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元道
隆?br /> 便在这时,这红铅愁云之外,猛然间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友莫慌,我来助你!”
一道墨绿光彩自云层外倾泻而至,恍若银河九天落,似乎不急不缓,却是顷刻而至。
“丹风道兄!”刁莫道人见得墨绿光彩,便知丹风子得了他的玉符传讯,追了上来,心头大喜。
那墨绿光彩倾至半空,而后轻轻一转,恍若笔锋划过,从刁莫道人和那灵龟壳之间划过,当下竟将先天灵龟壳法门破去,接而向上空飞去,化作一枝丹青狼毫,落在一人手中,那人头戴书生巾,身着文士袍,相貌儒雅,正是东海散人丹风子。
九首道人一惊,接而双目凶光闪烁。
随之一点蓝黑火焰自那暗金纹灵龟壳顶口射出,那蓝黑火飘行极速,眨眼间就到了刁莫道人身侧,火焰一摆,化作一个十多丈高低的巨汉,举手向着那不及拳头大的刁莫道人砸去,风声呼啸。
这一下变故不仅超乎刁莫道人意料之外,连半空之中的丹风子也是惊呼出口。
那巨汉自然便是天启,他见得丹风道人忽至,心头大惊,晓得再不出手,今日就没了机会,自然赶忙显身出击。
刁莫道人看这忽然出现的巨汉神力惊人,拳声如风雷,哪敢大意,也顾不得留手,一抬手就向着天启法相打出一道神符,那大汉竟不躲闪,依旧一拳打下,神符触了那巨汉身子,刹那间辛金、乙木、葵水、离火与厚土五行灵气轰然炸开,只见得神木根根自天而落,水火并生,金刚锐气横空,五行混乱,端得可怕。
“管你是何人,中了这五行符,还能不死怎得?”刁莫见那忽然蹿出的巨汉并不躲避五行神符,心头大畅。
笑声还未断,便见那雷罡厚土并生水火之内窜出一个硕大的拳头,便在眼前,不是刚才那巨汉之拳,又是什么?接而前方烟云之内显出那巨汉身形,头脚漆黑,狼狈异常,怒吼连连,巨大的身形之上也多了些许创伤,却未流血,只是透着蓝黑木灵火。
刁莫哪能想到这巨汉竟然以肉身硬抗五行符,只是狼狈非常,看着却无甚大碍?当下刁莫不及躲避,正被那拳头砸在身上,一拳打出数百丈去。
刁莫道人修仙道炼道体元胎,纵然得了地仙修行,肉身又怎能与天启相比?兼之天启这一拳打出使了全力,有千钧之力。那刁莫道人挨上一记,周身骨头顷刻间就断去了十之八九。半个身子都塌了下去。
且那拳头之上还带着丝丝蓝黑火焰,看似微弱,却是炙体生疼,让他好生难受。
倒飞出百丈之外的刁莫惨叫一声,接而强自以道体元胎催动肉身,取出随身携带的灵丹,一股脑塞进嘴里,催动灵气疗伤,他到底是地仙之境,外伤虽重,却未伤及根本,只见得周身骨肉碎裂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补起来,整个人恍若充气皮球般又鼓了起来,身上那蓝黑巽风火焰也被他以大修为强自压制了下去,只是面色却苍白了许多。
天启脚下神行法门一运,便赶上前去,右拳一展,拳上带了蓝黑火焰,向刁莫道人击了去,然而刁莫晓得凶险,早便强自催动道体元胎化作火光遁飞而去。
“啊!”天启看那火光遁去的方向正是半空悬立的丹风道人,知道一旦让刁莫回到丹风道人身侧,今日再无报仇可能,当下一指点上额头的火焰图腾,以天地站魂法门凝练的三头六臂灵魄相随风一摆,迅即化作一条蓝黑色火带,追击而上,带了漫天蓝黑火焰!
这灵魄相乃巽风木火灵魄所凝,速度比遁光要快出许多,只见蓝黑光芒一闪,就到了刁莫道人的遁火之后,五行遁术受不得干扰,被这蓝黑火一灼,旋即就破了去。
遁光一去,刁莫道人的身形也现出来,虽狼狈之极,却未受损伤。盖因天启这天地站魂法门才修行到第二重境,巽风木灵火凝出的灵魄相太过薄弱,只能将五行遁术破去,却未能伤及那刁莫道人。
此时刁莫道人已经到了丹风子身前数十丈许,被破去遁光之后先是惊了一惊,接而身形再退,已经到了丹风子身侧。
刁莫道人到得丹风子身侧,这才松了口气,指着天启喝问:“汝是何方妖孽?”
