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真仙





  “爹,你……你还爱着她?”虚紫鸳惊鄂地问道。
  南天道人闭上了眼睛,缓缓点头,思绪,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喃喃道:“她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如你一般善良,我答应她,要照顾她一辈子,我答应她,要陪她走遍天下,我答应她,要化解虚天宗与神冰宗的仇怨……但是,所有的承诺,我一个都没有做到,反而让虚天宗与神冰宗旧仇未了,仇又生,她后来的一切,都是我逼的,怪不得她,全都是我的错,若二十年前,我不屈服于宗门,不将她抛弃,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一切都不会……”
  南天道人的语气,充满了自责,两行眼泪,无声流下。
  突然,一声咽呜之声,自地面传来,蒙凝冰服下逆命丸,终于保住了一条性命,南天道人所说的话,皆落入她耳中。
  她早已泪流满面,却无人注意,直到此刻,身体恢复了不少,咽呜出声,才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你为什么……这些话为什么不早些跟我说,为什么……?”蒙凝冰痛哭流泣,泪如泉涌。
  “都怪我,是我没有勇气面对……我唯有一个人深夜的时候,才能听到自已心中的声音,然后每天,都要戴上一副面具,面对别人,是我放不下一切……但我真的累了,整整二十二年了,我每天生活愁闷之中,真的累了……我收了一个好弟子,是他让我知道,活着的意义……修真不是为了长生,而是为了心念舒畅,若活着痛苦,那么长生……就是永无止的痛苦……只有心念舒畅的前题下,长生,才是大道,凝冰——从现起,我不要再受宗门约束,不要再受他人看法,我只求心念舒畅,做我想做的事……”
  南天道人缓缓说道,神情庄重,似乎感悟了人生。
  “迟了……太迟了……”蒙凝冰眼中泪水不断,却微微摇头,道:“梵儿死了,我的生命,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我活着,就是为了复仇……复仇——只有复仇,我的心念才会舒畅,若不复仇,我生不如死……”
  古辰、虚紫鸳、蒙仙音三人对视一眼,这二十年的恩恩怨怨,三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但是却不知,蒙凝冰口中的‘梵儿’,却是何人?
  古辰看了看虚紫鸳,虚紫鸳摇了摇头,看了看蒙仙音,蒙仙音亦摇了摇头!
  看蒙凝冰悲痛欲绝的样子,古辰也能理解,蒙凝冰为何性格变得如此狠毒,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世间有因果,二十年前悲惨的经历是因,其后狠毒的性格为果!
  若非将‘梵儿’看得极重,蒙凝冰又怎会有如此之重的复仇之心?
  “是虚天宗……虚天宗害死了梵儿……”说起‘梵儿’,蒙凝冰刚才感动的神情渐去,脸色,又开始化作冰霜。
  “梵儿……他没死!”南天道人道。
  第094章 小和尚的身世
  南天道人此言一出,众人眼中,皆是一亮。
  尤其是蒙凝冰的双目,如同无的黑暗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精神,瞬间振奋起来!
  “你说什么?梵儿——他没死?”蒙凝冰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盼望。
  南天道人点了点头,镇定地说道:“是的,梵儿……他没死!”
  蒙凝冰似乎瞬间恢复了不少力量,从地面挣扎了起来,抓住了南天道人的手臂,急道:“他哪……?他哪……?”
  古辰、虚紫鸳、蒙仙音三人的目光,齐齐落了南天道人脸上,眼神中,满是好奇与盼望,想知道答案!
  不过,南天道人并没有直接说出答案,神情有些迷惘,思绪似乎回复到了从前,前尘往事,缓缓而道。
  二十余年前,虚南天年纪还五十岁左右,踏入命泉秘境,才十余年,对于一位命泉秘境的修士,五十余岁,还相当年轻。
  虚南天被虚天宗当成掌教至尊的继承人培养,直到修为达到了灵婴后期,方才让他外出历炼,北荒游历之时,遇上了当时的冰神宗圣女——蒙凝冰!
  蒙凝冰比虚南天道要大十余岁,经历与虚南天差不多,也是被宗门当成宝贝一般,直到修为踏入了夺舍期,才让她独自外出宗门。
  两人北荒相知相遇,两人年纪虽然已五六十岁,但初出宗门,第一次游历于世,实际上,心性跟初出茅庐的少年差不多。
  北荒,两人共同经历了生生死死,互生情意,起先不知道双方的身份,后知道之时,两人都已坠入爱河,虚南天答应蒙凝冰,要照顾她一生一世,要陪她走遍天下,要化解虚天宗与冰神宗两宗之间的仇恨!
