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归真录
鼍薮箐鑫校皆彩д桑辛骰匦蘧êJ抟黄刖砣耄Р患?br /> 天风海涛一时俱止,天地间静悄悄的,似乎再无声息,唯见苍碧天穹中一道白色痕迹贯越青空,久久不散。
巨人气喘吁吁,将剑插于背后,复了原形,乃是一名道人,紫金鱼尾冠,烈焰道袍,赤发红须,青面阔口,长相十分凶恶,乃蓬莱岛混元一气仙余元是也,也是金灵圣母弟子。
余元足踏海浪,赶上岸来,闻太师也已收了双鞭,两人向空中白痕躬身下拜:“多谢老师相助,退此巨魔。”
上皇宫中,金灵圣母眉间如有忧色,从身边侍女手中接过一只小小白玉莲舟,轻轻往前一推,云气升腾,玉晨水镜镜光荡漾,开而复合。
太师、余元在海畔下拜,忽觉四野风生,气流压体,抬头看时,视野已全为一艘白玉巨舟占据,船首螭吻昂然,船身宝光流转,上刻种种鱼龙腾跃之象及洞玄灵文玉符,繁复精丽,世无其伦。白玉舟七帆高张,在青霄之中徐徐驶来。只听天外圣母慈音一缕,遥遥传来:“闻仲,受辛无道,暴虐已甚,无人能谏,朝歌今已大乱,成汤危矣。为师今将无量度人舟借你一用,你不可耽搁,速速回朝主持大局,或有一线之机。”
太师又喜又忧,与余元再次下拜,站起身来,不敢耽搁,念动秘法,度人舟奇光闪动,风雾漫漫,卷地而来,只听得人喊马嘶,数十万商军连人带马,俱已在度人舟上,却也只占了巨舟一角。
东鲁军与商军激战方酣,风雾过去,敌人已然平地消失,俱愕然仰首,看见空中白玉巨舟,都张口结舌,以手相指:“这……这……这……”却说不出囫囵话来。
太师站在船头,驱舟往朝歌方向而来,度人舟在碧天之上迤逦而行,似缓实疾,只是一个眨眼,已在东鲁军视线之外,东鲁数十万军马兀自呆呆仰看长空,许久,回过神来,面面相觑,心中都想:闻太师真乃神人,竟有如此奇宝奇术,我东鲁要反商自立,希望甚是渺茫。
商军乘了度人舟,风生肘腋,破空飞驶,不过是顿饭光景,朝歌城已宛然在望。白玉巨舟长吟一声,在夕日余晖中徐徐飞来,船身遮住落日,投下的庞大阴影缓缓移动,占据了朝歌的整个天空,城中数百万军民与那些东鲁士卒一般,俱惊得呆了,忘了说话,立地仰看。
太师见朝歌已在足下,举掌轻轻一拍,度人舟顿在空中,船侧垂下一道虹桥,有千百丈宽阔,探入朝歌东门,五十万大军如一道洪流,剑戟森严,铠甲耀日,浩浩荡荡,从虹桥上一泻而下。
太师与余元下得度人舟,回身向度人舟一躬,度人舟闪了一闪,依旧化作一方小小白玉楼船,飞向东天。
朝歌军民这时方醒过神来,见是闻太师班师,俱跪倒迎接,东门兵马司入朝飞报:“闻太师班师回朝!”太师上了墨麒麟,按辔徐行,往午朝门来,见朝歌城果然气象衰微,人民衣衫褴褛,各有惶惶菜色,又见鹿台高耸,光景嵯峨,太师惊心不已。
将到午门,在朝百官得报,都来迎接太师,太师连忙下骑,笑脸道:“列位老大人,仲远征在外,离别多年,景物城中尽多变了。”太师举目左右,不见丞相比干与武成王黄飞虎,问道:“何以不见丞相与武成王黄大人?”众官相顾默然,内有下大夫徐荣道:“太师在上,朝中屡有大变,急切间一言难尽,且先入朝见过君上,下朝后某等与太师细细述说。”
太师与百官即上九间大殿,见天子冲天盔、金锁甲,戎装甲胄,结束整齐,坐于御座,犹自微微气喘。太师惊异道:“我王为何这副打扮?”受辛见太师动问,也觉惭愧,答道:“黄飞虎反了。”太师惊问:“飞虎官居王位,掌握兵符,调度天下军马,威权至重,又是国之懿亲,无故怎会反叛?”受辛道:“元旦黄飞虎之妻贾氏进宫,朝贺中宫,触犯苏后,自知罪戾,负愧坠楼而死,——此是自取。西宫黄妃听知贾氏已死,忿怒上楼,毁打苏后,辱朕不堪;是朕怒起相攘,误跌下楼,非朕有意。不知黄飞虎辄敢率众杀入午门,与朕对敌,幸而未遭毒手,方才他已拥众反出西门。朕正在此沉思,适太师奏捷,乞与朕擒来,以正国法!”