九首道人已到了天启身后,两人真灵相通,俱都知晓今番丹风子意外出现坏了大事。适才那丹风子举重若轻,轻挥丹青狼毫便破去先天灵龟壳法门,法力深不可测,两人都明白此刻要杀刁莫道人再无可能。
是以,听了刁莫道人的喝问,天启与九首都未开口,天启心思百转,推演此岛阵势变化,想要借阵势困这两道人。
“他便是道门佛宗通令天下追捕的天启道人!”
丹风子看了那巨人法相半晌,忽然笑而开口。
天启与九首道人俱都瞳孔紧缩,随之,天启退去法门,化作原型,现出一清瘦少年模样,身上着了淡灰长袍,双眼一眯,看着丹风道人:“你怎知我来历?你到底是谁?”
丹风子还未开口,刁莫道人已然指了天启喝道:“你便是大衍宗门的妖孽天启?如此,今日我与丹风道兄倒是遇了一大机缘,哈哈!”
“道兄,以你神通,定能将这两个妖孽降伏!”刁莫道人回身看了丹风子,大笑道:“我倒要看看丹霞蔡真人和那三地鬼罗汉为何如此在意这妖孽!”
刁莫道人转过身子,指着天启和九首喝道:“你二人快些束手就擒,免得劳动我与丹道兄手脚。”
“不用那般麻烦,我倒是知道那蔡经真人为何在意这少年!”丹风子笑道:“你也看到了他适才化身巨人,肉身强横,哪像修仙之士?”
“这分明就是魔道法门?待我等擒了他,定要问个清楚明白,怎能叫它再留传于世?”刁莫道人想到适才那巨汉的恐怖肉身,再也难以压制心头贪念,当下又取出一道五行符,笑道:“贫道辛辛苦苦炼了两道五行符,没想到今日都用在你这妖孽身上,倒也是你的造化!”
当下抓符在手,便待打出。
“刁莫,此乃元道修行,怎是你这等蝼蚁之辈所能知晓?”丹风子讲到此处,哈哈大笑,一掌推出,印在刁莫后背,将刁莫拍出数十丈,正落在天启脚下。
那刁莫道人摔倒在地,怎生都爬不起来,却是道体元胎被封,周身骨头尽皆被拍得断裂,想要转回头来看看丹风子,然周身骨头尽断,脖骨也断了去,怎能回头?
这突然的变故让天启与九首二人亦是震惊,天启眯着眼看了那丹风子一眼,也不讲话,一手下探,将那刁莫道人抓在手上,冷冷笑道:“你逼杀我母,杀你却是便宜了你,我要化你真灵命魂,让你难入轮回。”
说话间,天启双眼微微眯着,施展了虚空化灵法门,将那刁莫道人整个人都化入虚空化灵法阵之内,只见周遭点点蓝黑光点闪动,瞬息之间,一团蓝黑火便将那刁莫道人包裹其中,任是刁莫蠕动身躯,却也不计于事。
此番施展,非是制人真灵,炼制化身,却是花去周身命魂,颇为简单,片刻之间,那道人便没了踪影,黑蓝火焰之内带了点点玄光,可怜地仙境修行,就此化作虚无。
天启哈哈一笑,开启了周身万亿毛孔,身子一抖,那黑蓝火焰带着内里的点点玄光便都涌入毛孔之内,化进了他的身体。
天启喝得一声,周身骨骼啪啪作响,竟在此时化作了三头六臂的巨人法相,他得了刁莫地仙的命魂滋养,身躯刹那间就增高了十丈许,周身蒙罩着一层玄光,站与熊熊木灵火内炙烤,那木灵火焰将天启法相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外层玄光渐渐淡了去。
九首道人知道天启得了刁莫命魂,修行大进,正是关键时候,哪敢大意?双眼眯着,右手托了水火玲珑峰,左手举了先天灵龟壳,向那丹风道人低声喝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知晓我之来历,还熟悉这修行之道。”
丹风道人却是不答,只是打量着天启化为的三头六臂法相。
此时此刻,九首道人自然不会去招惹这深不可测的人物,只是仔细看着,手上两件宝物都清光闪动,通了灵气。
如此,便是一昼夜。
天启周身元气翻滚,上下缠绕的那层玄光尽数被巽风木灵火炼化,化入肉身之内,他体表再无半点玄光,只是如往日那般的黑铁肌肤,随着法门锻造,他那法相之身渐渐在木灵火焰内缩了数丈许。
接而,三头六臂法相周遭的蓝黑火焰猛然一炽,只听得里面咔咔一阵响动,紧接便是细细嗦嗦得轻响。一层黑幽幽的表皮自那三头六臂法相之身上脱落,泛着淡淡幽光,被木灵火焰一烧,就升腾而起,化入到法相头顶悬浮的那尊灵魄相内,那灵魄相得了这一道命元,已然清晰可见,隐约有了几分凝实之感,正是天地站魂法门进入第三重境!
