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仙途
“张凡,你进来!”
声音传出的同时,一个帐篷的帷幕忽然卷起,露出了一个门户。
“是他!”
这次,张凡终于听出来那人的身份。
第192章 往事如烟;葛姓宗师
能在此时开口说话,并令得阴阳老怪心生忌惮,不愿多生事端的,自然是结丹宗师无疑了。
张凡一生中听闻过的结丹宗师声音,也不过就是那么几斤”心中留意之下,稍一回想,便有了答案。
姓宗师!
张清瘦再严肃的面容从记忆中浮现了出来。
十几年前,张凡当时不过炼气期七层修为的小修士,参与无回谷一行。护送他们前去的是法相宗的两名结丹宗师,其中之一便是此时邀请他入内的葛姓老者。
想及此,尘封的一幕幕黑白记忆如同上了亮彩一般,清晰地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平生第一次的凶险搏杀,第一次被算计,虽然现在想来,都如儿戏一般,但在当时看来,却如天般大。更是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尚在谷中之时,他便对此事有了想法,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能在他衣服上下幻心草的人,只能是这个葛姓宗师和另一位陈姓宗师中的一个。
如拿个几年过去了,一直没有下文。张凡也渐渐在心中淡忘了,不想今日又见得这个葛宗师,而且看他的意思,似乎想深谈一二,只是不知到当年的疑问,能否在得到解答?
这些都要真正见了面才能知晓。张凡也不再多想,诸般念头闪过。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微微一愣,他很快应声道:“是,弟子遵命。”
旋即深吸了一口气,坦然踏入了大开的门户。
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卷帘侍者,一直恭候在那里一般,张凡的身形刚刚消失在帐篷里,帷幕立刻缓缓垂落,如一道铁闸隔绝内外。
驻地之中,蓦然静了下来,除却几堆篝火恍如骤然失去了压制,霍地一下腾得老高,发出声声燃爆之声外,便再无其他动静了。
张凡甫一踏入帐篷之中,便如当初在濒海坊市使用传说阵一般,整个人晕眩了一下。
这种高阶的“洞天福地”法器,除却隔绝能力差些,无法脱离现实世界独自存在外,与独立的空间也差距不大了,进出之时有这样的反应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因此也没有太过惊讶和激烈的反应,只是稍稍闭目稳了稳,等脑袋中不懵了,方才睁开眼睛四下张望了一眼。
眼前的景色,当即让张凡怔了一下,心中别有一番感触。
若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如何秀丽华美、庄严肃穆,无论是极尽精工之数峰,还是自然和谐之极致,都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意外,哪怕是仙境一般的景色,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眼前的却不是这样,甚至完全反。
见得第一眼,张凡便知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洞府,入目尽是坚硬的青石,四壁如此,石桌石凳亦是如此。虽然外表光滑,但一看就知是锐器直接劈砍而成,无丝毫斧凿雕琢的痕迹。
洞府不大,稍稍一望,不用细数就知不过十数个普通房间,一条通道。尽头处一间静室,内里云气缭绕,隐见一身影盘坐。
质样,极致的质朴,这种“洞天福地”本是为了给人仙境一般的身临其境之感,不想在这位葛姓宗师手中,竟然幻化出这么一间质朴的洞府。而且十之八九是他平常在的居所样貌。
世间修士各样,其中又以苦修之士最多,眼前这位葛姓宗师想必也是如此,便走出外征战,也没有丝毫懈怠,甚至将好好的洞天福地幻化成了这般模样,怕是为了多分熟悉感,更容易进入修炼状态吧!
