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天
一个念头闪过,周继君眼里浮起惊诧,迫不及待地唤出玄道蛇人,让它取出那本《玄武神经》。已炼化成玄道蛇人法宝的泛黄古书渐渐变大,最后落于周继君手中。
“果然呵。”飞速地翻阅着,直到最后一页,周继君眼中流露出释然,长吸一口气,“怪不得,原来这七州之地武道境界的划分,正是由这个人所创的!”
目光扫过那一行行龙飞凤舞却依稀能看出那人霸道笔锋的字,周继君低声喃喃念道。
“大衍三万九千六百八十五年,大战已罢。吾受七州人皇之邀,共行道法盛衰之事。三日后论定,将武道从道法中剥离开,独设一道。人心不足,又好争斗,以武道立七州,世人耗于武斗,则无心追寻大道。为防万一,吾煞费脑筋,将武道分为才、生、师、侯、王、尊六个等级,人尊下,即是地境。吾之所为,不过是解人皇之忧……”
“吾不忍见七州道法日渐微末,苦于誓言,寻思良久,只留这部《玄武神经》,以吾生平最强的十八般武艺为根基所著,有缘者若得之,以武入道,善莫大焉。”
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 第一百零二章 修炼(下)
没有署名。
周继君将这段话来回看了好几遍,脑中隐隐生出一个模糊的念头。莫非在那场大战前,七州也是道法盛行,不仅仅是只有武道。可是为什么那人皇要将七州之人陷入无穷尽的武斗之中,不让其余各道流传,这其中又有怎样的隐秘?人皇既然能让《玄武神经》的撰写者囿于誓言,定然也是神通不凡,他又为何要让大道在七州湮灭,就不怕从此以后七州子民一垂不振吗?
一时间脑中纷乱无比,周继君的诡道心思流转,琢磨这番话中的玄机,好不容易酝酿至巅峰的精气神正渐渐降下,等周继君发觉时候,精气神已然降至底谷,即便体内气机已满,此时也无法完成突破了。
轻叹口气,周继君也不沮丧,大道之路既已浮现在他眼前,即便那通天之境也只是刚刚开始,他的心意自然不会在一个小小品阶突破上多滞留半分。
“大衍三万多年……那又在什么时候,这大衍历莫非是仙神世界的纪年法?”周继君眼中忽明忽暗,良久,心思念头终于从那飘渺无际的遥远时候收回,“往事已去,又何必追想太多,眼前危机四伏,取得京城这盘局对我来说可是比一切都重要,那些故老的秘密就留待日后再去探知罢。”
心意再次沉入藏象,周继君细细探索着,神秘无比的藏象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给他带来惊喜,若非它最后时刻将中丹田封锁,又引出念海,周继君恐怕已被魔头附体,变成行尸走肉了。可此时周继君以心意控制藏象,并没发现更多的玄奥之处,藏象已经完全被他收服,一切都避不开他的心意,周继君分明能感受到藏象还有许多不凡,却又懵懵懂懂,无法捉摸通透,这种感觉很古怪也很难受。
“一口吃不成胖子,看来藏象的修炼也得慢慢来。”周继君揉了揉眉头,望向屋外渐渐变得青檬的天色淡淡道,“餐朝霞之沆瀣,吸玄黄之醇精,应当就是自古以来修炼藏象之法了。以天地万物的灵气为食,转化为自身的精气,不断炼化藏象,并修补人身,通透人体玄奥,成就至人之体。”
青檬夜色中,丝丝点点的黛色光芒从夜幕中飘落,滑过窗棂,百鸟朝凤般围绕着周继君,最后没入少年精壮的上身。周继君心念明悟,而体内周天经络也生出许多分支,这天地万物的灵气连绵不绝地涌入他体内,被藏象吸收,随之顺着百多条经络流转开,却被六道先天精气选择吸纳,不断壮大,连着经络也阔涨开,渐渐有趋向江海之势。
繁杂的天地灵气不断被吸收,却只是融入原先的六道先天精气之中,居然没有一丝被单独保存下来,周继君眼皮微抬,眸中溢出一丝疑惑。
“千百道灵气都被那六道先天精气吸收了?还真是霸道,为何无法保留下一道独立的灵气当做先天精气的种子,莫非不是像我推测的那样是九数精气,只是六数?”
