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逆天
当下,郭威定下四面攻城之计,白从珂、扈彦珂、刘词、常克恭各帅一军,从四面同时向河中城发动攻势,而郭威自己则坐镇整军,接应四军。
这一仗和过去李守贞出城攻击郭威的寨栅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李守贞的军队也算得上是斗志昂扬,各个奋勇当先,李守贞的将军们也还盼着李守贞能够当皇帝,自己也好鸡犬升天。可现在,被围困了近一年的光景,那些将军们也早明白了李守贞是不是当皇帝的那块料,可以说上下已经开始离心离德,自己在河中城内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对汉军的进攻也是随便应付应付算了。
李守贞的军队毕竟还是有些战斗力的,汉军第一天的攻势结束之后,河中城还是牢牢的掌控在李守贞的手中。
汉军一攻城,李守贞就得到了消息,这人毕竟也是沙场老将了,眉头一皱,还真又想出了一个办法:现在城里没有粮食了,死守下去肯定是要玩玩了,左右都是死,不如带兵马突围。他白天死守了一天,晚上的时候,偷偷的派出五路人马,冲杀汉营,看那意思是准备玩一手迷惑之计,想趁乱从汉军中突围出去。
可惜,就算汉军再没有防备,人家也是有城墙,有营寨的,这几路人马兵力较少,最开始还能出其不意,等汉军反应过来之后,就彻底被人家给抱了圆了。汉军也不休息,竟然连夜反攻了过来,打得叛军节节败退,这一下子,李守贞的一些将领沉不住气了,举白旗投降了。
知道了几路突围军队全军覆没,以及汉军杀入城中的消息之后,李守贞就彻底了傻了眼,他长叹一声:“自做孽,不可活!”,于是,带着妻小**了(在五代时期,北方的战败者好像都挺喜欢玩**的,比如后唐末帝李从珂)。
李守贞这么一**,河中城内的叛军登时就没有了主心骨,投降的投降,装死的装死,汉军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就杀进了河中城。
得知胜局已定,郭威兴致勃勃的进入了河中城。他刚进城没多久,就有人前来禀报,说是李守贞府邸里有个女子,自称是和郭大帅有旧。郭威很是好奇,他在河中哪有什么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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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汉军闯入李守贞的府邸之后,就开始到处搜刮银子。他们一路刮到内宅,看见有一个盛妆女子,面无惧色的坐在厅前,大家伙一时有点面面相觑。有胆大的问一句:“你,你谁呀?”
这位女子怒喝道:“我是魏国公、守中书令、平卢军节度使符彦卿长女!我父与郭太尉向来莫逆,我可以说是郭太尉女儿,你们敢动我一下,小心灭了九族!”原来她就是李守贞的儿媳妇、符彦卿的大女儿,李守贞准备**,让儿子李崇训快把符氏找来一起死,可符氏并不愿当李家的陪葬,躲了起来。符彦卿的女儿,谁敢动她?
军士赶紧传报给郭威,郭威来到内宅,对符氏大加称赞:“一个弱女子居然能有如此胆识,实在不简单,可谓女中丈夫。”郭威命人护送符氏还京。后来郭威因为非常喜欢符氏,便命人请于符彦卿,将符氏嫁给了郭威的养子柴荣。当年李守贞曾经请陈传给自己的算命,陈传就让李守贞,将自己的家眷全部带到他面前来,陈传当即就指着符氏说:“此女有皇后命!”由于相士们说话,向来都是模棱两可,李守贞听了以后大喜,还以为自己儿子有皇帝命呢,从此就渐渐有了不臣之心。谁知道,这儿媳妇是真有皇后命,可惜自己儿子却是个短命鬼。
第123章 汴京动荡
攻陷河中的消息传到了汴京,大汉朝廷上下齐齐的长出了一口气。虽然还有永兴(今西安附近)的赵思绾在,可是毕竟赵思绾只是区区一个牙将,实力微弱,全靠有李守贞在前面顶着,他才能苟延残喘的混到今天。现在李守贞挂了,想来这赵思绾的好日子也基本上到头了。
皇帝刘承佑非常高兴,接连下诏,诏令郭威回京献俘,受封。到了汴京城,刘承佑立刻赏赐了他一条玉带。
在这里郭威就显出极高的情商,他并没有趾高气扬,摆出一副老子功劳最大,这都是老子应得的,反而极为谦虚的说道:“臣侍奉先帝多年,见过的功臣也很多,可他们从来都没有被赏赐过玉带。而现在我能够率领着军队打败这些个叛贼,上靠大汉的赫赫威名,还有陛下的英明领导,中靠将相贤明,能够安定朝廷,抚慰天下,按时输送军粮军饷,安定军心,下靠士兵们不怕辛劳,奋勇争先,而我自己呢,只是借用了这大好的形势,才得以缴平反贼。臣建议陛下重赏这些有功人员!”
