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震九洲
劣谝尚牡轿遥 ?br /> 不错,谷中莲确是对他丝毫没有起疑,她倒是担着另一重心事。心里想道:“知道轩儿来历的,除了我之外,只有风侄与芙儿。他们二人当然不至于是内奸。但怕只怕芙儿口没遮拦,也许说话不小心,在人前漏了风声,给奸细听了去。”想至此处,不寒而栗。
谷中莲有所顾虑、说道:“奸细当然是要查究的,但看来也不是马上可以发现,此次英雄大会还要商讨许多重要的事情,与其多花工夫先查奸细,不如搁到会后再办。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们就是不责备我,我也深感惭愧。这个大会,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由我主持了。”谷中莲是想在今晚无人的时候盘间女儿,故此主张把查究奸细之事,搁在后头。
她的主张也不无道理,众人冷静下来,也都想到奸细既然安排得如此周密,决不能轻易查获。可是若不先查奸细,众人又怎敢放心讨论重要的事情?
正在议论纷纷之际,忽地有一个人站起来说道:“我倒有一条可以追查奸细的线索!”
饶是叶凌风如何强作镇定。听了这句说话,也不由得心头一震,微微“噫”了一声。幸亏是在全场哄动之中,叶凌风的“失态”,没人注意。
谷中莲一看,说话这人乃是丐帮帮主仲长统的大弟子元一冲。仲长统出事未能赴会,元一冲乃是代表丐帮的首脑人物。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与氓山派的渊源又极深远,前任帮主翼仲牟本身就是氓山派的,故此元一冲的说话,遂特别惹人注意。
江晓芙在叶凌风身旁,大为欢喜,说道:“师兄,这可好啦。
丐帮消息素来灵通,说不定他们已经知道奸细是谁了。咦,师兄,你的面鱼怎的如此苍白,是精神还未恢复吗?“
叶凌风连忙强慑心神,说道:“我昨晚记挂师弟,一晚都没睡好,听得这个消息,我是高兴得几乎要流泪了。对,这消息真是太好啦!”
谷中莲待骚动稍稍平静之后,问道:“元香主,你有什么线索,可以追查奸细?”
元一冲道:“请问江姑娘,掳你师弟那个少年,是不是姓杨的?你师弟在见到他的时候,曾经说过什么话?”
江晓芙道:“不错,是姓杨的。我师弟说那小贼是曾于他有恩的‘好朋友’,可惜这件事他还没有说出来,就给那小贼捉去了。”
元一冲道:“这小贼的相貌,是不是如此如此……”他详细描述了杨梵的相貌,江晓芙喜道:“一点不错,元香主,你是认得他的呀?”昨晚事发之时,元一冲并没在场,他是未曾见到杨钲父子的。
元一冲点了点头,又问大雄禅师道:“你曾经与那鹰爪交手,那厮是不是个瘦长汉于,用的一根青竹杖。”大雄禅师道:“不错。”颇觉有点奇怪,因为昨晚元一冲是早已向他打听过一遍了的。
元一冲道:“谷掌门,你可以放心了。要追查奸细的线索,就在这两个鹰爪身上。他们是两父子,父亲名叫杨钲,儿子名叫杨梵。”
谷中莲道:“这两个是什么人?咱们怎样可以抓到他们?”
元一冲道:“我也不知杨钲底细,不过我可以到一处地方问出他们的下落。这杨钲和江大侠是见过面的。他有一个连襟往在天笔峰,名唤上官泰,和我们丐帮从前有点小小的过节,后来就是江大侠与我师父同上天笔峰,将这过节化解了的。这上官泰颇有几分义气,想不至于包庇好人。”
武当派的松石道人性情最急,立即说道:“对,有了庙祝,就不怕跑了和尚。待此会散了之后,咱们几个老头子陪谷掌门、元香主都上天笔峰去,管那上官泰包庇好人也好,不包庇奸人也好,总得着落在他的身上,捉拿鹰爪,追究好徒。”
群雄纷纷道好,有许多人还自告奋勇,先报上名,要参加迫捕杨钲父子。叶凌风却是松了口气,想道:“我道他是什么线索?却原来要兜这么一个大圈儿。那杨钲父子与我并不相识,他们是另外一条线和蒙水平联络的,即使抓着他们,也不会连累到我。”
群雄正在议论纷纷之际,忽听得冷笑之声,远远传来,群雄愕然都朝着声音的来处望去,却是只听见笑声,还未见看人影。
白英杰喝道,“什么人?”话犹未了,只见一个青袍汉子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冷冷说道:“诸位可不必费神上天笔峰了,有谁想动杨钲一根毫发的可冲着我来!”
