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
娘狮黯然,轻叹,“强作欢颜”盈盈一笑”
梁辛哭笑不得,伸手在自己面前一挥:“仙子,总这样,很有趣么?”
娘狮眨了眨眼睛,下一个笑容里,那些哀怨、委婉、心疼尽数消失。换而轻灵活泼:“你还是叫我妖女,听起来舒服些。有件东西,本来是嫁妆,现在变成贺礼了。”
说着,艰挪拉起梁辛的袖子向外走去:“当初答应你的“脸”婆婆已经做好了,跟我来吧。”
梁辛挺高兴,曲青石也饶有兴趣,迈步跟了上来。
闹了一阵,娘御不开乱开玩笑,边走边说道:“当初答应你的是两张“脸”不过婆婆的伤势,比着料想的还要更重些,恢复得也不是很顺利,所以,她老人家到现在,只做好了一张。另外一张恐怕赶不及了。
梁辛皱了下眉头,还没来及说什么,曲青石就接口道:“无妨,一张也足够了。”
说着,曲青石又转头望向梁辛:“老三,这次三宗聚,你就以本来面目上去好了。不用换脸乔装。”
曲青石已经知道老蝙蝠师徒要趁着八月十五之会,推梁辛上台,当然不会让他再易容,否则今天当了魔君,明天谁都不认识他了,岂不糟糕。
梁辛却给想岔了,点了点头说:“易容这事我后来也想过,咱们三兄弟的交情,打从三堂会审的时候就已经天下皆知了,等到八月十五的时候,大哥二哥都上场,我就算自己带来个面具,也瞒不住身份。”
曲青石呵呵一笑,由得他去想,当然不会解释啥。在梁辛的心思里,请脸婆婆养出两张脸,都是备用来的,既然是备用,少了一张也就不太打紧了。
几个月的功夫,脸婆婆又把自己居住的小山谷,鼓捣得和她原先那座山神庙一样恐怖诡异,所差的不过是。山神庙里是一群老鼠顶着人脸四处乱跑;小小谷里则是大批的松鼠,顶着人脸窜上跳下”
琅娜把兄弟俩带入草屋,脸婆婆正坐在一张简陋的桌子前,桌子上,正摆放着一张脸孔。梁辛先和脸婆婆见礼,这才仔细地去打量桌子上的脸。
“脸。是个中年婆娘,皮肤粗糙、脸盘肥大长相凶悍,比着张飞李逸,也就缺了把胡子,”
梁辛吓了一跳,指着那张脸孔问狠御:“这人是你选的吧?你当初就打算让我扮成个婆娘?”
“脸。本来双目紧闭,听到有陌生人说话,张开双眼,横眉立目的瞪向两兄弟,待见到来人是两个青年男子,特别曲青石还是个美男子,“脸。立刻显出一片欢喜神色,眼光柔得都快滴出水来了,看得曲青石恨不得现在就撕吧了“她
娘狮笑嘻嘻地从旁边解释:“就是要扮成个胖婆娘,才没人会猜到是你。你可莫小瞧了她,马三姑娘,”
梁辛咋舌笑道:“就这,还姑娘?”
“她嫁不出,快四十了也还是姑娘呢!马三姑娘在山脚村子里,是第一号的人物,撒泼骂架,打滚上吊,鬼见愁嘞!”
说着,娘御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开心事,拽了拽梁辛的袖子:“你们要无聊,一会把脸孔戴上,我再带着你们去她家登门做客?”
梁辛咳了一声。没理会琅诽,而是望向了脸婆婆。
脸婆婆只有半张脸孔,而且红肉斑驳青筋曝露,相貌狰狞可怕,迎着梁辛的目光,有些费力的咧开嘴,做了个谁也看不出是笑容的笑容:“只有一张脸,不过,这张脸孔做得还算不错,它的寿命仍是一咋。月,其间可以随意摘、戴,你们之间也可以随意变换着来戴,更不用七十多个时辰的昏睡,取了去,戴上试试吧。”
这次的脸孔,单冉易容潜行而论,比起上一次实用得多了,梁辛“轻车熟路”也不废话,当即把新脸扣上,可随即却轻哼了一声,伸手一抹,又把脸孔摘了下来!
一戴一摘,梁辛的神情里,多了些疑惑,也带上几分怀疑,望向脸婆婆。
脸婆婆根本没有眉毛,皱眉之下,只在眉心攒起来一个恶心的肉疙瘩:“怎么了?有不妥?
梁辛如实回答:“这脸戴上,有些刺痛来着!”
