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天
“丘儿来,这就是被你相助的人间修炼者的念头化身。”
粉扑扑的小童转头看向男子手心中,眼中浮起一丝惊讶,随后却是欢喜无比,一蹦一跳地来到男子身边,扒在他腿上勾着头看向周继君的念头化身,有些兴奋地说道,“你怎么跑来啦,现在你没事了吧。”
看着一脸纯真的小童,周继君心中浮起淡淡的喜悦,念头化身微微闪烁。
“恩,若非你出手相助,我现在或许已被心魔附体了。敢问两位尊姓大名,周继君日后定有相报。”
白发男子眼中古怪之色连连,竟然抚掌大笑起来,“这天上地下也只有你这个地境修炼者敢对我言报恩了,如此,若是有一天你能修炼到通天境,你自然会知道。”
看了眼手心中不住摇晃颤抖的念头化身,白发男子淡淡说道,“你的修为太弱太弱,念头化身无法长久凝聚。看在你和我儿有缘的份上,我便送你这六颗心意回归本体吧。”
说完,男子手掌微微一震,莹白色的光晕自他手心浮出,仿佛气泡般将周继君的念头化身包裹在其中,破开九天罡风浮云,直落凡间而去。
童子有些沮丧地看着周继君的念头化身消失在云雾间,忍不住拽了拽白发男子的袖口道,“爹爹,你干嘛不多留他一会,陪丘儿谈谈话。丘儿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凡人呢,真是没劲。”
白发男子将小童抱起,放在膝上,轻声说道,“他的修为太不济,再呆一会,这念头化身还是会崩溃消散。”
“可是,爹爹你可以帮他提升修为啊,通天之境而已,对爹爹来说可是轻而易举呢。”
轻轻捏了把小童的脸蛋,男子沉声说道,“我观那少年能突破心魔,又敢以区区地境修为分出念头上这九天,寻那心魔主君的麻烦。如此,定是心志坚毅之人,不愿平白受人恩惠。我若帮他,则是在害他呵。”
看着一脸不悦的小童,鬓发花白染尽沧桑的男子轻叹了口气。
丘儿啊,你何时才能生出一颗强者之心呵,至少也要拥有那个地境修炼者般的心志。
那样爹爹才敢放心离去,前去西天斩下那佛祖的头颅,还你娘的心愿。
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 第九十九章 独上魔君殿 少女心难测
周继君剩余的六颗念头随着魔头穿越愈发浓厚的浮云,终于到达一片幽幽黑寂的天野,在这片黑天远方,唯一闪耀着点点灯火之地,矗立着一座高逾千百丈的森严宫殿。庞然大物般的宫门吱吱地张开,附身魔头的那六颗念头还未来得及端详完毕四周的情形便被一阵不可抗拒的黑风卷入宫门内。
灯火摇曳的宫殿内,舞姬早已散去,六大心魔主君威严无比地坐在高悬的巨大壁椅上,十二只眼睛齐齐盯住那个渐渐凝聚在大殿内的念头化身,表情各异却都是古怪无比。
“好胆,我不寻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呀呀呀呀,小子,你可知吾等是谁?”火爆无比的幽魔君按耐不住,对着大堂上那个虚暗的渺小人影咆哮起来。
晶莹剔透的念头凝聚成的人影傲然立于大殿中,直视六个高大阴森的身影,冷笑连连,“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心魔主君们,就算我找上门来,你们又奈我何?”
幽魔君面色一僵,死死盯着那个一脸狂傲却又风度翩翩的念头化身,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却如周继君所说的那般无可奈何。心魔主君虽然能降临魔头分身至穹宇万千角落,随着本心魔侵入修炼者体内,吞噬心意而附身,委实可怕。然而,对于本心魔荡然无存的周继君来说,它们便如同空气一样,只是立于他面前的泡沫虚影,连将他的念头化身抓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论其他了。
娇笑生传来,携着丝丝淫*靡的气息将殿内的沉闷压抑吹散,却坐于幽魔君一旁分不清性别的欲魔君掩口而笑,玉指若有若无地勾开它那件粉艳诱人的亵衣,雪白高耸的峰峦朱果暴露在空气中。
“小郎君果真不凡,只凭你这身气概就能让世间无数女子心动荐枕了。不过,修道之人再如何心志坚毅,就算绝情忘义,这心魔还是会生出,到那时候你就不怕吾等全力以赴降下百万计的魔头将你毁去吗……俏郎君啊,你似乎太狂妄了。”
“周继君”望向风情毕露竭尽全力诱惑着他的欲魔君,目光淡然,沉声说道,“再来也好,你们降下一千魔头,我便收服那一千魔头,你们降下一万,我就收下一万,如此而已。”
欲魔君看向目光飘过它丝毫没有停留的念头化身,眼中露出一丝嫉恨,却依旧娇滴滴地说道,“小郎君,你还真有信心呢。那好,到时候奴家拭目以待了,看看到底是你收服了奴家,还是奴家降服了你。”
说完,欲魔君脸上的淫靡之气陡然散去,亵衣合上,又恢复了原先高贵庄严的摸样。
“周继君”淡淡一笑,正欲说着什么,就听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转眼看去,却是个裹在银袍中皮肤苍白毫无血色的男子。
“少年人,你还记得我吗?”
