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金笔点龙记
俞秀凡留心一看,发觉行经的悬崖,下临绝壁,一片幽暗,也不知多深多高,心中大感震动,暗道:行此险地,惊心动魄,如若造化门在山上设下埋伏,打下滚木擂石,不论多高强的武功;也是无法逃过此劫。心中念转,突然移动身躯,紧追在如玉身后,道:“姑娘,水燕儿住在何处?”
如玉道:“灯笼上写的明明白白,燕姑娘住在听松楼。”
俞秀凡道:“还有多远距离?”
如玉道:“就要到了,再转一个弯。”
俞秀凡道:“这地方很险恶啊!”
如玉道:“是的。这地方叫作愁云崖,下临千丈绝壑,摔下去,势必要粉身碎骨不可。”
俞秀凡道:“燕姑娘为什么要在这样一处所在?”
如玉道:“因为这地方很清静,没有人敢打扰,也很险要,易守难攻。”
谈话之间,到了一处转弯所在。这时,无名氏和石生山都看清了处境,只见一条不足两尺的山径,凿开在千寻峭壁之间,夜间幽暗,上不知山峰多高,下临崖壁,寸草不生,一片光滑。胆气不够的人,别说行过这样险径了,就是吓也吓的半死。
无名氏吁一口气,道:“这地方可是人工开凿的吧?”
如玉道:“不错。”无名氏道:“此地距离山顶有多高?”
如玉道:“约有百丈左右。”
无名氏道:“当真是费尽昔心了。”
俞秀几道:“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喜欢,不惜如此劳师动众,建筑了这么一座听松楼,这人的好大喜功,实是可悲可叹的很。”
他心中对水燕儿有极端的不满,一听到水燕儿有关的事,就不禁怒火上升。
如玉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你是说我们姑娘么?”
俞秀凡道:“不错,我是说水燕儿。”
如玉道:“俞少侠,你说话最好小心一些,别伤害到我们姑娘。”
俞秀凡冷冷一笑,道:“照燕姑娘的为人而言,在下的言语,已经很客气了。”如玉道:“俞少侠,我们姑娘很敬重你的为人,但你却对她十分歧视。”
俞秀凡道:“那是因为在下上过她的当了。”
加玉突然长长叹一口气,道:“俞少侠,有一件事,只怕你还不大明白。”
俞秀凡道:“什么事?”
如玉道:“我们姑娘因你的失落在人间地狱,心中很不快乐。”
俞秀凡冷笑一声,未再接口。
如玉叹口气,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我们姑娘那么忧郁过,俞少侠,你应该谅解她,我们姑娘有她的苦衷。”
俞秀凡冷笑一声,道:“她有什么苦衷?”
如玉道:“造化门中事,非局外人所能了解。”转头向前行去。
无名氏已经听出了一点苗头,回顾了俞秀凡一眼,低声道:“公子,如玉姑娘的话中,有很多含蓄之处,公子不妨多用点心思想想。”
俞秀凡道:“想什么?”
无名氏道:“想想如玉姑娘的话。”语声微微一顿,改用极微的声音,接道:“公子,此刻咱们的处境,似乎是茫无头绪,这方面,也不是单凭你公子的绝世武功可以克服,最好咱们能用点心机,”忽然一脚踏空,直向悬崖下面摔去。
俞秀凡吃了一惊,回手一把抓去,没有抓住。
石生山急急叫道:“无名氏,镇静一些,运气贴上峭壁。”
突见如玉右手疾挥,一片网穿,撒了下去。同时抢前一步,将灯笼提把放人樱口,左手抓在石壁上一个突出的石柄上。那片网索撒的很快,几乎和石生山的喝叫同时行动,无名氏滑落不过一丈多些,网索已罩向头上,右手一探,抓住了网索。如玉用力一带,无名氏滑落的身子,借势飞起,又踏上了小径。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但却是生死分别。
无名氏长长吁一口气,道:“多谢姑娘相救。”
如玉道:“这地方太险恶,走路时应该小心一些,别只顾讲话,丢了性命,那就划不来了。”
又转过一山角,踏上了一片突出的石岩,这片石岩,足足有一亩地大小,但却生的十分险恶,它突出在悬岩之上,孤零零的像一块伸出的石板,上不见峰顶,下不见谷底。
一座红砖砌成的小楼,屹立在那突出的石岩中。
踏上突岩,先闻到一阵袭人的花气。数百盆各色奇花,环绕在突岩的边缘。忽然间,一阵山风吹来,山顶、谷底,传过一片松涛。
如玉举起手中的灯笼,直行到红楼门前,一块门匾,写着“听松楼”三个漆金大字。
如玉举起左手,轻轻叩动了门上的铜环,木门呀然而开,一个青衣女婢,当门而立。
如玉道:“姑娘在么?”
