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震九洲
剐模孛芤堵陡摇!?br /> 风从龙道:“难道他对后事全无交代?”叶凌风道:“有是有的,他把他的儿子托给我们,要拜在我的师父门下。”
风从龙老于世故,叶凌风的说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一听就听出了个七八分,心里想道:“这小子狡猾得很,但我也不好迫得太紧了。好,巨来个先松后紧,叫他知道我的厉害。”
风从龙道:“叶公子,你是当真个肯回家的了?”叶凌风道:“我学成之后,自会回去。”风从龙道:“你是怕江海天知道你的身份,便要把你逐出门墙?”叶凌风道:“正是这个道理,所以我怕现在回去,在路上碰见我的师父,你我同行,给他盘问起来,那就不妙了。风统领,你今日放过我,我日后不会忘记你的好处。我可以把一种上乘武功,偷偷传给你,”
风从龙淡淡说道:“我今年五十有二,重新再学一种武功,那是决难有甚成就的了。我不想要你这个好处。”叶凌风心里若慌,说道:“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力之所及……”
风从龙哈哈一笑,提高了声音说道:“叶公子,你要我放你不难。今后我随时会派人与你联络,江海天结交的都是一些图谋不轨,反抗朝廷的江湖人物,你得到什么消息,都要告诉我。
你答应了,我再把联络的办法告诉你。“
叶凌风火吃一惊,说道:“这,这你不是要我作你们的‘细作’么?”风从龙冷冷说道:“一点不错。我就是要你在江家卧底,否则我何必让你做江海天的掌门弟子?”
叶凌风满面涨红,似是感觉受到极大的侮辱,说道:“你这是作践我,你干脆把我一刀杀了吧!”
原来叶凌风当年弃家出走,的确是有着一番抱负的。
他出生在官宦人家,自幼聪明伶俐,很得父母宠爱,小时候他是根本不知民间疾苦,也不懂得什么要为国为民的道理的。
后来来了一位姓崔的教书先生,这人文武双全,是个志在反清复明的义士,他为了逃避朝廷的通缉,改了名字,躲进襄阳知府衙中教书。那时叶凌风的父亲正是襄阳知府。
叶凌风受了这位教书先生的薰陶,渐渐懂得了一些道理,也渐渐留心世务。在一个知府的衙门里,只要是肯留心,总可以看到官府欺压百姓的不平之事。他也曾为这些事情和父亲吵过嘴,他父亲吵不过他,最后也总是说道:“小孩子懂得什么?你爹爹是做皇上的官,有不服王法的暴民,爹爹自然要整治他。只要皇上赏识我的能干,即使是冤枉了几个老百姓,那又算得什么?”
那位崔先生知道了他和父亲吵嘴,反而劝他多些忍耐,先学好了本事,日后才能施展胸中抱负。崔先生的武功不是很强,他除了将自己所学倾囊授与之外,还授意叶凌风,叫他跟家中的“护院”练武,这些“护院”,都是他父亲重金礼聘来的各地名武师;或是判了死罪的江洋大盗,他父亲私自开释,找别个死囚顾替,却将这些大盗收作护院的。叶凌风曾跟七步追魂手褚元学过武艺,就是这个时候的事情。
这位教书先生叫叶凌风忍耐,原因就是避免叶凌风的父亲对他起疑。岂知他的东家早就对他起疑了。他看着儿子的言行都不大对劲,于是一面暗中派人监视他这位崔先生,一面盘问儿子,老师平日除了书本之外,还教了他一些什么。他父亲问得很巧妙,常常是在家常谈话中若不经意地问他,但叶凌凤也很机灵,怎肯实说?反而在回到书房之后一五一十的对先生说了。
崔先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立刻决定逃走。叶凌风想出了一个妙计,可以助他逃走,但却要崔先生带他同走,他才肯帮忙。崔先生一来是疼爱这个弟子,二来也为了本身安全,答应了他。于是在一个晚上,叶凌风请几个本领最高的“护院”喝酒,酒中放了麻汗药,这本是江湖上常见的下三流行径,瞒不过精明人的。但那些“护院”却怎想得到他们的少爷也会使用这种江湖勾当,结果这看来是拙劣的计划竟告成功。叶凌风也从此随着崔先生流浪江湖,避祸塞外。
那个时候的叶凌风,确是有着一番抱负,要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可是他在官宦人家成长,他爹爹又是个名利之心极重的大官,因此尽管他受了先生的薰陶,家庭的影响仍是不能完全去掉。这就是他后来念念不忘即使是为国为民,也要“出人头地”的原因所在。
但此际,风从龙要他在江家充当细作,要他当鹰犬的鹰犬,这可是他也不能忍受的了。他一怒之下,胸中热血沸腾,居然誓死不从,倒颇出风从龙意料之外!