太师听罢,厉声说道:“此事以老臣愚见,还是陛下有负于臣子!飞虎素有忠君爱国之心,今贾氏进宫朝贺,此臣下之礼,岂有无故而死!况摘星楼乃陛下所居,与中宫相隔,贾氏因何上此楼,其中必有主使、引诱之人,故陷陛下于不义。陛下不自详察,而有辱此贞洁之妇。黄娘娘见嫂死无辜,必定上楼直谏,陛下亦不能容受,溺爱偏向,又将黄娘娘跌下楼。致贾氏怨忿而死,黄娘娘遭冤,实君有负臣子,与臣下何干。况语云:‘君不正则臣投外国。’今飞虎以报国赤衷,功在社稷,不能荣子封妻,享久长富贵,反致骨肉无辜惨死,情实伤心。乞陛下可赦黄飞虎一概大罪,待臣追赶飞虎回来,社稷可保,家国太平。”受辛理屈,低头道:“太师可便宜处分。”
太师出殿回府,百官都随太师到府中,在银安殿叙礼坐下,太师先命吉立、余庆传檄临潼关、青龙关、佳梦关三路总兵,令其紧守关隘,不得放武成王出关,吉立余庆领命而去。太师欠身问百官道:“仲在海外多年,也闻得天下离乱,朝政荒芜,诸侯四叛,只恨贼子难平,迁延今日,方得回京,列位大人可将朝中事情,细述与仲,仲心中也有个判断。”众官拱手,将十余年中受辛听谗远贤、沉湎酒色、弑忠阻谏、殄灭彝伦、怠荒国政、剜心煎汤等等诸般事迹,一一讲与太师。末后大夫姚中说道:“西伯昌被囚羑里七年,方得归国,聘姜尚于渭滨,伐北伯于崇城,崇伯一门俱已死节;今西伯昌亦死,子发自立为武王,尊姜尚为师尚父,其志不在小,常有问鼎之意,不期天子又将武成王,自毁长城。今商土四面,皆非我有,成汤六百年社稷,历艰难甚多,未闻有此时之险也。”太师听罢,既痛且急,默然久之,道:“朝事靡烂至此,仲之过也,列位大人先请回府,仲自有主张。”众官出府,太师命徐急雨:“整顿鞍马,武成王乃国之干城,决不可失,待老夫亲去将他追回。”太师转头对余元道:“师兄,小弟惭愧,师兄难得到我府上,弟却无暇与师兄盘桓,又要出兵也。”余元道:“师弟为国操劳如此,愚兄怎会介意,师弟速去,愚兄回蓬莱岛,炼化血神刀,待功成之日,再来相助贤弟。”太师道谢,送出府外,余元驾云光去了。
太师点兵七千,提雌雄双鞭,上墨麒麟,赶出西门,过孟津、渡黄河、经渑池,距临潼关百余里,已看见黄家车队迤逦在前,南有青龙关张桂芳、北有佳梦关魔家四将,中央有临潼关张凤,接太师檄文,俱将兵前来追袭,四面合围,飞虎已无路可走——你道黄飞虎早走多时,太师朝见受辛、命二将传檄、与百官咨询,该有多少工夫?何以太师与三镇兵马都能赶上?原来黄家老幼细软甚多,将大车装了四百辆,跋涉艰难,故此走不快。
太师看见黄家车队,心中大喜,领军急行,如飘风骤雨,尘烟滚滚,看看追及,黄飞虎见四面兵来,自思不能逃脱,长吁一声,气冲霄汉。
不期有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因神仙犯了杀戒,阐教圣人止讲道法,待子牙封过神方上昆仑,因此闲游五岳,这日正往临潼关上过,被武成王怨气冲开真君足下祥光,真君拨开云彩往下观看,见武成王被四路兵追,早知其意,乃命黄巾力士,用混元幡将黄家车马移出临潼关,真君又将葫芦中一捏神砂望空洒下,化五百里神光,将四面山河尽数笼罩其中。
太师与四路兵马正赶之际,黄家车马已然不见,太师心中疑惑:“方才看得分明,如何忽然不见,必是有高人施法遮护。”太师在墨麒麟上,将双鞭挂起,掐指演算,却如雾里看花,朦朦胧胧,无奈,只得暂时就地扎营,等候消息——这是真君道德奥妙,法宝精奇,将葫芦中一抹沙尘化神光笼盖山川,颠倒五行,遮断天机,使太师不能推算,太师不能识破。
且说黄飞虎父子兄弟家眷一行二千余人,正仰天叹息,走投无路,忽然四下里白雾苍茫,星海蒙蒙,身不由主飘飘而起,俄而又落下地来,如梦方醒,揉眼看时,见已出了临潼,愕然不明所以,事在紧急,不及深究,驱车马径往潼关下来。