微微一怔,“周继君”抬眼细细打量起那人,念头中飘过丝熟稔,却又遥远而模糊。
“哦?这么快就忘了吗。当年在那古七州落云山的洞府里,我的属下分身……”
气魔君话未说完,“周继君”眼中暴绽出浓浓的恨意,“是你!”
藏象生出时的情景又回荡在周继君的心意间,那几个拥有通天之境修为实力凶残无比的气魔陡然出现在脑海中,正是因为它们,依依才会强行施展通天境的修为,最终香消玉殒。就在这时,盘坐在古运河边的周继君全身猛震,初生的心意如破堤般又裂开一个缺口。
六大心魔主君互视一眼,眸中皆是喜色,刚想趁周继君心意大乱降下分身魔头侵入他体内,却见立于大堂上的念头化身微微一笑,眼中的恨意杀机刹那间消失殆尽。
“你便是气魔君大人罢。”形色渐渐暗淡的“周继君”一脸淡漠的说道,“好心机,好算计。只不过,让你们失望了,我早已将你们赠于我的心魔收降,念海之中,我即是魔,就算产生本心魔,也在我掌控之内。”
“气魔君,众位魔君大人呵,你们的恩惠我铭记于心,早晚有一天,我会再回这九天宫殿之上。”
随着这声渐渐消弱的声音,念头分身愈来愈暗,散于风中。
六大魔君面面相觑,却不知是谁冷哼一声道,“小小地境修炼者,竟敢口出狂言,真是可笑。”
众魔君附和大笑,宫殿微微晃动颤抖,只有那裹在银袍中的气魔君面色微沉,看不出它在想什么。
……
附身魔头飞升九天的十二颗念头消逝了一半,剩余的六颗随着白发男子的法力由天而降,穿越浮云星辰洪荒穹宇,最后悠悠落于七州中部偏东。
扬州,京城,古运河畔,上身赤裸的少年猛地睁开双眼,形若闪电的精光一闪而过,穿梭穹宇而回的念头没入他头顶。那六颗念头与之前似乎又有了几分不同,愈发晶莹剔透,饱满圆润,周身散发着星辰般夺目的光泽,却是因为自九天而降沾染了无数不属于凡间的气息。
周继君心意闪过,沸腾的念海之上,那六颗念头如星辰般各守一方,牢牢对应着幽黑念海中的六颗魔头,海上升起一阵清风拂过波涌涛起的海水,渐渐的,念海平静下来,不再翻滚飞腾,而黑得令人心悸的色泽也慢慢消淡,恢复了海水的清澈。念海之中六颗魔头以及无数心魔被高悬在空中携着千万念头之力的六颗圆满的念头死死压制着,黯然沉于念海之中,再掀不起半丝波澜。
心意念头流转着,之前被周继君悟出的奇思妙想又出现在脑海之中,关于修行关于道途。
“今晚的收获注定不少,待到回去融会贯通,也不知会有怎样的惊喜等着。”紧紧守着脑中四处飘荡着、稍不留神便会消逝去奇思妙想,周继君长吐一口气,终于从念海中脱离出来。
伸了个懒腰,周继君看向一旁的女子,却见她也在看着自己,然而在目光相触的那一刻扭转过头,面沉似水,眼底尽是苍白的冷漠。
周继君揉了揉眉毛,长吸一口气,声若流风般柔和地说道,“适才,我走火入魔了。”
客家娘绝美的脸上浮起冷笑,看向周继君淡淡地说道,“一句走火入魔就想把我打发了吗?”
周继君脸上一窘,饶是他诡计多端此时也琢磨不透眼前少女的心思。之前一刻还情意绵绵地说不怪自己,可现在却对自己冷漠如斯,仿佛在看禽兽一般……莫非自己把她弄疼了?
