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逆天
“哈哈哈哈,陈大人了解我啊,我这人啊,就是爱打仗,好男儿志在马上,整天的舞文弄墨,没由来的觉得憋屈。”马云见陈觉这样说,不由得装粗道。
“好一个好男儿志在四方啊!”陈觉击节赞道,只是言语中却悄悄改了马云的话。
马云瞄了一眼李节,粗犷的一笑,并不答话。
陈觉忽又看了眼跟在身后的赵普,说道:“不知这位先生,尊姓大名啊?”
赵普拱手答道:“陈大人,小人只是王爷府中的一个账房。现今楚唐联姻,小人跟着王爷打打下手,替王爷算算帐。”
“莫非是只读论语的赵先生吗?”一旁的李节问道。
赵普确实不动声色的笑道:“正是在下。”
见陈觉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李节笑道:“陈大人不知,这位赵先生在大楚可是大大的有名,此人身边只放一本书,也只看一本书,就是论语。我们私下都称它为‘论语先生’。”说着,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在李节看来,能够损坏马云声望,打击马云,就是此行最大的目的。他看陈觉没由来的关注起赵普,就顺便讲起来赵普的笑话来,进而也好诋毁马云等人的形象。
一旁的陈觉听了,也是一笑,看向赵普的眼神就多了一些玩味儿。
赵普倒也不是只看论语,只是爱看论语而已。不过李节居然知道赵普的喜好,这不禁让马云和赵普两人互视一眼。无声的眼神,交流着相同的意思:马光亮一党,对荆南节度使府的关注,可真是深入啊。
马云心急如火,恨不得赶紧赶到金陵,然后在赶紧逃回荆南,可惜,这陈觉竟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聊聊走走,走走再聊聊,一路上行进的极慢。
数日之后,方才离开了大楚境内,来到了李唐的袁州。
袁州刺史张峦早就打探清楚了马云等人的行程,早早就等在袁州城外恭迎马云他们了。只是这张峦对陈觉是毕恭毕敬,对马云等人却是只是略略谦让,搞得马云是暗叹人心不古。
正在马云心中腹诽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有人悄悄在身后碰了碰他,他心知是赵普发现了什么,就顺着赵普目光想迎接队伍的左后方望去。那里站着一个李唐的官员,居然还是个熟人——正是那天在岳阳楼聊天的哪个人。
马云跟在有说有笑的陈觉、张峦身后,进了城。只是在入城的时候,冲这那人微微的点了点头。那人自然也早就认出了马云,只是他明显的心不在焉,居然对马云善意的微笑,视若无睹。
心情好的时候,饭菜差点也能吃的津津有味;心里不好的时候,就是山珍海味,也如同嚼蜡。虽然张峦的欢迎宴很是丰盛,可惜马云还是食之无味。进了刺史府,那人才像忽然认出马云一样,饶有兴趣的、不断的看向他,还借着敬酒的机会,低声冲马云笑道:“五王爷此来金陵,想必是不打算回去了,要在金陵置房的话,可以先给我打个招呼,哪地方我熟得很,可以帮你寻个好的地方。”
简单的两句话,搞得马云疑心四起,接下来,看见别人冲自己笑,就忍不住怀疑那人不怀好意了。
也不怪马云起疑,实在是这个朱元(借着敬酒的机会,马云终于弄清楚了这人的名字)能见微知著,是个了不起的人才。上次在岳州,不过就是查了查岳州的米价,就猜到了马云准备向南平动手。现在可是到了李唐的地盘了,这人要是看穿了马云,推波助澜的把马云留在金陵,那马云就只能等将来他大舅子(赵匡胤)派兵来救他了。
如坐针毡的吃完这顿饭,客气的谢绝了张峦安排的夜生活,马云和赵普便回到了驿站,连带着李节也回来了。
明知李节回来是监视自己的,马云仍笑着对他说道:“李大人,这两天劳碌的不行,等一下好好休息休息。对了,眼下,岭南战事紧急,李唐不急,我们却也不能掉以轻心,明天是不是催促催促陈觉,我们早点赶到金陵,早点和李唐打成和好的协议,这样我军也好早点出兵岭南啊。”
见马云说的是国事,而且也是句句有理,李节遂说道:“五王爷心忧国事,我也一样,只是着陈觉一路散慢,我私下也催促几次,都不见效啊。我看此人好像是故意这样的。”
马云狐疑的说道:“这是为何啊?”
