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不过季行云偶尔露出的为难神情,却躲不过司符黄象一对锐利的眼眸。
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黄家众人的耳中。“我想,大家可能拜托错人了。虽然明阳与明烈两人身在预备团,可是对季队长来说也不过是两名小小的部下,那个凶嫌可是季队长的生死之交,我们怎么又能冀望季队长会不偏向势力庞大的雷家,我们怎么能希望季队长不去拂照他的挚友。明阳与明烈两人死得也真是冤枉……”
顿时几十对质疑的目光射向季行云,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还好雷霏的身影被发现了,让黄家的人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位“万恶凶手”的妹妹身上,暂时解除季行云尴尬的立场,可是却让现场变得更为混乱。而黄象却又趁机帮季行云说了几句话,同时也让季行云提出会帮助黄家伸冤的保证。
黄家的人气愤得几乎要追打雷霏,还好现场的警士们努力地维持秩序,不过看在黄家人的眼里,雷家根本就是欺人太甚。杀了人,还敢来耀武扬威。
同时,几乎黄家著名的辩士马上宣布要改行当控方,说什么也要让雷震在审判中宣判偿命。
这种情况让季行云很难提出要验尸的要求。
不过还好有司符黄象这个政场老手,他虽然为黄家痛失两位武学英才感到可惜,不过他可不会因而失了理智。
黄家可不像以军务起家的雷家高手如云,家族失去两位预备士对家族的影响其实不大。毕竟黄家原本在武议团、在军队本来就没有什么人脉,更没有势力可言。
总之,这两位兄弟之死,对黄家而言,心情上的伤害远比实质上的伤害来得大。
用他们的死从中获利,才是黄象心中所考虑的事。
以此要胁雷家已经不可能了。早上就已经收到雷家的信函,雷家将不采取任何行动,一切静待司法审判。
而凛家与李家的动向又不知是何,如果能让雷震就此消失在法天的军政世界,那南郡主议会的参军一职又会空出来。
如果能以此事打击雷家声誉,那不久的主议会改选,黄家也有增加席位的机会,而凛家或李家也有可能因而得到入主参军。也许也能利用此事与凛家或李家合作。
至于武议团方面,季行云只是孤家寡人,名气再大影响还是有限。让他在心中对黄家感到愧疚对黄家也是有利,也就没有必要刁难他,甚至给他一点方便,将来有需要时也才好讲话。
在黄象主动的帮助下,季行云终于能顺利观看到黄家兄弟的尸首。
当季行云完成验尸,才带着满脸怨气的雷霏狼狈的离开。
至于长青回望则被警司的官方控方请去问话,同时告明了这个案件将以飞快的速度在五天后审理。
~第六章 神秘人物~
“张源就是飞拳的本名!”在常客来与白任会合后,季行云发出惊奇的喊叫。
“这还可真是巧合。”季行云喃喃地说出了评语。
“……我说小云,你难道就只觉得巧合吗?”白任对季行云的态度有种久违的感觉,好象这样才是季行云似的。
季行云眨眨眼,好奇的问道:“不是巧合吗?”
“……”白任没有回答,只是对季行云单纯的想法不知该感到可贵还是忧心,拿起酒杯就摇摇头大口灌下。
对飞拳这个人毫无印象的雷霏,当场表示不满。“你们在说什么?飞拳是谁?会是凶手吗?还有,我们非得待在这种地方吗?又吵、又脏、又乱,真亏你们受得了这种地方。”
“白牙,我可以把这个无礼的女人赶出去吗?”听到雷霏对常客来的评价,牛皮语带威胁的说。
“随便你……”白任的心情似乎一直很不好,不礼貌的话就随口说出。
还好季行云出来打圆场。“牛皮,别生气啦。雷霏小姐只是一时不习惯这种地方,她应该没有恶意……”
季行云虽然努力为她辩解,可是雷霏那种活生生厌恶的神情,让他自己都没办法相信她“应该没有恶意”,只是这种时候没有吵架的本钱。季行云只好抬出雷震的名号。“牛皮,你就看在雷大哥的面子上不要跟她计较。”
“我管她是什么人,要是不爽就不要来这间小店。这间破旧的小酒馆可拿不出能让雷家大小姐入口的东西。”
牛皮的牛脾气可不输给雷霏。
雷霏受了黄家一肚子的气,又被牛皮一激,马上就站了起来,怒眼相对。当然牛皮也不示弱,两人之间充满了火爆的气氛。
排解这种纠纷一向不是季行云的专长,他习惯性的对白任发出求助性的目光。可是这一次,白任却像是另有心事,未能察觉季行云的求助。
还好,白任还是说道:“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在这说话。”白任指指了座无虚席的常客来的几个地方,传音道:“那几个情报贩子正等着值钱的新闻。牛皮,里面借一下。”
又瞪了一眼雷霏,牛皮才道:“没问题,不要干扰到大厨做菜就好了。”
雷霏当然也不会示弱,当场也回瞪一眼才跟白任走到内场,暂时结束与牛皮的恶眼相对。
常客来内场热闹的程度并不输给外场,那里可是厨师的战场。为了应付众多的客人,内场的厨师们正与熊熊烈火激烈作战,来来回回穿梭不停的女侍,也显示着常客来的生意兴隆。
要在这个地方找到不会妨碍别人工作的地上,可不大容易。花了两分钟找了个偏冷的角落,白任马上问道:“你们有何收获?”