下意识地,周继君目光拂过女子起伏的高耸峰峦上,一脸疑惑尴尬。眼见少年又死死盯住自己微微肿胀的胸部,客家娘脸上一红,身体又开始发烫起来。
“你还看!”客家娘紧咬下唇轻声娇斥道。
周继君心头打了个激灵,诡道心思流转,可怎么摸不透少女的心思。若是被他人知道周继君用谋天算地的诡道来揣摩一个芳心动荡的少女心思,定会笑掉大牙。女人的心思就如同风中的花絮,时浮时落,你却不知它到底会飘到何方,何况是客家娘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中对周继君又爱又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自处,更别提往日里只知一心修炼的周继君了。
咬了咬牙,周继君刚准备召唤出诡道蛇人来帮他一起揣摩这个比任何敌人都要可怕的少女,却见客家娘已然用衣裳裹紧身子站了起来,踉跄着几步转身走去。
“你去哪?”待到少女走出几步之外,周继君方在醒悟喊了出来。
“要你管。”羲族少女低声说道,长舒口气,背对着周继君的眼中浮起淡淡的喜色。
“你就不怕再遇到坏人?”
“哼,你又比坏人好到哪去!”
“你……先随我回去再说吧。”
无奈地揉了揉眉毛,周继君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搂上少女的柳腰,不顾她挣扎回身向城东的小酒肆飞去。
古人云,惟小人和女子难养……女人凶若猛虎……诚不欺我啊!
抱着满怀香玉的周继君飞身在百家灯火淡寂的京城上空,暗自感叹道。不知过了多久,怀中渐渐没了动静,低头看去,少女已经闭上双眼紧紧抱着自己,长长的睫毛覆于绝美的眼帘下,一脸恬静,却是睡着了。
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 第一百章 破军出魔珠成
城东,郊外。
夜幕将大地压得漆黑,森严矗立的箭塔后,是潜伏着如山林般杀机死气延绵不绝的军机大营。
夜深人静,军营里除了战马偶尔的鼾鼻声外,阒寂静默。这时,一个人影从主营蹿里出,蹑手蹑脚地向营地后方走去。在占据数里地的军机大营身深处,竟然有一个古老得看不出墙壁颜色的祠堂,那个人影向四周打量片刻,眼见再去其他人,身如灵猫没入陈旧不堪的祠堂。
“三年了,终于回来了。”那人走过一排排石碑,长满茧子的手划过立四周在木栅栏中依稀散出丝丝血腥味的故旧兵器,目光落到了祠堂角落里一块毫不起眼的青石上。
一把沾满锈迹的巨大斧钺正死死陷在那块青石中,毫无半点生硬的痕迹,好似天生长在石头中一般,古朴的气息从斧钺上传出,没入那人眼中,竟激得他双目嫣红如血。
“三年前,我一眼就看中了你,却无法光明正大地将你带走。这三年,我在北疆杀尽敌酋囤积了数不清的血海尸骨,只为迎你。”那人坐在青石上,默默抚过陷入石隙中的斧钺,好似情人一般喃喃低语着,“我知道,你叫破军,千万年前流传下来的古籍中说,皇者破军,霸道无情。你破军,天生就是为我万里雄而生。你传承万载,每个王朝的颠覆建立中都有你的身影,可如今大煜建朝千余载,你却被抛弃在这个荒朽的角落,你,难道不寂寞吗?”
祠堂内的空气中流转着冷风呼啸,低压压的,好似呜鸣般。可那把斧钺却依旧沉寂在青石中,身上黯然光泽,丝毫不为那人的话所动。长叹口气,那人没有试图去拔出斧钺,三年前他尝试了无数次,终于知道,那是人力不可为的,即便拥有百万斤巨力的武尊天品强者,也休想将破军从千年沉睡中唤醒。
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破军斧钺,那人沉吟良久,终于起身,一步步地向祠堂外走去。就在他走到门边即将出了祠堂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几不可察的声音。急急回转过头,那人眼中陡然暴绽出惊喜,祠堂深处阴暗的角落里,那把千年不动的斧钺竟然微微晃动起来,似乎想挣脱开紧紧压制着它的青石。大步走到青石前,那人深吸一口气伸手摸向不住颤抖的破军,手指一不小心被斧刃上凸起的花纹割开,鲜血从他指尖滑落,“滴答”一声坠落在斧钺上。
斧钺突然不动了。
只是弹指刹那后,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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