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





  胖海豹更是差点被吓死,打雷似的惨叫一声:“娘嘞!”就向后摔去。要不是柳亦拉着,他指定坠海。
  柳亦是正经的九龙处理死尸的经验比丰富,笑呵呵的劝慰道!“莫怕吐死透了,不是诈尸,只能算反射。”说完也不解释什么,指了指海鬼问胖海豹:“你认识这东西?”说话之间,飞起一脚将尸体踹回了大海。
  胖海豹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这才惊魂稍定,很有些吃力的点点;头:“这片海域,咱、咱们是没来过的,不过先祖们曾经到过此处,这方圆七百里,是不许我们来的。”
  梁辛从须弥樟里取出个瓷壶递给胖海豹:“不用慌,慢慢说。”
  胖海豹还当是酒,接过来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这才觉出了滋味,愕然道:“凉茶?你带的东西还真全!”
  梁辛笑道:“清心去燥,有备无患。我这里还有酸梅汤、清果饮、苦丁茶,回头都给你尝尝!”
  胖海豹可没他那么好的心情。又吞了两口凉茶,这才一抹嘴巴,说道:“这片海域凶险,靠东南方还有个大岛。更是恶海中的险地。海中有苦栗子,岛上有尾巴蛮,这两种怪物相依相存,又厉害无比,普通人闯进来是没活路的。”
  说完,胖海豹叹了口气:“刚才那个尸体,就是苦栗子,是海生的水行鬼妖,身坚力大、人多势众,还有些厉害的妖术护身,太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它们的头发,传说都是冤魂所化,缠人必死。”
  梁辛微微一笑,不过没说什么。冤魂所化这种说法是无稽之谈,不过头发间蕴着些阴丧力道倒有耳能。
  柳亦饶有兴趣的追问道:“海妖为啥叫苦栗子?这个名字可古怪的紧。”
  肉眼可见,胖海豹的脑门上。乍起了一串鸡皮疙瘩:“当年先祖进入此间,结果被这两种怪物困住,水还有,可食物却告蔡了,而这片海域中里,无论鱼虾海草都蕴有剧毒不能食用。唯独苦栗子的肉能吃。”
  听到这,柳亦哪还猜不出“苦栗子。这个外号的来历,苦笑道:“海鬼的肉是苦的。不过却有股栗子味?”
  胖海豹点点头:“是这么个说法。”
  至于尾巴蛮,胖海豹只知道这种怪物浑身批满厚重长毛,屁股后还拖着一条大尾巴,之所以把它们列做蛮。而不是畜生怪兽,是因为它们直立行走。
  兄弟俩对望了一眼,似乎是为了提醒彼此,柳亦先开口:“你换了新红鳞,战力卓绝,我现在也比得上六步初阶的宗师,对付些海鬼蛮子。本来没什么问题。”他的语气清淡,却不轻松。
  梁辛明白大哥的意思,舒舒服服的神了个懒腰:“不过,先祖麾下的精兵来过,打过,而且败退了”怕是不简单。”
  梁一二不是神仙,不可能算无遗漏,更无法战无不胜,否则他也不会被问斩了。不过有一点母庸置疑,能击败他的,一定是实力决绝的强大存在。梁一二派出海外执行人物的搬山青衣,不用说也是精锐,说不定其中还会有东篱那样的高手压阵。结果却在这片海域败退了。
  只如此,便足够兄弟两个重视起来!
  梁辛没轻敌,也不敢轻敌,只是他现在却想不明白了小蟒蛇拉着自己来这片凶险之海做什么,求救?
  小家伙有难,梁辛是一定要救的。不过,除非小蟒知道他突破了功法、变成了一流高手。
  上次分手之前小蟒蛇应该就能明白“梁同类。很废物,还特意留下了蛇蜕护着粱辛,依着它的厚道性子,要真遇到了强敌,绝不会拉着粱辛一起来送死的。
  柳亦知道梁辛在纳闷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现在不用瞎猜,早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胖海豹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啥。心里愈发的惴惴不安了,比惚里总觉得呼吸不畅,仔细分辨之下才明白过来,沉声道:“臭味越来越浓了。”
  海风的咸腥气息,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恶臭,闻起来,他们似乎在向着一片腐尸之地驶去。海水也早就没了清凉,不仅浑浊,而且还有些粘稠,胖海豹用他那半截刀子往水中一滑,再拎起时甚至拉起了几条恶心的粘丝,仿佛餐餐的馋涎。
  海面上终于出现了第二具“苦栗子。的尸体、第三具、第四具,随着小蛇蜕一路飞驰,越往深处走,尸体也就越残碎,到后来,放眼望去。海面上东一簇西一块,尽是残肢碎肉,还有大把的头发和扯着大片血肉的紫鳞,
  海水渐渐躁动,乱流与浊浪越来越汹涌,渐近,渐乱,到后来整片大海似乎都沸腾起来,浊浪如山,咆哮而过!