青袍汉子来得迅速之极,说到一个“来”字,他的脚步已经是踏进了墓园。与他携手同来的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昨天用布袋捉了林道轩的那个杨梵。
这一下突如其来,登时全场震动,有些性情暴躁的己在高声喝打。青袍怪客冷笑道:“你们这些自命英雄的人物,就只知道倚多为胜吗?江海天在哪儿,我倒要请他出来问问!”
谷中莲自行请罪一事,既然未有结果,只好仍以氓山派掌门兼大会主持的身份答话:“尊驾何人?你要替杨钲出头揽事,你呵知他所干的勾当么?你要会江海天,又是为了何事?”
青袍怪客道:“你敢情是氓山派掌门江夫人了?怎么,你丈夫还未回来么?这可真令我虚此一行了。”言下之意,除了江海天一人,天下英雄,都不在他眼中。
松石道人怒道:“江大侠虽然不在这儿,阁下意欲如何,我们也决不至于令阁下失望!”
谷中莲不愿多生枝节,说道:“杨钲之事,究竟如何?先了结这桩,再说别的!”
青袍怪客似是意兴萧索,懒洋洋地说道:“杨钲干了什么勾当?你且说说!”
氓山长老之一的路英豪大声道:“你这是明知故问,这小贼与你同来,你还能不知道么?”
青袍怪客双眉一竖,面有怒容,朝着白英杰的方向戟指骂道,“咄,还未分出青红皂白,你怎可胡乱骂人?”
两人之间的距离少说也在十丈开外,寻常武学之士发暗器也不打到这么远的距离。但这青袍怪客只是朝着这个方向一指,白英杰登时便觉得冷风扑面,似有一把无形的利刃向他刺来!饶是他有数十年的内功修为,也不由得机灵灵地打了一个冷颤!
谷中莲道:“好,那咱们就让天下英雄评评理吧,看杨钲父子是不是该骂?杨钲作了朝廷鹰犬,指使他的儿子在氓山之上掳人。除非你也是与他们同流合污的一路人物,否则还岂可包庇他们?”
与会诸人都因青袍怪客的偶傲态度而动了怒气,异口同声他说道:“对,他既替杨钲出头,就得着落在他身上把杨钲支出来!”“这厮分明也是朝廷鹰爪,何须再问?把他擒下再说!”但群雄都是有身份的武林人物,决不能一拥而上;而且在这氓山之上,也得听从谷中莲的命令。故此,虽是群情汹涌,也只是向谷中莲提议而已,并未演成群殴。
那青袍怪客在群情汹涌之中却是神色自如,淡淡说道:“我这姨甥捉了你们的什么人?”谷中莲见他一副毫不在乎的神色,有点诧异,也有点火起,当下说道:“就是你所要会的江海天最小的徒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青袍怪客冷笑道:“我道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捉了江海天一个徒弟。捉了江海天的徒弟怎见得就是朝廷的鹰犬?义怎能含血喷人,连我也骂起来?哼,满洲的鞑子皇帝是什么东西?也配驱使我么?哼,你们别在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
此言一出,倒是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要知俗语也有的话:“是什么人说什么话;是什么果结什么瓜。”这青袍怪客倘若真是朝廷鹰犬,他尽可以胡说八道,但决不敢辱骂皇帝。
谷中莲静默了片刻,仔细地打量了那青袍怪客一番,说道:“然则你们又为什么要把江海天的徒弟掳去?”
就在此时,忽听人声脚步声嘈成一片,只见有一大群人,已经在山坡上出现,正朝着墓园走来。群雄纷纷上前堵截。
谷中莲喝道:“你们是些什么人?”她使用上乘内功将声音传出来,声音不高,但却似在那些人的耳边问话一般。
这些人本是来势汹汹,而且其中也不乏武学高明之士,但在谷中莲以最上乘的内功震慑之下,都是不禁心头一震,愕然止步。
青袍怪客哈哈一笑,轻描淡写他说道:“他们有些是我的朋友,有些是我的家人奴仆,跟我来参加你们的‘英雄大会’的,总之是你们氓山派的客人,何用大惊小怪?怎么,你们不欢迎我们这班不速之客么?”