  两人北荒共同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互订终生,立下誓言,要永远一起!
  可惜,回宗后,虚南天将他与蒙凝冰的事,告之宗门,受到了掌教虚清风与首座太上长老无为两人的激烈反对。
  虚天宗与冰神宗之间的仇怨,岂是虚南天能够轻易化解?反而,虚清风痛斥虚南天,称其被冰神宗妖女迷惑。
  首座太上长老无为的建议下,将宗内一位太上长老的孙女,嫁与虚南天为妻,让其断了与蒙凝冰的往来。
  屈于父亲、宗门的压力,虚南天虽然不愿,但还是照做了。
  蒙凝冰回到冰神宗,满怀希望的期盼着虚南天化解虚天宗对冰神宗的仇怨,前来冰神宗提亲,可是,等来的消息却是——虚南天成亲的消息。
  虚天宗有意为之,将虚南天成亲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知, 目的,就是为了让蒙凝冰知晓,她想嫁给虚南天,是痴心妄想!
  这残酷的打击,让蒙凝冰心如刀割,偷偷潜出冰神宗,虚天宗附近潜伏了大半年,一次虚南天夫妇外出之时,陡然偷袭,将虚南天的妻子,击成重伤。
  虚南天带着妻子逃回虚天宗,百草峰的上代首座,终只保住了胎儿,便是虚紫鸳,冰魄寒气附胎儿中的虚紫鸳身上,随着她成长而成长,变成了比冰魄寒气要强大数十倍,百倍不止的玄阴寒气,形成了玄阴绝脉。
  这一次的事件,直接导致了虚天宗与冰神宗之间的大战爆发,一时间,打得天翻地覆,两宗上辈高手,几乎都这一次的战斗中丧生,虚天宗五脉首座皆死,换上了与虚南天、无始一辈的黄药仙、管柏阳……等人!
  冰神宗同样损失惨重,上代宗主,直接道死命消,并没有怪罪蒙凝冰挑起事端,临终前,反而将宗主之位,传与蒙凝冰。
  师父、上辈师叔、师伯皆死去,让蒙凝冰心中恨意如滔,为了报复虚南天,做下了一件蠢事,勾引虚南天的生死挚友——菩迦,生下一子,取名为‘梵音’。
  菩迦乃佛门高僧,与阿鸠罗王,并称为佛门双壁,且,菩迦曾偶然得到第一位金刚迦罗奘的道统传承,所修秘法——五转金刚不灭神体,乃是佛门无上秘法,比起阿鸠罗王的罗汉金身,胜一筹。
  菩迦年纪比阿鸠罗王虽幼,修为比阿鸠罗王虽低,但是实力,却是一点也不差,且,菩迦佛法高深,不阿鸠罗王之下,二十余年前,西垂大灵帝庭,讲经好,受教徒信仰多的后辈高僧,便是菩迦。
  为此阿鸠罗王耿耿于怀,后来,菩迦与蒙凝冰生下一子,佛教讲究戒欲戒色,于是,菩迦被阿鸠罗王指责,违反佛教教义,亵渎佛门。
  大灵帝庭以此发难,帝君亲自下令,将菩迦以众生业火焚死,从此,阿鸠罗王没了菩迦这个对手,便是佛门后辈第一人,开坛讲法,无人能及,信仰的教徒,足可与老一辈的高僧相比。
  菩迦乃佛门之士,与蒙凝也不过是一夜孽缘,受了蒙凝冰的诱惑,所生一子虽取名‘梵音’,为佛教名号,但却是只能由蒙凝冰抚养!
  生下‘梵音’,离蒙凝冰击杀虚南天的妻子,已过去两年多,此时,虚天宗与冰神宗的大战,已近尾身,上辈高手,连续两年来的连续撕杀,已亡八成。
  蒙凝冰生下‘梵音’之时,并非冰神宗内,宗主未婚怀孕生子,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于是,冰神宗数千里外的一处隐蔽山谷,生下了‘梵音’。
  但是,‘梵音’出世之时,虚天宗修士,却找到了这里,蒙凝冰刚刚产子,一身修为,还发挥不出六成,‘梵音’刚刚出世,便被虚天宗修士抓了过去。
  ‘梵音’被抓至虚天宗,虚天宗高层,准备公开处死‘梵音’,以达到打击蒙凝冰的效果,但!‘梵音’乃虚南天生前挚友之子,又是蒙凝冰所生,他对蒙凝冰依旧心怀情义,如何能够让‘梵音’就此而亡?
