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
小丫头青墨一看朝阳要逃,素手一翻也不知道从哪拽出来一面青黑色的大旗,裹住她和粱辛就要追下去。不料梁辛却摇头笑道:“不追不追,本来今天也没想杀他”。
说话的功夫里,在场的其他那些东海乾愧儡,也随着主人一起逃回了门宗。 青墨也不废话,双手搓了搓。青黑战旗又消失于空气中,粱辛看的两眼直小声问道:“这个随身带着、又随身藏着的法门,能交给我不?。
此刻青墨的两只眸子早就飘上天空了,全神贯注的看着七盅红鳞大战三位初阶宗师的好戏。
梁辛也想了解自己新收的宝贝究竟战力如何,当下也不再多想其他事情,专心指挥红鳞。
半空里的恶斗,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太师叔和两头凤凰,不停回荡起炽烈金光,引着一道道威力强大的神通与法宝,毫不留情的轰击红鳞;而七盅红鳞则结成北斗星阵。旋转、穿插于敌人之间,所过之处无数涟漪搅乱空气,勾连成阵之下巨力跌字。
凤凰振翅急鸣、老道引动风雷、红鳞旋转呼啸,各种震天价的异响交织成串,数十里外清晰可闻。
官道上的茶累里,老板面色惨败,都不敢去看远处天空中的恶战,声音颤抖着一个劲的低声念诵大慈大悲菩萨保佑。捕头六爷比着老板可要镇定的多,眯着眼睛喃喃道:“庄不周和敌人动手了?”
自始至终梁辛也没自报姓名,老板和六爷在他“死。后,干脆以庄不周相称。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阴惨惨的寒意响起:“坟地中的那个“庄不周,是你们两个下葬的么?”话音落处,一个身体已经微微有些佝偻的老者,缓步走进了茶察。随即当的一声,老头子将一面青衣命牌扔到了桌上。
老者看上去已是煮誉之年,眉宇间凝着些虐戾之色,长相还算不错。不难看出这老头年轻时,应该是个阴狠歹毒的“小白脸。
六爷心中惊讶,举起命牌端详,只见上书:九龙司辖下人字院部州金事曲青石,,
青墨要探乾山找粱辛,曲青石小汐、老叔甚至郑小道都要跟来,可又怕人多会引起东海乾的注意,最终只有心机最深沉的曲青石跟来了。
小丫头假装尸体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因为东海乾的人认识自己,所以到了山脚下曲青石便不再露面,直到青墨被抓上来山,他才到坟地去查探敌人留下的痕迹,全没想到,除了宋恭谨的墓碑之外,还看见了庄不周之墓,这下子曲青石可是又惊又笑,辗转打听,总算找到了“家属。这才找上门来询问情况。曲青石做起事情来有条不紊,坟地里早打成了一锅粥,但他明白自己帮不上忙,就专心追查“庄不周之死。
六爷见前脚上去了个青衣游骑。后脚又来了个青衣全事,当下里不敢怠慢,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如数告知,连梁辛摆一字长蛇品茶大阵都说了。
重新有了梁辛的下幕,曲青石心里高兴,拼命憋着脸上的笑容,翻起眼睛望向茶察老板:“梁”庄不周没给你茶钱么?。
老板立刻就忘了菩萨,大声回答:“是啊!”
“哦曲青石答应了一声。假装没事人,抬头望向了半空里的激战,,
星魂与红鳞相得益彰,融合之后威力大增,可毕竟力有极限,面对一个六步初阶时能够从容取胜;可对上两头凤凰就略显吃力了,此刻被三个宗师围攻,时间不长就尽落下风,几次都险些守不住北斗阵位。反观太师叔和两头丹凤却越战越勇。晃晃金光之下,尽显宗师风范,每一出手便是一道足以让天地变色的大神通!
青墨仰得脖子都酸了,更因为战况不利急的咬牙切齿,从梁卓身上跳下来:“我上去帮忙!”说话间神色跃跃欲试,没想到网要亮出法宝。梁辛却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缓缓摇头道:“不用,”
拦住了青墨,可梁辛自己啥也没做,皱着眉头低头琢磨了一会,干脆蹲到了地上,用手指头在地面上戳出一个个小洞。
梁辛把小洞戳的又圆又直,全神贯注,到后来甚至连半空里的恶战都不管了,七盅红鳞没有了他的指挥,就变成了傻子呆子,一起微微震动了半晌之后,就此悬浮在半空。也不动了。代着个不知所谓的傻小子。天卜悬浮着七片失魂落魄的盟凶口”彼此交相辉映。
梁辛不打了,可东海乾的愧儡还专心致志的执行着主人的命令,一见红鳞不再稍动,太师叔和两头凤凰一起精神大振,奋起神通拼命根击
。
连串的轰击之下,愧儡们表情不变。可远在描金峰上观战的朝阳却大吃了一惊!他手下三座最厉害的宗师傀儡已经竭尽全力,但是变成了呆头鹅的红鳞却丝毫无恙!
