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
话还没说完,遽然一道雷霆从针刺里向着他狠狠划来!
指夕长老修为精湛,仓促间叱喝一声,硬生生的凝滞身形,与雷法擦肩而过。
这个。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洲,五个从不曾有过表情的妖僧,终于皱了下眉头,同时抬头望向了半空里的长老,一个接一个的开口:
“乾山重地”
“不得打扰。” “敢跨雷池一步”
“死无葬身之地。”
“还请诸位自重。”
话音落处。五个和尚同声高唱佛偈。而双掌却未合十行礼,而是捏起手诀,天空中猛的爆起了连串炸雷,不是打向顾回头等人,一片雷霆。尽数落在了荣枯道高手摔落的地方!
顾回头就算再怎么也城府,也不能任由和尚去轰杀天门同道,厉声叱喝:“妖僧安敢”。身后巨大的金色飞剑跃然而出!除了老九之外,其他天门长老也催动神通,攻向乾山。
巨剑贲烈、大石翻飞,流连执铃再度引海攻山,指夕的高手扬撒漫天灵符”,
天门长老的神通花样繁多,从四面八方涌向朝阳峰,而五个妖僧却只有一种法术:雷!
万盏惊雷,仿佛暴雨瓢泼,不仅击溃了长老们的神通,还把住要冲。让顾回头等人无法跨入乾山半步。
突如其来的变故,两群中阶宗师转眼打成一团,梁辛犹豫了片亥,他对这些天门没什么好印象,可神仙相无疑是更大的敌人,不过看着战局。顾回头等人虽然占不到便宜。不过也没露出败象,梁辛这才下定了决心,身形一转,悄然向着荣枯道弟子坠落的地方急潜行而去”
急行了半个时辰,粱辛才在一处山坳中找到了人,一个青袍老道。
青袍老道的神情看起来着实肥壮。正躺在地上,全身焦糊,脸孔早被妖僧的雷法轰得稀烂,没法看出长相年纪,肚子上被贯穿了一个碗口般的大洞,透过伤口,粱辛甚至都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尸体下面压着的泥土。
梁辛不会许作的本事,尸体又几乎被打烂了,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不过梁辛总是觉得,这具尸体在什么地方有些古怪,又仔细观察了片玄。这才洗然大悟,是姿势。”老道仰面朝天,双手紧紧捂着胸口,好像在护着什么,又好像胸疼病作似的。
乾山海滨,打得煌煌灿灿,尤其妖僧的雷法,映得安圆百里都忽明忽暗,梁辛将外息转作内息,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开了荣枯弟子的双臂,恰逢一道雷霆闪跃而过,把眼中的一切都化作雪白!
借着雷光,梁辛看得清清楚楚。尸体的双手,捂住的竟然是,一张脸,一张长在胸口上的脸。
凸目呲牙,眉眼狰狞,恶狠狠的瞪着梁辛。
梁辛就像只受到惊吓的蛤蟆,向后猛的一跳,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嘴里哆哆嗦嗦的嘀咕了一句:“妈呀。”
深吸一口气,他勉强定了定神。又心惊肉跳的去仔细瞅了瞅尸体,这才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荣枯道是名门正宗,当然不会在胸口上炼出一张脸来,这具尸体会如此,是因为有人把一颗人头,硬生生的嵌入了老道的胸膛”,后脑啥砸胸口,所以脸朝外。
荣枯老道生的肥肥壮壮,这颗人头又不算犬”梁辛正啧啧称奇。忽然眼前这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哼了一声。
梁辛觉得自己胆子不可现在也快疯了,打从心眼里后悔,好端端的跑来查什么尸体,哪怕帮着顾回头打架、就算挨上三个雷也比现在强上一百倍。
旋即,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尸体,的口中响起:“贫道荣枯桑皮,道友莫惊,我、我还未死
幸好,是焦糊的脑袋在说话。不是胸口那张恶脸出声,梁辛掠魂稍定,脑子也活络了些,这才想起来,修炼木行法术的人,大都生命顽强,当年苦乃山里的那个邪修竹五便是如此。
桑皮似乎想要做起来,可努力半天,也只是抽搐了几下。
因为柳暗花溟让铜川毁于一旦。梁辛恨极了荣田且,但眼看着老道惨成众个样子,怀是叹了口与。伸年见倚着一块岩石勉强坐稳,跟着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会伤成这样?你胸口上这位又是谁?”
