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
燕翎心里一跳,道:“对,我这就去。”转身行去,年羹尧也转身又往里去了。
燕翎走了几步才想起,二阿哥府里的厨房在那里?不知道,总不能瞎撞去。
心念一转,就近拦住了一个二阿哥府的包衣,道:“请问,厨房在那儿?”
“大厨房还是小厨房?”
“今儿个请客,是那个厨房做菜?”
“大厨房。”
“那我就问大厨房。”
那名包衣也没问燕翎找厨房干什么,招手往西,东指西比了一阵。
燕翎总算聪明的了,谢一声走了。
二阿哥府的大厨房在西院靠北的一个小院子里,刚进西院,燕翎就被挡了驾,挡他的是二阿哥府的护卫,今儿个这大厨房一带居然禁卫森严,闲杂人等不许近一步。
燕翎道:“这是干什么?”
那护卫道:“今儿个厨房是禁地,没我们鲍师爷下的条子,任何人不许近厨房,你是那个府里的?”燕翎突然觉得,脸上这人皮面具,如今反倒碍事了。
燕翎是个聪明人,可是这当儿他却难以作答。
说是别的府里的,脸上戴着这么一张,没人认识他,在这节骨眼儿把人皮面具拿下来,那惹的麻烦更大,难倒了燕翎这聪明人。
不要紧,燕翎运气好,就在这时候,外头来了位美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谢蕴如身边那个可人的丫头湘君。湘君当然认识这张人皮面具,可是湘君她机灵,只微微一怔,就要装不认识燕翎。
燕翎就抓住这刹那的功夫,飞快施个眼色道:“湘君姑娘,给谢姑娘拿吃的呀!”
湘君又一怔,旋即含笑道:“是呀,您在这儿——”
燕翎道:“我想到厨房看看去,这位不认识我,不让我进去。”
湘君明白了,“哦”地一声道:“弄了半天是这么回事是啊,我说您怎么站在这儿。”
转望那护卫道:“这位是二爷东宫住的,这次到府里来!”
就这么一句,那护卫马上陪上满脸笑,先给燕翎陪不是,然后恭恭敬敬的把燕翎让了进去。进了门,看不见那名护卫了,燕翎吁一口气:“幸亏碰见了姑娘。”
湘君忙低低道:“燕少爷,您到这儿来干什么?”
燕翎把他的来意告诉了湘君。
湘君一听就点了头:“对,您不说婢子还真没想到,是有这可能,只有从这儿下手容易,那咱们得赶紧——”
燕翎道:“别忙,姑娘,这只是我的推测,中不中还不知道,先让我看看再说。”
湘君道:“要不要婢子陪着您到处看看。”
燕翎道:“不用了,我一个人方便,我是施了诈才进来的,万一出了纰漏,有姑娘在一块儿会连累姑娘,坏了大事,姑娘忙自己的去吧。”
燕翎说的话不但是理,而且是命令,湘君不能不听,她道:“那婢子就给姑娘拿吃的去了,万一有人问起您,您就说是东宫里的,包管他们对您客客气气,绝不敢再问第二句。”
“东宫里的是怎么回事儿。”
“老二安置在东宫的几个心腹秘密护卫,比府里的护卫神气多了。”
燕翎笑了:“原来这么回事儿,我可真是招摇撞骗啊,行了,姑娘请吧。”
湘君道:“婢子怎么敢当。”盈盈一礼,转身走了。
湘君先进大厨房,燕翎后进大厨房,里头的锅碗瓢勺声聒耳,油烟迷漫,都快看不见了。
要问这会儿大厨房里有多少人,看吧,湘君进去一晃就不见了人影儿。
人满了,大师傅忙大师傅的,打下手的忙打下手的,人总有几十个,个个满头大汗。难怪,厨房里有多热,连燕翎都觉得热气直往身上扑!
这怎么看毛病,人这么多,看那一个?燕翎正这儿皱眉——
“留神!油,靠边儿!”
一个大胖子,满身淌汗,端一大锅汤撞了过来,燕翎急闪,大胖子也收势,却差点儿没摔一跤。既忙去想,人自然燥,大胖子嚷上了:“外头不站,干什么往厨房蹭,这锅汤溅一点儿上身人都受不了——”
燕翎接了话:“这是差事,没法子,包涵点儿。”
“差事,你们的差事在外头……”
“谁说的?”