连这样的小节都不放过,就可见他对修炼看重到什么程度了。
略一感慨,张凡也不敢耽搁。径直踏入了洞府尽头的静室。
甫一入内,还不及细细观察,便觉得周身一凉,如山中蒋泉在皮肤间流淌而过,随即一种湿润的感觉无端泛起,就好似徒然走进了浴池一般,无边的水汽淹没。
在云雾水汽中适应了一下,张凡飞快地一眼扫过静室。
这间静室的布置比外面更加的简单。别说石桌石凳了,甚至连必备的云床都没有,只见得一个两鬓如霜的老者,正端坐在半高处,其下云雾缭绕,凝成了一个类似云床一般的坐台承托着。
老者的样貌与当年几无二致。不过十数年的光阴,尚不能在金丹大成的修士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果然是葛姓宗师。
不过此时吸引张凡注意力的却不是葛宗师的面容,而是其坐下的云台。
这个云台的来历他多少是清楚的,他亲眼所见的唯一一件法宝,便是此物,让他如何不记忆犹新,更何况这东西看上去是如此的特殊,一见便知不是凡品。
云台并不是静止不动的,反而随着某种规则,在不停地沸腾翻覆着。好似狂风之中的白云,顷刻苍狗。刹那烟霞,不可名状。
在云台的中心处,隐隐见得一颗晶莹剔透的白色宝珠闪烁着,内有大量的水汽,一呼一吸间微微颤动。牵动着整个云台幻化出各样形状,注目一会,便给人目眩神迷之感,仿佛只要再多看下去,就要沉入其中。化为无边水汽的一员。
张凡略一定神,也不敢多看。见葛姓老者依然闭目端坐,忙恭敬地行了个礼道:“弟子张凡,见过葛师叔。师叔金安。”
“嗯!”
坐下云台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吸入了葛姓老者的体内一般,随即他缓缓张开了眼睛,凝目看了张凡一眼。
眼中并无刺目精芒,也没有仿佛要将人看得通通透透的锋锐,只有无边的润泽,深不见底的深邃,与其脸上万年不改的严肃映衬着,让人徒然生出紧张之感,好像在他的面前连呼吸都显得很困难,更遑论放肆调笑了。
整天面对这张脸,身为他的弟子一定很是辛苦,张凡暗暗腹诽,却也没有低头或是避开他的目光,就这么坦然与其直视着,尤其是那双眼眸。更仿佛有无穷的奥秘在其中。牢牢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你,又何必来此呢?”
仿佛没有察觉他的无礼注视。葛姓老者一叹,以苍凉的口吻悠悠说道。
第193章 陈师叔?暗流汹涌!
“嗯?”
张凡愕然望去,本以为他是想教刮自己先前太猖狂,如果是那样的话也是好意,已经准备认了的,不想居然”没有等他回话的意思,葛姓老者随手一指,一团水汽云雾忽然自其坐下的云台从分离,如棉花一般籽合了一下,化作一个雪白色的云状蒲团。
“坐下说话。”
话音未落,蒲团已经飞到了张凡的身前。
“是,谢过师叔。”
张凡固然心中疑惑,可也不能拂了对方的好意,谢了一句后盘膝就在蒲团上盘膝坐了下来。
甫一坐下,一种怪异又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
臀下仿佛不曾落到实处,网一接触,就好像陷入了绵软而无实质的云层之中,沉沉地没入。
这种没入之感好似过了很久。又似不过转瞬,随即一种承托之力顿生。感觉上就像是人没在水中,隐隐浮力作用一般。
这种起起伏伏如在云端的感觉。隐隐娃像藏了什么自然的玄妙,水之精髓在其中,却又无法名状。
这种感觉张凡并不是第一次体验了,当年无回谷一行,他初踏上代步之云团时,感触也依稀仿佛,只是这次更直接明显罢了。
“这就是法宝了张凡暗暗感慨,虽说他身上的好东西很多,但真正意义上的法宝还未曾有过。
再加上他精通炼器之道,但一时间竟然完全无法分辨出这云雾水汽的奥秘,迷迷茫茫的,好似入了一番新的天地一般。
到得法宝这个境界,炼制之法与先前的法器、灵器已然迥异了,张凡虽然早就深知这一点,但现在亲身体会之后,更是明白了内里的不同。已然是天差地远,不可以道理计了。
见他坐定,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葛姓老者才继续说道:“短短十余年,你便能到达如今的境界,的确是天赋异禀,前途不可限量,当不在你曾祖张烈之下。”
“鼎阳老儿先前到也没说错,年轻时候,我们都不如你不知他为何忽然说到这方面来,张凡不解之余,也只能沉默以对了。
好在葛姓老者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既有如此天赋,又怎可不珍惜?”
“不在濒海好好修炼,争取更进一步,跑来趟这浑水做甚?”