修士高手相争,无论使用什么法术,归根结底就是两个手段:一是打碎敌人的法宝,法宝与修士元神相连,一旦破碎,修士必受重伤;二则是直接杀伤修士本人。
可红鳞结实的匪夷所思。即便只挨打不还手,也根本没有要损坏的迹象;而红鳞主人的身法更是能气死千年成精的泥鳅怪,一瞬间里,朝阳只觉得心肺憋闷欲炸,这一仗还让他怎么赢!
这时,梁辛突然跳了起来,对青墨笑道:“看好了,这个也要画下来!”
青墨正低头看着梁辛戳在地面上的那百多个小洞小丫头曾经正经修行过,颇有些见识,有些奇怪的抬头问道:“你刚刚在做星图?都是北斗拜紫薇!”地面上的小洞,每八只为一组,分别是每月初一,北斗拜紫薇的星图大阵,其中梁辛最熟悉的三座春阵,更被他戳了几遍。
青墨话音落处,梁辛的身形已经兜转半空,七盅红鳞也随之回荡,这次再不是呼啸着冲向敌人,而是以北斗列位,围住梁辛缓缓打转!
早在解铃镇恶战之后,粱辛就明白了,他体内的七盅星魂能够施展两套阵法,其一是七星转圈之阵,其二则是将紫薇也加入星阵,化作威力更庞大的“北斗拜紫薇,之阵。
不过那时候他的本源弱一旦加入七盅星魂的运转,就会星阵间引斥之力的影响,很容易走火入魔。所以梁辛几乎从没用过第二层大阵。
可是在深海中,他把本源之力炼入身体,自己变成了紫薇,之后与星魂的呼应仍在,但是引斥巨力却消失了。只有呼应,没有影响;七盅星魂俯身红鳞,从体内之阵变作体外阵法,有了这两点,梁辛便要试试真正的北斗拜紫薇了。
见梁辛突然窜了来,朝阳真人吓了一跳,立刻指挥三个愧儡后退出一箭之地,结成阵势小心防备。这是朝阳最后的力量了,不由得他不小心,现在回想起那头死的不明不白的丹凤,他还心疼的直哆嗦。
半空里,粱辛面露微笑,稳稳踏住帝星之位。旋即,只见他咧开血盆大口,怪叫了一声又直挺挺的落回到地上,”他还不会飞,怎么跳上去怎么掉下来。
还好脸蛋子上的白垩还不少,看不出脸红。
别说青墨、朝阳,就连红鳞似乎都愣了愣,这才呼啸了一声,追着粱辛的一起回到地面。 梁辛再度占住紫薇星位,红鳞在他的心意指挥下,列位成一月北斗大阵,各自缓缓旋转。就在中宫八星各占其位之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窒闷,毫无征兆的弥漫而起!
七盅红鳞,在旋转中不带起一丝风声,原先它们身上散的无尽虐戾也荡然无存,就好像游荡已久的狼崽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窝里,一下子收敛了所有的狠性。
而下一刻,梁辛便已带着七盅红鳞。兜起了一条诡异的弧,合身扑向敌人。
他在扑击之中带起的声势,绝不比一个耍盘子的杂耍艺人来的更大!
三个愧儡怪物同时咆哮,在主人的指挥下,唤起早已准备好的神通道法,一起迎向了粱辛。
梁辛却并未指挥着红鳞去反击。只是展开身法,在三个初阶宗师的狂轰乱炸中游走穿梭小心的躲避着。
在地面观战的青墨先是皱眉不语。但不久之后,眉心渐渐的舒展开来,她隐隐看明白了,梁辛在做什么。
梁辛躲避着三个敌人的围攻。同时指挥七道红鳞,时时刻刻与自己严守“北斗拜紫薇,的一月大阵。
梁辛是红鳞的紫薇,他的所在之处便是帝星之个,在敌人的迅猛攻势下,他要不断的游走躲避,位置时时复刻在变,而他现在正做的事情。便是要“北斗七星。与自己合拍。随着自己身个的变化而一起移动。不管他纵跃、扑到甚至打滚、狗爬,每时每刻,他都要七盅红鳞与自己结阵而行!