“我说的,别跟厨房里的来这一套,那一次不是我们做给你们吃……”
“东宫里的可没领教过你的好手艺。”
刹时,大胖子不吭声了,眼珠子瞪得老圆望燕翎,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您是东宫里的啊?”
“要不要我把二爷请来作个证。”
“该死,该死,我不知道,您多包涵,您千万多包涵。”
湘君教的这一套还真灵。
“进去看看行不行。”
“行,行,您请,您请,大伙儿让让,让让。”
大胖子不但躬身哈腰往里让,而且还放下锅为燕翎“开道”!
燕翎拦住了他:“心领了,你忙你的吧,别让我耽误大伙儿的事儿。”
“是,是,是,您随便儿看,您随便儿看。”想必大胖子在厨房里是个有一份量的人,有他这么一领头,燕翎所到之处,无不陪笑哈腰忙让。
燕翎看的很仔细,上自大师傅,下至洗碗筷的,一个也没放过,可却没瞧出一点儿毛病,甚至连点儿可疑的迹象都没有。燕翎暗暗又皱了眉,难道说判断错了。
难道说还没下手?可能,这会儿下手是嫌早了点儿,等菜往上端的时候再下手也不迟。
燕翎思付着踱出了厨房,大胖子哈腰陪笑,一直送到门口,任它汗往下淌都顾不得擦一把。
平时不觉得,这会儿却觉得厨房外的空气既清新又凉爽,深深吸上一口,跟喝了玉液琼汁差不多。
燕翎刚吸一口气,一眼瞥见湘君躲在不远处一个角落里冲他招手,他跟散步似的踱了过去,看看没人留意,一闪进了墙角后。
“您看过了。”湘君急不可待的问:
“嗯,可是没看出什么?”
“没看出什么。”
“也许我判断错误,也许他们还没下手,姑娘能不能带我做件事儿。”
“您吩咐就是。”
“上菜还得一会儿吧?”
“恐怕还得一会儿。”
“那应该来得及,姑娘去跟谢姑娘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在酒菜上桌之前都经过检查?”
“您是怕他们在上菜的时候……”
“嗯。”
“可以想办法,婢子跟姑娘商量一下去。”
“我就在院子里,有什么发现,想法子马上通知我。”
湘君答应了一声,可是她马上又想起了什么?“对了,燕少爷,酒菜上桌之前,府里派有专人检查。”
“谁检查。”
“九成九是鲍师爷。”
“不行,姑娘,咱们仍不能放松,万一打这主意的就是老二呢。”
湘君一怔:“这倒是,婢子马上回去跟姑娘商量去。”湘君走了,从另一个门。
燕翎打算从来路出去,可是他刚出角落就看见鲍师爷,带着个人进了院子,那人燕翎认识,是关外白家的人。
燕翎心头一震,忙又退进墙角后,没办法,只有从湘君走的那个门走了,他也不管那扇门通那儿,想必湘君从那儿出去,一定可达谢蕴如那儿,既通谢蕴如那儿,还怕回不到大院子?一念既定,燕翎忙逼步走了进去。
那扇门这会儿是虚掩着的,燕翎轻轻推开那扇门相过去,门那边是个小院子。
小院子里有树有草,有一两间破旧的房子,门关得紧紧的,看不见人影,也听不见人声。
燕翎闪身走了过去,轻轻掩上了门。
进了小院子再看,院东有一扇门,也是虚掩着。
不用说,湘君定是从那扇门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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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皇子庆生隐藏杀机
燕翎快步走了进去,开开门一看,门那边是条走道,两旁粉墙高砌,从墙头伸出两列夹竹,挪个幽静的走道,走道那头又是一扇门,门关著,仍听不见一点动静。
这条走道通那儿?会不会通谢蕴如住的那个小院子。
燕翎走了过去,伸手推推门,推不动,显然里头闩上了。
别的门虚掩,单这扇门上了闩,可见这扇门那边是个颇为重要的地方。
会是什麽地方呢?燕翎提口气,往上一窜,扒住墙头往里看,看得他一怔。
好大个院子,不是谢蕴如住的那个小院子。
大院子里花木扶疏,亭、台、楼、榭一应俱全,就是看不见人影,听不见声音。
这是什麽地方?不管这是什麽地方,燕翎他得过去,不能回头,回头就会碰见鲍师爷,没办法,只好进去了。对燕翎来说,有这堵墙等於没有,燕翎一翻就过去了。
燕翎进了大院子,落了地,仍然看不见人影,听不见动静。
然现在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门,看看有那扇门可以通到别的院子去。
看了看他皱了眉,亭、台、楼、榭都有就是没看见那儿有门,这可怎麽办?