青衣女婢道:“姑娘在厅中候驾。”
如玉一侧身,道:“诸位请进吧!”
俞秀凡也不谦让,当先大步而去。听松楼规模不大,但却布致的很雅致。
俞秀凡转过一个回廊,行入了大厅之中。大厅中一片绿,绿缎子蒙顶,绿绞慢壁,绿的毛毡铺地。白色的松木桌椅,椅子上铺着绿色的坐垫。
一个全身绿衫绿裙的绿色少女,面含微笑,站在厅中迎客。
四盏垂苏宫灯,照的大厅中一片通明。
无名氏、石生山都不禁多望了那绿衣少女两眼,只觉得她美丽眩目,动人无比。
绿衣女举手,理一理披肩长发,嫣然一笑,道:“俞兄你好!”
俞秀凡道:“想不到吧,水姑娘!在下竟然活着走出了人间地狱。”水燕儿道:“俞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俞秀凡道:“姑娘,用不着多说了,在下听姑娘的甜言蜜语很多次了。”
水燕儿道:“看来,俞兄对我的误会很深。”
俞秀凡道:“这不是误会,而是真真实实的经过。”
水燕儿道:“俞兄来看我,就是为了说这几句话么?”
俞秀凡道:“在下想先听听姑娘的狡辩,如是你真能说出了个番道理,纵然是句句谎言,在下也就自认霉气了。”
水燕儿道:“如是我说不出一番道理呢””俞秀凡道:“那就是姑娘露几手惊人的武功了。”
水燕凡道:“你要和我动手?”
俞秀凡道:“先札后兵。在下觉着并无不对之处,”水燕儿道:“听松楼从没有发生过凶杀事情,也没有留过男客。
诸位今夜至此,小妹破例招待,我已叫他们备下了水酒,替俞兄压惊。”
俞秀凡道:“那倒不用了。在下只要讨还一个公道。”
水燕儿道:“俞兄,我觉着很多事,用不着一定要兵戎相见;谈一谈,也许能解决很多事,消除很多的误会。”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好吧!咱们再听听姑娘花言巧语。”
水燕儿一挥手,道:“上酒。”一面请俞秀凡等落座。
俞秀凡道:“酒不用,姑娘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水燕儿轻轻叹息一声,道:“俞兄,进入地狱之前,我已经再三的警告过你,要你紧追我的身后,不要离开。但你没有照小妹的活去办,是么?”
俞秀凡冷笑一声,道:“姑娘的解释,在下你能接受。”
水燕儿脸色微微一变,道:“俞兄的意思是非要找小抹拼个生死出来了。”
俞秀凡道:”对姑娘的解释,在下既不满意,除了放手一拼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解决咱们之间的这场纷争!”
水燕儿道:“好吧!俞兄既然决意和小妹一分生死,也不用急在一时,先让小妹一尽地主之谊,再决一死战不迟。”
俞秀凡道:“那倒不用了。既然彼此已经决定了放手一战,似乎也用不着再耍什么花招了。”
水燕儿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俞兄,世上有很多的办法可以解除争端,以命相拼应该是最坏的方法。”
俞秀凡道:”燕姑娘,也许咱们是庸俗一流的人,咱们没有办法,把事情办的诗情画意,而又能把事情圆满的解决。”
水燕儿道:“那么要不要小妹提出一个办法呢?”
俞秀凡道:“好!姑娘请说说看?”
水燕儿道:“小妹觉着,咱们用不着立刻动手拼命。”
俞秀凡道:“为什么?”
水燕儿道:”如你来此用心,旨在一战,固不论胜败如何,咱们这一战之后,三位就别想离开了这座听松楼了。”
俞秀凡道:“这么说,姑娘这听松楼,是龙潭虎穴了。”
水燕儿道:“不能算龙潭虎穴,因为,这里面没有什么机关埋伏,不过,这地方的天然的形势大险恶,除了你们的来路之外.再无可通之路。如是那条路被人封锁之后,你们只有老死这听松楼中了。”
俞秀凡冷冷说道:“这么说来,你水姑娘遣人引我们到此,那也是一个大阴谋了!”
