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仙途
说到这里,怪异的声音顿了顿,才接着道:“还有那块铜精,老夫跑了三天三夜才从雍州取回,你居然以公道价卖了给他,对其用处也不探问仔细,这难道还不是另眼相看,格外关照?”
“项某可是问过的,只是那小子口风紧而已。”项明打了个哈哈道。
“你那也叫……”那个声音还待再说,却被一声厉喝打断。
“够了!”项明的胖脸上陡现狰狞,一字一顿地道:“别忘了,项某才是掌事。”
稍稍平缓了下,他又继续道:“若有不满,轮值后自可去向老祖宗告状,在项某手下一天,就给老子乖乖听话便是。”
话音刚落,暗处忽然腾起一股暴烈的气息,论威势,丝毫不在之前蜃楼珠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项明见状却只是不屑地撇了撇嘴,自顾自地坐到石桌前,端起已经凉透了的灵茶一饮而尽,随后目视前方,目光悠远仿佛可以透过层层墙壁阻隔,到达远处的某个地方。
……
离开多宝阁后,张凡又跑了一趟半闲堂与爷爷叙了叙话,接着返回了宗门,却并未回到自己的庭院,反而直接飞向了宗门执事殿的所在。
若非有执事殿的传讯,他又岂会在这个时候结束苦修出关?要是按他的本心,自然是直接修至炼气期顶峰,然后服食筑基丹尝试筑基。
奈何,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能合他的心意。
途中,本来还有点无可无不可的张凡面色却显得有些沉重,不可否认,项明的警示还是在他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088章 执事
执事殿中,张凡在周遭众人诧异、好奇的目光注视下,缓步前行。
陌生的建筑、陈设,来来往往的人流,显得嘈杂、混乱,不像是严肃的宗门殿堂,看上去倒与山门外的坊市坊市相类,让他很有一些不自在的感觉。
也就是他这样的核心弟子才会如此,内门弟子以下,每隔半年都要到此地应卯,自己选择或由执事弟子安排任务,早就习惯了这一切了。
无论在什么地方,核心弟子总是有些特权的,执事殿也不例外。为了照顾这些宗门未来希望的修行,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给他们安排任务的。但也有一些特例存在,比如某些事务,不是普通的低阶弟子能完成的,又不值得出动筑基期修士,便会交予他们,其中也带有磨练之意。
张凡此次前来,便是如此。
按他的本心,是不想再次外出的,而是准备继续闭关修至炼气期顶峰,然后直接服食筑基丹尝试筑基。
奈何天不遂人愿,既然执事殿有命,那便不是张凡能坚拒的,毕竟受宗门培养,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
若不是项明的警示,让他在心中起了疑心,多半不会深思,只会尽快完成任务了事。现在既然有了根刺在心中,便不由得他不多思量了。
如果是有人特意安排的话,那便是想将自己支离宗门!至于是好意还是恶意,是想让自己远离漩涡还是卷入漩涡,那就要看事情的发展才能得知了。
心中揣测着,很快来到一间偏殿,内里的便是传讯于他的陈姓执事。
入得门来,稍稍张望了下,张凡就收回了目光,来到一张长桌面前行了个礼,口中道:“弟子张凡,奉命前来,见过陈师叔。”
殿内陈设极其的简单,一张长桌,侧有一玉碑,后坐一人,此外就空空荡荡再无他物了。
桌后坐着的那人,自然是张凡口中称呼的陈师叔了。
这位陈师叔是筑基初期的修士,任宗门执事多年,在低阶弟子中可说是无人不晓。这些是张凡打听到的,却不知五年前纪芷云口中曾提及的陈师兄,还有着手替他安排宗门奖励的,皆是此人。
这些莫名的渊源张凡不知晓,不代表陈师叔也不清楚。看着在自己面前不亢不卑地行着礼的青年修士,他的脸上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五年前,只以为这个张凡不过是个有些手段,侥幸暴得大名的普通修士,于是在奖励安排上也就显得有些吝啬,不愿将宝贵的宗门资源浪费在他的身上。
不想,区区五年的时间,对修士来说不过一瞬的功夫,他居然已经修炼到了炼气期十二层的地步,再进一步便能尝试筑基了。
短短十余年就能有此修为,这已经不是侥幸二字可以解释的了。更何况,这些年来从来往的低阶弟子中,也不时听得张凡的名声,除却修为不俗战力强大外,他竟还能分心旁骛于炼器,而且颇有成就。
正是因为这些了解,这位陈师叔对自己当年的武断心存懊恼之余,也对执事殿上层的安排极为不解。此人眼看离筑基不远,不让他好好修炼更进一步,居然在这个时候给他安排任务,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这不是……胡闹吗?
