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仙途
随即,甚至没能拖延过哪怕一瞬间的功夫,迟萏面容大变。
邪据不辨男女的容颜,向来是他的招牌,一头血红发色,更是血河**的标志,此时在金乌神爪的赫赫神感之下,却如娇柔女子遇到强蛮壮汉,顿露颓势。
娇嫩的皮肤如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水分,肉眼可见的干瘪了下来,丝丝皱纹渐渐爬出;血红艳丽的发色,从发梢开始,寸寸灰白干枯,缓缓蔓延而上,这片刻功夫,已至半途。
童颜化鸡皮,秀发成枯草,片刻之前的娇艳容颜,恍若刹那芳华,转瞬不见。
这一瞬间的变化是如此的明显,不曾逃过任何一人的眼睛。
“原来如此。”
众人马上明白了过来,这血衣终究是血河所化,如先前惜若所言,乃是迟殊的一身精血寄托。如今在金乌神爪的恐怖破坏力下,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几乎将其生命力消耗殆尽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哪怕是最终也不曾破开血河,也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远处的观战者都清楚见得,近在咫尺的张凡又怎会忽略,深吸了一口气加力催动火焰,就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迟疡的精血燃尽,彻底将其灭杀。
果不其然,神爪一寸寸地破入,血衣一**地抵抗,迟殊愈发显的苍老了,上一刻还人近中年,此时却如毫叁老人了,不过便是如此,也无法阻得分毫,眼见着一股凌厉、一抹寒意,渐渐靠近胸前,仿佛随时可能一冲而入,焚尽五脏一般。
最后的侥幸破灭,层层叠叠的皱纹堆积颤动着,最终在迟萏的脸上化作了无限的绝望之色。
若是正常发展,这样的神色将伴着他直到永远安眠,不料就在张凡催动火焰加速燃烧之际,他昏黄的双眼之中忽然闪过一抹光亮,喜色难掩。几乎要放出毫芒来,恰似溺水濒死之人,捉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这般神色,当即引起了张凡的警觉。隐约间感觉秦州驻地处似有人声嘈杂,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旋即杂乱无章的破空声忽然自身后传来。十来件法器携着各类法术,轰然闯入了他的神识范围之中。
张凡心中一沉,不需回头,便知身后的动静,必然是迟伤的同门好友之类的,眼见他支撑不住了。出来助拳来了。
此时毕竟是三州大战,秦州方面的人马自然也不会坐视,先前的响动当是他们腾空而起,急赶而来。
虽然距离比雍、凉两州一方稍远些,却也是转瞬可至,若是放弃将迟萏的击杀的机,油身而盘,当有与秦州修士汇合的机会,那样的话自执嘎”他们追杀。
但是,自己真的能放过这个机会吗?一个抉择,已然摆在了他的面。
这个迟萏经此一事,必然惊弓之鸟。再想杀他,难如登天!
抹寒芒闪现,张凡的心中瞬间有了决定,手中去势不改,火焰骤然爆发,不再局限从金乌神爪破开的空洞中涌入,而是将迟殊整个人包裹在其中,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尽是烈焰。好似不将其彻底椅干誓不罢休一般。
如此一来,自然也就错失了躲避的机会,在远处众人的惊呼声中,数十道光华尽数袭来,离他的后背仅仅三尺的距离。
张凡神色不动,目光灼灼始终不曾离开过迟殊的上下,只是心中动念。一个黑色光罩蓦然腾起,将其全身包裹。
“轰”十来件法器,各类法术,毫无保留地尽数轰击在光罩之上,法器呼啸。各色光华闪现,一时间张凡整个人都被淹没其中,恍若怒海中一孤舟,随时可能倾覆。
见状,身后偷袭之人的脸上,齐齐现出了喜色,相对的,急赶慢赶还没近前的秦州诸人,则满是愤怒与诧异。
愤怒对方不守规矩,诧异张凡怎么如此不智,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危险,为何不曾躲避,难道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众人之中,也只有惜若怔了一怔,旋即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抿嘴而笑。同时回望了驻地一眼,尤其在其中一个若隐若现的华丽帐篷上顿了一下。
她的异状并没有人注意到,此时众人的心神全部集中到了那个爆鸣声声,烟尘弥漫的所在。
待得尘埃落定,一个黑色的光罩闪烁着,重新出现到了众人的面前。
错愕!同样的表情,瞬间在所有人的脸上浮现了出来。
十来名筑基高手的全力一击。竟然奈何不得那个光罩,这是什么东西?旋即又将目光投向了光罩之中依然屹立不倒的身影,心中情绪复杂极。
此人的攻击盛猛无涛众人是亲眼见得的,现在看来,他的防御简直比乌龟壳还强,十余名筑基高手啊!便是假丹修士,也未必敢就这么硬受一击吧!
