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逆天
李节忙道:“如果贵国的军事要求,能够略略退让些,通商之事也可细谈。”
李节和马云果然不是一路的。周宗心道。难怪韩熙载猜测,冯延巳他们可能会秘密扶持马云,挑拨楚国内乱。韩熙载对这件事,只有四个字的评价:“与虎谋皮”。明天可得去看看刘仁瞻,他离岳州近,问问他对这个马云是什么看法。
周宗苦笑道:“实不相瞒,我大唐地处沿海,北可通商契丹、高丽,南可通商汉国,甚至南洋诸国。海上交易,获利甚丰。而贵国钱币与我国流通的一样,且贵国也不允许钱币外流,我国商人去了贵国,卖了货物,挣了钱,也只能重新从贵国买新的货物贩回。此举颇伤商贾们的兴趣啊。”
为了发展商业,马殷采纳大臣高郁的建议,铸造铁钱币在境内流通。由于铁钱币笨重,携带不便,又不准外流,商旅出境外贸易,大都“无所用钱”,往往在楚就地购买大量产品销往各地,这样楚地境内生产的产品通过“易天下百货”,进而变得富饶起来。
李节心道:终于说的正地方了。楚国不用天下通用的铜钱,还不是因为楚国不产铜嘛,而且楚国能拿的出手的东西,除了茶叶,就是丝锦了,可这两样东西,可不是只有楚国才有啊。如果商人卖了东西,自己带着铜钱跑了,那我大楚的铜钱就原来越少,物价就会越来越高,那百姓的日子可就苦难了。
可这是楚国的国策啊,动摇了铁钱,可就动摇了楚国的国本了。
看着李节有些为难的样子,马云却大包大揽的说道:“这个倒也好办,我可以上书父王,请求放松对钱币的监制,允许商贾们携带铁钱出境就是了。”
马云这招避重就轻,周宗的意思是让楚国废铁钱而用铜钱,马云抓着话锋,轻飘飘的准了铁钱的流通。事实上,马戏范当政的时候,对铁钱的监控已经不严了。毕竟铁器大行,铸造成本低,带出去些也无所谓。
周宗又其实那么好糊弄的,他说道:“多谢王爷。只是我们要通商,毕竟还是要商贾自己贩货出入。大商贾动辄需要资金数万计,如果全是铁钱就不方便了,如果能用银子或者绢帛代替,就好了。”
在古代,铜钱只是小货币单位,就像今天的一块、二块一样,在唐朝前期,大的货币单位是绢帛,后期才慢慢有了银子这样的大单位货币。
马云还没说话,李节高兴的说道:“这个没问题。楚王会允许的。”只要百姓手里的钱不贬值就行,李节心道。
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周宗和李节兴高采烈的开始了通商方面的意见交流,常梦锡也加入了其中的探讨。
而马云则自顾自的仍在胡吃海喝,另一桌的韩熙载不过一个五品官,虽受周宗器重,不过这种场合发表自己的意见,也不太适合。只好和赵普聊起天来。这两人都是北方人,赵普是幽州人,韩熙载是青州人,一个河北一个山东,聊起来话题很多,甚是投机。
韩熙载也算是名门出身,其曾祖父韩钧,担任过太常卿;祖父韩殷,任侍御史;父韩光嗣,任秘书少监、平卢观察支使。不过韩熙载的曾祖、祖父似乎没有多大的作为,在历史上也没有留下什么记载。他的父亲韩光嗣虽然也没有多少作为,却被卷进了一场兵变,并且导致了韩熙载不得不南迁江南,以避祸乱。总之,是一个没落了的名门。
可韩熙载这个人,和他的父祖不一样,他自幼苦读,年长之后还游历天下增长见识,这个人是有雄心有报复的。他南下之前和好朋友李谷聊天时,李谷说道:“中原如果用我为相,我取淮南如同探囊取物。”韩熙载不甘示弱的说道:“淮南如果用我为宰相,我必将长驱直入,以定中原。”
这话从家乡开始聊起,慢慢的就聊到了政务上,韩熙载不怀好意的看了眼,满嘴流油的马云,说道:“则平兄,天下奇才,跟着五王爷,不是委屈了吗?不若由我建言,留在大唐,共同为唐主效力,他日说不定可以青史留名,绘图凌烟阁。”
赵普不屑的看了一眼韩熙载,道:“我待叔言兄如同至交,叔言兄何故欺我。”
韩熙载不明所以的看着赵普。
赵普低声道:“叔言兄,小小的五品官,又能推荐我做几品官呢,是七品、还是八品。呵呵,我在五王爷帐下,虽是小吏,可五王爷对我,言听计从,如鱼得水,犹如古之照烈皇帝与诸葛丞相。天下虽大,又有几人能如此待我呢。”
你想挑拨我,还早着的。不过韩熙载聪明过人,赵普也不敢说别的什么,只从受不受重用上面,给韩熙载心里留个裂痕。
第114章 刑部大堂(上)
五天前,宋齐丘的小儿子宋常零公然在消息散播最快的娱乐场所,在马云的面前,宣称自己才是当朝驸马爷,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冯延巳,和太傅、礼部尚书周宗,当然抓获。
