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天
头渐渐锁起,“可你们大半夜地如此出去,被人遇见肯定会引来惊乱,如此又该如何?”
诡道蛇人阴阴一笑,朝周继君拱了拱手。
“道主勿忧,吾借这夜色以诡道棋盘遮掩身形,淡若虚影,修为一般者不会发现。隐匿声息,躲于暗处,即便王侯境界者,也难以察觉。”
眉头舒展开,周继君深深看了眼诡道蛇人,也不知它还有多少本事未完全显露。
“如此大善,你们先出这酒肆试一番。”
闻言,三道蛇人各驾狻猊悄无声息地奔走而出,转眼间已出了酒肆,月光下,十数步之外,三道蛇人安然无恙,心意与周继君依旧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斗室中的周继君长舒口气,揉了揉眉毛,脸上露出淡淡的欣喜,脑中蓦然浮起那个倾国倾城的俏小身影,心念一到,周继君也不犹豫,将心意传给了三道蛇人。
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 第七十九章 白衣庵生变
白衣少年在斗室中踱着脚步,心意如潮水流泻向酒肆外长街上的三道蛇人,正想对它们说些什么,忽听诡道蛇人传于心意道,“吾等请道主为坐骑赐名。”
心意流转开来,周继君嘴角微微翘起。这诡道蛇人不愧执掌诡道,心思诡谲。它开口为三只小狻猊请名,一来向其卖好,稍收其心,二来坐骑名分既已定下,只要道主一日在,那这三只小狻猊便会被这名分所束缚,即便修为神通强大了,但天大地大名分最大,日后这是它们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如同枷锁。
思索片刻,周继君心意传去道,“青色狻猊,身形莫测,若飘零之羽,则叫青羽罢。红色狻猊,口能吐火,骁勇善战,便称炎霸。紫色狻猊,有翼能飞,御风而起,赐名紫风……可好?”
三道蛇人齐声称“善”,而初生的小狻猊们闻知自己有了名字,都是欣喜异常嗷嗷直叫,望向三道蛇人的目光也渐渐缓和。
“道主还有何吩咐?”为首的玄道蛇人缠坐在紫色蛇人身上,轻抚着它背上的鳞甲,心意传向周继君。
揉了揉眉毛,周继君淡淡说道,“我如今身处京城之局,形势不明朗,心中牵挂的也多,还请三位助我。武道蛇人且去白衣庵,为我保护娘和妹妹。诡道蛇人潜入皇宫,帮我探明皇宫虚实,切记谨慎行事,若被发现速速归来。玄道蛇人你便驾着紫风于京城上空,助我找拥有天行令图纹的建筑。”
说着,周继君从怀中最贴近内衫的地方掏出了那块图纹古朴的方令,这天行令或许是他身上所藏的东西中最见不得光的,却又是他为完全布下的谋局中重要的一环,然而这些日子来,三个月了,云州钜子一直未通过天行令与他联系,周继君心中亦觉得有些蹊跷。
玄道蛇人心意与周继君相通,见着这方令,微微颔首。
“你们去罢。”大手一挥,周继君打了个哈欠,心思放下,倒在床上继续补眠。
……
深夜,白衣庵中,枯黄的烛火下,青丝若影流觞。
绝美的佳人手握小籇落于宣纸上,点点黛墨挥散开,一个渐渐清晰的人影从沉暗的宣纸上浮现出来。白衣若雪,眉宇清明,目光若真若幻,嘴角微微翘起,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洛涤尘粉嫩雪白的纤手微滞,凝起眉毛望向周继君眼角处,微微犹豫,那只让无数男人魂牵梦萦的小口嘟了起来,“哥哥还真难画,一会一个样,变化多端,还真搞不清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托起粉腮,洛涤尘咬着下唇,踌躇良久还是在画中人的眉梢处点下那道疤痕,墨迹点点,那暗痂愈发的深重,不知怎地,洛涤尘只觉得心中一疼,眼眶微微发红。
“这个坏人,白天居然打我屁股……哼,一眨眼就跑得无影无踪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和娘……会不会是我们都搞错了,他不是……不会的,不会……”
洛涤尘捧起那幅画卷,细细看着,眼中的渐起的笑意将流痕扫尽,画中的少年越看越像白日里忽而温文尔雅忽而嚣张跋扈的那个人。
洛涤尘生养于白衣庵中,从小受庵中那些曾经身份都很是显赫的女人们疼爱,加之她聪颖好学,不仅学得女人的勾心斗角,便连琴棋书画曲舞也是样样精通,否则单凭倾国美色,也难打动左游生这眼高于顶一等一的公子。
就在洛涤尘爱不释手地看着画卷时,她却没注意数道人影从窗前飘过。
宁静的夜色总是这般昏沉,在一天中最阴暗的时分,许多人会扒下白日里光鲜的外表,露出丑陋的嘴脸。
纸窗被悄无声息地插破,一只细长的圆竹伸了进来,诡异的白气从圆竹中涌出,那个站在烛火前的美妙身姿忽地一颤,随后如雪花般飘零坠落。
……
沉睡中的周继君身体一震,猛地坐起身来,借着武道蛇人的眼睛,他看到五六个黑衣人正将洛涤尘小心翼翼地抬出白衣庵,送进一个马车中。
眼中爆炸出猛烈的杀意,肆无忌惮地轰击在斗室中,周继君怒吼道,“贼子尔敢,武道蛇人速将他们一一……”
话音未尽,周继君眸中流转过一丝阴翳,顿了顿,接着道,“你且先行跟随护佑,看看主谋是谁。但若这一路上有人欲行不轨,杀无赦!”
