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仙途
同时,她们二人出现,也引得法相宗的弟子注目,他们疑惑地望向二女,更不时将目光投向无回谷的进出通道之处,神色间有焦虑亦有期待。
可他们等待的人影,却一直没有出现。
这时候,御灵宗的结丹宗师,赤髯红脸的老者忽然开口说道:“两位道友,看来你们法相宗的那位张什么的,是出不来喽!”
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幸灾乐祸之意,激得法相宗葛、陈两位宗师齐齐怒哼出声。
从之前出谷的弟子口中,他们四人也大致得知了本门弟子在谷中的表现。
惜若、白依依等人的强势在预料当中,没有什么可说的,倒是法相宗的张凡让人眼前一亮,一修为在众人之中不过中下的小修士,先得两个天之骄女平等相待,不敢欺压,之后又能以一敌众,压服群雄,夺得造化果,这样的表现,堪称惊艳了。
在修仙者漫长的生命当中,只要没有意外身亡,那么一般说来,在炼气期停留的时间是最短的,同时,学习接触到的东西也最少最低等,在这个时候表现出强大的战斗力,就很能说明在其战斗方面的天赋。
到得筑基、结丹之后,由于突破瓶颈的困难,停留的时间普遍偏长,以致无论经验,涉及的门类都开始增多,这个时候再判断一个人的战斗天赋,就有些不那么准确了。
修炼天赋很重要,但战斗天赋同样重要,只不过后者无法测试,只能在实战中体现,这才不被世人所重。
法相宗的两位宗师得知后,自然对张凡另眼相看,可是他迟迟不出现,不能不让人怀疑是否被人暗算,陨落在其中了,那才真是可惜了。
而最有可能和有实力做这种事的,自然是白依依她们两人了,偏偏赤髯老者又出言讽刺,让他们如何不怒。
赤髯老者对二人的反应浑不在意,本还要说些什么,却忽然顿住了。
惜若与白依依二女出现的时候,由于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将其招来询问,因此具体情况也不知晓。
此时,他眼角正好瞥见二女的神态与往昔略有不同,似乎心不在焉的,有意无意间一直目视着他身侧的通道,心中顿时一沉,晓得自己刚才的话,只怕不怎么有些不怎么靠谱。
以张凡表现出来的实力,既然不是二女下手,那么陨落其中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就在此时,四名结丹宗师的神色同时一动,随即,阵法开辟出的通道出口一阵波纹闪过,一个身影从中漫步而出。
轻轻抚了抚肩上由于环境骤变而惊慌的小鸟,张凡脸上现出微笑,踏步向前。
此鸟,正是他耽搁到此时才出谷的罪魁。
当日,炼化完千辛万苦才到手的造化果后,张凡本不欲在谷中久呆,不料临走时却出了状况。
被他破开了火鸦女王禁制后,一直毫无动静的火鸦蛋,忽然轻微地震颤了起来,看上去竟似要出世了一般。
这可拖延不得,要是等小火鸦出世之后再行驯养,花费的功夫将成倍增加,连忙寻了个隐蔽的地方,依着得自白依依处的秘简所述,总算顺利地将其孵化认主。
刚孵化不久,再加上火鸦本就不是什么美丽的鸟类,看上去显得湿漉漉,缺毛瘌痢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若是在无回谷一行之前,看见他的肩上站着这么个丑鸟,众人即便不明目张胆地嘲讽,眼中的不屑却是少不了的。
此刻却是不同,在他们眼中只看到敬佩、亲切、仇视、怨毒,独独没有任何的轻视。
“爱也好,恨也罢,皆不能忽视我的存在。”张凡收拾心情,与崔、韩等熟人点头示意后,便微笑上前,恭敬地向四位结丹宗师分别行了个礼,口中道:“弟子张凡,见过两位师祖,两位前辈,多有拖延,万望见谅。”
赤髯老者脸色黑沉沉的,却又不好在小辈面前发作,哼了一声便作罢了,倒是幻魔道的持箫老者颇有风度地微笑点头。
自己宗门的长辈自然亲切多了,富态的陈姓老者笑眯眯地道:“你很好,没丢我们法相宗的脸,不愧是张师弟的后人。”
张师弟?张凡先是有些错愕,随即了然。
此人想必与曾祖张烈相识,是同一批的修士,不过现在已经是结丹宗师了,还肯称呼一声师弟,算是颇为难得了。
不过怕也是因为曾祖已死的缘故,对一个死人恭敬些只会显出风度,而不会失了结丹宗师的份位。
张凡正待客气几句,却听得旁边的葛姓老者突然冷哼一声,具体是针对谁,一时间倒弄不明白。
不过这并不妨碍张凡心中陡然一沉,一个深藏在心中的疑惑也随之重新浮现。
“幻心草!”
