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金笔点龙记
方堑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俞兄的好意,兄弟心领了。”
俞秀凡道:“看来,方兄并无除下刑具的决心。”
方堑道:“这刑具代表着城主的威严,只有两种情形下,兄弟才能除去身上的刑具。”
俞秀凡道:“哪两种情形下,方兄才肯取下刑具呢?”
方堑道:“一是城主下令,一是燕姑娘替在下除了刑具。”
俞秀凡道:“兄弟不行么?”
方堑哈哈一笑,道:“俞兄,咱们不打不相识,兄弟虽已心许你俞兄是我的朋友,但咱们还是在敌对相处之中,一旦兄弟奉到了令谕,咱们还要有一场搏杀。”
俞秀凡道:“我明白,方兄用不着说的太清楚,兄弟无意劝说方兄脱离贵组合。”
方堑道:“好!除了我们组合中的隐密,和兄弟身上的刑具之外,咱们倒可以好好的谈谈。”
俞秀凡笑道:“先谈谈燕姑娘如何?”
方堑道:“俞兄,兄弟对燕姑娘知道的不多。”
俞秀凡道:“方兄,见过燕姑娘的真正面目么?”
方堑摇摇头,道:“没有。听俞兄的口气,似是你见过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
“在下虽然没有见过燕姑娘的真正面目,不过在下倒听人说过,”俞秀凡道:“燕姑娘的容貌如何?”
方堑突然微微一笑,道:“据说她长的很丑。”
俞秀凡未置可否,淡淡一笑,道:“燕姑娘在贵组合的身份,可是比你方兄高了一些、方堑道:“谈不上高一些。十大剑主,在我们组合中,部算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不过她持有城主的飞龙令,在下只有束手就缚了。”
俞秀凡神情问突然转变的十分严肃,道:“听说贵城主是位很慈和的人。”
方堑道:“你怎么知道?”
俞秀凡道;”如是方兄没有说错,贵城主决不会是一个崇尚残暴、喜欢搏杀的人了。”
方堑微微一笑,道:“如若你俞兄能一直陪着兄弟,也许你也能见到我们的城主。”
俞秀凡道:“江湖上有门有派,有教有帮,在下倒未听说过称为城主的,那应该别有一番来历了。”
方堑道:“因为他是那座城中的主人,我们自然称他城主了。”
俞秀凡道:“不错,看来兄弟很寡闻,但不知是一座什么城?”
方堑道:“造化城。能进那座城的人,都是有造化的人了。”
俞秀凡点点头,道:“单听这座城的名字,就有着非同凡响的感觉了。”
方堑道:“所以,我倒希望你能见见敝城主。”
俞秀凡道:“希望咱们能见到他。不过,兄弟觉着,贵城主如真是一位春风化雨的人,那就应该堂堂正正的把你派入江湖,主持武林正义,以贵组合的实力,必可使江湖上九大门派失色,不知贵城主何以不作此图。”
方堑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在下想必另有缘故。”
俞秀凡道:“方兄,就事论事,这答复你自己满意么?”
方堑道:“俞兄,这个……这个……。”这一次,他似乎是想不出适当的措词了,这个了半天,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俞秀凡不再说话,突然向后退了几步,靠在另一面墙壁处盘膝而坐。
方堑本是极为聪慧的人,此情此景,再经俞秀凡的提醒,使他开始生出了怀疑,只觉这中间确有很多无法解释的疑窦,当真是越想越糊涂,越想越可疑。忽然问,想到了俞秀凡的一句话,忍不住叫道:“俞兄醒醒,兄弟有事请教。”
俞秀凡缓缓睁开双目,道:“方兄,什么事?”
方堑道:“兄弟想到了俞兄一句话。”
俞秀凡道:“什么话?”
方堑道:“我记得俞兄说过,兄弟有可能见不到城主,是么?”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是否能见到城主,方兄大约比兄弟清楚多了。”
方堑沉吟了一阵,道:“兄弟仔细想过了俞兄的话,觉得敝城主不大会下这么一个令渝。”
俞秀凡道:“方兄,在下只是提醒方兄一声,是否有此可能,还要方兄自己判断。”
方堑道:“唉!兄弟仔细想过了俞兄的话。这中间确有很多的可疑之处。”
俞秀凡道:“方兄觉得哪些可疑呢?”