李节看了马云一眼,他不信马云看不出陈觉的用意,只是马云要装粗,他也不愿说破,只是支吾道:“我也只是这么觉得,具体的可也说不上来。”
“那算了,毕竟是李唐的地盘,就听陈大人的安排好了。”马云忧国之心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两句话落地,搞得李节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就是马云懒懒的打了一个呵欠,伸了伸胳膊,转了转头,迈着四方步朝自己的卧房走去了。
一旁的赵普对他一笑,也是施施然的离去了。
马云态度转换之快,让李节有点受不了,他在这驿站后院院中,忍不住的猜测起马云的心意来了:无缘无故的说这么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悄悄的走了过来,李节猛地打了个激灵,回头望去,原来只是个跟来伺候他的家仆,李节心中一宽,骂道:“黑灯瞎火的大晚上,你悄无声的走过来干什么!?”
哪家仆左看右看,见私下无人,悄声说道:“老爷,大老爷来信了。”
第七十九章 豫章行(二)
袁州驿站是个两进两出的院子,马云等楚国使者就住在后院,陈觉则住在前院。
享受完夜生活之乐的陈觉,刚刚回到驿站住所,就有客来访。
“念安兄,近来辛苦了。”心里虽然有点不情愿,但陈觉还是客客气气的将朱元给让了进来。
朱元笑着说:“陈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在大半夜的打扰您。”说着,拿出自己这一年来在袁州、鄂州、虔州、筠州、黄州等地考察军备的结果报告来。
早在去年的时候,闽中王延义弑父自立,其弟建州节度使王延政不服,也割据自立。福州、建州两地不断的相互攻击。在这种情况下,一心想在军事上有所建树的陈觉、查文徽等人便连续的游说唐主李璟,在得到其允许之后,便在毗邻闽中的抚州,秘密集兵备战。为了防止楚王趁虚而入,也是为了加强李唐西线的防御实力,在今年年初,陈觉就派遣枢密院属员朱元到袁州等地,检查军备。奇怪的是,朱元走了以后,陈觉就像忘了似的,任凭朱元怎么上书,他就是不理此事了。
迫于无奈,有将近一年也没有回家的朱元,再也顾不得打扰不打扰了,见缝插针,连夜来见陈觉。
陈觉连忙接过来这些报告,连声宽慰道:“辛苦辛苦,念安兄,这番功劳,我一定会上奏朝廷,请陛下嘉奖。”说着又笑着望向朱元。
朱元听他这么一说,眼睛一亮,半年来积聚的怨气也少了许多,再看陈觉温文尔雅,一点也没有被打扰后不乐意的样子,心中暗喜,接着又说道:“陈大人此去长沙,觉得大楚如何呀?”
陈觉原以为朱元交了报告,他就会告辞,没成想他居然摆出了长聊的样子,陈觉含糊的说道:“楚王仁义,又得百姓爱戴,可谓一明主也。”
朱元一愣,完全没有想到陈觉居然会这么说,诧异之下,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原来的话题了。正在犹豫之际,陈觉已经站了起来,说道:“天色已晚,念安兄,有事不如我们明日再聊吧。”
看着陈觉一副送客的态度,朱元也不敢迟疑,当下谦称几句不敢当,请留步之类的话,讪讪然离去了。
淡淡的月光下,朱元的身影转了几个湾儿,就不见了,在朱元走后的瞬间,陈觉嘴角隐隐浮现出一丝冷笑。
第二天一大早,陈觉、马云等人和张峦拜别之后,便继续上路了。陈觉这样的大忙人,自然早就把和朱元的约定抛之脑后了,或者当时他的那句话更像是谦词了。至于朱元,没有上司的命令,他也就只能继续的留在袁州等地,考察他早已考察了许多次的军备情况了。
路上,马云不怀好意的问道:“陈大人,不知那位朱元朱大人官居何位呀?”