揉了揉眉头,周继君心意在体内游荡,却发现经络虽然比之前要大上数倍,但被吸纳了无数灵气的六股先天精气充盈着,兼之还有三道气力流转运行,如此,再腾不出半点空间了。
“或许因为现阶段藏象已经饱和,无法修炼新的先天精气了。”
周继君微微遗憾,像现在这样的顿悟可不是常常发生的,心念明悟时候的修炼效果远不是平日里所能比较。没过多久,吸收天地灵气的数量渐渐稀少了起来,而经络也停止了扩张,宽广若大江,却堪堪正好容纳下壮大了数倍的先天精气和三道气力,若再多一道先天精气,这江海一般的经络便会崩溃瓦解。
“暂且如此罢,接下来便是修炼这心意和念头了。”
之前进入念海中时,周继君便曾拿心意和念头做起比较来,粗粗一看,心意和念头似乎没有太大区别,只是一个生于心房,另外的生于脑中念海。可细细一想,周继君却隐约发现,这其中包藏玄机,乃是人体之中神奇无比的奥妙,并非那么简单。
“为何之前拥有心神的时候,心神飘过脑海中,却未曾发现念海,莫非它们势成水火不相容?”
斗室里暗香满盈,床上美人辗转反侧间或,春光流泄,而上身赤裸的少年却只是低头喃喃自语着,丝毫未曾被阿珂诱人的睡姿吸引半分。他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眼中忽明忽暗,人体的玄奥如一张未曾着墨的画卷般展现在他眼前,拥有无穷魔力让他陶醉痴迷。
心意动荡,却是心房中那丝弱小的紫色心火微微颤抖着。
周继君猛地一震,脸上陡然浮起一丝了然。
这心意中能生出心火,自是熊熊燃烧,以心火之光照耀全身。而念头匿于念海之中,却是若水般流淌荡漾,连绵无际。这如火心意与如水念头果真是应了周继君适才那句话,水火不相容。
“念头从念海中生出,却可以衍生千万颗出来,流转念海上下。而心意自心房中诞生,却如火一般凝成一团,想要探查身体上下,只能取出一颗心意,不过却若星星之火眨眼间便燃遍体内。”
“念头阴柔如水,却能附身魔头上九天,而心意凶猛若火,亦能分于三道蛇人行四方。可它们单独存在时却只能视察自己体内,无法若之前的心神一般探出体外。”
周继君敲击着食指,低声说道。关于心意和念头的区分渐渐明朗开来,一个如水一个如火,却能为自己巡视体内之地。
“若是将心意和念头合并起来,炼成心念,那会是怎样一番情状?”
奇思妙想瞬间闪过,周继君眼中闪过决然,深吸一口气,进入心意间和念海中,各自取出一颗心意和念头,分别飞出中丹田和上丹田,同时迎了上去。
周继君无比期盼地“看着”两者相互缠绕起来,渐渐镶嵌在一起,然而,只是百分之一弹指后,这两颗方才紧紧融合在一起心意念头却猛地一颤,白光闪过,猛地爆裂开来,两颗心意念头同时毁灭。
咬着牙,周继君又取出两颗心意念头飞到一起,可还是如刚才一般,没过多久便仿佛敌人相遇般同归于尽。如此连续三次,周继君从不同角度试图将它们融合,却依旧失败。
“难道真的无法融合吗?心意念头都是神奇无比,若是能将它们炼成一颗心念,定然更加玄奥莫测。可是……这水火又怎么能融合呢?”周继君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头,目光飘过一脸恬淡酣睡着的美人,落到斗室灰白的墙壁上,睫毛眨动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浮现在他心意念头间。
“对了,阴阳!”周继君看到那张空白的墙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不知为何竟回忆起在天机府典经阁里看到的那幅让他生出藏象的画卷来,而画卷旁的那两行字历历在目——
——
“藏象生,罢黜天下道。
阴阳合,孕五行六气……缘者得之”
一手拍在大腿上,周继君嘴角泛起欣喜,低声叫了出来,“这如水火的念头和心意却是暗合阴阳,而阴阳能融合,孕生出五行六气那这念头和心意自然也能融合炼化……我还真是犯傻了,早该想到在藏象里将它们炼化。”
长呼一口气,少年看了眼沉睡的美人,嘴角弯曲闭上双目。
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 第一百零三章 武道大会首日