  梁辛早就把七盅红鳞亮出来。护在蛇蜕周围,屏气凝神,仔细观察着周围。
  红鳞轻轻流转,似乎它们也知道恶战在即,轻轻震颤间,发出一阵阵兴奋的低鸣!
  就在此刻,正四顾膘望的柳亦突然咦了一声,对梁辛道:“老三,那是什么东西?”说着,伸手向着他们身后的斜后方一指。
  梁辛凝神望去,跟着,也是满带意外和迷惑的咦了一声”
  胖海豹立刻跳起来,眯起眼睛奋力望去,随即哈的一声笑:“是月票!”(好吧,最后一句与剧情无
  第二零四章 海鬼妖术
  虫浪如山,恶臭重天,小蛇蜕载着三人依旧如箭急 乎随处可见海鬼“苦栗子。的残碎身体。被巨浪卷起、落下,掀起几层恶心的泡沫。
  就在这时,柳亦现远处海面上出现了不寻常的事物,梁辛循着大哥的指点望去  ,只见一道白色的水线快若风驰电掣,穿过重重巨浪向前突进。
  白色水线度比着梁辛脚下的蛇蜕还要更快些,自三人的斜后方而来,前进的方向却与他们完全一致。
  梁辛的目力精强,凝神端详之下。更是满心纳闷!
  自浑海上拉出水线的,是一件水行宝贝,此物颜色暗白,隐隐有些透明,形若织锦,看似轻软不堪却丝毫不受巨浪的影响,明明白白,那就是一块蛇蜕!
  和小蟒蛇留给梁辛的蛇蜕,从形状到质地都一模一样,只不过比起三人搭乘的这块要稍稍大上一点。
  梁辛和柳亦瞪大双眼,愣愣的看着这块来历不明的蛇蜕。过了片匆。柳亦才呼出一口浊气,正想说什么,却又哎哟一声,伸手向着西面指了指,苦笑了起来:“又一块蛇蜕。”
  话还没说完,梁辛又从另一个方向上现了新的蛇蜕”    又向前行驶了一阵,不仅恶臭更浓、大海更癫,蛇蜕也越来越多,在梁辛的视线之内,就有十余条蛇蜕。和他们一样劈波斩浪,向着东南方向疾驰不停。
  三个人都是一头雾水,全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只有一片片蛇蜕,却不见一条黑蟒。
  这些蛇蜕都不大,和小蟒蛇送给梁辛的那条相差不大,只不过它们之上空无一物。并未搭载“乘客。
  情形诡异,且透着极大的凶险,不过眼看着这么多无主的宝贝,跟赛跑似的从集边不远处漂啊漂,柳亦的眼睛亮了,梁辛开始活动身体了。胖海豹也在用力搓手心。
  梁辛嘿嘿笑道:“我追过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弄过来两块”话还没说完,好像那些蛇蜕全都听到了、听懂了、怒了似的,齐齐一震从水面上窜起数丈,身后挂起的水珠,自浑天浊海之间勾出一条条清亮的弧!
  三个人脚下的这块蛇锐也一样,毫无张兆地突然窜了起来,随即,每一条蛇蜕上都弥漫起虐戾的杀意,仿佛决绝的海燕,自半空里一头扎进了大海。
  再不是贴着海面急行,而是突兀地钻进海里,疯般的下潜!
  梁辛大吃一惊,可人已经随着蛇蜕一起入海,没法多说什么,只能伸手拍了拍柳亦的肩膀,又指了指紧紧抱住柳亦大腿的胖海豹。
  两兄弟多共历凶险,心里多少有些默契,柳亦会意掉头,用口型对梁辛比划了三个字:“你小心!”随即放开蛇锐,带着胖海豹一起向着海面浮起。
  到了现在,就算再怎么愚蠢无智。也能知道,真正出事的地方深海以下,兄弟俩兵分两路,柳亦留在海面上护着同伴;梁辛仍由蛇蜕带着。下去查探,
  梁辛收敛外息,紧紧抓住自己的蛇锐,被它带着飞快的想海下钻。越往深处潜海水便浑浊肮脏,乱流也愈激烈,另外还有尸体,“苦栗子。的尸体。
  蛇蜕飞下潜,一只只死状凄惨的苦栗子则不断的向上浮,有些还没死透,经过梁辛身旁的时候,还做出一副狰狞像,想要扑过来咬上
  。
  梁辛只知道他和蛇蜕一路向下。身上积攒的海水重压越来越沉,算起来,恐怕早已到了百丈之下,周遭漆黑如墨,时时舌过一片浓稠的猩红乱潮,其间裹着一片片海鬼尸。
  一直下潜了不知多久,突然。梁辛周身毛孔紧缩,一头鲜活凶猛的苦票子冲下面从上来,獠牙利爪急闪而至,向着他抓来,梁辛想也不想,红鳞飞旋斩出!
