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金笔点龙记
放着香茗细点。
冷萍盘膝坐在舱板上,道:“里面有床,想坐息或睡觉,悉凭尊便,恕我不招呼了。”
一夜行舟,船身一直起伏不定,显然江面上也一夜风浪未息。
两双高大的火烛燃尽,船舱中突然问暗了起来,但起伏不定的船身,却突然静了下来。
舱口大门,日光透人。冷萍缓缓站起身子,道:“俞少侠,到了。”当先行出舱去。
俞秀凡登上甲板,只见日光耀目,已是中午时分,一夜半日的江上行舟,船身摇摆起伏不定,使得俞秀凡有些头昏脑胀,长长吸两口气,清醒了一下头脑,流目四顾,只见帆船停伯在一座山峦之中。这似乎是一道通往长江的支流,青山半绕,环抱着一片水色。
一道浮桥,早已搭好。冷萍当先带路,行过浮桥,道:“俞少侠,看到这一条小径么?”
俞秀凡点点头,道:“看到了。”
冷萍道:“照着小径往前走,转过那个山弯,自会有人迎接。”
俞秀凡长长吁一口气,道:“你不去了?”
冷萍道:“校好奉命迎宾,到此为止。咱们异日有幸再会。”转身一跃登上帆舟,但见六个大汉,摇动木橹,帆舟转头而去。
坐了一夜半日的船,此刻才算看到了行舟的人。望着远去的巨舟,俞秀凡打开上瓶,倒出了仅有的两粒解药,低声道:“小桃童,你是真的中了毒,还是假的中毒?”
桃花童子道:“小的没有中毒,不过,我不能帮你们。”
俞秀凡道:“不用你帮忙,在没有证明我的研判之前,你也不用脱离你们的组合。”
把解药分给了王翔、王尚,道:“走!就算龙谭虎穴,咱们也要闯上一闯。”
王尚低声道:“小桃童,这是什么所在?”
桃花童子道:“不知道,我也没有来过。”
俞秀凡当先带路,沿着一道白石小径,直向前面行去。这小径,显然是人工铺成,一面是百丈峭壁,一面是江水支流。由峭垄到水边。大约有一丈左右宽窄的黄泥滩,那一条白石小径,就在那黄泥滩的中间。
转过山湾,只见一个面目冷肃的黄衣大汉,挡在路中,冷冷问道:“你是俞秀凡?”
俞秀凡道:“不错。”
黄衣大汉道:“你听着,这地方不是任人撒野的所在,不论在江湖上有多大的。蝴望,多高的声誉,到这里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
俞秀凡剑眉耸动,本待发作,但想到此来旨在取得解药,目下还不知解药何在,用不着和这等人一般见识。心中念转,按下怒火,淡然一笑,道:“多承明教,咱们有什么不到之处,还望你朋友指点。”
黄衣大汉道:“跟在我后面走。”转身向前行去。登上了十余丈的山坡,黄衣人一低头,钻人了一座山洞中去。
俞秀凡暗暗吁一口气,忖道:原来他们的巢穴在山腹之内,无怪外面瞧不出半点征侯,一片庐舍之间。一低头,已闪入洞中。
人一人洞,地面立成平坦,进入三丈,顿成开阔,分成三条岔道。黄衣大汉带几人走的是中间一条。又行四、五丈,走路又向地下转去,而天光也隐隐透了进来。
俞秀凡暗自心中估计,两个上下坡度距离相差不多,果然又到了一处洞口。
洞外面是片天井般的盆地,大约有百亩大小,四面都是耸立的石壁,寸草不生,光滑异常,但这片盆地中倒是树木繁茂。沿着四面的山壁,有不少青石砌成的房舍,中间却建筑了一高大的厅堂。
黄衣大汉回顾了俞秀凡等一眼,道:“整整衣冠,我带你们去见谷主。”
俞秀凡谈淡一笑,道:“原来还有谷主,我还认为你朋友就是此地的谷主呢。
”黄衣大汉冷哼一声,道:“你最好少说风凉话。”
俞秀凡心知那高大的厅堂中,住的就是谷主,此刻似已用不着再迁就这黄衣大汉了。冷笑一声,道:“我是你们组合中请来的贵宾,你是什么身份,竟敢三番两次的对我无礼。”