季行云也没空理睬雷霏正抱怨着旁边堆着菜屑、碎肉以及一大桶厨余所散发出“特别”的味道。
“黄家兄弟身上的伤确实是被强大的雷电击中的样子,可是并不像是雷大哥所拥有的任何法印。”季行云想了一下继续说道:“那种伤势应该是以雷电为主的攻击造成,所以不可能是轰雷,至于雷蛇、散雷弹、爆雷电球还会有额外的伤害,所以也不可能。雷大哥好象也没那些法印。“如果是震电,那两人陈尸的地方又太干净了,震电不长眼,电力又会乱窜,施招后地板一定会留下许多被电击的焦痕。唯一有可能的就只有雷大哥才取得不久的法印——引雷。可是引雷一发,威势极大,案发当时并没有任何人看到落雷。除非是雷大哥已经将引雷运用得炉火纯青,才能控制引雷的方位与来源,顺利隐藏落雷。“不过要将引雷运用到这种程度,据说至少也得在引雷这个法印用心十载,雷大哥拥有引雷才几个月,人又忙,所以也不可能。”
雷霏却抗议道:“大哥他天纵英才也不可能吗?”
季行云呆了呆,才道:“嗯,是我太武断了,也许那两个人是雷大哥用引雷杀死的。”
“不对!那两个白痴不是大哥杀的!”雷霏又抗议道。
“呃……当然不是。我是说,有可能是被引雷所杀。嗯,对了,雷霏,雷家还有谁拥有引雷这个法印?”
“引雷吗?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高级法印,现今的持有者除了大哥外,好象只有雷恕。不过雷恕这个火爆浪子早就不在南郡。另外三叔雷战也曾拥有过引雷,大哥的引雷就是三叔所赠。”
白任苦思想后说道:“看来由武功的来源这条路子做为脱罪的方式并不可行。毕竟会用引雷的人在南郡也只剩雷震一人,我们得找其它的证据。我认为飞拳与大狗的嫌疑很大,也许可以由这方面下手。”
“飞拳?怎么可能。他的武功虽然不差,但还远比不上黄明阳或黄明烈。就算加上大狗,他们兄弟俩任何一个都能单独对付。而且他们是跟雷大哥有嫌隙又不是跟黄家有仇,怎么可能会暗杀那两人。”季行云对白任的看法感到奇怪。
白任为季行云分析道:“嗟!小云,我不是常说事情不能单看表面。你不觉得飞拳的出现像是要陷雷震于罪,黄家兄弟的死不正好可以让他报仇。也许黄家兄弟不是他所杀害,但也一定跟幕后主凶有关。”
“是这样吗?”季行云还是很难相信,人为什么能够为了“小小”的过节,不惜杀死无关的人来达到复仇的目的。
“那个飞拳到底是谁?还有他跟大哥有什么过节?”