不过这些不是他一个小小执事能干涉的,不解的同时也只能照办了。
宗门之中,多有一些资质普通,千辛万苦才得以筑基的修士,他们若没有天大的机缘,就再无更进一步的可能了。这样的人,因为当年的苦难经历,还有对未来的无望,在对待一些天赋出众的后辈弟子时,态度往往两极分化,或嫉妒打压见不得人好,或尽力扶持寄托以希望。
这位陈执事恰恰是后者,因此看向张凡的目光中,不由得便带上了惋惜之意。
半晌后,就在张凡等得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轻叹一声,道:“张师侄,上面给你安排的任务是……”
终究是对这次安排心怀芥蒂,话语中不觉带出了“上面”二字,以示不是自己的本意。
“等一下。”
咋听到陈师叔的话,张凡心中顿时一沉,果然是有人特意安排,还不及细细寻思,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当即出言打断道。
“嗯?你有何事?”陈师叔闻言停下,温声问道。
张凡的目光在桌旁的玉碑上顿了顿,道:“师叔,不知道弟子可否自己选择任务?”
“呃!”陈师叔盘算好的安慰话语顿时堵在喉间。
本以为他是要诉苦抱怨的,这次的安排也的确太不是时候,不过这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炼气期弟子,即便是自己这个执事也一样的无能为力。
不想张凡话一出头,却大出了他的意料。
“这个……当然是可以的,不过……”陈师叔颇有些踟蹰,按规矩别说张凡这个核心弟子,即便是普通的外门弟子也有选择任务的权力,但是这次他的任务是上头直接安排下来的,另选其它?是不是不太好?
“那好,便请陈师叔开启照影玉碑,让弟子选择吧!”仿佛没有听到不过两个字,张凡迅速接口道。
犹豫了一下,心性有些老实软弱,又对张凡颇有好感的陈师叔终于点头道:“罢了,就依你。”
话毕,极其熟稔地捏了个法诀,朝桌旁的玉碑上一指,随即碑面上光华流转,现出了一排排字迹。
感激地向他行了个礼,张凡松了一口气,转而目视照影玉碑。
不管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都没有把命运寄托于他人一念之间的道理。不过瞬间,张凡便下了决断,既然外出执行任务不可避免,那宁可自己选择,也不能随波逐流任人摆布。
照影玉碑,相当于另类的玉简,区别不过是能将上面的内容显现出来,而无需通过神识解读而已。
玉碑之上,大量的任务信息排得密密麻麻,若大一个宗门,每日需要解决的事务堆积如山,小到门内执役,坊市店铺看护,大到猎取某妖兽,探索某地异状,还有替依附宗门的修仙家族解决一些大麻烦等等,不一而足。
张凡眼看就要挑花眼了,一个熟悉的名称忽然跃入眼帘——姜氏家族。
稍稍又看了下细节,张凡抬起头来,指着玉碑上的字迹道:“陈师叔,弟子选择这个任务。”
长年累月干的都是这个,陈姓执事对这些任务可谓是熟稔无比,一见他的选择瞬间就在脑海中将姜氏家族遇到的麻烦事过了一遍,随即略略皱了皱眉头,道:“这个任务说来跟师侄你也有点渊源,不过并不易为,你可考虑清楚了?”