“欺”张凡愕然抬头,不敢置信地望向了葛姓老者。
“难道是他?”
这下他当真吃惊不小,那个几次三番在执事殿使力,竭力想让他避开三州大战浑水的,难道竟是眼前这位几乎毫无交集可言的葛师叔?
个结丹宗师,没事怎么会去关注一个不久前还是炼气期的弟子行踪?而且他确定被调去濒海不过是近期的事情,那时候这位葛宗师怕是已经在这天柱山战场上坐镇了吧?更不可能了解到宗门中发生的这么一点小事。
最大的可能,便是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为的就是让自己少些危险。不要卷入其中。
张凡心中念头急转,葛姓老者的话却没有停下来。
“卓豪一死,老夫就知道你肯定按捺不住,方才派了林森前去劝阻,不想还是如此。”
“罢了,天意!”
闻言张凡心中的感激自不待言,这位葛师叔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普通的提携后辈能如此了。
可惜这位师叔修为是高的,天赋肯定也是有的,不然也不能修到金丹大成的地步,但看人实在不怎么样。
林森是什么人?老实善良得不类修仙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狐假虎威的事情,更别说直接把结丹宗师搬出来做招牌了,他与富昌交代之时。必然没有提及这是某位宗师的意思。
富昌也以为只是林森自己的想法,因此劝阻的时候被张凡一吼也就缩回去了,没有坚持。
这些也不过就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无,论林森当时是怎么说的,无论富昌的劝阻有多么坚持,对结果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张凡必然来此为卓豪报仇,这个是情谊,是本心,如果轻易为人一两句轻描淡写的劝说而改了初衷,那也就不是他了。
这点不值得上心,到是有一点让他颇为奇怪,看这葛师叔话里话外的意思,好似他来到这天柱山战场危险无比,随时可能殒命一般。
若说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炼气期弟子,这位葛师叔这般想那么做都无可厚非,当初张凡得知的时候一样是心生感激,暗暗记下这份人。
可是现在却是不同了,他先前连杀数十人如入无人之境的情况葛姓老者必然也是看在眼里的,在明知道他实力的情况下,想法还是如此悲观。这就很有问题了。
张凡眉头一挑,做出一副慨然状道:“葛打手;幅敌心,雍、凉两件那此跳粱小丑。尔不放在弟子的心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两州的结丹宗师不出手,弟子便无所畏惧。必然不会丢了我们秦州修士,法相宗弟子的威风。”
说话之时,张凡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葛姓老者的脸上,一心想看要看出些端倪来。
葛姓老者哂然道:“让那些老家伙对你这个小辈出手?你当我们六人来此是做摆设吗?大可放心便是。”
接着也没有隐瞒心思的意思,欲言又止了少顷,黯然摇头道:“罢了,你”多加小心便是,有事可来寻老夫,自会帮衬一二,不会让你吃亏的。”
听他这般说法,张凡心中先是一暖,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没有任何关系的结丹宗师,肯如此说话已经是很大的情谊了,如何让他不感念于打手;。
随即又是一沉,以其结丹宗师之尊,依然对他的未来这么不看好,而且似有难言之隐,至始至终都未曾说明危险来自何处。
沉吟了一下,张凡也没有问出他为什么如此照顾,想来当也与那位未曾谋面过的曾祖有些关系,甚至危险的来源也是一样,这些到也不需多说了,反正他也无法做出什么改变。
两人一时沉默,少顷,葛姓老者忽然叹息一声,道:“罢了,看你也倦了,今晚就在老夫这里安顿,明日再去开凿洞府不迟。”
“你陈师叔那里就不用去拜见了,老夫会跟他提一声的,自去休他仿佛又想了什么似的,多交代了一句。
“陈师叔?”
又是此人!
陈姓宗师,当年护送的两位宗师之一,不知道他与葛姓宗师到底是什么关系,两人总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以前是如此,现在又一起出现在此处,内里的含义,颇值得玩味啊!
心中动念,张凡的举动却不迟疑。毫不矫情地应了一声:“多谢师叔,弟子叨扰了。”
他的身体状态自己心知,能在结丹宗师的庇护下好好恢复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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