黄衣人突然回过身子,冷冷说道:“我已经告诉你,到这里要守规矩,这里不允许任何人撒野。”
俞秀凡道:“别说你只是一个带路的人,就算贵谷主,对我如此,俞某人也要惦惦他的份量。”
黄衣大汉怒吼一声,右手一挥,迎面劈去。
俞秀凡一闪身,五指迅如电光石火,已扣住那黄衣大汉的右腕脉穴,借力施力的一带,但闻蓬然一声,那黄衣人已飞出了七、八尺外,跌了一个狗啃粪。
这一跤摔去了那黄衣大汉的狂傲之气,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土,望着俞秀凡发怔。
俞秀凡神情肃然他说道:“你记着,我不是个很仁慈的人,耐性有限,激怒了我,我也可能杀人。”
黄衣大汉未再多言,举步向厅堂中行去。
王尚低声道:“公子,如是情势迫人,咱们就杀他个落花流水,就算毒发而死,也早捞回本钱了。”
俞秀凡用极低微的声音,道:“你们要十二个时辰,才会毒发,咱们时间很充分,最重要的是先取得解药,这不能太软弱,但也不能大刚硬,你不可轻易出手,一切由我来应付。”
王尚道:“好!咱们听公子的吩咐行事。”
俞秀凡还未来得及答话,那高大的厅堂之中,突然问鱼贯行出两行人来。每行十二个,一行穿着黄衣,一行穿着红衣,但有相同之处,那就是每人都佩着一把特别长的宝剑。
俞秀凡停下了脚步,两道目光,凝注在那长剑之上,瞧了一阵,一皱眉头,道:“这兵刃有些奇怪。”
王尚回顾了桃花童子一眼,道:“小桃童,这些剑特别长,不知有什么古怪?
”桃花童子道:“剑上应该没有古怪,古怪处在武功上了。”
王尚一伸手,握着了刀柄,道:“公子,我们一起上呢,还是我先试试?”俞秀凡搐摇头,道:“我刚刚说过的话,你已经忘了么?”
王尚一欠身向后退了一步,右手放开了刀柄。
二十四十分穿着不同服色的大汉,并未向四人攻击,却分列两侧,排在大厅门外。
一个身着长杉,头束金环的年轻人,赤手空拳,缓步行了出来,两道冷厉的目光,一掠俞秀凡道:“阁下就是俞秀凡么?”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不错,在下俞秀凡。阁下怎么称呼?”
青衣人道:“兄弟方堑。”
俞秀凡道:“阁下这份气派,似是此谷中的谷主了?”
方堑道:“不错,兄弟正是此谷谷主。”
俞秀凡道:“费尽了千辛万苦之力,把区区等请来此地,不知用心何在?”
方堑道:“在下虽然很少离开此谷,但对你俞少侠的大名,却是久闻了。”
俞秀凡道:“不敢当。我们身上中的有毒,时间对我们十分重要。”
方堑接道:“听说你俞少侠并没有中毒。”
俞秀凡道:“在下是没有中毒,不过,在下三位朋友,却中了贵组合的独门奇毒。”
方堑望望天色,道:“毒性发作,还有一些时间,四位请大厅中坐吧。”
俞秀凡略一沉吟,道:“也好!既然来了,希望能多见识一些贵组合的事物。
”举步进入大厅堂。
大厅堂中很宽敞,近中间摆了一张木案,上面铺着黄绫桌面。
方堑抱拳肃客,让俞秀凡落了坐,才缓缓说道:“俞少侠,敝上爱才如渴,俞少侠如肯归服,职位决不在兄弟之下。”
俞秀凡冷漠地笑一笑,缓缓说道:“方谷主贵上是什么人?在下还没有见过。”方堑道:“俞少侠如肯归服,必可获敝上的召见。”
俞秀凡道:“这是你方兄的意思呢,还是贵上的意思?”
方堑道:“不管是谁的意思,但兄弟说了,就算数。这一点,想来俞兄不会怀疑兄弟了。”
俞秀凡道:“在下相信。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在下希望先取得解药。”
方堑微微一笑,道:“俞兄,你不觉着两件事是合而为一的么?”