丹风道人远远看着那三头六臂的巨大法相笑道:“恭喜道友,修行又有所进。”
天启刚得了天地站魂第三重境,也未理会那丹风道人之言,却是长长吸得一口气,只见周遭火云翻滚,元气奔腾而来,尽皆入了口中,化入法相之内,此番法相似乎可容纳无穷尽的元气,天启吸了一口,见无甚变化,便停了下来。
他开了天眼,双目炯炯得盯着丹风道人:“你知我来历,我不愿追究,然你修行正宗仙道,怎生能识得我的法门?”
“哈哈,这位九首道兄也是上清门徒,却同样知晓道友修行之异,又是怎生得来?”丹风子讲到此处,却一转话锋,冷笑道:“我本来还留了五行宗那刁莫道人,好阻丹霞蔡经,不料他却自寻死路,竟敢招惹与你,此番在丹霞山逼杀你母,莫非你杀他一人便是了结不成?”
丹风子讲到此处,哪里像一个羽扇纶巾的儒道,却是一头杀机迸射的凶兽,双目泛着淡绿凶光,死死盯着天启。
“母亲要我心狠些,天道不仁!”天启忽然想起母亲遗言,喃喃自语道:“我自知天道不仁,以身应道,便应抛了这些善恶之念,既然有因,便需结果!”
天启眯着双眼道:“他逼杀我母,我灭他满门!”
那微微眯着的双眼之中,天地反覆。
正是: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第六册 天地反覆 第十一章 灭杀五行
丹霞山正魔大比,因着大雪山的白眉老祖和苍莽山朱云灵双双身死当场,而不得不改了期限,早先聚集在此的修行中人也都离开丹霞山,向着中原腹地河南灵宝镇行去,等半年之后的那场正魔对决,自是不提。
自大日老祖携了魔道中人走后,正道众修士也随之散了去。
东昆仑与蜀山两派待得出了丹霞山境,都未当下回归山门,却是联袂向着大雪山的方向去了。
大雪山出了如此事情,他等即便相帮不上,又怎能不去?要知东昆仑和蜀山两派与大雪山渊源深厚,蜀山现今的掌教夫人更是白眉老祖的孙女朱云月道人。适才白眉老祖忽然出现,与地仙刁莫斗法,斩杀那金昊道人,而后身死于此,其间不过瞬息光景,让人来不及反应。
其后朱云灵又被五行宗逼迫,竟然自爆道体元胎而亡,两派掌教向来也与大衍宗交好,都熟悉这温柔贤淑的云灵道人,见得朱云灵身死于此,当下就是怒气冲天。然而他等都有宗门基业的责任在身,自然不敢随意妄为,一来顾忌地仙积威,二来也怕跟那被地仙罗汉追捕的天启扯上关系日后遭灾,终究没敢与五行宗叫阵相斗,却恨上了蛮横霸道的五行宗上下,对此番正魔相斗的主人蔡经也心存大不满,若非他这主人一直袖手旁观,五行宗又怎敢在丹霞山的地境内行此恶事?
心头这般怨念不提,两派中人退出丹霞山后,自然要赶忙往大雪山一行,去祭拜一番白眉老祖,否则日后怎能安心?
东昆仑与蜀山众人都是修行高人,驾驭剑光,速度极快,不过两个时辰的光景,就到得缥缈宫所在的大雪山。
等东昆仑与蜀山两派到时,缥缈宫掌教玉德道人正在缥缈宫大殿之中与门中大雪山各峰商议,准备召集门人为老祖送葬。
大雪山缥缈宫大殿内一片愁云惨淡,知晓了此事的众弟子皆是哭嚎,便连那在丹霞山强压了情绪的云空道人,此时也不由痛哭出声。
玉德道人遣云星道人将东昆仑和蜀山诸人接入山门幻阵,东昆仑和蜀山那几人见得这般情景,也尽都心伤落泪。
东昆仑玄明道人一向敬白眉如师,先前亲眼看着白眉道人在身前惨死,心头又是悲痛又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愧疚不已,此番进了大雪山,睹物思人,心头越伤。
东昆仑紫罡道人也带了灵光道人回山,待得几人入了缥缈宫大殿之后,起身相迎德玉德扫得一眼,发现紫罡道人身后只随了灵光单身一人,面目呆滞,他心头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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