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归来
念念有词。
苏晨看得希奇,在旁问陈可欣这宇文风在做什么。陈可欣“嘘”了一声。苏晨又看了看任远。任远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苏晨不要说话。苏晨心头暗恼,这会子这两个人倒是有默契起来。
宇文风吩咐,让秦剑站在西方,让陈可欣站在北方,任远站在东方,苏晨站在南方。宇文风这一布置,任远心道这个年轻人还是有些眼力。
秦剑的金质体质,让他站在西方是恰当的,而东方属于木,面对朝阳,生机不断,恰是适合自己站的位置,陈可欣则是“上善若水”,站在北方也是恰当的,至于苏晨,最近正是最热情如火时,站在南面也是没错。
四人站好位置,东西向,南北向的人各牵一根红绳。红绳上面当然写满各式各样的符号,并挂满了五色小铃铛。孙不周见大家都有任务,这个阵势瞧到这里,哪还不明白有非常事发生,一时激动,赶紧举手问道:“那我呢?”
“还请你站在大门口!”宇文风说道。
任远哑然失笑,宇文风虽未必如自己看得这么透彻,但从孙不周面相自可看出是个极衰之人,由他把手门户什么东西欲夺门而出,看到孙不周在,肯定掉头就走。任远心想,这个宇文风,心性差了一些,但是本事还是真有些,晓得布这么一个四方阵,然后安排四人以气血心性来大大加强阵的法力。应该说,他能想到的都做到了,是认真履行他的职责,只是这些对付一般的鬼魅尚可只可惜,这一次情形,全然不同!
任远若是与宇文风师傅交谈一番,自也认同他的“现代都市没大型妖魔鬼怪”的话。人类社会,如此高密度聚集。妖鬼之气难闻,殊不知妖鬼更怕人气。但是,这瑜珈馆出的却是非妖非鬼非魔非怪不在三界中的东西。任远心念一动,当下感应到那份惨疼,心中不觉恻然。
时间一点一滴地接近子时,宇文风毕竟年轻,脸色有些紧张,就在这时,四处陡然响起“嘎啦噶啦”声响,人们心头一惊,面色一紧,心头纷纷感觉,一个自己从未接触的世界真相正在自己面前展开。
与众人相比,孙不周更显孤零零地站在门口。孙不周离众人有二十来步远,现在,牙齿有些开始打架,心头开始有些后悔不明不白地跟着任远瞧什么热闹。孙不周怕归怕,却也壮着胆子想,刚刚经历过翡翠岛的事,有了那见识还怕什么。孙不周心头想着万蛇奔腾的场景,胆气竟然多一些。孙不周于是努力站直身子,可就在孙不周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时候,忽然“哗啦”一声清脆炸响,接着就是不绝于耳的一连串爆鸣,孙不周耳边就如同炸雷了一般,眼睛一下直勾勾看着前方。
“发生什么事?!”宇文风冲孙不周这边喊道。
“菩、菩萨像裂、裂了……”孙不周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但是没办法控制,忽然眼睁睁看着神龛上的观音瓷像裂成无数碎片,叫他怎能不魂飞魄散?!终究仗着他是心理医生,对心灵比常人多几分认识,知道这等情形不可害怕,一怕更能被那个什么东西趁机而入,当下张口猛咬了一自己舌头。孙不周疼得一机灵,眼睛立刻瞪大。宇文风这时喊道:“大家有符护身,不要害怕,实在觉得有什么扑过来了,就不要管了,只喊一句:滚你妈的!记住,拼尽全力喊出来!”
任远立刻对宇文风看好几分,这一句“滚你妈的!”深得咒语精髓,虽是老百姓口头最寻常不过,却因为最寻常不过而威力非同一般,人真要暂忘了畏惧之心,攥足力气,拼命喊出这么一句,像一般的鬼压床、鬼打墙都可以迅速破掉。
就在宇文风刚刚完这一句,室内灯管一个接一个灭掉,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与此同时,外头的空调“轰”的一声停了,室内温度迅速降低下来,冰点似乎在一转眼间到达,没有任何缓冲与过渡。
孙不周颤抖:“各位,起雾了!”
秦剑“靠”了一句,道:“老孙,你别说了,我们会看,搞得你跟导演一样。”
这时,宇文风已点燃蜡烛,众人一看,果然不知什么时候起,室内雾气缭绕,更加的阴深恐怖。
宇文风舌吒春雷:“何方妖孽,还不现形!”