第二天,这两位当朝大佬,先后上书,指斥宋常零目无法纪,玷污公主名节,请求皇帝下旨严办。区别在于,冯延巳建议由刑部密审此案;而周宗则强调,当时楚王五王爷马云怒不可遏,提议有三法司,共同密审此案,尽快出结果也好还公主一个青白,安抚楚国的愤怒。
李璟看了两人的奏章也是气的身子发抖,当即就下令,不用再审,直接处死了事。可当时在场,正愁眉苦脸陪着李璟做雨诗的查文徽,则建议道:“陛下,滋事体大。不经审讯就斩杀重臣之子,一来伤了百官的心,二来,此事是污蔑案,不审就杀,别有用心的人,说不定就觉得……”
李璟迟疑一下,他马上就反映过来了,查文徽这个家伙话里有话,不敢明说。这事情可是涉及到自己女儿的名声,不审就杀,别的人说不定就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再添油加醋的传来传去,这谣言四起……
要审,一定要审,而且还得是密审。
李璟担心自己女儿,却没有发觉查文徽是包藏祸心的。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冯延巳、陈觉他们哥五个,设计了半年时间,又是栽赃,又是离间的,才把宋齐丘给整到洪州当节度使去了。可是宋齐丘机变狡诈,一天不倒,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现在他儿子居然放出这种话来,这真是天赐良机,不利用利用,不再给李璟上点眼药水,怎么能行呢?一刀砍了宋常零,宋齐丘与这个事情岂不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吗,最多就是教子不良而已。而要让刑部去审理这案子,以周宗和宋齐丘死对头的架势,周太傅说不定就会往案子里面添点什么东西,就把宋齐丘给绕进去了。到时候,他们几个在添油加醋,造造声势,宋齐丘就再也怕不起来了。
让周宗为他们火中取栗,有这种好事,就是睡觉也会笑醒过来。
李璟除了想保住自己女儿的名节,另一方面就是想消除马云的误会了。女人身死事小,失节事大。要是马云心里有了这个阴影,那女儿嫁到楚国去,不就是活受罪吗?这又要堂堂正正,又要保密,还要让马云不误会,这怎么办呢?
李璟看了看一脸苦相的查文徽,心里叹口气,查文徽能把这事说道到这个份上,已经很难得了,不可能指望他再出主意了。李璟拿起冯延巳和周宗的奏疏,又看了看,他笑道:“黄皓,传旨命三法司秘密审讯宋常零,请马云过去听审。”
查文徽在一旁张了张嘴,话没说出来,心里反倒叹了口气,三法司会审,是指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会同御史中丞一同审理。这大理寺卿是魏岑,冯延巳一党的,御史中丞江文蔚是周宗一党的,刑部尚书孙晟则是直人,不过又魏岑和江文蔚牵制,想必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李璟下了旨意,可是会审还是向后推迟了三天,只要原因就是搜证。就宋常零自称驸马这个案子,因为当时也没有录音机一类的东西,这话说出去就像一阵风一样,忽的一下就没了,人证嘛,到有一大群,可是不管是冯延巳,还是周宗,还是马云,这些人怎么可能赤膊上阵呢?而且这个案子,不能简简单单的把它看成一个诽谤案,一定要深挖、狠挖,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越过宋常零,直指宋齐丘。
这搜证就需要大量的时间、人力和物力。
到了第三天,刑部大堂房门紧闭,除了主审官,就是两排站立的心腹的衙役了。虽然是密审,也不可能就魏岑、江文蔚、孙晟哥仨,一会儿忙着带犯人,一会儿忙着打板子,一会儿还得动心思问案子。
魏岑、江文蔚、孙晟哥仨一溜儿的坐在大堂上,堂下左侧设专门为马云设了个雅座,旁边还放了茶几,上面放着一个青花水壶和一个瓷茶杯,还有一盘点心。
马云一见差点没乐了,这是邀请老子看大戏吗?还有茶水喝,有点心吃。
马云刚坐下,孙晟边“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带人犯宋常零。”这声音极是威严,吓了马云一跳,举目看去,孙晟两旁坐着的魏岑和江文蔚,在他拍惊堂木的时候,都齐齐的向后倾了下身子,看来他们早知道这位孙大人有这个爱好。
衙役奉命,推推嚷嚷的将宋常零带到,几天没见,这小伙大变样,面色苍白,两眼无神,嘴唇干裂、头发也乱了,袍子也扯了烂,神色萎靡的,完全没有两天前,呼喝当场宰相,如训小儿的气势了。
宋常零被带到堂上,还没看清上面坐的都是谁呢?孙晟就又一拍惊堂木,喝道:“见了上官,为何不跪!”