方堑道:“照在下的看法,至少城主不会下令把我关在囚舱里。”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而且,我一直怀疑一件事。”
俞秀凡道:“什么事?”
方堑道:“我一直不相信敝城主会下令把我囚禁起来,所以,我党着这可能是燕姑娘的意思。”
俞秀凡道:“如若是燕姑娘的意思,你方兄又有如何呢?”
方堑脸上泛现出一片激怒之色,冷冷说道:“她虽然是城主的义女,但也没有权力把我方某人囚禁起来!”
俞秀凡道:“她手中执有飞龙令,那就代表了贵城主大驾亲到,我看方兄还是认命了吧!”
方堑微微一呆,道:“俞兄,你好像忽然间改变了态度。”
俞秀凡笑一笑,道:“方兄,你对贵组合忠诚无比,兄弟就算是要说什么,也是白说了。”
方堑一皱眉头,道:“兄弟觉着俞兄想要说服兄弟,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时机了。”
俞秀凡突然叹息一声,道:“方兄,一个人,一生所作所为,是善是恶,大都不外受两种力量支配。”
方堑道:“请教俞兄,是那两种力量支配?”
俞秀凡道:“一是受人左右,一是受自己的见解支配。”
方堑沉吟了片刻,道:“兄弟是听人左右的一种,俞兄应是受自己的见解支配的了。”
俞秀凡笑一笑,道:“自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生活的接触,自身的遭遇,也有着很大的关系。像你方兄这样的为人,应该是属于后者才对。”
方堑道:“看来俞兄很夸奖兄弟,但不知俞兄据何而云。”
俞秀凡道:“因为方兄的才慧,足可以辨明是非,分出善恶,除非你不愿去想它。”
方堑怔了一怔,默然不语。
俞秀凡接道:“方兄,既是想听听兄弟的意见,兄弟就直言无疑,就教方兄了。”
方堑道:“好吧!咱们患难相共,闲着也是闲着,不妨谈谈吧!”
俞秀凡道:“兄弟说的也是道理,至于结论如何,要你方兄裁决,兄弟决不勉强方兄。”
方堑点点头,道:“俞兄请说吧!”
俞秀凡道:“先说造化城主,这个称呼,除了惊世。夸大之外,还有着霸道、神秘的意味。”
方堑忍不住接道:“俞兄未到过造化城,也未见过造化城主,怎知它惊世、夸大呢?”
俞秀凡道:“造化二字,无边无际,敢取此称,自然是目空四海,眼中无人了。”
方堑轻轻咳了一声,道:“但那地方确具有无所不能,无所不有之能,世间再没有一处地方能够及得了。”
俞秀凡啊了一声,道:“方兄可否列举一两件事例出来,以开兄弟茅塞。”
方堑沉吟了一阵,道:“先说医道,不论什么重病、重伤,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未绝,他只要进入造化城就可保住性命。断肢重续,返老还童,造化城能够办得到。试问当令之世,哪里还有这等医术?”
俞秀凡哦了一声,沉吟不语。
方堑道:“再说造化城,那该是天地间空前绝后的一大工程。”
俞秀凡接道:“修筑的很美丽,坚牢。”
方堑摇摇头,笑道:“只是坚牢美丽,又怎能当得空前绝后之称,整个城是一座活城,它不但隐现随心、而且可以移动。”
这一下俞秀凡呆住了,他博览群籍,读破万卷书。书中记述,不乏奇人异事,但却从未听过世间有着可以隐现随心,且可移动的活城,但他又确信,方堑不是属于说谎的一类人。
目睹俞秀凡脸上的惊奇之色,方堑有些得意的说道:“俞兄,不入造化城,不知人间有可夺造化的绝世人才。”
俞秀凡道:“贵城主也就是建筑造化的人了。”
方堑微微一笑,道:“不错,他就是造化城主,自然是建筑那造化城的人了。”
俞秀凡道:“一个人具备了如此的才慧,但他却不肯为武林正义出力,却花费庞大的精力,创造出一个造化城来。”
方堑道:“城主建筑了造化城,但并非无所不能。一个人不论他有多大的才慧,但他总是一个人,不过他是才人中的才人。所以,有很多具有才慧的人,都很佩服他,有很多行业中最好的人才,都愿意留在那里效命。”
俞秀凡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来,造化城不是一个人创造的了。”
方堑道:“是的。俞兄,你应该到造化城去见识一下,因为,你有资格留在那座城中。”
俞秀凡摇摇头,道:“如若造化城中的人,都是各行业中的第一等人,在下就不够资格留在那里。”
方堑道:“你在剑术上的造诣,能够胜过我,天下能是你敌手的人,应该不多了。”
俞秀凡道:“我自己倒没有这样的感觉。”
方堑道:“可是因为我在十大剑主中排名第二的原因么?”