风从龙斜着眼睛瞅他,发出嘿嘿的笑声,笑声、眼色透露着无限的冷酷与阴险,说道:“叶公子,不必我亲手杀你。我只须把你今晚所做的事情告诉江海天,再把你的身份说给他听。嘿,嘿,我看江大侠也不会轻易饶了你吧?你死在我的手里,你还可以硬充好汉;但倘若你给师父废去武功,逐出门墙,嘿,嘿,人人知道你是个临危卖友的小人,江湖上的侠义道可就不能容你了!”
叶凌风心头大震,他知道风从龙绝不是虚声恫吓,他倘若真的这样做,师父也必然如他所说的那样处置他。即使不杀掉他,至少也要废去他的武功。这可要比死更为难受。
风从龙冷冷说道:“叶公子,你仔细想想。我看还是咱们合作的坪。我给你隐瞒遮盖,只要我不说出去,你师父绝不会知道你的秘密。你既可以学成天下第一等武功,又可以暗中为朝廷效力。这可真是两全其美哪!”
叶凌风心乱如麻,他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得到江海天收为弟子,怎能结人轻易的毁了他的前途?还有他那美丽聪明的师妹,他又怎舍得下?师母屡次透露口风,已是有意把女儿许配与他的了。但若果自己不答应风从龙,风从龙就可以破坏他的姻缘。自己一给师父逐出门墙,那就什么都完了。
叶凌风心里想道:“暂且答应了再说,做不做还在我呢。我学成了武功,找个机会把他杀掉灭口,那就不用受他挟制了。”
叶凌风在风从龙阴险冷酷的目光下渐渐软化,终于像只斗败的公鸡,颓然说道:“风统领,你赢了。我依你就是。”
风从龙似是早已看透了叶凌风的心思,说道:“你我合作,这是彼此有利的事情。叶公子,我不怕你使好。你的秘密,我不会透露给你师父知道,但我会写下来留给御林军统领,作为绝密的档案。即使你将来杀了我也没用。今后你必须听我命令,你明白了么?”
叶凌风面色灰白,他自以为聪明,岂知碰上了一个更为老辣险狠的对手,看来今后一生,恐怕爵也逃不脱他们这一伙人的掌握。但叶凌风也没有办法,只好干笑说道:“风统领,你也忒多疑了。咱们义气博义气,我怎会想到要暗算你呢?”他对风从龙实是害怕到了极点,只求早早过关,先离开这个魔鬼般的人物。
岂知风从龙还不能让他就此过关。
叶凌凤道:“我可以走了吧?”风从龙冷冷说道:“你急什么?
我还有话说。“叶凌风无可奈何,只好又坐下来,听他说话。
风从龙拍拍他的肩头,说道:“叶公子,你我合作,须得彼此有诚意才行,你若不说实活,叫我怎能相信你有诚意?”叶凌风硬着头皮说道:“我几时有说假话?”风从龙道:“你刚才说的那位萧志远,他与小金川的冷天禄、冷铁樵勾结,谋叛朝廷,你就没有告诉我!我知道你们二人交情极好,你敢说你不知道吗?”
叶凌风大吃一惊,心想:“这事情他怎么也知道了?”只好说道:“你没问他,我一时想不起来。”
风从龙冷笑道:“好,那么这件事情也就算了,我再问你另一件事情。李文成有天理教派出江湖联络各大帮会、各地不轨之徒的使者,他临死之前,曾对你和萧志远说出一张名单,名单上的人有与他有往来的人物,你把那些人的名字对我说说。”
叶凌风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暗自想道:“李文成是曾经说过几个人的名字,这几个人是与他定了联络的暗号,他还来不及告诉总舵主的,可是却并非所有与他有来往的人,更没有什么名单呀!”
风从龙哈哈笑道:“叶公子,你一定惊讶我是怎么知道的吧?
