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天剑绝刀
左少白将手一挥,低声道:“有大批夜行人正往此处赶来,咱们先躲一躲,看看对方的身份后,再作定夺。”
众人闻言,纷纷跃入道旁草叶中,左少白、左文娟两人,在一株树后隐住了身形。
须臾,数十条黑影,风驰电掣,奔到了嵩山脚下。
在那数十条人影之后,两名身躯健硕的大脚妇人,抬着一顶青布软轿,紧随而到。
这批人来势极快,转眼间,数十条人影已齐齐站定,寂然无声,一片肃静。
黑暗中,只见一条高瘦的人影,朝那青布软轿躬身一礼,道:“启禀花相,已至嵩山脚下。”
左文娟隐身树后,闻得花相二字,娇躯猛然一颤。
左少白微微一怔,悄声道:“圣宫花相,兄弟曾经会过。”
左文娟低声道:“圣宫花相不止一人。”
只听那软桥中响起一个清脆的妇人声音,道:“神君业已确定,一痴和尚并未离开嵩山,从此刻起,若让一痴遁去,尔等都是死罪。”
左少白心中暗道:“那圣宫神君的判断,与姊姊的推测不谋而合,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转念中,突然感到左文娟的身子似在颤抖,不禁大为耽心。
左文娟如有所觉,伸手一握主少白的手掌,附耳道:“注意敌人,少开口讲话。”
左少白点了点头,倏地觉出,左文娟掌心濡潺,竟然一手冷汗,不禁大奇,暗道:“姊姊统驭那么多属下,气慨、威仪,压盖须眉,怎会怯惧这小小一名花相?”
念头犹未转毕,忽见那高瘦的人影举手一挥,那数十条黑影顿时散布开来,各觅道路,纷纷向山上扑去。
左少白一瞧那批人的轻功身法,不禁耸然一惊,原来这批人身手矫捷,轻功造诣极高,一望而知,个个都是一流好手,武功极为了得。
左文娟亦有同感,暗道:“此为圣宫精锐,我那批手下遇上,死无噍类了。”
突然纵身而去,历声喝道:“统统站住!”
这突来的喝叱声,划破了夜的沉寂,余音震荡,四野皆惊。
那批四散分奔之人闻声,齐齐停了下来。
那青布软轿中的女子似是大感意外,呼的一声,轿帘掀开,露出一个中年妇人的身影,喝道:“什么人?”
左文娟按剑而立,厉声道:“白鹤堡左氏姊弟,左少白、左文娟。”
轿中那妇人蓦地将足一顿,两名抬轿的仆妇急忙放下软轿,只见人影一幌,那中年妇人已掠出轿外,卓立于山道之上。
黑暗中,那中年妇人转目四顾,道:“左少白何在?”
左少白飘身上前,与左文娟并肩而立,朗声道:“左氏姊弟在此。”
那中年女人双目炯炯,打量左少白一眼,道:“你就是新近崛起江湖,金刀盟主左少白么?”
左少白道:“不错,尊驾何人?”
那中年妇人冷冷说道:“圣宫花相。”
左少白冷笑一声道:“尊姓大名?”
那圣宫花相冷冷说道:“圣宫之人,从不通名报姓。”
目光转动,环顾四外一眼,接道:“还有几位朋友,何不现身出来?”
四戒大师、万良、黄荣、高光、与左文娟那四名侍婢,纷纷由暗中走了出来。
那圣宫花相目光如箭,留心看众人的一举一动,似乎要从众人举手投足中,衡量各人武功的深浅,突然冷冷说道:“这位大师气宇不凡,想是少林派中,鼎鼎大名之人。”
四戒大师微微一怔,肃容道:“老衲四戒。”
圣宫花和道:“果然是四字辈的高僧,失敬了。”
四戒大师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那圣宫花相突然举手一招,冷冷说道:“八常侍随我应敌,其余的人搜寻一痴,尚遇阻碍,格杀勿论。”
只听嗖嗖几声,八条人影电射而回,分立在圣宫花相两侧,其余的人纷纷向上掠去。
左文娟突然冷冷一哼,道:“凭这八人,保得住你的安全么?”