俞秀凡道:“也算是原因之一。”
方堑道:“我虽是排名第二,但我知道,排名第一的不会比我高明的太多,我们只是毫厘之差。”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我想你们十大剑主在造化城中,大约不是剑木最高明的人物。”
方堑道:“是的。俞兄如想求更上一层楼,除了造化城外,天下没有更好的地方了。像俞兄这样的天才,如是不能更求深造,那未免太可惜了。”俞秀凡摇摇头,笑道:“我没这样的想法。因为我没有称霸天下的意图,一个真正的剑士,并不只是要他在剑法上有特殊的成就,而是要他在品德上、志节上和剑术配合,那才是一个真正的剑士,才能使于秋后世的人,对他生出敬慕。”
方堑微微一怔,道:“俞兄,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身份?”
俞秀凡道:“我就是我,一个明辨是非的江湖人。我不是为名,也不是为利,我只是行所当行,为所当为。”
方堑道:“其实,你俞兄并没有逃出名利的枷锁,至少是你没有抛弃成名。”
俞秀凡道:“如是我真的要成名,那只是因为武林中的坏人太多,这正像一一个清官一样,如是没有作好犯科的人,那就不会显出他的清正了。”
方堑道:“俞兄,你不是‘生而知之’的神吧!你精深的内功,卓绝的剑术,都需要有着很高成就的人去培养你。像我方堑一样,如若没有城主,我方堑可能只是一个平平庸庸的人,因为有了城主的造就,十大剑主中,才有我方堑。
俞秀凡叹口气,道:“他把你造成了一位赫赫剑手,用心只是要你为他杀人么?”
方堑道:“这个!这个……”
俞秀凡接道:“如若只是为了杀人,那方兄还不如平庸好些,至少,那可以使你少造些杀孽,也可以活得长久一些。”神情突然转变得十分严肃,接道:“我不愿杀人,但我有时为了救人,又不得不杀人,杀一人可救千百人时,那是非杀不可了。”
方堑内心突然生出一分愧咎,想到在他的剑下曾死去的很多的江湖高手。
俞秀凡长长吁一口气,冷厉他说道:“方兄,在下一直觉着,你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所以,我才和你说这么多。”
方堑接道:“我希望你能到造化城去,见识过一些事物之后,咱们再仔细的谈谈。”
俞秀凡道:“我虽然未见过贵城主,但我已领教过贵组合中很多的手段,除你方兄之外,我没有遇见过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方堑长长叹息一声,不再多言。脑际间,又浮出重重疑问。
忽然间,铁门大开,一个女婢当门而立。道:“俞公子,燕姑娘请你进舱叙话。”
俞秀凡回顾了方堑一眼,道:“方兄再见,如是还想和兄弟谈谈,不妨要他们叫我一声。”
方堑轻轻叹息一声,道:“好!兄弟如若有事请教时,在下合叫人通知俞兄。”
俞秀凡微微一笑,举步向前行去。
那青衣女婢正侍随手拉上铁门,方堑突然高声说道:“你给我站住!”
青衣女婢道:“你叫我有什么事?”
方堑道:“告诉燕姑娘,就说我方某人不愿再忍耐下去了,要她多想想,两个时辰之内,如是还不能放了在下……”冷哼一声,住口不言。
青衣女婢冷冷说道:“你的话,我可以照转给燕姑娘,但放不放你,那要燕姑娘决定了。”嫣然一笑,接道:“不过,就小婢所知,燕姑娘外和内刚,你这样威胁他,只怕对你方剑主没有好处。”
方堑道:“告诉燕姑娘,别要逼急了我,那对她并不太好。大不了我身受五剑分尸的惨刑。”
青衣女婢呆了一呆,不敢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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