对弈。这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且都穿淡灰色的道袍。不过一人的袍袖处显出一道黑色坎脉卦象,双眼之中流动着淡淡的水光,晶莹剔透,这道人正是天坎道人。而另一人道袍袖上显出一道红色卦象,双眼流动着火光,乃是天离道人,这两个道人都是天衍道人的师弟,天字号的前辈。
天坎道人和天离道人看着天启从凉亭外漫步而入,那步伐之间,隐约透着一股不凡气度,心下都是暗赞。
入得凉亭之内,天启按着天坎所指,坐在了两人侧面,看着两人微微一笑,手上不自觉便取出了那已被木灵元气感染过的木根来,摸索纹理变化。
他此时年纪虽幼,笑容之中却是淡然无羁,让人看着,丝毫不能将之与十岁小儿联系在一起。
天离道人向来心直口快,又对天启喜爱非常,等天启坐下,他便笑着道:“才几日未见,心境却越发淡定了。”
天启一笑,看着天离的如火双瞳,接而道:“师叔祖不必说我,倒是我该恭喜师叔祖修行又有所进。”
“哦?”天离道人微微一愣,转身与天坎道人对视一眼,目射奇光,笑道:“怎么讲?”
天启对这两个长辈甚是亲近,除了不敢透露自身修行一事,其他倒也不加掩饰,马上笑着回复道:“我虽限于体质,不能采气修法,然跟随祖父之时,却也时常听他老人家讲经说道,对仙道修行有些了解。看师叔祖双瞳火光已全然收敛,该是修行又进,融了大部气魄,煅去了火性外象,气境大乘指日可期。”
说到这里,天启目光之中难得的显露出一丝孩童的得意神色,笑道:“师叔祖,我所言可对?”
天离道人与天坎道人对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片刻,天离道人才指着天启,曰:“我修离火一道,以火性真元炼体,双瞳早成了红色,那火性外象隐藏其中,一般人哪里看得出其中气息变化?你这小家伙当真厉害,虽没有法力修行,却比那些日日修道的弟子强了百倍不止。”
天坎也是笑着点头,但凭天启能看穿天离道人的表象火瞳,便知这孩子颇有几分道行,修心见性一道,强过了那些同辈子弟百倍不止。
“你手上所拿是何物?”天坎道人目光扫过天启手上那黝黑木棍,初始还未曾在意,只是心下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双眼就是光华大放,紧紧地盯着那黝黑木根打量。
天启心头一动,将那黝黑木根递了过去,口上说道:“我自幼喜欢木雕,跟随师祖四处游历之时,便常会搜集一些质地上好的木材,这块黑木乃是我在一处海外荒岛上发现的,质地坚硬古怪,我便一直留了下来,舍不得随便雕刻。”
他这说法亦真亦假,黑木经自然是从海外荒岛所得不假,然而这木块却是他以寻常木根经过了独特法门催化所得,经络之间多了些许元气,是以显得有些古怪。
天启说完之后,试探着问了一声:“怎得,师叔祖可是认得此物?”
天坎道人还未讲话,那天离道人也凑了过来,看着天坎手上的木块,面色一变,脱口而出:“这不是那邓木山上的古怪木头么?你是怎么得来的?当年为了砍块木头,连我那飞剑都差些个毁了。”
天启赶紧又把适才对天坎道人所讲的话重复一遍,接着问道:“师叔祖可能给我讲讲那邓木山之事?孩儿一直都在搜寻这等木头,却未有结果,若师叔祖知晓哪里有这等木质,我定当去上一遭!”
天离道人连忙摆手摇头:“那地方凭得古怪,入了山林深处,气息混乱古怪,难以吸纳道家灵气,林中猛兽更是闻所未闻,厉害非常,当年我兄弟二人去了那里,都是处处危险,何况是你身无修行?”
说到这里,天离道人转身跟天坎道人说:“你说可是这个道理?”
天坎道人没有回答,却将手中那一块黝黑木块递给天离道人,天离道人拿了在手中,只是片刻,便眉头一皱,交与天坎道人,口中说道:“这木块气息古怪,让人难受!”
天坎道人接过了木块,又递还给天启,问道:“你终日带着这木块,身体可有不适之感?”
天启微微摇了摇头。
天坎道人似早有所料,笑着点头:“这就是了,可能你与那邓木山还有些缘法!”
“即便我二人今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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