若说观战之人只是震惊,身后那些出手之人却是骇然了,眼望着前方恍若水波不兴的黑色光照,心中不由得陡然生出蛛螃撼大树之感,隐约觉得,这次出手帕是冲动了。
外边众人的感受,张凡自是不知道。黑色光草给他争取的数息时间。却已足够让他完成想做的事了。
霎时间,红光大作,火焰陡然窜高了十丈,熊熊烈焰仿佛连空气一起燃烧,剧烈的爆鸣之声不绝于耳,更有声声惨呼从焰心处传出。
若是片玄之前,迟殊还是个毫量老人的话,此时看来,却已不类人形了,皮肤、血肉、毛发尽数干瘪枯黄四陷,总之所有的精粹尽数不见。便是连支撑的骨骼,也隐隐有摧折之声,仿佛便是站立,也不能承担。
血衣之中,更是隐隐传出空间撕裂的响动,似那血河终有边界,此时已是极限。
此时三息已过,光罩一阵晃动,似要湮灭,张凡眼中寒芒一闪,却是不管不顾,只是神色一凝,做出了最后一击。
金乌神爪徒然爆裂,无量的火源之力崩散开来,化作一环浩大的冲击波纹,撕裂一切。
如裂帛似雷鸣,连绵空间嘶裂之声传来,整件血衣轰然散开,露出本来面目再化血河丝绦环绕,一片血红之中,以“苍老”二字都无法形容的人形,趴伏再地,再无任何防护地曝露到了他的身前。
与此同时,偌大缸河,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轰然散开,在即将如泄洪一般流遍四方之际,一层金红色的火焰瞬间在其幕面浮起,片玄燃尽。化作大片的血雾弥散开来,遮蔽了所有的目光。
周身火焰燃烧到极处,张凡踏步而出,迈入了血河之中。
他的背影刚刚消失,便见大片的血雾如沸腾了一般剧烈地翻滚开来。仿佛一只饥饿的巨兽,要将内里的一切吞噬。
先前偷袭的十名筑基修士,急赶而来的秦州高手,见得如此情况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片刻停滞,忽地一个斗大的东西破出血雾飞起,白苍苍的杂毛甩动。翻滚了数圈又重新无力落下。
正是:大好头颅所斧,快意恩仇不负!
第184章 纵酒狂歌
看着人头抛起,看着它颓然落人的脸卜不由得珊经,杂的神巴个筑基后期的大修士,就这么在众人的面前轻易陨落,而且还是被枭首这种最耻辱的死法,眼见这一切发生,一股寒意无由泛起。
尤其是雍、凉两州修士,望向血雾之中那个朦朦胧胧的身影,目先,中竟有些畏缩不敢正视,仿佛那般遭遇就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血雾一阵剧烈翻滚,一个人影从中踏出,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狂风,适时而来,吹散了血雾,也扬起了他满头的乌发,比若饱食的雄狮,抖着鬃毛咆哮,看上去狂放而张扬。
个火红的大葫芦高举着,如鲜血一般红艳的酒液倾泻而出,灌入了他的口中。
浓烈的酒香四溢,传到了每个人的面前,却不曾引得丝毫的关注,所有人的目光下移,集中到了他那只低垂腿侧的手上。
个苍白头颅,被拽着乱麻一般的发丝提着,随着他的步子左右摇动。随着狂风前后甩开,偶尔打在来人的大腿上,发出“啪啪啪”的“痛快!”
红葫芦向后一抛,张凡旁若无人高呼一声,同时手上一扬,那已然看不出样貌的头颅翻滚这抛起,到了顶点正要下落,只见一道黑影从上方一闪即逝,叼着头颅上稀疏的毛发。向着远处高飞而去。
定睛望去,却是一只孩童大小的火鸦!
张凡伸手在口边一抹,只觉得血气上涌,整个人仿佛要沸腾了一般。到得此时,他终于明白师中天口中的“人头做酒杯,饮尽仇椎血”是怎样的豪情,如何的痛快了!