三月前,自己初入谷时,是谁将它暗中涂抹在冰蚕法袍上?若非自己反应够快,只怕第一时间便会被无数的妖兽围殴而死,也就没有之后的一系列事情了。
当时心中便有过分析,除去眼前的两位结丹宗师,绝无其他可能。
到底是谁?张凡的目光不由得在两位老者身上滑过,一个热情却带着虚华,一个冷漠又没有明显恶意,他不敢久视,自然是没有任何结果,只能将疑惑暗暗藏在心中,留待来日了。
此后无话,人已到齐,众人自然兵分三路,各回宗门了。
再次站到了葛姓老者的法宝浮云上,张凡感受着众人时不时集中到他身上的目光,不由百感交集,三月之前,一样的人一般的地方,除却崔仁的自来熟以外,又有何人将他放在眼中?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读书人金榜题名时的心情,想来也是如此吧!
极速飞行之中,张凡忍不住回望了无回谷一眼,此地,留下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犹疑怯懦,带给他的除却诸多好处与荣耀外,还有一颗愈加冰冷淡漠的心。得失之间,却不是那么容易理得清楚的。
百般思绪中,这个最初的舞台承载他无数回忆的地方,化为了一个黑点,随即消失在天际。
俱往矣,再看来日!
第076章 墨灵
旭日东升,又是一天。
法相宗山门外的坊市中,半闲堂二楼上,张凡与他的爷爷相对而坐,品茗闲谈。
许是孙儿陪在一旁老怀大慰,喝起茶来也别有滋味,只见老爷子享受地眯着眼睛,嘴上咂巴着,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孙儿安全归来,放下了心中的担忧,他的脸上更显得是满面红光,看上去至少年轻了十岁。
若不是有只黑黝黝的乌鸦,在他的头顶上盘旋飞舞,时不时发出“呱啊咕———呱啊咕”的刺耳叫声,看上去,只怕真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墨灵,回来。”张凡轻轻呼喝了一声。
小乌鸦闻声止住了捣乱的动作,“倏”地窜回了他的肩膀上,委屈地把头埋进他的发丝乱蹭,嘟嘟囔囔很不情愿的样子。
看着它拟人化的神情,张凡不禁莞尔。
小东西还挺记仇的,初见时,老爷子不经意间的一句“好一只丑鸟”,便让它记恨到现在还不消停。
也正是因为它如此灵性,加上浑身黑羽,干脆就以墨灵名之了。
宠溺地抚了抚墨灵渐渐长开的羽毛,张凡笑着道:“爷爷,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墨灵压根就不是普通的火鸦!”
老爷子无奈地点了点头,放下茶盏道:“是不怎么一样,普通的火鸦可没这么能记仇。”
也是老人家望孙成龙,对孙儿期待太高,这才看不惯张凡选了火鸦这么垃圾的妖禽做灵兽。
不想这两天下来,还真发现这只小火鸦的不一般来。
先不说它的灵性,单单出生不久便是一阶妖兽,这就很不寻常了。要知道,按正常情况来看,一般的火鸦要到成年的时候,才算跨过了一阶妖兽的门槛。
这么算来的话,待墨灵成年的时候,至少也是二阶妖兽,细心培养的话三阶也并非不可能。倒也勉强配得上我孙儿的身份了,老爷子如是想着,才不再有意见。
其实在张凡的心中,墨灵的未来远不止此。
在火鸦中天赋异禀,这是在预料之中的,毕竟是传承了那只恐怖的火鸦女王的血脉,对妖兽来说,血统是无比重要的,这就注定了它不会平凡了。
更何况,在孵化过程中,张凡便一直以得自金乌法相的黑色妖火辅助,这些日子来,更是不间断地以之诱动墨灵体内天生的火焰神通,潜移默化间,将它引向正确的道路,不至于像它的母亲一般,堕入凡火的窠臼之中。
可以想见,几十年或数百年后,一个不下于他自身的强大妖兽,便会诞生。
聊了两句有关妖兽培养的话,老爷子忽然话头一转,担心地道:“娃儿,你从无回谷回来都三天了,也该回宗门一趟了!”