宋常零终于认清楚上面坐的都是谁了,他说道:“敢问孙大人,在下犯了何罪,为何被拘于此地?”
魏岑微微一笑,看来这小子知道今天是大难临头了,所以干脆来了个死不承认。他抓过惊堂木“啪”,问道:“宋常零,你这是要咆哮公堂吗?”
“在下只是想弄清楚,自己到底身翻何罪,哪有什么咆哮公堂呀?难道士子犯罪,连问清楚自己的罪名都不可以吗?”宋常零毫不示弱的顶了回去。
江文蔚抢过惊堂木,“啪”的一拍,说道:“还不跪下,审完了案子,自然会告诉你,身犯何法,你以为刑部大堂是什么地方?没有审案就给能给人定下罪名吗?”
看着魏岑几人,对惊堂木抢来抢去,马云心中一乐,不禁想起了一个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话说的是民国时候的山东省主席韩复渠,这小子有天去山东大学视察,走进校园时看到有人打篮球,就训斥教务长:“你们学校太不象话了,竟然十几个人穿着一条三角短裤抢一个球,太不雅观了!是不是太穷了?改明儿上公馆去,我一人发一个球,免得再你争我抢的!”
这大堂气氛还算严肃,马云这么一乐,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马云。孙晟以为马云嘲笑他们,抓着惊堂木一拍,怒道:“跪下!”
“威武……”大堂两边戴红黑帽持水火棍的衙役们一齐喝道。
在这震慑声中,宋常零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下去,他问道:“大人,向来审案都有被告和苦主,现在这情形看来,小人就是那个被告无疑了,请大人将苦主请上来吧。”
哎呀,这小子一点都不笨。正在偷乐的马云,回过神来。他只是胡说八道,才被抓进来的,这苦主严格上来说应该是惠文那丫头,可是惠文怎么可能来呢,那丫头估计都不知道有这事。
魏岑一笑道:“宋公子,不知道自己被关进刑部大牢的原因吗?”
“在下当然不知,我记的我喝酒来着,醒了以后就到了刑部大堂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魏岑抢过惊堂木,“啪”的一拍,说道:“三天前,你心怀不满,借故袭击周太傅,你还不承认!”
马云愣了,江文蔚也愣了,现在就开始陷害了吗?袭击朝廷一品大员,这个罪名有前途!孙晟有些恼怒,斜瞪了眼魏岑,还没说话。
下边宋常零就火烧屁股般的跳了起来,急道:“魏岑,你,,,你,我只是胡说八道了几句,哪有袭击过周太傅,你……你血口喷人!”
“那你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呢?”魏岑阴沉的继续问道。
“我……”宋常零突然发现他上当了。
“说!”江文蔚催促道。
宋常零冷冷一笑,说道:“说就说,本来我父亲托了国舅爷,说通了太后,本来就要把明乐公主许配给我的,可是,陈觉这个王八蛋,进谗言将明乐公主许配了给他!”说着,用手一指马云,还恶狠狠的瞪了马云一眼。
孙晟看了一眼宋常零,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个家伙未免太冲动了。他一句,犯了三个错误,第一,他说宋齐丘托关系,攀出来了国舅爷,公主的婚事何等的重要,岂能这样暗箱操作呢,依现在的形势,国舅爷是万万不会承认这件事的,这叫胡乱攀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