起身,披好衣衫,周继君拉开屋门,须臾间出了酒肆,来到巷口。脑中映出马车行驶的方向,周继君刚准备动身,忽然,陡然间,他感应到身后射来一道火热的目光。
“君公子,这么巧,还没睡嘛。”声音淡漠却夹杂着舍我其谁的霸气。
身形凝滞,周继君沉着脸慢慢回过头。
月光下的曲巷中,穿着白衣的青年负手而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继君。
正是京城四大公子之一,洛家,洛继伤。
为何他会这么巧出现?莫非他是挟持涤尘的主谋?应当不会罢,他有什么理由要对涤尘动手……脑中转过无数念头,周继君目光冷然。
“都说大隐隐于市,君公子这等人物居然委身于小酒肆,果真如此。君公子非同寻常人物呵,深夜还不顾宵禁出来闲逛,真有闲情逸致。”
“洛公子不是也没睡,大半夜的出来散步,好兴致。”周继君冷冷说道,他此时只想立马赶到妹妹身旁,不想再与这诡怪出现的洛继伤纠缠下去,“我还有事,改日再续吧。”
洛继伤瞳孔微缩,身形忽地闪在周继君身前,伸手将周继君拦下。
“君公子,你可知道我找你有何事?”
“不知,也不想知道。”看着将自己堵在巷口的洛继伤,周继君心急如焚,眼中蓦地闪过红光,体内三大道种猛地旋转起来,三道气力蜂拥而出,强大的杀意战气从他身上腾起涌向洛继伤。
“你让开。”周继君低声吼道,脸色愈来愈差。
洛继伤依旧一副如不波古井般的表情,可身上却涌出浓烈的气势,堪堪将周继君的杀意挡住。
“君公子果然好斗,不过,这才对,合我的味口。”
两人在这巷口对峙着,杀气战意搅动风云,路边树枝上的夜蝉都似乎被这势若浓云的杀气惊吓,不敢发出声响。
几乎是同时,两人身上的气势忽地降下。
“不过,君公子,我今夜只是来看看,却不想和你战。”
“我也是。”
“只不过,我们之间迟早会有一战。套用那十七郎的话说,臣服,或者死。”
“哦?”周继君眼中怒意尚未完全消退,嘴角却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自己一心想将洛继伤毁去,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杀意也这么重,自己似乎只在小时候远远见过几眼这个洛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才,而他却只是在人群中淡淡地看过自己一眼,一瞬即逝,按理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也不会认出自己。
望向微微哂笑的周继君,洛继伤也是一笑,“君公子莫要不信,我似乎找不到不杀你的理由。”
“怎么说?”周继君好奇地问道。
“那么多理由,其实只要一个就够了。”目光在周继君身上流转着,洛继伤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五年前离开京城,流转天下,战遍七州武道高手,却只杀了五个人,因为他们身上都有我势在必得的东西。你是第六个,因为你有护天镜。”
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 第八十章 红颜薄命
“这一年多来我四处寻找护天镜,直到有人告诉我它会在京城出现……也亏得老天作美,遇到君公子,这才找到了它。”说着说着,洛继伤脸上波荡出一丝激动的红晕,却转瞬即逝,恢复了往日的淡漠,“我一见君公子,便知道你不是那种可以降服的人,和我之前遭遇的那五个传承者一样,天才横溢,心志坚定,所以我们之间只可能是一场死斗。”
“真是有意思。”周继君嘴角弯起,看了眼洛继伤,心中闪过数个心思,“堂堂洛家年轻一代第一人,居然受了天行者的传承,洛家为大煜扛鼎之臣,竟出了个大反贼,也不知皇家千氏知道心里会作何感觉。”
“可惜那一日你却看不到了。”洛继伤淡淡地说道,“你比那五位传承者都要强,可惜,天行者的七个传承者注定只有一个能活下来,继承那大钜子之位。因此,你们注定成为我问鼎道路上的配角,如此而已。”
原来平天在这七州留下了七名传承者,却是让他们自相残杀,收集齐那七样传承物品方可继承大钜子之位,统领七州天行者。我的出现是在他预料之中,还是只是个意外?