氓山的英雄大会,其实亦即是抗清义士的一个秘密聚会,并非公开宣告,任凭什么人都可以参加的。即使有些未接到请柬的,也都是由熟人带来,决不能无因而至。像今日之事,那是从未有过的。而且,这青袍怪客还把家人奴仆都带了来,说是要参加他们的英雄大会,这就不仅是蔑视当主人的氓山派,对与会的一众英雄,也简直是一个侮辱了。
但谷中莲还无暇责问对方的“失礼”问题,而是首先要担心本派巡山弟子的安危。要知氓山派乃是清廷的眼中钉,即使是在平时,也有巡山弟子,严防敌人恼袭。今日英雄大会在此举行,当然更是警卫森严的了。假若只是青袍怪一人,凭着武功高强,逃过众人耳目,偷上氓山,尚还不足为奇;这许多人突如其来,巡山弟子居然没有发现,那就真是不可想象的怪事!
谷中莲一惊之下,勃然怒道:“我不管你们是些什么人,你们硬闯上山,倘若伤了我氓山派一个弟子,我就不能放过你们,林师伯,请你带人去查个明白。”谷中莲此言一出,群雄登时把那些人包围起来,只待林笙查明事实,便可动手。
那青袍怪客笑道:“谷掌门不用惊慌,我并没有伤了你们弟了的一根毫发,只是他们不许我参加此会,我迫于无奈,只好将拦路之人都点了穴道。我是用最轻的手法点穴,只须半个时辰,穴道便能自解!”
谷中莲这才知道,原来是青袍怪客先来“开路”,将巡山弟干都点了穴道之后,那一批人才跟着上来的。倘若他说的是真,则他的轻功之超妙,手法之迅捷,也委实是足以震世骇俗了。
谷中莲厉声说道:“是谁请你们来的?你能怪得我门下弟子拦阻你吗?好,你既然如此无礼,我也不必问你是什么人了。你划出道几来吧,免得你说我以多为胜。”这话的意思即是已把青袍怪客这一班人当作敌人,不过还可以照江湖的规矩,让他们提出如何较量。
那青袍怪客不接这个话头,却仰天大笑三声,拍拍掌道:“好笑呀,好笑!”
正是:
剑拔弩张来怪客,独闯名山逞异能。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回:青袍怪客来挑战 黄石奇招未奏功
谷中莲凛若冰霜,冷冷说道:“有什么好笑?”
青袍怪客仍是哈哈笑道:“你们号称英雄大会,这‘英雄’二字是自封的么?为什么要你邀请的才能算是‘英雄’?才可以参加此会?哈哈,这不是可笑得紧么?”
谷中莲道:“英雄必须是侠义之士,这是要武林中大多数人承认的。来历不明的人,我们碍难把他当作英雄招待。”
青袍怪客又大笑道:“这话越发不通,武林中人有多少?你们今日在此聚会的人又有多少?你计过数么?还有,如何才算‘侠义’,是否要你们点头才算?更何况行侠仗义,不贵宣扬,难道不为武林中大多数人所知的就不是英雄了?”
青袍怪客词锋咄咄迫人,倒也有他几分歪理。谷中莲不知他的底细,又不能明白地告诉他,这其实是共商抗清大计的秘密聚会。
氓山长老之一的路英豪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按捺不住,已是咆哮起来道:“我们可没工夫与你歪缠。哼,哼,你与杨梵这小贼同来,分明就是鹰爪一路,还敢自称英雄,要想参加我们的英雄之会?谁信你的鬼话,这才是可笑得紧呢!掌门人,咱们不能为他耽搁时间,请你发命!”
谷中莲沉声道:“把这些人都赶下山去!把杨梵这小贼留下来,叫他们拿人来换!”
青袍怪客大叫道:“好,那咱们就凭武功胜负,判断谁是英雄!”
眼看双方如箭在弦,一触即发,忽听得有人高声叫道:“且慢动手!”这个苍老的声音,各大门派的首脑人物无不熟悉,都不禁愕然,立即约束门下弟子,与青袍怪客那一班人暂时成了两阵对圆的相持局面。
转瞬之间,那人已是跑上山来。却原来是丐帮的帮主仲长统。
仲长统本来在北方有事,他派弟子元一冲来参加大会,曾经有言交代,他未必能够及时赶来,叫大家不必等他的。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若论在武林中的辈份与地位,仲长统尚在谷中莲以及各派首脑人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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