不久之后,梁辛自忖一月大阵已经演练纯熟,心念流转之下,七颗鳞片位置挪移,开始演练二月大阵。继而三月大阵。
“老三在干吗?”青墨正瞧得目瞪口呆之时,耳边传来了哥哥的声音。
曲青石终于忍不住了,远远的来到坟地边缘,看到妹妹正在观战,便走了上来。
青墨想也不想的回答:“他要把干爹天下人间的身法,和自己的七盅星魂融合在一起!”说着,伸手椅住了曲青石的胳膊。
小丫头的话才刚说完,粱辛终于爆出了一声清冽长啸,七盅红鳞也随之激越震鸣,起了反击!
第一四零章 护山法阵
君王现位,七盅红鳞尽数收敛了虐戾气息,甚至连呼啸旋转间的震鸣都不见了,尽显臣服之意。
梁辛也不声不响,带着七盅红鳞向着敌人扑跃而去。
收敛了杀气、失去了呼啸的攻击。不仅没有声势稍弱,反而在战场中。掀起了一股死气沉沉的窒闷。
仿若青衣,在真正拼命时反而不喊不闹,就在寂静中咬牙杀人
太师叔虽然已成愧儡,可宗师的本能还是让他感觉到巨大的危险。正仿佛海潮似无声却转眼蔓延。这种窒闷的压力让他全身的毛孔都紧紧闭合!太师叔吐气开声,如雷暴喝。高声念唱咒诀,飞剑上的金光霍然大作,有如实质般的金色光芒直冲九天,把这方圆几十里都镀上了一层霞光。
两叉卑凤也激鸣连天,振翅半空随即并起双翅,快如流星闪电。凶狠的迎上了梁辛的“北斗拜紫薇。
一方是三个逼出全力的初阶宗师,两头凤凰分列左右,太师叔中宫激突,列出三才杀阵,突击途中。吼声如雷鸣啸惊天,更有煌煌灿灿的万道金光,生生杀出了一份毁天灭的的气势;
另一方则是一君七臣,主掌三垣二十八宿的八道主星,寂静无声的冲锋,轻若无物”除了红鳞飞旋中无意间流露出的那一抹淋漓血色!
就在两股力量堪堪接触的瞬间里。梁辛接连三声闷吼,七盅红鳞连变三月大阵,清清涟漪激荡,转眼勾连成阵,,
一方大吼大叫气势凛然,一方不言不语沉默窒闷,神通、阵法、飞剑、法宝、红鳞”两股足以让所有修士都大惊失色的力量,就那么毫无花俏的对撞在一起!
在那一个瞬间里,曲青石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凝固!风不吹了、草不摇了、虫子不爬了,就连自己的心都不跳了,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失去了活力,尽数凝固。
直到一息之后,冥冥之中才猛的发出了一声惨嚎!不再是神通对撞时的锵锵巨响,更不是法阵相冲里的闷雷滚动,而是空气被突然撕碎后发出的仿若恶兽负伤般的刺耳嚎啕!
曲青石只觉得浑身血液尽数***,身体快要炸裂开来,眼前的景色尽数失去了光泽,变做半透明的黑白虚影小丫头青墨惊呼了一声,忙不迭的施法护住了哥哥。
青墨的惊呼声还没落下,粱辛的哇哇怪叫就冲天而起,好像个被大力士一脚踢飞的葫芦,一路翻滚着。远远的摔了开去,七盅红鳞歪歪斜斜的跟在他身旁,所过之处摧枯拉朽。梁辛的身体哪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巨力对撞,但是他有身法相护。虽然摔得狼狈,可飞退时身体飞快的颤抖着,时刻不停的卸掉惊涛骇浪般的可怕力道。
东海乾的愧儡们也不好过,两头凤凰一个被打飞上天,一个被砸进了坟地。太师叔没被掀飞,但是好像喝醉了似的,披头散发老脸通红,身上的道袍变成了麻袋片,两条胳膊都不自然的扭曲着,在十空里踉踉跄跄的转来转去。时不时还会大头朝下的翻个跟头,可偏偏不肯掉下来。
即便已经有了六步修为,青墨还是被这一击震得心惊肉跳,顾不得再去对付敌人,一手搀着哥哥晃动身形就去追梁辛,一直跑出去二里开外,才看到粱辛。
梁辛正坐在地上,双眉紧皱似乎在寻思着什么,大白脸依旧,可两管鲜血从鼻孔里弯弯曲曲的挂了下来,白红相应,天地间就数他最显眼。
青墨大喜过望,快步迎上去:“还好?。
曲青石也皱眉问道:“受伤了?”
梁老三摇了摇头:“没事”咦,二哥!”哈哈大笑里直挺挺的跳起来,双臂大张就抱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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