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逆天
了之后,在派人去郎州,安抚马希萼。
许可穷军的调动、捉拿马云,都是不需要楚王下令,自己就能完成。可调廖仁勇进入益阳驻守,没有楚王的诏令,恐怕益阳刺史,是绝对不会从命的。所以,马光亮进宫,就是劝谏楚王同意廖仁勇的军事调动。
形势危急,马光亮心情像绷紧了的弓弦一样。他在楚王宫里,穿庭院,走近道,恨不得赶紧飞到丽春院,立刻争得楚王的同意。
眼看着拐过前面的墙角,都到了丽春院,他走得极快,不料刚刚转过墙角的时候,对面竟然也转过一人。两人想是都没料到对面会拐过人来,身形控制不住,“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马光亮年轻力壮,两脚轮换,向后退了几步就稳住了身形。对面那人却被马光亮给直接撞了一个坐墩儿。
马光亮心中有些不悦,定睛看去,脸上的那点怒容却立刻换上了一副关切的表情,他紧走两步,弯腰搀扶起被撞到在地的那人,有些愧疚的说道:“徐师傅,您没伤者吧?小王刚才走得太急。真是……真是……”
看样子徐仲雅撞的不轻,面来都挂在脸上的那副笑容不见了,他揉了揉屁股,说道:“无碍的,王爷走得这么匆忙,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马光亮扫视了一下四周,扶着徐仲雅在一旁石墩上坐下,悄声将郎州的密信,和自己与李皋的商议,说了一遍。
徐仲雅眉头紧皱,捋了捋鄂下的胡须,沉思了一阵,方才说道:“对付五王爷的办法确实良谋。而……这益阳是长沙西面的门户,断不可掌握于外人手中。王爷,您觉得这廖仁勇到了关键时刻,他会听我们的吗?”
马光亮又扫了下四周,直接说道:“这廖仁勇是老臣廖框图的儿子,这廖框图年纪已大,最近不仅不关事,而且还不大出来。我想他无非是要处在一个中立的地位罢了。这廖仁勇……李师傅倒也说他不太可靠,可是眼下我们手里无人,实在是拿不出品级足够高的人物出来啊。”
徐仲雅截道:“益阳至关重要,如果无人可提,我们宁可不换人,也不能临时换一个可能背叛我们的人啊。这廖仁勇是前些年是怎么当时指挥使的,还不是五王爷推荐的,后来又是怎么当时银枪营主将的,还不是因为陪着五王爷出使中原,立下了功劳。”马光亮明白过来了,可他还是迟疑了一下,方才说道:“徐师傅,可是现任的益阳刺史,有可能就是马……马希萼的手下,我们不换人,那不是开门揖盗吗?”他本想说四叔来着,可想到这个四叔背后的小动作,就忍不住直呼其名了。
“老臣的意思,是派许可穷为主将,廖仁勇为副将。他们将原来马五爷所掌握的那一部内军全部调往益阳驻守。有许可穷在,足够镇住廖仁勇,让他无所作为。许可穷出身功勋世家,现在也立了些功劳,在军中也有威信,有他在,也能完全控制那支内军。”
“至于长沙这边,彭师藁虽然是五王爷的人,手下有一万内军。可是大寿之日,五王爷是必然要进宫入贺的,要拿住五王爷,可不需要什么千军万马,只要三五力士就足矣。只要我们拿住了五王爷,他彭师藁投鼠忌器,就不敢乱动。等到王爷成了世子,名分一定。那个时候,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马光亮思索了一下,笑道:“还是徐师傅真知灼见,我就按你的意思,去求父王恩准。”听了徐仲雅的意见,马光亮心神突然安定了许多。
徐仲雅笑着点点头,见马光亮离开了两步之后,突然又说道:“王爷,今天我是我长孙的百日,晚上我准备摆个小小的百日宴,王爷若是有空……”
马光亮一笑,说道:“那真是恭喜徐师傅了,小王今晚必到。”说着马光亮又是拱手一礼,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向丽春院走去。
晚上,城东的徐仲雅府邸,大红灯笼高高悬挂,院子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徐仲雅行事低调,虽是长孙的百日,所请的宾客却也不多,无非是李皋、刘昭禹、廖框图等几个学士,这酒宴也才仅仅摆了两桌。