说着脸上露出憧憬缅怀之色,继续道:“想当年,我老爹他外出厮杀归来,都会马上闭关消化领悟,每有所得,娃儿你也要跟他老人家学学。”
老人家总是如此,平日里盼星星盼月亮的,无非是渴望与儿孙后辈多相处,待到真正陪伴在左右了,又不愿孩子们耽搁正事,忙不迭地往外赶。
无论仙凡,份位高低,皆是如此。张凡心中想着,面上微笑不语。
老爷子仍在唠叨:“就算不闭关,也要跟宗里交代一声,听说这次的奖励不薄,总不能让执事长老久候了。”
说到奖励,倒让张凡提起了兴趣。
这几日他固然是一直呆在半闲堂,消息却并不闭塞,从前来光顾的宗门弟子口中,很容易便得知了此次三大宗门赌约的具体情况。
原来,就在无回谷百年开禁的日子前不久,在秦州新发现了一个隐藏很深的中型矿脉,为了这样一个矿脉的归属而大动干戈,三宗火拼,显然不怎么值得!
三大宗门中那些掌权的老家伙,哪一个不是经验丰富,老奸巨猾的,亏本的生意怎么会做,于是便借着无回谷试炼之事,立了个赌约决定矿脉的归属。
这样一来,大面上不伤和气,暗地里也是一次较量。
想法是挺好的,不想事情的发展却有点出乎法相宗的意料。
百年前失落的暗魔幡居然就在无回谷中。御灵宗与幻魔道两派当年都有弟子在失落现场,亲眼目睹了此事,自然,此次他们便准备充分,除了要得到矿脉之外,还打算顺带给法相宗一个难看。
不过一中型矿脉而已,对一些中小宗门,大型世家来说或许是惊人的财富,但是对三大宗门来说,可有可无而已。
因此,法相宗也并没有为之让最优秀的弟子耽搁修行,冒生命危险前去的意思,结果事到临头懊悔迟,没有顶尖好手压阵的法相宗眼看就要硬着头皮,吃下一个哑巴亏。
这时候张凡出现了,不仅在各个方面表现并不比两宗的天之骄女差了,还在最后争夺造化果的一战中,大量杀伤了别派的修士,最终一统计,竟然是法相宗的弟子剩余最多,出人意料地获得了矿脉的所有权。
矿脉不算什么,少死几个弟子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但是面子重要啊!
张凡的所作所为,不仅保住法相宗的面子,还等于说,即便我们没有派出最优秀的弟子,也不是你们两派可以匹敌的。
这可大大长脸了,对那些掌权的老家伙来说,普通的东西已经完全不放在他们眼中了,大打出手比高低又不现实,争的,也就是个面子而已。
于是,张凡这次是立大功了,奖赏必然是少不了的,只是具体给什么东西,就要到回到宗门,找执事殿长老报备后才知道了。
“长老?”想到这个词,他的心中就有点发毛。
宗门的长老,自然是只有结丹修士才能担任,像之前护送他们前往无回谷的葛、陈两位也有长老的份位,只不过没有职权罢了。
回来之后,关于两位宗师的事他想过数次,自问从头到脚都没有让对方惦记的资格,只可能是因为自己那个曾经威风八面的曾祖了。
想到这里,张凡忍不住向爷爷问道:“爷爷,当年曾祖他老人家,与宗内现在的几个结丹宗师,关系如何?”
老爷子闻言一愣,并没有问他为什么想知道这些,反而沉思了起来。
半晌后,就在张凡想问得再明白点,他老人家跟葛、陈两人到底是谁有仇的时候,老爷子忽然有了动静。
只见他苦笑着,摇头不语。
见状张凡顿时心中一沉,要命,看来曾祖他老人家当年不是一般的目中无人啊!
看爷爷这意思,显然不是说不知道,不然也不至于琢磨这么久。想来,他老人家是考虑半天,愣是找不到一个关系好的,脸上方才苦成那般模样。
罢了,这么多年还没死,看来那些结丹宗师还是有点气量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张凡也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了。
接下来他换过话题,与老爷子闲谈了一阵,终于起身,离开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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