的确是有点渊源,姜氏家族遇到的问题与一条中型矿脉有关,而这条矿脉也正是当年无回谷的赌注。
“无妨,弟子就选择它了,请师叔成全。”张凡拱手,斩钉截铁地道。
“好吧,都依你便是。”说着陈师叔将一枚玉简递了过去,内里记录的正是任务的详情,做完这些,他忍不住一叮嘱了一句:“张师侄,若力有不逮,切记不可勉强,你的前途是尽有的,万万不可自轻。”
“是,多谢师叔教导。”张凡诚心地行礼谢道。
此次若不是遇到这位陈师叔,换做他人,决计是没有这么好说话的,何况其言谈举止之间不乏善意,确是忠厚长者,值得敬佩。
随后无事,张凡告辞离开后,便直奔丹器房而去。还要解决最后一事,才能更有把握,同时心无旁骛地面对未知的前路。
第089章 大日宝鉴
三日后,器房之中。
随手触碰,皆是炙之欲燃;目光所及,尽为赤红之色。
在这惊人的高温环境之下,张凡恍若不觉,只是面露痴迷之色,牢牢地盯视着手中一面的样式古朴的铜镜。
铜镜的色泽纯粹至极,比黄金少分炫目多分雍容,比钢铁减了刚强增了稳重,正是铜之精华特有的光彩。
四缘之上,有金乌玉兔起伏、多天女仙子散花,更遍布蟠龙之纹,倍增典雅华贵之气。
这些不过是装饰,并无大用,甚至整个通体铜精铸就的镜身也不过是摆设而已,真正的玄妙尽在背面一个不起眼的镜纽上。
即便是有铜精遮拦,依然可以看到镜纽处的半圆形凸起之上,隐隐透着股红色的光华。
“老伙计,你终于能重见天日了!”轻手抚mo着镜纽之处,张凡欣然自语道。
九火炎龙珠,自得手之后,他便从不能正大光明地使用它,即便是在雨夜鏖战那么激烈、险恶的情况下,也只能藏头露尾地使出,偷偷摸摸地生怕露了痕迹。
如今纯以铜精,铸成这面铜镜掩盖,除却一脉传承,亲身接触过它的寥寥数人之外,又有何人能认出它的真面目来?
众所周知的,九火炎龙珠由于材质问题,是不能与它物相融炼制成法宝的,这样一来,即便是光明正大地使用出来,也只会让人误以为他多了一件强大灵器而已,而不会由外形联想到真相。
铜精为五金精华之一,本就是炼制法宝的材料,自然可以将其融入体内,只是未经祭炼,发挥不出什么作用罢了。
张凡也不需要它发挥作用,要的只是铜精可使灵力畅顺传递的功能,足以完全发挥出九火炎龙珠的威能而不受隔绝影响,这就足够了。
“以后就叫你‘大日宝鉴’了。”
吃一堑长一智,吸取了前次的教训,这次的名字自然不会再跟什么落日之类不吉利的东西扯上关系,堂而皇之的以大日为名,也算是一种好口彩了。
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半晌,张凡才翻手将大日宝鉴收入体内,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有此宝在手,即便前路多艰,他又有何惧?
……
此时,法相宗山门外,一个青年男子正满脸忧色,来回徘徊着。
许是在等待什么人吧,虽然不停地走动着,但他的目光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前方云雾笼罩之处。
过了一小会,好似察觉到了什么,青年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快步上前。
这时候,法相宗外的禁制忽然一阵波动,随即排开了一条通道,紧接着,一个身着玄金色法袍的青年漫步而出。
来到近前,前头那个青年恭敬地行了个礼,口中道:“见过二师兄。”
“嗯?”张凡顿住,虽然早发觉外面有人等候,不想却是他——姜拓,自己的三师弟。
见到他执礼甚卑,张凡不由得心生感慨。这几年多在闭关,偶尔出来不是在炼器就是去半闲堂中看望爷爷,与这几个师兄弟倒是疏于交流了。
感慨的不仅仅是他,姜拓看着如今意气风发的张凡,心中也百味杂呈。
当年他入门时修为便不低了,而那时这位二师兄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娃娃,修为更是一点也无。今时却不同往日了,他不仅在修为上已经强压了自己一头,无论是炼器上成就,或者在宗门的名声,都远远不是自己可以企及的了。
早年心底的不满随着两人距离的日渐拉大,已经消散无踪的,反而在这几年间由家族出面逐渐修好,现在看来,确是明智已极。
这些念头不过在他的心中稍稍转过,便很快被抛诸脑后,今日特意候在山门外,自然不是来悲春伤秋的。
略微踟蹰了下,将要说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姜拓方才开口道:“二师兄,你可是领了姜氏家族的任务?”
“不错。”张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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