“嗯?”
仿佛到了现在,他才感觉到了集中在他的身上的目光,蓦然抬头,如有实质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一扫而过。
随即一凝,瞬间聚焦到了一男一女,两名修士的身上。
眼前被其目光扫过的十来人,正是先前在背后偷袭他的雍、凉修士。其中多是血魔宗的弟子,想来当是迟伤的同门,仅有两人人例外,正是厉巩和司徒雅。
司徒雅站的比较靠后,在众人的遮蔽之下,几乎便被张凡漏了过去。
厉巩则不同,不仅位置极其靠前。而且手中的药铲状法器光华闪烁。灵气波动不止。显然刚刚御使过。
发现张凡的动作,厉巩目光闪烁。没来由一阵心慌,身子一缩,不着痕迹地隐到了一名血魔宗的弟子身后。
“哈哈哈好,太好了!”
张凡忽然狂笑出声,杀气腾腾的话语远远传出,“真是饮不尽的杯中酒,杀不完的仇人头。”
“你们,一起上吧!”
随即一声长啸。无形的波纹从口中扩散而出,比若山河震荡,闻者神魂如风中扶柳摇曳。
这般举动,好似巨石落水,顿时激起阵阵波涛。
雍、凉两州修士悚然而惊,心想在己方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张凡竟还要悍然出手不成?
秦州修士则惊疑一声愕然止步,停在了百丈开外的地方。
张凡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先前狂言怕是有一半以上是对着他们秦州修士说的,看他的样子,竟似要独自对付这十来名筑基修士,既已如此表示,若还上前,就是对强者的不尊重。
他自现身以来,连杀十二人,其中虽强弱不一,但已经足以展现他的实力了。
若非如此,他们又怎会重视一个弱者的意见,早就一拥而上,展开混战了,只是心中未免存疑,对面的毕竟是十来个筑基修士,他区区一人,能行吗?
众人或错愕或惊疑,都不曾影响到张凡的行动,只见他身子一动,蓦然化作一动烈焰长虹冲出,一只手掌前伸正对这厉巩的所在轰出,竟视挡在对方身前的血魔宗修士如无物。
那是名年纪轻轻的筑基初期修士,虽然严阵以待,但怎么也没想到张凡会招呼都不打地第一个就向他出手,血光腾起匆忙应对之际,眼中余光却见的厉巩偷偷摸摸地一闪,从他的背后逃开。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年轻修士顿时心中大恨,却连喝骂一句的空陈都没有,一只手掌已然印在了护身血光之上。
“轰隆隆”霎时间,风云变色,电光闪烁,三道手腕粗细的雷柱从天际轰落。
“什么?”
年轻修士愕然,竟然是……
“神宵谕令!”
雷光闪现之时,早有人惊呼出声。
“他哪来的神宵谕令?”
年轻修士心中刚刚泛起疑问,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的血光并不如迟殊一般,与自身精血祭炼一体,自然邪祟污秽,最是惧怕雷霆之类的正大破灭之力。护体血光顿时洞穿,手掌从中探入。轻飘飘地印到了他的胸口。
“啊!”
声惨呼,人形火柱,稍稍挣扎。便被烧成了焦炭。
“第一个!”
张凡心中默念。
如此雷霆般的手段,当即震惊全场。
此时剩下的十名雍、凉两州修士哪里还顾得上那些隐隐掠阵的秦州修士,纷纷散开,手中法器、灵符绽放光华,一个个神通之术成形,好似在下一刻就要齐齐轰下,将胆敢藐视他们的狂徒灭杀。
恰在此时,张凡目光闪烁,扫视一眼,看了一下他们的站位,随即嘴角翘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浮现。
视即将到来的毁灭性打击如无物,张凡手掌平伸,骤然压下。
随着他的动作,大量灵气汇聚。凝成一只半透明的巨掌,也不停顿,径直轰在了地面上。
先天一气大擒拿,先前与凝血大手印对阵之时已经施展过一次了,此时周围之人多是迟殊的师兄弟,当然知道凝血大手印有多恐怖,从中也多少可以判断出它的威力来,又如何敢怠慢,当即凝神应对。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没有洞彻天地的巨响,没有山崩地陷的震动,一声沉闷的响动传出。旋即归于平静,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怎么?”
众人心中一愣,却听闻身后一阵响动,土石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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