清虚道德真君在空中,见太师与三处兵马按兵不动,黄飞虎虽出了临潼,离此不过千余里,潼关若见黄家动静,数刻即可传回消息。真君道:“也罢,既是我遇上此事,一发成全了你。”又将手往下一指,只见五百里神光中一气腾起,化为一彪车马,搅动风烟,往朝歌滚滚而去,太师在军中,运神目八面观瞧,见尘头大起,太师自语:“怎地飞虎军马倒杀回朝歌去了?”心内纳罕,然而朝歌乃是王都,太师焉敢掉以轻心,传令三处兵马且回关隘防守,自己催动三军,往孟津赶回——太师虽然也是名门高弟,有道之士,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善察机微,五行大道,倒海移山,闻风知胜败,嗅土定军情,但真君这个玄素葫芦非同等闲,乃昔年鸿蒙初剖,天开地辟,昆仑山上生就灵根一缕,结七个葫芦,真人葫芦即为其中之一,内藏先天一气,复被真人心神炼过,有无穷玄妙,任你得道真仙,到此也是阴阳幽晦,暗昧难明,太师纵有道力,焉能破其迷梦?故此急急追还朝歌。
真君见太师去了,收神光,乘云气,径转高山,黄飞虎乃四海名将,勇猛莫敌,久掌军权,威势严重,满天下只惧太师一人,别人何尝在其眼底?因此一路虽遇阻折,终究被他杀出潼关、穿云两关,裹了界牌关总兵黄滚——黄滚非是别人,乃飞虎亲生老父,因此上飞虎挟其同归西周——一起往汜水关下杀来。
汜水关总兵官乃是韩荣,虽则骁勇善兵,飞虎也不曾放在心上,只是韩荣麾下却有一名异人,乃蓬莱一气仙余元门人,人称七首将军,其人习得左道,法术通玄,座下火眼金睛兽,有一杆奇幡,名戮魂幡,举在空中,黑气遮天,平地拿人,凡人纵有勇力,无可抵挡。
黄滚镇守界牌,与汜水切近,因此知晓此人根底,与众儿孙备述其利害,有周纪不忿,大叫:“据老将军所言,余化乃一术士,不过仗其左道邪术,有何能为?老将军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老将军请安,到那汜水关下,两军会战,且看我兄弟手段如何!”飞虎听了老父之言,本来也有些惊心,周纪一番慷慨陈词,黄飞虎豪气复生,心道:周纪言语虽然粗莽,也是道理,我黄飞虎官居天下兵马大元帅,除太师之外,惧过谁来。因此雄心勃勃,策动五色神牛,领了二弟黄飞豹、黄飞彪与三子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及黄明、周纪、龙环、吴谦诸将,一行人出列摇枪,擂鼓宣威,韩荣、余化得报,领兵出城,来战众人。
却不料黄滚所言非虚,这位余化若论本身武艺,也只寻常,与黄门众将对敌,每每落败之际,将戮魂幡取出,摇一摇,黑气冲空,众将倒撞下地,黑气如蛇,缠绕其身,浑如黑茧相似,一个个昏昏沉沉,俱拿入军中,来见韩荣,韩荣命:“将逆贼打入木笼囚车,解上朝歌,见太师复命。”余化应命,点人马三千,把黄姓犯官共计十一员,解往朝歌。众官置酒与余化饯别。饮罢酒,一声炮响,起兵往前进发,一路晓行夜宿,也非止一日,复过了界牌关,将到穿云关前杀胡林。
乾元山,金光洞。
太乙真人垂眉低目,坐碧游床默运元神,忽然心中一惊,黑暗中现出一幅光景:李靖横眉切齿,掌中六陈鞭乌光一闪而落,将一尊金身打得粉碎,随之眼前火光烈烈,冲天而来。
真人睁开双眼,自己叹道:“真是冤孽!”身形略动,微风轻拂,真人化一道流光,出洞而去,须臾复回,将大袖一抖,哪吒魂魄朦朦胧胧,跪于地上:“被父亲将泥身打碎,烧毁行宫。弟子今无所依倚。”双泪滴下虚空。真人摇头感叹,在碧游床前来回走了几步,俄顷,忽而对天自语:“也罢,劫运已兴,我辈势要足踏红尘,完其杀戒,方能返本还元,以享天真。方今终南山有风雷双翅、玉泉山有八九玄功、青峰山有三界法眼、夹龙山有土行奇术,五龙山、九宫山、九仙山、太华山、金庭山各有秘授,独我乾元山金光洞就无道法别传么?”哪吒不解其意,真人负手转身,傲然对哪吒道:“哪吒,你不必伤悲,且看为师手段,与你重塑人身,顷刻间起死还阳。”真人命金霞童子:“把五莲池中莲花摘二枝,荷叶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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