看看天色依然暗淡下去,正在围坐在深红的梨花木方桌前,只是喝茶聊天。徐仲雅所请的宾客,除了二王爷之外,已经全部到齐了。可是权势最大的那人没来,徐仲雅也不好命令立刻开宴。只是看看天色已晚,众人只是干坐着,徐仲雅神色间似乎也有些焦急。
来的人都是见多识广,通达人情。一见徐仲雅的表情就知道,肯定还有大人物要来,楚王恐怕不会屈尊,来得很可能就是二王爷了。这里面的一些人,并不像李皋、徐仲雅那样经常见到二王爷。古语说得好:不知那块云彩会下雨,他们虽然保持着中立,可是有机会接近一下二王爷,作作感情投资,也是一桩美事。他们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乐呵呵的和旁边的人谈笑着,心里更是暗暗希望二王爷能来得晚些,自己这些人能等得时间更长些,这些给二王爷的印象也更深刻些。
可是李皋心里就难免有些醋意。廖框图垂垂老矣,他就自诩为十八学士之首,他文采激昂,才华横溢,往日里也确实出尽了风头。谁知道储位之争愈加紧迫之时,马希广、马希萼、马希崇、马云,明枪暗箭,各展其能,李皋应变能力不足,这大的主意,反而往往是徐仲雅出的,这李皋有从云彩头上坠落的感觉,心里就难免有些愤愤不平。二王爷出席徐仲雅的长孙的百日宴,那更是给足了徐仲雅的面子,李皋看着眼里,酸在心头,巴巴的盼望着二王爷不来才好。
又等了一阵,徐府的管家从前院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正是马光亮府上的管事太监宋明,这宋明进来以后,冲着徐仲雅深深一礼,方才说道:“徐师傅,诸位大人,我家王爷,让咱家给诸位大人道个歉,今个儿楚王在宫中留下王爷用膳,所以,王爷来不了了。他趁空从宫中递出话来,让咱家替王爷给徐府大少爷送些小小的礼品,以为祝贺。”说着他一挥手,前院月门处几个壮小伙子抬着几箱礼物走了进来。
徐仲雅连忙站起身来感谢,赴宴的诸位大臣也是齐声夸赞马光亮仁德之心。
其后,徐仲雅便命人上菜开宴。徐仲雅人逢喜事精神爽,和在坐的诸位好友推杯换盏,杯碰酒干。酒过三巡,徐仲雅酒色熏熏,自夸道:“若是文章、诗词,诸位兄长各善所长,小弟是拍马不及。可是说道着随机应变,你们就远远比不上我了。念庵兄,你说老夫说得对吗?”
徐仲雅明捧别人,实赞自己,他说话的时候,偏偏不看别人,就是直盯盯看着李皋,李皋以为徐仲雅故意折损自己的面子,心头不禁火气。他看也不看徐仲雅一眼,恍若未闻,自斟自饮起来。
看李皋如此不给面子,徐仲雅似乎也有些生气,他说道:“念庵,过来给老夫斟酒,我们再喝。自今日以后,恐怕我们再也没什么机会能这么畅饮了。”徐仲雅本来就不善饮酒,他这话意思恐怕指的是,错开了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以后就很难有机会和大家畅饮了。
可在李皋看了,徐仲雅口呼念庵,而自称老夫,呼唤自己,如使小儿一般。他心中大怒,今日若给他徐东野倒酒,自己岂不是要在官场被他压的丝丝的,再也不要在长沙官场混了。他站起身来,狠狠的将酒杯摔在地上,骂道:“徐东野,让老夫给你斟酒,你配吗?呵呵,山野之人,若非武穆王仁者之风,哪有你的出头之日啊。”他徐东野聪明,老子也不笨,这人想必是看到二王爷即将立为王世子,故意借机要压在我的头上。
见李皋气冲冲甩袖而走,众人尽皆吃惊,唯有徐仲雅望着李皋远去的身影,嘴角反而浮起丝丝笑意。
第二十二章 覆手为雨
大晋开运二年四月十八日上午。潇湘亭里,马光亮送走许可琼,自己一个人坐在靠背椅上,正手拿折扇,轻轻摇着,他一脸淡然的望着庭前飞鹰假山,心中正仔细的思索着。
许可琼走了以后,这长沙城,只剩下三万内军了,其中彭师藁、王贇和自己分别掌握一万人,从军力上来说,自己和马云,那是旗鼓相当,不过彭师藁进驻长沙的军队只有5000人,更关键的是,负责守卫王宫银枪营的主将是自己一派的,只要马云进了王宫,立刻将他拿下,彭师藁投鼠忌器,自然束手成擒。万一马云不上当,他不进王宫,那自己和李师傅、徐师傅他们立刻将密探查来的荆南、郎州连谋判断的消息上奏父王,由父王下旨,罢马云官职,捉拿他。这样一来,王贇必然听令,以两万对付一万人足矣。这样一来的话,长沙城的安全可以交给王贇负责,自己的军队则布置在长沙东门外埋伏,一旦彭师藁战败出城向荆南溃逃,自己伏兵四起,一定要彻底的消灭马云。