水燕儿道:“那要凭你俞兄的看法了。如是你一定要逼小妹动手,小妹只有奉陪了,如是小妹胜了,俞兄固是大感失望,就算俞兄胜了,他们不会放你们离开此地。”
俞秀凡道:“燕姑娘这话可是威胁咱们?”
水燕儿笑一笑道:“我在和俞兄说理,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了。”
俞秀凡轻轻吁一口气,道:“燕姑娘,如是咱们不动手你就可以保证我们安全离开此地么?”
水燕儿道:“不用我保证什么,听松楼本就是一块平净地,这地方从没有过杀劫。”俞秀凡道:“看来,你不但很恶毒,而且也很阴险!”
水燕儿笑一笑,道:“俞兄,你能由地狱中脱身而出,武功高明。
虽然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还是你运气不错。”
俞秀凡道:“在下的运气也不算太好,如果运气好,至少不会遇上你姑娘了。”
水燕儿笑一笑,道:“俞兄的成见对小妹看来已深,小妹纵然说一个唇干舌焦,俞兄也不会谅解小妹了。”
俞秀凡道:“姑娘,一个人受同一个人欺骗,应该下会再有第二次,俞某人虽然很笨,但也不愿再上姑娘的当了。”
水燕儿微微一笑道:“古往今来,从没一个成大器,立大业的人,不具备容人的气度。”
俞秀凡忽然笑一笑,接道:“姑娘指桑骂槐,但骂的却十分有理、在下确实缺少一点风度。”
水燕儿道:“知过能改,仍是完人。过去不用追思,未来的却可惜鉴,容易冲动的人,不但会忽略去机会,也容易造成错误。”
俞秀凡一抱拳,道:“领教!领教!”
水燕儿道:“下敢当。俞兄,只要不再决心取小妹之命,我就十分感激了。”
俞秀凡道:“看来,你说服人的力量,有时十分强大。”
水燕儿道:“但要说服一个人,有两个必要的条件:“一个是说服人的智慧,一个是听话人的智慧,有很多大道理,但却有很多人不能领受。”俞秀凡道:“姑娘,在下已经承教了。这方面的事,可否暂作结束,咱们谈谈别的事情如何?”
水燕儿点点头,道:“好吧!我们谈谈别的事情,俞兄发问呢,还是要小妹自己说?”
俞秀凡道:“姑娘自己说吧!在下心中是一片空白,还没有想到要问姑娘什么。”
水燕儿道:“好!那么小妹就随便谈谈了。”
俞秀凡道:“在下等铣耳恭听。”
水燕儿沉吟了一阵,道:“俞兄,当真准备要进入造化城中瞧瞧么?”
俞秀凡道:“不错。在下能由人间地狱中逃了出来,也算是死里逃生了,如不到造化城中走一趟,岂不是此生一桩大恨事。”
水燕儿道:”俞兄你在人间地狱中的时间不长,不知走过些什么地方?”
俞秀凡道:“姑娘对那人间地狱有多少了解?”
水燕儿道:“我只是看到地狱中阎王的报告,对地狱中实际情况,了解不算太多。不过,重要的地方,我都知道。”
俞秀凡道:“十方别院,姑娘知道么?”
水燕儿道:“知道。大地方,十方别院中,容纳了人间地狱中第一流的人才。”
俞秀凡道:“很可怕啊!所谓十方别院,竟是整个江湖的缩影,除九大门派之外,竟然连江湖草莽也不放过,成立了一个万家别院”水燕儿道:“那也是造化门中一支主力,除此之外,你还到过什么地方?”
俞秀凡道:“断魂垒。”
水燕儿呆了一呆,道:“断魂垒你们也去过?”
俞秀凡道:“姑娘可是觉着很奇怪么?”
水燕儿道:“你们遇上些什么人?”
俞秀凡道:“疯人、狂人,可以说不是人,因为,在下从没有见过那些疯狂的人,世上也不应该有这等疯狂的人。”
水燕儿道:“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俞秀凡沉吟了一阵,道:“好一场凶残、激烈的搏杀,那是惊心动魄的恶战,在下从没有想到过,世间会有这样悍不畏死的人。”
水燕儿叹口气道:“俞兄,如若你没有骗我,你该是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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