难不倒燕翎,他辨别一下,刚才那个大院子的方向在西边,应该只往西走,不然回不到那个大院子去。燕翎快步走向西,顺著一排屋宇後,这条路比较隐蔽,就是万一大院子里突然来了人,也不容易一眼就看见他。
燕翎疾快地往前走,走没两三丈,他突然听见了动静,动静来自前方五、六丈外的一间房。燕翎立即提高了警觉,轻轻地走了过去。
他越走越近,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他听出来了,是有人在说话,他只听见一个人的声音,相当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是谁一个人躲在屋子里自言自语?
到了那间屋後了,燕翎把身子贴在墙上,慢慢探头从後窗往里看。
他看见了,看得他又一怔。这间屋像是间卧房,相当华丽的卧房。
有个身材高大,黑布罩罩著头,只留两个眼洞的黑衣蒙面人站在一张大床前。
床上放著一个半尺来高的木头人,身上贴著一张上写朱字的黄纸,那黑衣蒙面人就对著那个木头人比手划脚,念念有词,听不出他念的是什麽。
念著念著不念了,黑衣蒙面人伸手拿起木头人,咬破右手中指,把血滴在了木头人胸前,然後把木头人往床下一放,转身往後窗行来。
燕翎缩身急躲,他明白了,他知道这个黑衣蒙面人是在干什麽了,敢情是用邪术在咒人。
咒谁?这黑衣蒙面人不是来吃饭的。
燕翎正这样想,後窗开了,黑衣蒙面人跨腿就要跳出来,可是他够机警,就在这时候他瞥见窗外贴墙躲著个人,他一惊就要缩腿。
他机警,他快,可是燕翎比他更机警更快,燕翎早就想到了,只等对方一往外跨,就非看见他不可,所以那黑衣蒙面人刚一缩腿,燕翎就采取了行动!
闪电探掌抓住了黑衣蒙面人的衣裳,猛力一扯,硬把黑衣蒙面人扯出了窗户,一个跟头摔了出来。
黑衣蒙面人好身手,一个跟头翻落地,著地即起,腾身横跃,直往前掠去。
燕翎当著他逃出手去,冷哼一声进了上去,左掌一抖,琵琶手直拂黑衣蒙面人的後心。
黑衣蒙面人自然知道後心是要害,翻身一掌拍出,两掌推实,砰然一声,燕翎只不过一幌,黑衣蒙面人却一步退向後去。
燕翎淡然一笑道:“就这麽点儿玩艺儿,也敢跟我动手。”
翻掌扣了过去,他抓的是对方右肘的“曲池穴”。
这是人身重穴之一,只扣上了这个穴道,右半身便算全交进人家手里了。
黑衣蒙面人不会不懂,一惊沉腕,五指如钩,反扣燕翎腕脉。
燕翎微微一怔,轻咦一声,疾快变招,转眼功夫间拍出八掌,把对方身前诸重穴都罩在了掌力范围之内。
黑衣蒙面人不简单,硬是连拆了燕翎八掌,而且每一掌都化解得恰到好处。
燕翎不但没惊,反而笑了:“还是让我试出来了,原来阁下是位密宗好手。”
黑衣蒙面人身驱一震,仰身倒射,闪电离去。
燕翎一笑道:“阁下,你跑不了的。”跨步跟去,探掌抓向对方小腿。
黑衣蒙面人的确身手不弱,一连踢出了四脚,都是袭向燕翎腕脉。
燕翎沉哼一声:“少班门弄斧了。”
他一只手臂像灵蛇,左闪右避,然後右掌疾探,正抓住了对方的右脚脖子,一扭一掀,痛苦闷哼声中,黑衣蒙面人摔在了地上,挣扎欲起,但是他刚站起,身躯一晃却又倒了下去。
“我要是不给你治治,你这辈子永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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