鬼魅却没有现形,众人耳朵里先听到一阵桀桀怪笑,就觉得心忽地一下提到嗓子眼上,接着就听到一阵哭声,是婴儿的哭声。
就在人们无比惊异之时,云雾一阵喧腾,室中心地带忽然凭空就出现了一张婴儿的脸。
宇文风楞在当场,持剑不前,眼前情景完全超乎他的想象。他脑袋里只闪现出一个词:灵婴!
宇文风顿时手足发软,心道,即便是师傅在也要望风而逃的,自己如何能对付得了。
孙不周大叫了一声“我的天啦!”身子软软地倒下,瘫作一条死蛇一般。
秦剑还好一些,但全身都在颤抖。
陈可欣却还镇定,唇齿微碰,一瞬间在念起她平常念的《大悲咒》,苏晨却一副无知无惧的样子,也是她跟着任远在火山口上长了不少见识,见了奇异场面。苏晨整个身子犹如猎豹一般跃跃,随时准备跳出出拳。
可就在这时,阴雾缭绕,画面一转,顿时化作四处都是惨死而挣扎浑身血淋淋的婴儿,任远见状,立刻手一挥,苏晨与陈可欣诸人括宇文风齐齐倒下,人事不醒。
这等场面见不得,一见之下,影响心性。
“你是谁?!”一个尖锐的童起,一个青光闪耀的婴儿再现。
现看得更加清楚,婴儿体态,说不出的可爱,犹如粉琢玉雕一般,但是转眼露出无比狰狞神色,这根本就是已经成了超大型的灵婴!
任远的嘴角瞬搐起来,灵婴再演练自己曾经遭受的那些,可以说是历历分明,即便是任远都觉得怨气蒸腾。
任远在踏上三楼第一眼,就看出地方过去以往。
这个场所先后转租了多次,有单身公寓,有超市,但都因为各种原因干不长,不过,那些店铺并没有出现太过希奇古怪的事。
一切都来源这里曾经是一家专门以人流堕胎为主项的妇产医院。医院开张以来,生意还相当火红,于是在这个医院堕胎的数量相当巨大。一般早期的人流还不恐怖,偏偏这家医院还给人识性别,发现是女婴就引流。浓雾中灵婴演变的正是它之前各种惨状,这份惨,光表面其实还能忍受,但是被自己亲生父母扼杀那种怨念就太过强大了,这远不是一般鬼魅所能比拟,甚至,一般鬼魅来到这里,都要被这灵婴吞噬,因此,这个地方根本就是连鬼魅都不敢进来的凶险之地,而风水之说根本看不出这灵婴来。
更让人恐怕的是,一个个灵婴在这个空间内会彼此吞噬,最后形成一个最厉害的灵婴,这份怨念就层层累加,累计程度指数般攀升,试问,宇文风想对付这种级别的灵婴那不是痴人说梦?!
却说灵婴在任远面前演尽了各种惨状,发觉任远却不在意,嘻嘻一笑道:“你是谁?你身上的味道真很闻,我要吃了你,可以吗?”一副商量的语气然后配上一副分明没得商量的神情,恶狠狠地径直向任远扑来。
灵婴除喜附身在孕妇以及小孩身上之外,最喜的就是灵气,真是遇仙吃仙。
恶风扑起,任远忽的口猛吐出“唵”字,空中立刻凭空出现一个金灿灿的“唵”字,灵婴空中疾扑的身形一顿,阻了阻;接着“啊”字,顿时如暮鼓晨钟,在室内激荡,灵婴身形再阻。
最后一字“吽”字发出,三道金光缠绕在灵婴身上,灵婴顿时再也无法前进一步,顿在半空,幼稚的面孔狰狞而恐怖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
对人而言,常常听这三字根本咒,身清心静,是大益之咒,但对灵婴而却是无异毒药一般。因为灵婴,全靠怨念,而这根本咒打过去,分明是要去了这怨念,让其解体,灵婴当下承受无疑是剥鳞刮体之疼。
任远见状,脸上顿现无比悲悯之色。坦率而言,灵婴怨念如此之重,非他本性,而是未出世就遭父母惨弃,实也怨不得它。而且,灵婴一般也不会胡乱害人,有针对性,且对自己被弃之地念念不离,因此很少到外头害人,虽厉害,其危害性也就局限在一个小范围内。任远此刻可以祭起神霄天雷,把灵婴灭得神魂点滴不在,但是这样显然过于残忍。
任远心叹一句,刹那间,天门开,阳神出,直奔灵婴。
灵婴大喜,就像看到无比巨大蛋糕向自己飞来一般欢欣喜悦。却没想,张开臂膀,张大嘴来,任远阳神整个覆在灵婴身上,一时间,任远就是灵婴,灵婴就是任远,一时无两。
任远寄身灵婴,继续口吐真言,源源不断犹如长江滚滚,手指做出各式各样的手势。原来,任远反附在灵婴身上,是要替灵婴承担了绝大多剥鳞刮体的痛楚。
这份痛楚果然不同疾病,竟也是欲人死去活来,特别那种被至亲离弃之痛,任远若不是阳神之体实难抵御。
良久,任远忽猛发言:“破!”
