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天
气中的杀意卷起,向空中升去,陡然间“噗”地一声,爆碎开来。
众人眨眼的刹那,原本相距十来步的两人已然碰撞到一起。拳掌相击,“轰”地一声,周继君眼角抽搐狰狞出一丝痛楚,却是明朝那双柔软细嫩的手掌中突然生出无数尖刺一样的东西,阴冷无比的寒气从那一颗颗小刺中发出,蹿入周继君体内,竟然破开那五道流转着的先天精气,硬生生地插入周继君的经络中。
“不妙,君公子怎么能硬扛?”
沙摩尼一脸担忧,双手合十,不住地念叨着。
“小摩尼你担心什么,他可以灭杀三位武尊,怎么可能连这明朝都对付不了?”月罗刹眉头挑起,斜看了眼沙摩尼道。
“可是……我在云州听那些幸存者说,他虽然那些武尊掌门是因他而死,可他并没有动手?”
“嗯?你怎么不早说!”月罗刹看向被明朝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连连后退的周继君,眼中露出一丝焦急,可转瞬间沉凝下来,背上竟流下几滴冷汗,“不用出手便能灭杀那些武尊掌门……那他到底是怎样的怪物呵。”
在场众人一脸惊诧地看向沉着脸步步后退的周继君,心中涌起荒谬。原本他们见着白衣少年这番气势,以为他定然不凡,孰料竟从开始就被明朝死死压制,毫无还手之力。回想起适才他的那些大话,诸人只觉得这个白衣少年无比的可笑。
“居然硬接我的阴神掌,真是蠢货……君公子,你就这点能耐吗?”
阴冷如寒冰的气息从明朝手心中涌出,在空中汇成数道如箭矢般的武道之气,发着黝黑的光芒刺向白衣少年。而周继君不住闪身后退,看这架势似乎溃败只在片刻后。
“听说你一路来这京城还曾战败两名武侯,现在可知道你与真正强大的武侯之间无法逾越的差距了吧。”
明朝手掌划过诡异地弧线拍向周继君,嘴角微微翘起,似乎眨眼间便能将眼前这个可恨无比的少年拿下,然后慢慢折磨直到他痛苦死去。就在这时,明朝只见那个一直不语的少年陡然抬起头来,眼中闪过轻蔑,居然还放肆地笑了起来。
“就凭你这雕虫小技?”
明朝目光一滞,仿佛看傻子一般看向依旧口出狂言的白衣少年,微微思索,轻轻一笑道,“也是,你能击败武侯,定然有绝招。也罢,你施展绝招吧,我明公子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感受着体内忙碌着的三道蛇人,周继君伸出舌头舔了舔被寒气冻得干硬的嘴唇,冷冷说道,“对付你,用的上绝招吗?”
都到这种地步,依旧还是这么狂傲吗?
方府的大小姐,那个红袍少女眼中闪过不屑。
死到临头还是这么嘴硬,看来这个君公子能结识月罗刹他们也只是偶然了,注定是一个没有潜力的武者。
心神再次沉入体内,那阴冷的寒气已在他全身经络血肉骨骼皮肤中肆虐了几回,它却没注意到在它身后,那三道道力以及五条先天精气正紧紧跟随着,同样也是流转过周继君的全身上下。血肉骨骼和皮肤先是被明朝的阴气破坏侵略,接着又是被周继君神奇的力气修复、升华,渐渐的,这血肉骨骼皮肤燥热起来,隐约散发出灼灼红光。
到了扬州之后,周继君一直在寻觅良机,那个突破到武侯境界的契机。习惯在压制中突破的周继君苦等良久,终于等来了明朝。
坐在道种上的三道蛇人互视一眼,同声称“善”,随即猛地跳脱它们所在的丹田,转眼间便来到了那阴寒之气前。
“收!”
三道蛇人张开血盆大口,将那一直得意洋洋的阴寒之气分食殆尽。与此同时,那些道力精气也不作停留,依旧在周继君全身上下流转着,而周继君体内的红光愈来愈盛,竟然有那燃烧起来的趋势。
凝炼血肉骨骼皮肤成就武侯就在今朝!
周继君眼中猛地射出一道形如实质的精光,看得明朝心底微寒,随后嘴角的笑意愈发喜悦。
很好,看来他要施绝招了。
充满杀意的目光落在明朝身上,周继君陡然止住后退的脚步,他那雪白的袍袖自下而上泛起波纹般的红光。
“破万诀!”