  即便是在深海之中,梁辛耳中还是听到了一声凄厉尖锐的惨叫声,苦栗子被红鳞竖着劈开,粘稠的鲜血裹着五脏六腑喷涌而出,旋即被乱流卷走。
  虽然恶心,可苦栗子的实力差劲。第一头被斩杀后,又有几头苦栗子扑了过来,梁辛抖擞精神,也不用打星阵,只以红鳞锋锐斩杀海鬼。
  几头海鬼根本不够梁辛打得。蛇蜕并不停留依旧向下急冲,梁辛把红鳞远远兜开,不光护住自己的宝贝,也护住另外十余天蛇蜕,浩浩荡荡继续下潜,倒也有几分气势。
  来狙击他们的苦栗子越来越多。开始只是几头,后来十几头,没过多久又来了上百头,
  战斗算不上艰苦,梁辛的红鳞威力狂猛,又有天下人间的身法,百多头苦栗子奈何不了他,可事情远远没完,眼前这些海鬼死后,海水变得更加躁动了,这些能在海里叫唤的苦栗子,三五成群,从四面八方冲出来。
  海鬼太多了,在水中的行动又迅疾无比,虽然伤不到梁辛,可粱辛一时之间也杀不光它们,也没法去护住众多蛇蜕了。
  这些苦栗子的攻击似乎没什么重点,既然红鳞也扑自己,蛇蜕在游戈之中,也会引来苦栗子的疯狂追击。梁辛一边打着,一边小心观察。很快就现,苦栗子的眼睛都被厚厚的白膜覆盖着,看起来这些海鬼的眼珠也受不得深海的重压,所以无法睁开。而它们长长的头在海水中肆意飘舞,梁辛略略一寻思也就明白,苦栗子靠着头来感知海水的变化,借以查找敌人。
  苦栗子看不见,只能靠水流的变化来判断,由此那些毫无攻击能力的蛇锐也变成了它
  想透了这个关键,梁辛猛的融会贯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蛇蜕赶来一小蟒蛇遇险了。它被这种海鬼困住,逃脱不掉,所以才把蛇蜕招来诱敌,以求脱身。
  小蟒蛇应该和它的同类在一起。否则一年里,它可蜕不掉这么多层皮。梁辛敢肯定,若继续下潜,迟早会进入小蛇与苦栗子的战场。只不过他还有点纳闷,这些蛇蜕都差不多大应该是一群小家伙凑到了一起,难道它们都没家大人?
  梁辛就是小黑蛇的“家大人。红鳞陡转加快度,更迭起一层层涟漪,接连七八道北斗春阵连串砸了出去!
  苦栗子的本事有限得很,单以战术水平而论,基本和农村妇女差不多,以扑、摔、挠、咬、踹为主,根本不见有什么法术,而它们的身体在红鳞面前,比着琉璃瓶子也强不了多少,虑战了一阵就死伤过半。剩下的转头便逃,,
  虽然都是水鬼,梁辛还是杀得有些心虚,主要是苦栗子死前的那一声声惨叫,实在太过凄厉,仿佛把长满铁诱的铿刀,从耳鼓一直磨到了心里,让他说不出的憋闷难受。
  小小的激战之后,前方的海水似乎平静了些,暂时没有了敌人,梁辛略略放松,随着蛇蜕继续向下冲去。又过了一阵,海底终于出现在眼前。
  不过,这里的海底有些不太一样,黑乎乎的空无一物,只有一望无际的古怪水草,随着乱流摇摆不休。
  梁辛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竟然猜错了,已经到了海底,可既看不到小黑蟒,也找不到苦栗子,眼前只有这一片寂静景象。
  蛇蜕们也尽数停了下来,似乎失去了指引,缓缓的兜转着,变得漫无目的了。
  梁辛茫然四顾,确定四周空空荡荡。当下翻出一盏红鳞,准备去探一探海底,可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那些水草,似乎长长了一些”全身上下三万六千只毛孔,都剧烈的开阖起来,正有巨大的危险靠近过来。
  海草长得虽然缓慢,可的的确确是在一寸一寸的长着,再仔细看。梁辛大吃一惊,这铺满“海底的。又那是什么水草,根本就是苦栗子的头!这里也不是什么海底。粱辛就算再傻也知道,这么一大片头的下面,会有多少头苦栗子!
  梁辛在心里喊了声“老天爷他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遇到一个由无数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