雷霏因为季行云与白任迟迟不说明雷震与飞拳的关系,再加上所处的环境让她显得有点生气。
被她一再精神轰炸,季行云只好快速简明地对她说明雷震初入南郡,在常客来所发生的事。结果只让雷霏变得更生气,让她直嚷着要把飞拳与大狗揪出来痛殴一顿。
“不过,光是找出大拳与飞狗还是不够。他们与雷震的过节也没办法证明何事。”白任不理雷霏的叫嚣,继续说道:“我们必需找到具有足够公信力,发言够分量的人为雷震说话。才能将这个案子缓一缓,不然短短的五天,我们很难找出真正的凶手。”
“唉,没办法,那只有还是去找他老人家。”雷霏虽然是在叹气,不过语气中却充了兴奋。
“你有人选?雷家不是表明不帮雷大哥的忙了?不如我请武议团的人出面为雷大哥做保。”季行云担心的说着。
“去、去、去!武议团的人哪够分量。我想到的人选只要打个喷嚏,整个南郡就会地震呢!”雷霏自信满满的说。
“哼,别说大话。没有雷家成为后援,你还能找谁?”白任讽道。
还好雷霏没有听出白任语中的讽刺之意,得意的回答:“谁说雷家没人可以帮忙了。老太爷雷理大人,可不受制于家族会议的决定。”
“雷理大人!”季行云兴奋的说:“可能吗?你要去请他帮忙吗?可以带我一块去见他吗?能再看一次雷理大人的风采也是不错。”
“也好,多一个人拜托,也许能打动他老人家再管俗事。”雷霏蛮横的说:“要是太老爷不肯出面,咱们就缠到他答应。”
“这……好象不太好吧……”季行云担心的说。
“有什么不好的。他老人家就怕烦。”雷霏显然不理会季行云,又道:“白任,一道去吧!多一个打动(烦死)他的机会更大喔!”
“去雷家吗?算了,我可不想看一个大家族的太上皇的眼色。还是分头行事,我继续追查飞拳那条线,也要连络一下长青回望与长青回夜那边有无新的消息。”
“也好……”季行云似乎一扫雷震入狱的阴霾,仿佛见到雷理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似的,期待的说道:“上次在城头没能把雷理这位传奇人物看得真切,总算又有机会能见到他了。”
原本以为有雷家直系的大小姐领路,想要会见雷理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是在自己家里,向家中的长辈请安问好,会有什么困难?事实上却是真的很困难。
雷家在南城的本宅不能用一间大房子来形容,几过历代的修建,根本就不像是个大宅院,而是形成一个社区。
住在里面、在里面工作的人加起来就有上千人,要不是有雷霏领路,就像走迷宫没两样。
虽然季行云之前来过一次,可是也只有在前厅接受雷震的招待,后方错纵复杂的部分才是雷家真正的大本营。
这样的建筑对外人也许相当不方便,可是早期南城不但饱受狼祸威胁,更甚者还要接受强盗、土匪、以及邻国铁骑的兵燹袭扰。雷家自然也会采用防御式的建筑。至今,南郡军政虽然稳定,邻近诸国对法天强的军力也感慑服,但早期留下的建筑并没有拆除重建。当然门面还是兴建了一栋代表家族威势的豪宅。
季行云回想初入南城,老是分不清东西南北,几乎常要借道屋顶。走入雷家才明白,原来南城是继承开拓者的建筑风格,才把街道变得像是迷宫一般(当然不是,纯粹是小云对城市的陌生)。
好不容易跟着雷霏走到雷理深居的内院,却被人挡在门外。
顾门的是一位看起来已经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先生。
家主之女的身分对这位老先生好象完全没有作用,任雷霏好说歹说,他都不为所动。不论雷霏用了种种威胁与利诱,老先生都只回答:“大人今晚不会客。”
既然老太爷坚持不会客,雷霏便改变策略,改道:“那么杨伯,可以请苹儿来一下吗?我有个东西要给她,是昨晚答应要帮她找的东西。”
既然进不去,透过老太爷身边最亲近的人也能达到目的。岂知还是被一口回绝。“不行。雷苹小姐也没空。”
最后的方法也失败,雷霏终于耐不住性子,怨道:“她怎么会没空!这个时候太爷也该准备休息了,不是雷苹最闲的时候!哼!我知道了,杨伯也是站在焰叔那边的人,就是不准我找太爷帮忙就是了。我还以为杨伯一直待爹爹有如己出,就不能看在爹爹的面子上帮大哥一个忙吗?”
雷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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