那圣宫花相纵声笑道:“本座闻说你那‘仇恨之剑’为武林一绝,今日遇上,倒要见识见识。”
左文娟脸上,掠过一片狰狞之色,缓缓拔出长剑,移步走了过去。
左少白道:“姊姊稍待,这头一阵,让给兄弟。”
左文娟低声说道:“我先瞧瞧她的武功家数。”
大步走了过去。
那圣宫花相放声一笑道:“本座只说见识你那‘仇恨之剑’,动手相搏,却还用不着劳动本座。”
左文娟冷然道:“只怕你作不了主。”
长剑一振,当胸刺去。
那圣宫花相淡淡一笑,只见她举手一招,一名青衣人闪身上前,直向左文娟迎去。
左文娟暗暗忖道:“难怪对方留下这八常侍护驾,单看此人的武功,已是一流身手了。”
心中念转,招式疾变,唰的一剑攻去。
凌厉的剑势,迫的那青衫人匆匆横开一步,但那青衫人虽在闪避之际,依旧扬手一掌,反击过来,以攻还攻,丝毫不让。
展眼间,二人抢制先机,以快打快,激斗了五六招。
蓦地,左面山道上响起一声暴喝,一阵兵刃交击声随风传来。
左少白突然拔出宝剑,道:“姊姊退后,这批人交给兄弟了。”
左文娟眉宇之间,煞气毕露。道:“你先擒下那圣宫花相,此人与咱们杀父之仇大有关连,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走脱。”
左少白微微一怔,心中暗道:“怪不得姊姊一见这圣宫花相,就显得异常激动,原来此人与咱们杀父之仇有关。”
心念电转,不禁热血沸腾,大喝一声,欺身直扑过去。
但听一阵怒喝,两名青衣男子,挥动兵刃,迎面拦截过来。
左边那身材高瘦之人,正是八常侍之首,手挥一根三棱量天尺,乌光闪闪,气势凌人。
左少白近日来,受左文娟熏陶,仇恨之心愈来愈重,这时闻说那圣官花相是与杀父有关之人,不禁仇火熊熊,出手之际,大为凶狠。
只见他杀气盈面,怒声喝道:“滚开!”
唰唰两剑,斗然刺上了那两名青衣人的手腕。当的一声,右首那青衣人出手未及一招,只见得腕上一痛,手中的兵器已掉落在地。
左边那青衣人虽变招神速,依旧未能避过左少白的一剑,但那量天尺犹未落地,已被他左手抓住,顺势一挥,朝左少白背后袭去。
左少白凛然一惊,身形一扑,就势冲上一步。但见寒光耀眼,一柄三尖两刃的奇形兵器,霍地刺近了眉心。
这乃是指顾问的事,生死判万良突然插手一挥,喝道:“大伙上!”
当先扑去。
黄荣、高光与左文娟那名侍婢,纷纷亮出兵刃,上前助阵,四戒大师,只得随众人攻去。
转眼间,嵩山脚下,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混战。
那圣宫花相目凝神光,紧随着左少白的宝剑转动,容色从动,大有不胜震惊之感。
这时,圣宫常侍,力敌左少白等十人,已是强弱易势,眼看即将落败。
左文娟突然沉声道:“夜长梦多,弟弟火速冲过去,将那花相擒了。”
那圣宫花相放声笑道:“好一个左文娟,你根据什么,认定本座与你们父仇有关?”
左文娟厉声道:“根据你讲话的声音!”
那圣宫花相微微一怔,笑声道:“本座不懂?”
左少白突然大喝一声,唰的一剑,斩下了一名圣宫常侍的右臂。
圣宫花相脸色一变,转面喝道:“铜、铁二娘上,将那小子毙了。”
那两名抬轿的大脚妇人闻言,每人抽出一根轿杠,厉声大吼,齐向左少白扑去。
左少白心中暗道:“难道两名抬轿的仆妇,武功高过圣宫常侍不成?”