刘承佑年纪不大,正是处在一个根据别人的话语来判定这个人好坏的阶段,听到郭威的话是这么的谦虚,这么的为国家考虑,他心中大喜,当即就招来了王章、史弘肇、杨邠、苏逢吉、窦贞固等人,全部都赏赐了玉带,郭威见了之后,这才扭扭捏捏的接受了玉带。
这几个人心里明镜似的,只看看了刘承佑和郭威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能得到这玉带,十有**是因为郭威的推荐了。于是,他们当下投桃报李,一直建议在郭威枢密使的基础上,加授检校太尉兼侍中这样的一个荣誉头衔,郭威当场又一次推功,他非常谦虚的说道,这次能胜利,平章事杨邠参赞的好,三司使王章运输粮食及时,亲军指挥使史弘肇军队调拨得当,吏部尚书苏逢吉人事调度的好,刑部尚书窦贞固大后方治安维护的好,总之是人人都用功劳。于是,刘承佑就在一次扩大了赏赐的范围,窦贞固做了司空,苏逢吉做了司徒,杨邠、王章做了左右仆射,都加了一些续弦。
接着,郭威又说道:“我们这些人不过是陛下亲近臣子罢了,这次能够大胜叛军,军中将士,地方上的官员以及藩镇、属国都算是出过力的,这些地方都没有得到赏赐,只有我们这些人得到赏赐,恐怕有伤陛下的圣明!”
刘承佑对自己的圣明看来还是挺在意的,于是,他又一次从谏如流,开始遍赏天下了,就连远在金陵的马云都加了尚书令的虚衔,这位楚国八千岁到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刚刚来到金陵的九千岁对这个赏赐不屑一顾,老马对太上皇的头衔是越来越渴望了。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些封赏完毕之后,王章等人毕竟是心怀国家的大汉重臣,讨论完了这些事情之后,几个人便开始讨论大汉北方边境的问题了。
自三年前耶律德光在中原死了之后,他的侄子兀欲利用跟随在耶律德光身前的有力机会,笼络住了南征的契丹军队,花费了大概两年的时间,击败了自己的奶奶(耶律德光的老娘,耶律阿保机的老婆也是一个猛人,为人多智而又残忍,听说兀欲当了皇帝,她带领军队从上京南下,想废掉兀欲,可惜战败,被兀欲囚禁),彻底的掌控了契丹。这家伙就渐渐动了念头,想南下找找大汉朝的晦气。
商议边境的事情,无非是攻防的问题,可不管是攻是防,总要派遣通晓军事的大将才行啊,于是,郭威就再次被派遣出去,驻守邺城,统一指挥河北诸州人马。郭威刚刚才表态,要肝脑涂地誓死效忠大汉朝,怎么好意思立刻反口呢,于是,他爽快就答应了下来。接下来的问题,就是郭威的官职了,王章、史弘肇跳出来,建议郭威以枢密使的身份驻守邺城,全权负责河北战时。刘承佑当时有点含糊,这枢密院有点类似于大汉最高统帅部,这枢密使就有点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意味,这种官衔一般都是要留在京师的,征讨李守贞的时候,毕竟是有战争,可是驻守邺城,这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仗啊,刘承佑拿不定主意,他转头就问一旁的苏逢吉是什么看法。
苏逢吉对王章他们几个心里是有怨言的,一样的顾命大臣,为什么你王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苏逢吉就得靠边站呢?再说了,苏逢吉书虽然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可他还是以一个读书人自居的,看王章他们这么作践读书人,苏逢吉还是很不满的。王章为什么这么有势力,无非是这四人帮要政权又政权,要财权有财权,要军权有军权啊,现在有机会把郭威给整出去,这枢密使的位置空下来,说不定就能安排一个自己人,到时候自己不也是要兵有兵,要权有权嘛。
出于这种考虑,苏逢吉说道:“枢密使掌天下军务,轻易不授外镇。可以让郭大人以北路行营总管来管理河北诸州。”苏逢吉这话是正理,天下兵马大元帅天天在外地呆着,这不是造成了一种二元制了吗?显然是不利于中央控制地方吗?