说完,梁辛又把语气放松了些,补充了一句:“你莫急,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来听。”
桑皮想急也急不来,声音尖细。断断续续的说起事情的经过。
桑皮是荣枯掌门桑榆真人的师弟,地位和修为都与顾回头相若,也是正午过后,荣枯道接到一线天的传讯,奉掌门谕令桑皮赶赴东海乾查探究竟。
不久之前,桑皮飞入翼州境内。远远的看到一道烈火遁法在自己之前。也向着东海乾的方向疾驰,桑皮知道前面的人是烈火道宗派出的长老。当即赶了上去,两人结伴而行。
正赶路时,鉴火道长老突然咦了一声,笑道:“原来她还活着!”说话之间,遁法一转掠向了地面,继而呵呵大笑:“五祥瑞,别来无恙啊!”
梁辛愣住了,嘴里喃喃的念叨了句“五祥瑞?。随即才猛地醒悟过来。也顾不得脸攒,伸手捉住了系皮的胳膊,忙不迭的追问:“齐青?卸甲山城的五祥瑞,齐青?”
卸甲齐青,在击杀白狼的那一役中。被憨子一巴掌拍死,此事是梁辛亲眼所见,更可况交还尸体的时候,离人谷弟子都仔细查验过,卸甲祥瑞尽数战死,这是决计不会出错的事情。
桑皮费力的点了点头:“就是齐青,错不了的,我们见到他时,她没施展飞遁之术,而是在地面上纵跃急行,也是向着乾山方向去的。哎。别的门宗都还不知道卸甲掌门的死讯,见到齐青,自然感觉不到什么古怪。
说着,桑皮岔开了话题,又把卸甲掌门的死讯,大概给梁辛讲了一遍。
桑皮自忖命不久矣,也不再费心费力的保守机密,想到了什么便说
。
梁辛越听越是心惊,而卸甲山城的那件古怪案子却不难解释了,七七之时,齐青死而复生,卸甲掌门正在坟前独处,估计是目瞪口呆看着齐青从坟里爬了出来”
重活的齐青是人是鬼还不好说,不过肯定不是原来的那个五祥瑞了。卸甲掌门也由此遇害。齐青变了,可身体没变,护山大篆把她当做自己人,所以不曾动神通去打她。
桑皮和秦孑、顾回头一样,都是负责与其他天门联系的精明人物,梁辛现在想到的,他在初见齐青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可还没来得及向鉴火长老示警,齐青突然向他们冲了过来,快得不可思议,以桑皮的修为。甚至都看不清对方的动作!
鉴火长老只出了半声惨叫,就被齐青活撕了。
眨眼之后,齐青仍站在地上。面带笑容的仰望桑皮,好像什么都没生过,但是齐青的左手里抓着鉴火长老的一条胳膊,右手则拎着那个倒霉长老的脑袋。
鉴火长老的无头残尸,远远的摔落一旁,双脚还在疯狂的抽搐着……
桑灿卜得魂飞天外,哪还敢放出神通动手,急忙催动法宝想要逃命。余光里只见齐青对着他双手一挥,随即只觉得胸腹剧痛,就此昏厥了过去。
后面的事情不用说,梁辛也大概能猜出来,齐青是将手中的人头、断臂打向了桑皮,其中断臂洞穿了桑皮的小腹,人头则嵌进了他的胸口。
要是其他的修士,受了这样的伤绝对活不成,可桑皮的木行道法了的。过了一阵便转醒了回来,当时他身处翼州境内,距离本宗太过遥远。就想着其他几座天门的高手应该也赶去东海乾。所以勉强施法,想来此求救,等到了乾山时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扎了下来。
五个妖僧不管缘由,进山的人他们便格杀勿论,桑皮挨了“一断臂一人头,之后,又被一片雷霆砸了个正着,算是死定了,现在能说会话,全是因为回光返照之力。
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梁辛听的心里冷,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齐青竟然活了回来,而且连杀高手。显然修为暴增。 梁辛没心思去猜她为什么死而复生,他最担心的是,究竟是齐青自己重活了,还是六祥瑞一起从坟里爬了起来”尤其是白狼,他耍也和齐青的情形相若,那得厉害成什么样子。
桑皮的声音,渐渐低糜,身体也软了下来,再也依不住身后的止 石。滑到了地面上:“我死后,还请道友,”说着,他伸手,费力的指了指自己胸口上的那张脸。
梁辛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放心,我让荣枯道来启回你,身后事他们自会处理,”