陈觉见马云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个话题,笑道:“王爷,怎么注意到此人了呢?他不过是我枢密院下的一个郎官。”
“哦,”马云也是笑道:“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此人,觉得有点面熟。是吧,赵兄。”
赵普答道:“哎呀,王爷,我也正在想这事呢。这个人好像是……,”说着他又鬼鬼祟祟的看了陈觉一眼,正好陈觉也向他看来,赵普似乎被侦破内情,老脸一红,喃喃道:“真的好面熟。”
陈觉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赵普,心中冷笑一下,说道:“世上人何其多也,有一两个相似的也算正常了。”
马云点头说道:“那是,那是,这位老兄一直待在袁州,我记得好像实在岳州见过这个人的。差的这么远,应该不是了。”
陈觉呵呵笑了,不过看起来总有那么一点勉强,似乎想遮掩什么。
李节在一旁说道:“陈大人,下一站应该是洪州了吧,王爷,这洪州古称豫章,可是一处历史名城啊,而且洪州城里可有一位南昌王,排起辈分来,还是你的大哥呢。”
马云在荆南时对李唐也算相当关注了,这个南昌王是唐主李璟的长子,名字叫李弘冀。此人果决刚毅,比起李唐皇室其他的子弟,要强上许多。可惜的是,这个李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来了,皇位不想传给儿子,反而想传给弟弟李景遂,为避免起纷争,还把儿子给赶到了洪州,封做南昌王了事。
马云虽然知道,却装糊涂说道:“是吗?这人……这位王爷如何称呼呀,怎么不在金陵呢?”
陈觉虽是李唐重臣,可是皇位继承之事,他却也不愿掺和,当下解释说道:“南昌王是陛下爱子,现居洪州,不过是历练历练罢了。就像王爷一样,您虽然来了我大唐联姻,可并不代表楚王不爱护您啊。”说着,还捻须呵呵笑了起来。
马云本想反驳一句,你不这么说,我还真没想到这里面还是这些道道呢?可看陈觉沾沾自喜的样子,他把话给吞了回去。在别人地盘上,还是少呈口舌之利为妙。
马云想放过陈觉,陈觉可不这么想,他又问道:“听说王爷在望城县打了您的师傅李皋李大人,可有此事呀?”
那边的李节狂给马云使眼色,可惜马云好似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一脸诧异的说道:“这事,你也听说了?”
“王爷,殴打老师,这事在长沙流传甚广,呵呵,说起来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啊。”
马云当然不会信陈觉这鬼话,不过他还没开腔,一旁的赵普就说道:“昔伊尹放太甲,三年而归正;现今王爷只是打了一个不尊礼教的士人,有怎么说的上是什么大错呢?”
根据《史记》所记载,太甲在位初年,任用伊尹为相,商朝比较强盛。可是三年后,太甲就开始按照自己性子办事,以残暴的手段对付百姓、奴隶,伊尹便把他放逐到桐宫。再过3年,伊尹见太甲改过自新,便郑重的将政权重新交给他。太甲复位后,沉痛接受教训,成为了一个勤政爱民、励精图治的圣君。
马云只是一个楚王若干个儿子中的一个,不管是从地位,还是从威望等各个方面来说,赵普举伊尹放太甲这个例子作比较,那是完全不恰当的。
赵普的话刚说完,旁边的李节,就接口说道:“圣人云:‘天地师君亲’,不尊师重教,怎么也算不上良举。楚王对王爷期望甚大,王爷应当吸取教训,谨慎勤恳,这‘太甲’之比,岂能是自诩的。”
李节这话又急又重,不过马云、赵普二人就像没听见一样,脸上仍是笑嘻嘻的,看着李节仍要发作,陈觉笑着说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啊,何况王位继承这样的大事呢?”
陈觉这思维跳动也太大了,他先挖了一个坑,见两边人对上了,他却跑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挖另一个坑了。
马云笑容一敛,说道:“陈大人此言差异,小王素来只是喜好舞刀弄枪,想做一个曹彰一样的人物,对于王位,我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不过,要是有乱臣贼子图谋不轨,我自然万万容不下他。”
虽然马云一脸肃容,说的又是义正言辞,可惜,旁听的三人,一个都不信。李节在一旁说道:“王爷能有此心,真是我大楚之福啊。楚王和二王爷要是听到这话,应该是倍加欣慰的。”
陈觉瞥了李节,暗说这李节真是糊涂,居然都没听明白马云的话,是人都知道大楚是兄终弟及的,包括楚王马希范的王位就是这么得来的,当时衡阳王(马希声)死了以后,长沙的群臣可是恭迎尚在桂州的马希范继承王位的。如果马希范死了,马光亮当了楚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