俞秀凡道:“兄弟确有些不明白,这要请教方兄了。”
方堑道:“如是俞兄归服了咱们,俞兄从人身上之毒,似乎是用不着俞兄费心,那就自然可解了。”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方兄,但兄弟认为是两件事,兄弟愿被刀钗冷萍带来此地的用心,只是在取得解药。其他的事,只有侍兄弟取得解药之后再说了。”
方堑淡淡一笑,道:“俞兄,事情如是这样简单,咱们也似乎用不着把俞兄千里迢迢地带来此地了。”
俞秀凡道:“很可悲的是咱们距离太远了,只怕很难有谈得拢的希望。”
方堑道:“俞兄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处在目前的境遇之下,如若太刚直了,难免损折。”
俞秀凡道:“是的,大丈夫宁折不屈,方兄如肯交出解药,咱们还可以谈谈。
如是不愿先行交出解药,咱们似乎很难谈得下去了!”
方奎脸色微变,道:“如是兄弟不交出解药,俞兄准备如何呢?”
俞秀凡四顾了一眼,道:“这就是兄弟所说的可悲了,我们如若闹出一个兵刃相见的局面,只怕有很多人要流血五步。”
方堑霍然站起身子,道:“俞秀凡,在下敬重你是一位少见的英雄,故而好言相劝,想不到你竟然是一位不解利害,不识时务的人!”
俞秀凡也缓缓站了起来,道:“方兄,如若一定要兵戎相见,方兄才肯交出解药,你们可以出手了。”
方堑仰面大笑三声,道:“看来,咱们只有这一条路了。”
右手一托,那黄绫覆面的木案突然离地而起,缀缓移动,飞向大厅一角。
这等隔空送物,全凭一股内力凝聚的暗劲,只瞧的俞秀凡心头怦怦乱跳,心恐对方也要自己露了一手,那就要当场出丑了。
方堑移动木桌的同时,黄衣大汉移开了四周的木桌。
大厅堂中,空出一片宽敞的地方。方堑淡谈一笑,道:“俞兄,想和兄弟动手呢,还是想先和兄弟这些从属玩玩。”
俞秀凡道:“客随主便。”
方堑道:“恭敬不如从命。”左手连连挥两次,十二个黄衣大汉,唰的一声,抽出了长剑,团团把俞秀凡围了起来。
玉翔、王尚齐声说道:“公子,我……”
俞秀凡接道:“住口,该你们出手时,我自会招呼你们。”
目光转注到方堑的脸上,接道:“方兄,准备要他们群殴么?”
方堑笑一笑,道:“他们练的合搏剑法,如若俞兄觉着人数太多,兄弟要他们退下一半。”
俞秀凡肃然说道:“方兄误会了,兄弟的意思是这等群博群杀,只怕会伤亡太大。”
方堑道:“俞兄尽管放手施为,兄弟这些属下,别无特长,只有一点——不怕死。”
俞秀凡道:“唉!江湖人最大的缺憾是轻贱人命,方兄,这很必要么?”
方堑道:“必要。他们一个人,就是一个人的力量,两个人,就可能变四个人的力量,十二个人,是他们合手最大的极限,也是他们力量最大的结合。少林寺的罗汉阵,能够驰名天下,并非是每人都有着绝世功力,单打独斗,他们只能算三流身手,但,结合在一起,那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力量。”
俞秀凡道:“多承指教。”
回目一顾王氏兄弟,接道:“你们都听到了么?”
王翔、王尚一欠身,道:“听到了。”
俞秀凡道:“好!你们试试看,如是非人之敌,不可勉强出手。”
方堑微微一笑,道:“他们多了十二个时辰的解药。不过,俞兄,他们毒性虽未发作,如是他们消耗的真力太多,那可能促使他们身上的毒性提前发作。”
俞秀凡冷肃他说道:“方兄受命接待兄弟,自有非常之能,不过,兄弟相信,我还有能力取得解药。”
方堑哦了一声,道:“看来,俞兄果然是一个很自负的人。”
俞秀凡道:“咱们之间的胜负,很快就可以证明了。不过,在下希望先问明一件事。”
方堑道:“什么事。”
俞秀凡道:“方兄这里是否藏有解药?”
方堑点点头,道:“有!不过,取得不易。”
俞秀凡道:“那就行了。只要有解药,不论用什么方法取得都行。”
方堑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俞兄率领贵从属归服咱们。”
俞秀凡道:“方兄,这件事很难从命。”
方堑笑一笑,道:“俞兄,我们已经打听的很清楚,俞兄不是出身十大门派。
单人匹马,在江湖上走动,为的是什么?如能在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那也是够风光了,难道非要坐上第一把交椅不可么?”
俞秀凡笑一笑,道:“兄弟没有这一份豪情壮志,但我生性中有一个最大的缺憾,那就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愿屈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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