上一次他戴长春天的脸孔,只是觉得阴冷和麻痒,这次依旧如此,不过却多出了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把一根仙人掌贴到了脸上似的。
脸婆婆和娘挪,现在在梁辛的心里或许算不上对头、敌人,但也绝谈不上信任。脸孔戴上后感觉不对,他就起了疑心。
脸婆婆的神情里只有狰狞丑陋,看不出喜怒,冷冰冰的说道:“刺痛怎了?本就该有刺痛!你以前带过我养的脸,又怎会不知!”
梁辛微感诧异,缓缓地摇头:“上次只是痒到了骨子里,冷进了毛孔中,却绝不疼,我记得清楚。
”
脸婆婆轻轻地“咦。了一声,语气了满是疑惑:“怎么可能?我养的脸,我又岂会不知,戴上都会有阵刺痛,片刻后也就好了”
一边说着,老太婆布满血丝的眼珠来回转动,看上去在用心思索,样子不像作伪,片刻后脸婆婆突然跳了起来,伸手抓向梁辛。口气严厉:“上次我给你的那张脸呢?”
梁辛略略后退,让开老太婆的手,摇了摇头:“早就扔掉了,找不回的
这时候狠娜从梁辛手中接过脸孔,二话不说戴了上去,随即出一声闷哼,全身筛糠般的颤抖起来,肉眼可见她的个子渐渐变高、肩膀也缓缓加宽,全身都迅膨胀而起,特别胸口、屁股”
半盏茶的功夫,玲珑有致的小妖女琅狮,就变成了个肥壮凶悍的马三姑娘。
琅娜再开口时,嗓音也变粗了,皱眉望向梁辛:“这“脸。绝对没问题,另外,你知道的,我是为了利己才会去损人,没好处的事情,我不会干
妖女心窍剔透,当然明白梁辛起疑,马上就带上马三姑娘的脸孔以示清白。
而且她说的话也再明白不过,暗算梁辛对她而言,只会惹出一群凶神恶煞似的仇人,而得不到一星半点的好处,这样的蠢事,别说妖女娘娜,就是铜头都不会去做。
梁辛犹豫着点了点头,前后两次,脸孔带上去感觉不一样,不过并不影响效果:“可能修士的脸,带着和凡人感觉不一样?”
琅娜苦笑:“婆婆的法术,我是不懂的,以前也没带过她老人家的脸。”
脸婆婆又坐回了个子上,低头沉思着。随口搭腔:“脸就是脸,和
宗师修为,大都会有些痴迷性子,就算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只要与自己的得意功法有关,也会苦苦思索,不过梁辛等人对这事可不怎么关心。琅椰把马三姑娘的“脸,揭下来,还给了梁辛,两兄弟就此告辞。
两兄弟网走出去不远,娘狮又急急忙忙地追了出来,喊住了他们。
娘哪直接来到梁辛跟前:“我刚刚想到的”马三姑娘在你手里是备用,这样的话,不如、不如让我也去三宗之会,我保证只看热闹,不惹事!”说话的时候,娘挪的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盯住梁辛。
梁辛倒无所谓,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随手也把,马三姑娘。递给了娘挪。
琅娜大声欢呼,俏脸上满满的都是开心快乐,对着梁辛脆生笑道:“多谢小梁大人成全!”说完,顿了顿,又望向曲青石:“也谢谢曲大人”。
曲青石无所谓,摇头道:“跟我没啥关系,用不着谢我。”
“那也是要谢的!”
随后,梁辛又在猴儿谷中待了几天,陪着母亲聊天说地,转眼间过了十天,梁辛这才与师傅、母亲辞别,动身赶往离人谷。
辞别之际,少不了母亲的一场小心嘱咐,梁辛认真点头答应”
这次动身,除了两兄弟之外,还多了几个人,火狸鼠要去离人谷看看“千个圈图”娘娜早早就扮成马三姑娘了,高高兴兴地准备赴八月十五三宗聚之会。
另外小汐和郑山道也跟了来。
一路上都平安顺畅,不过让梁辛略感意外的是,艰挪似乎是真格觉得开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和谁都喜笑颜开,郑小道说话挺实在,苦笑着琅狮道:“你找我说笑聊天。我到是挺高兴来着,不过,你能不能先把面具揭了去?原来那副模样聊起来舒服得多,现在这样”我实在不想和你说话啊!”
养脸之术神奇,现在的琅挪,十根手指的指甲缝里都是满满的泥污,而且还无法剔掉。
琅娜就用这样的指甲,牛咔咔地在头皮上挠了挠,摇头道:“不行,得先适应好了”说完,还有些意犹未尽似的,转头望向小汐,粗声笑问:“是吧,姐姐?”