正在马光亮思考自己的行动计划还有没有破绽的时候,只听见远处前院有人高声问道:“王爷呢,宋明赶紧带我去见王爷。”
马光亮微微一笑,只听声音,他就知道是谁来了——李皋。
马光亮不仅会想起昨晚宋明告诉自己的事情了,徐师傅喝多了酒,自夸了两句,结果李师傅却是大发雷霆,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李师傅对他那是忠心耿耿,没什么话说,可是对待官场的同僚,哎,多少有些嫉贤妒能啊。
马光亮站起身来,正准备吩咐人请李皋过来商议。李皋自己便已经从松柏环绕的林间小路上走了过来。李皋脚步急促,看见马光亮后,更是大声呼道:“王爷,你错了。是谁出的这个馊主意啊。”
马光亮正在得意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见李皋这么说,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差异的问道:“李师傅,何出此言啊。”
李皋匆匆走到马光亮面前,也不施礼,直言斥道:“王爷,我们昨天明明商议好,派廖仁勇驻守益阳,今天为什么派了许可琼去了呢?是谁出的这个馊主意啊,是不是徐仲雅。”
马光亮点点头,说道:“这个办法确实是徐师傅建议的,不过也没有什么大碍,许可琼去了反而更好一些。”
“王爷差异!这个徐仲雅包藏祸心,这是要置王爷于万劫不复之地啊。许可琼去了益阳,如果长沙发生战乱,我们这边又有谁能指挥的了军队呢。王爷,这行军打仗,可不是儿戏啊。如果没有些沙场的贯将坐镇,这仗打起来恐怕是一败涂地啊。”
马光亮呵呵一笑,说道:“李师傅过滤了,这件事上,徐师傅考虑的要比我们周到啊。那个廖仁勇态度模糊,关键时刻恐怕不一定会听从我们的命令。由他看守益阳,万一他投靠了四叔,荆南、郎州大军齐出,势无可挡,到时候,后悔的就是我们了。”
李皋尤不服气的说道:“王爷,由廖框图和廖氏一族在长沙,我就不信廖仁勇他就真的敢和马希萼同流合污。徐仲雅出这个主意,明着是向着王爷您,事实上,确实把我们这边唯一一个能打仗的将领给调走了。王爷,徐仲雅此策绝不可用,您要赶紧派人召回许可琼才对呀。”
马光亮看李皋气冲的表情,心中暗暗猜测今日李皋如此诋毁徐仲雅,多半是因为昨晚徐仲雅酒醉自夸的原因。徐师傅喝多了酒,说了些大话,可是你李师傅可以由此大动肝火,我这个以后做主子的人,却不能偏听偏信。
马光亮支吾了一下,方喃喃说道:“可是此时父王已经下了诏令。现在若要反悔恐怕也来不及了,再说父王哪里,也过不了关啊。”
李皋急道:“眼下已经到了要紧关头,不必在乎太多,不然,一旦被人所趁,可就悔之晚矣啊。”
马光亮支支吾吾,终是不肯调回许可琼。
……………马云府邸书房。
“王爷,刚刚接到的消息,许可琼和廖仁勇一起,率领一万内军向益阳进发,名义上是换防,实际上,恐怕是二王爷对郎州的四爷是不放心啊。”赵普边说边将密信递给马云。
“王爷,不过,这里面有些怪异。按理说,廖仁勇将军和王爷的交情确实不错。这种时候,二王爷把他调出长沙免得他突然倒向王爷,确实是一步高招。廖氏一族都住在长沙,只要二王爷控制住了长沙局面,就相当于抓住了廖将军的命门,就不怕廖将军突然反水,可是二王爷却又出了蠢着,居然把许可琼也给派了出去。这许可琼虽然本事不大,可其父许仲勋威名尚在,许可琼自己也打过仗,多少还能镇得住台面。一旦出事,二王爷想控制内军可就难了。王爷……这是个机会呀?”赵普笑盈盈的说道。
这赵普确实名不虚传,由许可琼被调走这一件事,居然能想的这么多,想的这么远。马云微微一笑,说道:“赵兄,走,我们去街上转转,顺便带你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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