心念转动,宝剑一振,欻然袭去。
他已明白“大悲剑法”虽是旷古绝今的武学,但只能保身,不能伤敌,因这,对阵临敌之际,随机应变,不再完全仰仗那套剑法了。
这一剑剑刃藏锋,蓄力不发,剑势笼罩着那铜、铁二娘,杀机隐蕴,厉害之极。
那铜、铁二娘似是识得这一剑的厉害,脸色腊黄的铜娘横跨一步,轿杠一挥,直向敌剑迎去,那黑脸的铁娘呼的一枚,攻袭左少白腰际。
这两一个进攻,一个拒守,招式配合的极为严密,竟将左少白那一剑破去。
左少白抖擞精神,唰唰两剑,迫的铜、铁二眼相继退了一步。
忽听左文娟大喝一声,长剑一振,刺入一名至宫常侍胸上,那圣宫常侍的三尖两刃兵器,也伤着了左文娟的左臂。
只见左文娟长剑一送,宝剑穿胸透背,左腿一抬,将那圣宫常侍尸体踢出了丈外。
左少白大声道:“姊姊退向一旁歇息,这批人交给兄弟了。”
左文娟怒声道:“废话少讲,速战速决。”
纵身一跃,向圣宫花相凌空扑去。
那圣宫花相放声一笑,道:“你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本应了。”
骄指如戟,倏然点去。
这一指来势虽不甚快,但奇幻异常,左文娟看不出那一指攻来的部位,只得把心一横,挤着两败俱伤,宝剑一挥,反击过去。
圣宫花相冷冷说道:“好凶悍的女子。”
身形一转,一指攻向左文娟右臂。
左少白力敌铜、铁二娘,急切之间,竟是无法取胜,眼看姊姊已与圣宫花相动手相搏,手足情深,不禁大为关心,但那铜、铁二娘勇猛过人,左少自愈是心急,愈是击不退两人。
这时,四戒大师与万良等,力搏六名圣宫常侍,战况也越来越是激烈,那六人的武功,约与万良相当,较之黄荣、高光,尚要强上许多,那四戒大师身手高过众人,他若全力搏斗,六常侍早被解决,但因左文娟与圣宫花相都有夺取少林秘这之意,他为本门着想,觉得任何一方获胜,皆非少林之福,因而,搏斗之间,虚与委蛇,始终未出全力,虽然如此,久战之下,战局依旧越来越是猛恶,大有胜负之分,生死立判之势。
忽听那圣宫花相冷笑一声,尖厉的指风,传入众人耳际。
左文娟左臂受伤,血流如注,一时招架不及,危险中,身子一侧,咬紧牙根,以左肩受了一指。
圣宫花相喝道:“好角色。”
欺身一步,一掌击去。
左文娟挨了那一指,直痛的心裂胸断,满身汗下;左半身又酸又麻,知觉大失,但她半生在死亡中挣扎,饱经风浪之余,养成了不屈不挠,坚强过人的性格,这时身陷危境,立时迸出全身之力,宝剑一挥,猛地击过去。
圣宫花相未料她此时尚有还击之力,不禁吃了一惊,身形一幌,转向她右侧攻去。
这都是指顾间的事,左少白心急如焚,一连疾攻两招,迫的铜、铁二娘连退两步,突然叮的一声,左少白剑尖点在铁娘的那轿杠卜,发出一声清脆的音响。
原来铜、铁二人使用的,看去是轿杠,实则是两根独特的兵器,对左少白那削铁如泥的宝剑,丝毫不惧。
左少白急怒交进,突然间,热血沸腾,杀性大起,厉声喝道:“万护法,刀!”
生死判万良心神一震,仓促间,双足一顿,跃起了一丈多高,拔出古刀,猛力掷去。
只听左少白暴喝一声,谁也未曾看出他如何还剑入鞘,如何接刀,如何出手,但见一片刀光,电光般闪了一闪,铜、铁二娘齐齐惨叫,两颗脑袋飞起半空,鲜血飞溅中,两具尸体,缓缓倒地。
当的声响,那两根又粗又长的轿杠掉落在地,金铁与山石撞击,火花四溅,发出一阵清脆的音响。
这时,场中沉寂如死,人人呆立当地,数十道惊惶的目光,投注在那寒光闪闪的古刀上,眼看着数滴鲜血,由刀尖上缓缓滴落下来。
不知何时,左少白已到了那圣宫花相身前,两人之间,相遥数尺,左少白杀气盈面,古刀平举,刀尖直指圣宫花相,那圣宫花相苍白如纸,双掌上扬,蓄势以待。
两人四目相触,剑拔弩张,紧张的气氛,逼的众人心神颤抖,透不过气来。
蓦地,左少白双目之内,凶光一闪,一片刀光,霍地涌了过去。
圣宫花相一见他目露凶光,就知他要出手,顿时扑地一旋,飞速地移动方位,同时间吐气开声,双掌迸出,倾力拍击过去。
左文娟为那刀法的威力所震,一时怔住,这时突然惊醒,急声喝道:“刀下留命!”
霸刀出手何等快捷,左少白闻得一个“刀”字,古刀业已触着圣宫花相的头项,他并未听出左文娟的意思,不过,对这姊姊,他有一种衷心的敬畏,一听她发话,本能地收招缩手,匆匆向后跃退。
但见左文娟右手一扬,金光一闪,一柄“仇恨之剑”,插入了圣宫花相“膺窗穴”旁。
那金剑深入数寸,却非致命之伤,但与点穴有异曲同工之妙,在那金剑未曾拔出之前,圣宫花相功力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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