小汐被她逗笑了:“要是应承了,那我岂不是马二姑娘了?”
气氛轻松,人人都面带笑意,说笑声中,镇百山已经遥遥在望。
第二四五章鬼术移魂
山已到,秦孑远远地迎了出来,一串说笑问候之后,乙进离人谷,网一进大祭酒的小境,就看到小娃娃屠苏,正趴在丝帕上,愁眉苦脸地临摹古篆。丝帕要尽数展开足有十余里方圆,小境里根本摊不下它,屠苏也只是打开一角,其余部分就乱七八糟的堆叠着。反正丝帕神奇,既不会折损,也不占地方。
梁辛挺喜欢这个娃娃,当即笑道:“二祭酒亲自出手,帮着我们来拓字,梁磨刀何其敢当
屠苏拿白眼珠子翻他。
火狸鼠兴致盎然,跑过去端详丝帕,光靠着眼睛去看,他也难以确定这就是幅“子图”但因为有了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倒是越看越觉得,的确是那么回事。
梁辛也不和秦孑假客气。当即把他们对丝帕的那番推论,仔细的讲了个明白,大祭酒何其聪明。很快便点了点头头,和梁辛确认道:“我要做的,就是先量准丝帕上那两枚红圈圈之间的距离
说着,秦孑又略略琢磨了下。才继续道:“然后再去定制一副中土版图,版图中的比例么,从猴儿谷到镇百山的距离,便是红圈间的距离?”
梁辛点头而笑:“便是如此!这事又得麻烦秦大家了。”
秦孑早和他们混熟了,也不摆什么气度,无所谓的挥挥手,笑道:“多大事,比屠苏拓古篆简单多了。”
屠苏又翻了翻白眼珠子。
当下里秦孑就指挥弟子,将丝帕彻底展开,仔细测出那两枚红圈圈间的距离,校验无误之后,大祭酒飞剑传书谷外,也不知是找谁帮忙,来制作这张大得惊世骇俗的地图。
忙完之后,秦孑对着梁辛兄弟点点头:“很快就能拿到地图。安心等待
秦孑做事,梁辛自然是放心的,跟着岔开话题,又问起六百妖僧的情形。
这次秦孑的表情有些古怪,既有无奈,也有些希望:“妖僧还是老样子,五听浑浊,对外界的影响几乎没任何感觉,我试探着给他输送了些真元,也没有用处。不过,,庄先生和宋先生两人,这些天里一直在围着六百打转,看样子好像有什么想法,我这就带你们过去。具体的事情你去问他俩吧”
梁辛反应了片刻,才知道庄宋两位先生,指的是黑白无常,正待点头答应,不料庄宋两位先生脚步匆匆,自己跑来了小境。
黑白无常还不知道梁辛等人到了离人谷,进入小境后,见到梁辛先是一愣,随即满脸欢喜,快步迎过来,他们哥俩买卖人出身,礼数周到,挨着个和所有人打过招呼,就是来到易容的琅娜跟前,他俩都有些纳闷:“这位大姑是
“苦乃山下。石碾子村,马三姑娘”。琅琊横眉立目,粗声回答:“咱家不是大姑,是姑娘!以后你们两个莫要再弄错小汐是姑娘,我马三也是姑娘!”
宋恭谨懵了,站在原地小眨巴着眼睛不知该说点啥。
庄不周不管那套,匆匆忙忙地打过招呼,跑回到梁辛身边:“梁掌柜来得正好,咱们正有些事情要和你说说
六百和尚修炼不知名的邪术,生命力无比旺盛,比起普通的木行修士还要更能活。可现在他虽然还活着,但五听却已失效,干脆就是个活死人,旁人根本没法和他沟通,更母论让他施法还原玉匣人头了。
对此,就连大祭酒都束手无策。但是黑白无常因为修习阴丧鬼术,对六百妖僧的情形,反倒看出了些门道。庄不周咳嗽了一声,说道:“六百和尚这几十年过的生不如死,而他修炼的邪术,也有些特殊之处。为了对抗每日每夜都时刻不停的煎熬,他自毁五听,由此胺便你怎么凌迟,他都不会觉得疼,所以才会向现在这个样子
宋恭谨接下师兄的话题,继续道:“也就是说吧,妖僧现在,神智很清醒,但身体却完蛋了,或者说,他的神智已经没法去指挥身体了。这样一来,他听不到咱们的话;就算能听到了,也没法回答。更别说施展邪术帮咱们做事情了
梁辛大概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皱眉问道:“那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重整五听么?”
黑无常叹气摇头,白无常沉稳点头”,
梁辛被气乐了。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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