依旧是那最开始修习的《玄武神经》中的技法,周继君的拳头携着磅礴的道力轰向明朝的双掌,这势不可撄的拳头竟然隐约间震得空气波动颤抖。
“哦?拼命了吗?”
明朝眼中浮起些许兴趣,嘴边依旧轻笑着,可当他的手掌落在周继君拳头上时,表情陡然一僵。
冲天的火影自周继君身上发散而出,这弹指一挥间,他的精气神已然达到生平巅峰,面庞上也氤氲起威猛的红光,连空中那轮明日都似乎因这道红光失去光彩。
“什么!武侯境界……”方家大小姐秀美的眸子中浮起震撼,不可思议地看着将明朝击飞出去的白衣少年,脸色变了又变。
“唔……竟然趁着战时突破,这倒很像那上古传说中的战诀呵……不过,却又不是。”月罗刹单手托着下巴,一脸思索。
被周继君借着突破武师天品时那御莫能沛的气势击飞出去明朝一脸铁青,不由得想起周继君适才说的那些话,心中恼火异常。然而,就在他准备全力出手不再给对方任何机会时,却见那个白衣少年忽然分成三个人,跃身来到他面前,来自三面的拳脚携着牵动空气的武道之力击向他。
场面瞬间扭转,一直猛攻的明朝此时如同之前的周继君一般狼狈后退,毫无招架之力。
怎么会这样?
明朝紧咬着下唇,满脸不甘。
这小子莫非真要逼得我施展为武道大会准备的绝招吗?可是,若是被他这样一直打下去,我明公子颜面何在?
眉尖挤出一丝决然,明朝双掌猛拍向周继君的拳影上,抽身后退。
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 第六十章 魅影如风蛇
“想走?”
抽身疾退的明朝只听见耳边传来周继君幽幽的声音,心头大惊。
只见白衣少年身后拖着鬼魅般的虚影,如影随形地跟在明朝身旁,嘴角溢出一丝嘲讽。
《玄武神经》——魅影诀。
明朝全力施展他阴柔的身法,然而无论他怎样,都无法摆脱像影子一般紧紧盯着他的白衣少年。就在这时,少年那个幽幽的细语又在他耳边响起。
“刘少伯想对你说的话,你可知道是什么?”
……
“明大公子,你抬起头好好看下我,想起什么来没?”
明朝错愕地抬起头,望向低声只说给他一个人听的白衣少年,渐渐的发现,这个少年似乎确实有些眼熟,但就是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你还记不记得,很多年前,那个一直相信你却被你叫作废物的小孩?”
猛地抬起头,明朝瞳孔陡然收缩,颤抖着身体不可置信地看着表情渐渐冷下去的少年,那个在十多年前毁了他下半生的孩子陡然出现在脑海中。仿佛看见鬼一般,明朝一脸惊恐,心中的勇气和决心荡然无存。
是他……周继君。
十多年前那个让自己痛恨无比的废物,如今回来了吗?十多年前他就毁了我,十多年后,他又来了……
巨大的阴影陡然笼罩在明朝心头,明朝那张俊朗的脸蛋抽搐着,微微颤抖的声音从他口中慌乱地喊出。
“是你!,你是……”
未等他说出那个名字,周继君嘴角咧成弧线,双拳如同铁锤般重重敲在明朝的头脑两侧。
“啪!”
那袭紫衫从半空中坠落下来,七窍中溢出滚滚鲜血,摔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下。
午后的白衣庵门前,阳光耀眼,可众人只觉得心底涌起寒意。在将刘少伯折磨成废人后,这个来历不明的白衣少年又把升龙榜上的明公子打得生死不明。好强悍的修为,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刘少伯和明朝在昏迷之前都是那个见了鬼一般的眼神?