接连不断的“爆”鸣,一瞬间,灵婴忽然裂成许多小灵婴。任远如此这般,就是要把这些被吞噬的灵婴重新释放出来,就像高浓度的毒药先进行稀释一般。
终于,全部分离出来后,众灵婴都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任远,幼嫩的脸上已没有刚才那么浓烈的戾气。
凄凄惨惨,悲悲切切之风刮起,不断回旋,形成台风一般。
任远浮现在半空,手臂挥动,每挥动一次,一个灵婴就消失,一开始还挥洒自如,到后来,饶是任远都有些沉重,终于,最后一个灵婴也消失不见。任远的阳神倏地回体,顿感身心疲倦,几乎支撑不住要倒下去,但是与此同时,任远心灵却是非常畅快。任远知道自己做了一桩大功德。
世界之大,这一时刻出生的婴儿不计其数,其中有一部分却是出生即死的死婴,任远以大神通让这些灵婴迅速占据这些死婴,也就是道家所谓的夺舍。那些家庭见自己孩儿死而复生,日后自然是疼爱有加,对于这些灵婴,因失父母爱而怨之,因只有再在父母之心,父母之爱每天每时感化和扭转过来。
第五卷 图书馆之惊魂夜 第四章 震旦大学图书馆的自杀事件
红楼的三楼。任远与苏晨,还有陈可欣三人环坐一桌,一如从前,稍不同的是方雅这个使唤丫头不在。
女人也有七十二变的,苏晨想,这个时候,方雅应该依然游刃有余地周旋各种酒席宴会,为她的方正投资银行努力造势。
任远口才不错,却并不是一个好的说书客,比靠口生活的孙不周逊色了些,但正因为如此,发生在瑜珈馆内的事,任远娓娓到来,极端的恐怖以及诡异色彩统统被稀释了。
但即便是这样,苏晨与陈可欣两个都听得惊心动魄,因为她们两个是看到那婴儿的。
苏晨:“这可太惨了!”
陈可欣的语气少有的严厉:“女人因无知而犯错,我觉得更为可恶的是她们身后的那些男人。”
苏晨立刻认可,对男人进一番痛批。
批完,三人陷各自不同的沉默,一时间,只觉得心头的压抑,就觉得,人为什么不珍惜自己,不知道保护、爱护自己?!
陈可欣长长睫毛已挂上晶莹的泪珠,她是个医生,这方面体触更深一些。
良久,任远叹了一句:“人未知情况下,已犯下重罪!”
陈可欣点头。一脸悲戚。
“不说这些难过!”苏晨连忙说道:“你不是给那些灵婴都安排了一个好地归宿吗?他们现在一样可以享受这个世界地阳光、雨露。更重要地是。有父母地爱。”
陈可欣闻言。脸色稍微好了些。
任远道:“瑜珈馆没事了。以后应正常营业!”
陈可欣道:“谢谢!”双目犹如星辰明月。感激地望着任远。
苏晨语速快起来:“哈。可欣姐。说谢谢可是不够地。你给了那什么宇文风开了一张十万支票!要知道。他可是只搞了一个场面而已。要不是任远,场面还不知道怎么收拾了。这个功劳不能平白让宇文风得了。”
陈可欣白了苏晨一眼,笑了笑:“任先生低调,不愿张扬嘛。”
苏晨立刻说道:“话也不是这么说,这个社会最基本的原则就是劳有所得,没人能例外的,姐夫,你说是不是?”苏晨对任远又叫上“姐夫”,是见陈可欣这妮子已有怀疑,当然也是存着吸引其注意力的念头,不要三人谈风月时还怀着悲戚心情。
“没错。”任远笑道。
“这样啊,我给任先生开一张空头支票,你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快开!”苏晨道。
“在任先生面前做这些太俗,苏晨,关于钱的事等下我们两个私谈就好了,你不是任先生的全权法律代表吗?”陈可欣抿着嘴道,心情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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