细细打量着说完不知在想什么的洛继承伤,周继君心思动荡开来。
那云州钜子见我拥有了护天镜,便以为我是洛继伤。可是,洛继伤只拥有了六样传承物品,并没有护天镜,这扬州的天行者们应当知道,可云州的钜子为何不知?莫非各州之间的天行者之间也存在矛盾?也是,凡是有人的地方便有派系纷争,这天行者虽然为天下人行天下事,可也不会是铁板一块,否则早就颠覆了这大煜皇朝。那这些天行者们为何又认定洛继伤是大钜子的唯一传人……应当是因为洛继伤夺了七样传承品种的六样,我若是灭杀了洛继伤,聚齐这七样传承品,是不是便可成就大钜子?天行者们到底知不知道除了洛继伤外,哪七个人是平天定下的大钜子传人想着想着,周继君微微头疼,天行者之事对他来说是个偌大的谜团,无数疑惑纠缠在一起,毫无端倪可见。
看向周继君,洛继伤目光渐渐凝实,张口道,“我来这京城是以武者的身份,不是权势滔天的洛家公子也不是不择手段的天行者,因此,我在京城中只会堂堂正正地杀死你,然后取得最后的传承物品,护天镜。这些日子虽不能行凶杀人,可五日后的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却不忌讳人命,我们那便在那里做生死一斗吧。”
微微一笑,周继君望向洛继伤淡淡问道,“你就这么有把握在强者如云的武道大会上走到与我碰面的时候吗?”
洛继伤眼中流露一丝诧异,随后释然。
“看来君公子还不甚清楚第一武道大会,天下第一武道大会上,是可以向女皇请求向自己的仇敌决斗的。”
说完,洛继伤深深看了周继君一样,转身离去,片刻,便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样,也好。待到天下第一武道大会上,将你堂堂正正灭杀,我真的想看看洛家死了最为得意武道天才,他们会是什么样一副表情。”
月光如水银划过巷口的空地,白衣少年眼中忽明忽暗,似在沉思。陡然间,他的身子猛地一震,闪电般扭头望向京城西北方向,眼中露出狰狞的杀意,眼梢上的那道疤痕蜷曲成毒蛇一般,恐怖骇人。
……
洛涤尘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杂草丛生的荒凉院落中,全身上下又酸又麻,眼皮像灌了铅铁一般沉重,倦意袭来,洛涤尘刚想接着睡过去,就听身后传来说笑声,心头咯噔一下,洛涤尘心中升起一片凉意,将疲倦驱散。
咬着牙,用胳膊撑起身体,洛涤尘踉跄着站起身来,转身看去,却见几个黑衣蒙面人正坐在数步外的凉亭中把酒言笑。眼见洛涤尘转醒过来,说笑声戛然而止,几名黑衣人眼中闪过惊意,却转瞬即逝。
“哈哈哈,洛美人终于醒了,再不醒,我也会忍不住要将洛美人唤醒了。”一名黑衣人直直地盯着洛涤尘,眼中满是淫*欲。
“你就会焚琴煮鹤,洛美人名满京城,色绝天下,她的睡容可是难得一见,过了今日,恐怕再也看不到了。”另一名黑衣人吞下一口酒说道,他虽然说得酸味十足,可望向洛涤尘时候喉咙哽动,吞咽着口水,比那名黑衣人更为不堪。
“不过,现在既然醒了,我们也可以开动了……哈哈哈。”
荒芜的院落中,黑衣人淫*笑纷纷,看向洛涤尘的目光好似恨不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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