一直隐于白衣庵众人身后的洛青游忍不住捂住嘴,复杂而激动地目光流转在低头沉默的白衣少年身上,明朝最后一刻的嘴型如同画面般清晰无比地映在她脑中,他最后那个没有吐出的字,分明是……周。
“娘……”洛涤尘看向激动得浑身发抖的洛青游,眼底闪过一丝宽慰,紧紧握住洛青游那双微微颤抖着的手轻声道,“那个可恶的君公子也算是为你出了口气,这姓明的今后应该无法来骚扰娘了。”
明朝虽然与白衣庵第一庵主关系暧昧不清,好似禁脔一般。可很多人都知道,他最想得到的还是容颜不催一身风韵不减当年的洛青游,不仅时常来白衣庵找洛青游,还常常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洛青游出言不逊。奇怪的是,他父亲明宗身为龙华阁第一大学士,儒家宗师,却对他留恋声色场所不闻不问,也不管他冒着得罪洛家的危险去骚扰洛青游。
洛涤尘一厢情愿地不惜毁去名誉混迹权贵子弟中,可她内心深处却对这些人厌恶无比,每当夜里独坐窗棂前回想起这些公子们恶心的嘴脸和色迷迷的眼神,都有种想吐的感觉。可是她深深埋在心底的愿望和委屈,除了娘,又有谁知道。
此时的白衣庵前,人已经越聚越多。
锦衣玉袍的富家子、白马轻衫的贵公子还有那些对白衣庵闻名已久的年轻儿郎们都静静围绕在白衣庵门前,各各屏声息气,没有人敢进前一步。
地上躺着的两人都是耳熟能详的大人物,户部尚书之子刘少伯和当朝大儒的次子升龙榜上排名前十的明公子,连他们都半死不活地躺在那个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的少年脚下,谁知道自己过去,会不会成为第三个。
明朝明公子呵,虽然生性风流,但绝对是京城子弟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名列四大公子之一,一身修为已到武侯地品,比之当年的绝代天才苍怒子也只是稍稍逊色。就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竟然被这眼前个从没见过的白衣君公子如此羞辱般地击溃,临近崩溃前,那声嘶力竭的惊叫声此时依旧若隐若现地回荡在众人耳边,好似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比他还小的少年,而是那传说中的妖魔。
不少人心中隐隐生出一个念头,已经平定了半旬多的升龙榜格局又要变了。
就在这时,一个怪声怪气的声音传来。
“我说小君啊,人家才是一个小小的武侯,你也好意思下重手。”
那些刚刚来到的公子哥们望了过去,只见是一个穿着绿蓑衣的古怪青年,他身旁还站着个慈眉善目的小胖子,心中俱是一凛。升龙榜上排名第四的月罗刹和第五的沙摩尼,他们竟也在,他们与那个神秘的君公子是什么关系?听月罗刹的口吻,似乎很熟的样子。
看着众人或是惊讶或是深思的目光,月罗刹满意地晃着脑袋,随手一挥一只羽扇凭空出现在他手上。穿着渔人般的蓑衣,却风骚无比地摇着扇子,看得人只想发笑。
手中摇着羽扇月罗刹优哉游哉地走向周继君,路过瘫倒在地上的明朝时候还一脸同情地叹了口气,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说你一个假公子真太监,干嘛非要惹我家小君君。这下好了,武道大会玩不成了吧。”
小君君?
周继君额上滴下冷寒,一排鸡皮疙瘩从脖子后面生出,忍不住抬头看了眼那个似乎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月罗刹,却见他朝自己嘿嘿一笑,随后玩味地看向脸色惨白没有血色的止水庵主。
“怎么,庵主心疼你这个假男人了?小君君精通相体之术,我可是精通望气之术。第一次见这明大公子出手,啧啧,果真不同凡响呵。阴寒力气被他练到如此至阴绝阳的地步,也不晓得他还有没一点男人的阳气了,真不知道你们在一起时候他是用什么来……”
月罗刹话还未道完,止水庵主脸上已经全无血色,眼睛一眨,身体摇晃着就要跌倒。
“大姨。”
洛涤尘连忙走上前将止水庵主扶住,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她生长在白衣庵中,自由被这些无儿无女的女人们照顾,这一身风情和心计也学得她们,虽然白衣庵中的女子大多放、荡不端,可对讨人喜爱的洛涤尘极好。
“自古男儿多薄情,却是女子太多情。涤尘,你要记住,以后爱一个人千万不能爱得太深,否则即便他对你再好,你也会被自己毁掉。”
洛涤尘眼圈一红,看向也是一脸焦急的娘,轻声道,“我知道,就像我娘这样,是吗?”
周遭的喧哗议论声传入她耳中,那些公子少年们目光在之水庵主和明朝身上徘徊着,交头接耳,眼中流露出不屑冷笑和艳羡。洛涤尘抬起头,缓缓扫视着众人,目光落在月罗刹身上,满是恨意。
就在这时候,四面八方处传来雷鸣般的响声,先是极轻,随后越来越响,震得众人耳根发麻。街角转弯处,亮堂堂的铁甲晃动着众人的眼帘,竟是是手持锯齿砍刀和铁索的京城卫,为头大将盯着那个淡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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