日子一天天过去,眨眼间,京城里的平民百姓官宦权贵们翘首以盼的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开武日终于到了。
五天前,京里的老少爷们还在津津乐道着君公子大闹白衣庵的段子,可这五日来,又有几个武道修为有如逆天般的少年强者横空出世,随着他们的出现,几名老一辈的武王地品强者纷纷被挑落神坛,不复数十年来纵横七州闯下的偌大威名,人们的目光也大多放到了他们身上,甚少有人再提那个昙花一现的君公子了,当然,总会有人记得白衣轻尘若妖魔的君公子,比如洛继伤,比如已成废人不能言语的刘少伯。
在这几日里,还出了两件让整个京城都为之震惊的事——方家大小姐在四日前的清晨一丝不挂地倒在北城门口,被蹂躏得惨不忍睹的玉体让十分之一的京城人大饱眼福,而就在当日,七名消失了一整夜的官宦子弟的遗骸在附近的一处荒院被找到,骨架上血肉残碎,竟像是被人活活剐了。这两件事看似不相干,可却又是连着发生的,那七名公子的父辈恰恰属于方家在朝中的政党。便连大煜女皇都被惊动了,下令城卫和刑部在七日内寻得凶手,又百般安抚方家一系,然而受到如此沉重打击的方家中人怎会善罢甘休,方家大小姐被羞辱已让方家丢尽颜面,可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方家大公子方玉卓的暴毙,与他一同死不瞑目的还有半甲的血影团,正因有血影团这种见不得光的武装存在,赫赫有名的方家大公子的尸体只能被布袋拖走,连死也无法让世人知晓。
以凶残的手段杀害方家继承人选之一,又让方家大小姐赤身裸体被人玷污来败坏方家的名声,如此作为似乎除了方家的政敌外再不会有其他人了。当方家仇恨和怀疑的目光落到那几个同样身为大煜鼎柱的世家时候,京城上空凝聚的风云终于开始变色。
不管京城里如何如何暗流涌动,局势愈发紧张,这天下第一武道大会首日还是风和日丽,夏风如热浪袭得人心躁动无比。百姓们纷纷涌向武道大会初比的四方擂台,连平日里足不出户的仕女小姐们都在仆人的陪同下坐上悬着流苏香囊的马车,腰间挂上一把华丽的宝剑,眉宇间染上几分英气,驶向武道大会比试的地点,车辘压得地面咯吱咯吱作响,牵动那颗芳也随之怦怦跳荡着。
洛家后院,赤裸着上身的男子盘膝而坐在一块巨石上,这块石头不是嵌于地面,而是生生悬浮在半空。一脸冷然的男子眼睛睁开,双眼流淌出丝丝寒意,竟将他身下的那块若假山般的巨石冻结出一层冰霜,骇人无比。
“终于开始了呵,还真是手痒呢。君公子,我是在今日杀了你好,还是多留你几日,等你成为夺魁热门时候,再将你一举击杀呢……在京城呆得久了,这心神中似乎也沾染了几分浮躁,也罢,过了初赛再来取我的护天镜吧。”
……
京城西北的密林中,华衣公子骑在一头浑身长满杂毛的老驴上,右手勾着青铜雕镂的酒壶,眼底溢出一丝迷醉。
“涤尘,你的方巾怎么会遗落在这里,莫非和那方家之变有什么关联吗?”看着卷在左手上那缕粉白的发巾,左游生闭上双眼,沁人心脾的芳泽飘香满怀,“只要你无事就好,方家死再多人又如何。”
睁开眼,眸中陡然升起傲然的气势,左游生搁下酒壶凭空探手,空气仿佛棉布一般揪成一团,而中间居然诡异的凹陷进去。收手,一柄墨青色的古剑被左游生从空气中拔了出来,青光流转过剑刃,映得男子脸上光华四溢。
“阁上樱花初绽放,阁下公子成庶人。三载浴血空磨剑,只为夺魁为嫁妆。
……
“都准备好了?”
“全部安排妥当,就等掌柜的一声令下,新的腾龙榜便会公然与众。”
“那好,搭手吧。”
房间里的青衣小仆们纷纷退下,少年站在窗外望着远方怔怔出神,良久才回过神来,空洞的眸子里露出些光彩。这间房里的装饰布置华丽精致,可绝美的少年置身其中,竟然比的富丽堂皇的房间相形见拙,看起来简陋无比。
“多少年了,当年那个被圈禁着的佞王公子回来了。我一步步爬上来福客栈京城大掌柜的位子,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可是,这次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强者辈出,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