这事事关郭威自己,他当然不好说什么话了。
见刘承佑有点同意的意思,史弘肇不干了:“陛下,郭枢密才干不世出,现在天下动荡,以枢密守大镇,可以震服诸道。陛下不要听别人的闲话。”
这话刘承佑听了以后,也觉得在理,毕竟这时节大汉刚刚建立不多久,如果郭威带着枢密使的头衔驻守邺城,河北一旦有个叛乱,他就可以便宜行事,不用坐等中央的指挥,耽误了军事。于是,耳根子比较软的刘承佑,就同意了。
这话说到这,其实已经算完了。可史弘肇见刘承佑听了自己的话,不免洋洋得意,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道:“陛下,我们都是太祖皇帝跟前使老了的人了,忠心耿耿,苏大人也未免太过于多事了。天下间对大汉最忠心的,还不就是我们几个人嘛!”
虽然史弘肇的“我们”包括了苏逢吉,可是那埋怨的口气,却让苏逢吉一肚子怒火:“史公!中央控制地方,这是王道。现在地方权重,对皇家权势威胁极大,史公不晓前朝故事么?”说完,这话苏逢吉拍拍屁股竟然扬长而去了。
搞的史弘肇等人登时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至于刘承佑心里到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动,毕竟这些人都是他的叔叔辈的,这几个家伙平时在刘知远面前也不是很拘谨的!可矛盾毕竟是加深了。
第124章 水火不相容
去年年初,杨邠、苏逢吉、史弘肇、郭威、王章、苏禹珪六人在刘知远的病榻前,立下重誓,扶保大汉朝,这六个人都是跟随刘知远多年的心腹之人,都是在天福十二年,为刘知远登基称帝立下汗马功劳的人。这个人里面杨邠、苏逢吉是总管,史弘肇、郭威、王章、苏禹珪四个人分别掌控者军权、财权、刑名,可这六个人是有矛盾的,刘知远在的时候,这六个人私下就有些小矛盾小冲突的,比如在刘知远亲征杜重威的时候,当时的同平章事、吏部尚书苏逢吉都曾经借着醉意辱骂副枢密使郭威,只不过郭威这人度量大,能忍一些,所以这矛盾才没有激化。
刘知远重用这六个人不能说刘知远没有用人的眼光,毕竟他能当皇帝,全靠这六个人了,可是,这六个人各自都有自己的毛病。六个辅政大臣,分成了二派,杨邠、王章、史弘肇、郭威是一派、苏逢吉是一派,苏禹珪夹在中间,从感情上来说,有点倾向于苏逢吉。
刘知远的枢密使,刘承佑的宰相杨邠(平章事),他是魏州人,年轻的时候就跟随刘知远,当了大汉的宰相之后,他大刀阔斧的对中书省(发布行政命令的机构)的官员进行改革(主要是苏逢吉为相的时候闹得)。过去中书省任命的官员太多,也太过于混乱,往往一个官职上都有几个人担任,做起事来互相推诿,杨邠为相之后,势必躬亲,特别是对官员的任命,杨邠抓的很紧,哪怕是一个小县里的主薄、录事参军这样的小官吏,他都要亲自过问,该任命的任命,不该任命的就撵人滚蛋。他做事有特别在意细节,把规章制度订的又繁杂有啰嗦,比如行人商贾,出门在外必须要有官府给出凭证,不然抓着就要坐牢,比如官员历任之后,必须立刻走人,不能在原地驻留。他还常常说:“作为一个国家,只要能够做到库存丰足,兵马强盛就可以了,至于文章礼乐,那些都是虚了吧唧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做。”换句话说,这家伙只重视赋税,只抓经济建设,对“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科学发展观没有足够的认识,引来了文官系统对他的不满。
这倒也罢了,毕竟五代的时候,天下大乱,把精神文明建设搞的热火朝天的那几位,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比如后蜀的孟昶、南唐的李景),杨邠重视“钱粮兵器”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也不能说是错了,毕竟大汉朝从建立开始连年征战,到处都要用钱,杨邠为相好赖是把国家给维持了下去。
可惜,他最大的毛病是用人双重标准。比如汴京的“警备司令”史弘肇在乾佑二年流言四起的时候,在汴京搞白色恐怖,制造了一大批怨假错案,搞的官员百姓在大街上只敢相互看看,不敢说话;可到了杨邠这边,杨邠是只说史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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