话还没说完,梁辛忽然闭上了嘴巴,一股让他异常躁动、异常难过的感觉,毫无张兆的降临,将他一下子包裹了起来,那感觉就像 有十万只蚂蚁,正在自己的身上乱跑乱跳钻拉钻去,搅得他心乱如麻,烦躁不堪。
失神之下,蓦然觉碍手腕一紧。只差最后一口气没咽下去的桑皮。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力气,伸手抓住了他的腕子”,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九七章草木成狂
东海点滨,两群六步中阶修为的大宗师麾战不休。看壬,势均力敌的局势,不过顾回头心里却明白得很,自己这群天门长老,不是人家的对手。
以个人修为而论。妖僧和长老们实力相当。可是这五个和尚彼此心意相通,配合起来默契无间,仿佛每个人都变成了同伴身体的一部分;反观天门长老,打出的法宝神通不互相抵消就不错了,那还谈得上什么配合。
要是这么打下去,时间长了必定落败,不过好在五个和尚不管怎么打也不肯离开乾山,平白放过了不少追杀敌人的好机会。天门长老也瞅准了妖僧的短板,展开遁法一击便退,这才打了个势均力敌。
老九很听话,始终躲在远处。眼巴巴的张望着双方的恶战,顾回头没吩咐,他就真的不动手
深山中的梁辛。被突兀降临的烦躁感觉紧紧包围。略略寻思便猛然醒悟,藏在乾山某处的邪术。爆发了!
先是蛤蟆弓海攻山;再是冰川压顶、砸碎护止大篆、与五大雷霆相击;继而两群大宗师在乾山海滨滚滚恶斗,这其中,一半的力量陷入大海。而另一半的力量,却货真价实的夯入大山。
连番地巨力轰击下,乾山哀颤不休,终于又把邪术泄露了出来。
梁辛顾不得去理会拉住自己手腕的桑皮,竭尽全力想要凝神潜思,去寻找邪术的源头。
可不久之后,梁辛就明白自己失算了,他根本找不到邪术爆发的方向。
泄露出的邪术灵元,对他身体的影响,远比他事先估计的要更严重。
烦躁的感觉来自四面八方,粱辛此刻仿佛一只置身于千万只野止蜂的包围中熊瞎子,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又到哪里去找蜂巢!
梁辛还不甘心,甩开桑皮的手,展开身法前后左右不停的试探。但是他那股烦躁的变化根本没有规律可循。比如他往西面追,开始几丈里,烦躁越来越浓,可随后几丈烦躁又突然减少了。
各个方向都一样,烦躁的感觉时而强烈,时而淡薄,梁辛兜了几个,圈子,最后还是回到了原地。
正彷徨无计的时候,刚刚都没力气说话的桑皮,竟然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焦糊稀烂的脸孔不停的抽搐着,对着梁辛嘶声喊道:“快、快来背我!带我过去!”
梁辛微微一惊,邪术灵元的体现。是烦躁的感觉,而自己能够察觉它。完完全全是依靠身体的感觉,和神识、道法全都没有一点关系。
按理说,修士根本无从发觉这股邪术灵元。
梁辛身子一晃,先把桑尖负在了背上,这才问道:“你察觉到啥了?”
桑皮的声音惶急而喜悦,伸手向着前方一指:“快追!”
梁辛站着不动,虽然他心里比桑皮还着急:“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
桑皮要不是实在没力气,非得哭了不可,颤抖着说:“你先走,便走边说!”见梁辛拔腿跑了起来,老道才算松了口气,一边费力的喘息着,一边说道:“是、是木生息,错不了的
“木生息”严格的说不算天的灵元。而是一种木行之下的生命气息。于草木植的生长有着极大地好处。乾山之内突然弥漫起“木生息”让所有的树木花草尽数欢腾了起来。梁辛察觉到的也不是邪术灵元。而是来自周遭树木的躁动。
梁辛东南西北的去追逐躁动感应,其实就是追周遭树木的繁荒程度,树木多的地方躁动厉害。草木稀的地方自然也就没什么烦躁感觉了。
本来,桑皮也察觉不到“木生息”不过荣枯道的功法特殊,他到了生死边缘时,一辈子辛苦修炼的木行真气开始还本归元,此刻他已经是半木之体,所以才能发现“木生息。的流动。
桑皮又惊喜又着急,他心里明白。如此强烈的“木生息”源头处怕是有木行至宝现世,木行主生,只要自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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