老实说,萧志远己落在我们手中,他经不起拷打,全都供了。我现在就是要与你来作一对证,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叶凌风惊疑不定,最初的想法是:“萧大哥是铁铮铮的汉子,岂会招供?”随即却又想道:“蝼蚁尚且贪生,只怕到了生死关头,当真是招供了也说不定。至于那张子虚乌有的名单嘛,或许是他受迫供,熬不过酷刑,就所知的说了之外,胡乱再凑上几个人的。”
他哪里知道,风从龙是来套他口供的。风从龙是一个极为干练狠辣的老江猢,他只知道冷天禄叔侄在川北起义,以及李文成在教中的身份这两件事情,其他都是他凭着经验推断出来的,所以说得有七八成近乎事实,却也并不全对。至于说到萧志远落在他们的手上,那就完全是编造出来的了。可叹叶凌风自己贪生怕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以为萧志远也是如此风从龙阴狠的眼光向他迫视,冷冷说道:“萧志远连你也供出来了,你却还要隐瞒吗?”叶凌风咬了咬牙,说道:“好,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对你说了就是。”风从龙哈哈笑道:“好,这才对啦!”
叶凌风道:“李文成临死之前,是曾说出几个名字,但什么名单,那却是没有的。我可不能胡乱捏造、诬供。”风从龙道:“那你就说你所知道的吧:”
叶凌风道:“有川北的徐天德、冷天禄;陕北的张士龙、张汉潮;山东虞城的郭泗猢,山西漪氏的丘玉,李文成说的就是这么多了。”
风从龙双眼一翻,道:“就仅是六个人吗?”叶凌风道:“这六个人是李文成已经有了联络,但未曾告诉总舵主的。其他的人,天理教的总舵已经知道,他还何须多此一举,告诉外人。你大多疑心,太无道理!”
叶凌风侃侃而谈,倒似显得有几分“理直气壮”,风从龙扣拍他的肩膊,哈哈笑道:“叶公子,不是我信不过你,是我怕你偶然忘记,有所遗漏。”叶凌风大声道:“你要我胡乱罗织不相干的人么?这种缺德的事,我可不干!”
风从龙连忙说道:“当然,当然。你毕竟算是江海天的掌门弟子,是一个侠义道。我怎能要你胡乱诬赖好人呢?咱们以后彼此提携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今日有甚无礼之处,叶公子你也得包涵包涵。”
叶凌风本来是捏着一把汗的,一听风从龙的口气已经是完全相信了他,这才放下了心上的石头。原来他也还瞒看几个重要的人物,而且那最关紧要的两句暗号,他也没说。他所说的那六个人,张士龙是米脂藏龙堡的堡主,虽是陕北武林的领袖人物,但他收藏林清的消息已经泄露,官府也已知道的了,所以,叶凌风以为说也无妨,张汉潮是张士龙的堂兄弟,臧龙堡若受官军所攻,张士龙自会通知他躲避。冷天禄,徐天德早已准备在川北起事,想来也已发动,不怕鹰爪缉拿。另外一个郭泗湖听说早已不在家乡,还有个丘玉已加入了天理教,天理教的总舵出了事,他当然也会闻风远避。
叶凌风是经过一番考虑,才说出这六个人的名字的。他自觉于心有愧。于是想出了这些可以为自己罪行开解的理由,虽然还有点儿“内疚”,但也似“心安理得”了。他却没有好好想过,他泄露了这些秘密,不但对反清的义士有所损害,而他自己一旦失足之后,也就越陷越深!
风从龙向他说了几句好话之后,叶凌风以为可以走了,风从龙却又笑道:“叶公子且慢,还有一件紧要的事呢!”
叶凌风心中一凛,只道他听出了什么破绽,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所知道的都已说了,你还要问些什么?”
风队龙笑道:“你知道的说了,我的话却还没对你说呢。咱们今后如何联络,这可是很重要的事啊!你怎能不问个清楚,就想走呢?看来你对咱们的合作,还是无甚诚意!”
叶凌风这才知道对方并非迫供,也就笑道:“你知道我是一个堂堂总督的少爷,怎懂得你们这些鬼门道。好吧,算我疏忽,未曾想起,那你风大人就吩咐吧!”
风从龙拱手道:“总督少爷,不敢,不敢。在名份上你是我的少主人,这‘吩咐’二字,可要颠倒过来说才是。好吧,少爷,你既吩咐我将这些‘门道’交代,那就请你留心听听吧。
“在东平镇上,我们开有一家酒店,就是临湖的那家。你今后若是在你师父家中,一有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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