  此时,虚清风已亡,虚南天已继承虚天宗掌教之位,纵然如此,他想要保住‘梵音’的性命,还是糟到了虚天宗众太上长老的坚决反对。
  虚南天不惜与宗天太上长老翻脸,将‘梵音’救出虚天宗,从此,舍弃了虚天宗掌教之位。
  宗主叛出宗门,此乃虚天宗一大丑事,此事唯有虚天宗极少数的太上长老得知,无始接任掌教之位,便将此事压了下来,对外称言,虚南天与冰神宗修士战斗之时死亡。
  ‘梵音’的事,便不了了之,就是虚天宗修士,也少有人知,时过二十余年,‘梵音’这个名字,除了少少数人,天下无人可知了。
  虚南天离了虚天宗,因是叛出宗门,便觉得自己再也配不上‘虚’这个姓,心中一片空荡,干脆做了道士,带着‘梵音’便去大灵寻找菩迦。
  可惜,正此时,菩迦被大灵帝庭处死,身死道消,不过,菩迦侥幸,逃出一丝神念,给南天道人托梦传信,他将迦罗奘的道统传承埋一处位置,让南天道人取之,教于‘梵音’,将迦罗奘的道统,传承下去!
  从此,世上便再也没有了虚南天的信息,南天道人取了菩迦留下的无上秘法,带着梵音,回到大赢,隐居岚崆山。
  南天道人教‘梵音’一些虚天宗、天道宗的秘法,至于迦罗道的道统传承——五转金刚不灭神体、五轮大手印两种无上秘法,则给‘梵音’自己参悟。
  如此忽忽十余年……
  天下多了一对怪异的师徒,一个穿着八卦道衣的道士师父,一个光头的小和尚徒弟!
  ……
  南天道人的思绪,完全回到了从前,忽而欢笑,忽而悲伤,这一讲,就讲了近一个时辰,才讲二十余年前的前尘往事,述说了一遍。
  “原来……小和尚就是梵音?”听完南天道人的话,古辰恍然大悟。
  以前一直奇怪,为什么南天道人收个徒弟,为什么不是道士,反而是个和尚?
  原来,小和尚是佛门高僧‘菩迦’之子?
  古辰与虚紫鸳对望了一眼,两手紧握一起。
  南天道人与蒙凝冰的遭遇,让人不禁唏嘘,原本相爱的两个人,到头来,变成了仇人,并且,各自生下了儿女。
  两人的目光中,充满了坚定,都诉说着同一句话:“永远不要分开……”
  古辰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顶他的脸上,转头望去,却是蒙仙音怔怔地望着自己。
  蒙凝冰与虚南天,一个冰神宗圣女,一个虚天宗天才,与蒙仙音、古辰两人的身份何其相似?蒙凝冰与虚南天的遭遇,让蒙仙音,也感到一阵莫明的心伤。
  似乎,她就是蒙凝冰一般……
  古辰同样抓住了蒙仙音的纤手,给出一个肯定的眼神,蒙仙音的脸上,迅速浮出了笑意,愁闷去,只剩喜悦。
  通过蒙凝冰、南天道人的经历,古辰也学会了一个道理,想做之事,便大胆去做,不要因为一些世俗的枷锁,而畏手畏脚,以免将来,空留遗憾!
  若是发展到蒙凝冰与南天道人这一步,那就不止是遗憾,而是折磨了。
  故!古辰紧了紧手掌,将虚紫鸳、蒙仙音,紧紧的拉手中。
  第095章 隐居
  小和尚就是梵音,梵音就是小和尚。
  毛荣,不过是南天道人随便给小和尚取的一个名字!想必,南天道人也不愿想起二十余年前那断痛苦经历,于是,便给梵音,取了一个的名字!
  古辰满18岁,已过半年有余,小和尚比古辰大一岁多,不多不少,正好是二十岁左右,与蒙仙音同岁!
  小和尚极少世间露面,十三岁那年,醉仙阁盗了玉琼仙酿,东荒边缘与古辰相识,而后与古辰呆了一段时间,便又回到了岚崆山闭关。
  直到两年前,小和尚才又被南天道人带了出来,却是直接去了东荒妖域,妖域呆了大半年,而后,又进入了昆吾秘境,自昆吾秘境出来后,是直接去了东海。
  故!世间少有人见过小和尚,自然无人知道他是谁了。
  南天道人这二十年,也是消声匿迹居多,世人少知,不知道南天道人有个小和尚徒弟了。
  蒙凝冰听得梵音居然还世,脸上的颓废之色去,涌上了几道神光,两眼中,满是激动与惊喜。
  她紧紧的抓着南天道人的手臂,道:“梵儿没死!梵儿真的没死!”
  南天道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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