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话一出,白秀就鼓着腮帮子,口气不悦的说:“大哥近来不知发了什么神经,变成一个工作狂!明明就不缺钱,却成天工作、找工作,任务一个接一个,几乎是来者不拒!明明就是在南城的工作,也不回家吃个晚餐。一连好几天都到深夜才带着酒气回来,一大清早就赶着又出门。老妈骂了他几次,只会傻傻的说要快点挣够了钱,带我们回老家安居。“真不知道大哥在想什么?才买新房,就又想回老家。既然要回老家安居,那干嘛还在这里多花钱买房子!而且这儿环境不差,邻居待人也好。小诚前上个月才开始到学堂上课,而我的工作也渐渐得心应手,大哥却想回老家?”
“这样啊……”听完白秀的话,季行云更担心了。白任似乎打算要逃离南城。
怎么会这样?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季队长!你也帮我劝劝大哥。小诚好不容易才在这边交了新朋友,学堂的老师对他也是赞誉有加。有那位学堂老师的指导,也许能让小诚进入南郡学院,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大哥却……真搞不懂他在想啥!”
“喔,好……”口中敷衍着,心中却一点主意也没有。白任在工作,通常深夜才会回来。又不知道是谁雇用他,怎么找人。难道要在这等到深夜?要是任务为期数天,那岂不靠运气,看他会不会回来探望一下家人?
东方寻彩想了一下,问道:“不知令兄是何时才如此反常?”
“谢谢东方公子您的关心。让我想想——”白秀歪着头想了一下,道:“应该是从为雷参军奔走后开始的。”
白诚插嘴道:“不对,是从惜春之夜后大哥才开始变得怪怪的。我还记得那一天大哥欣喜欢腾的出门,可是却失魂落魄的回家。”
白秀斥道:“小孩子,大人说话别插嘴。你又知道什么?大哥那一夜回来的晚,你怎么能知道他失魂落魄的回家。”接着她又转向东方寻彩,好声说道:“东方公子,舍弟不懂事,请勿介意。”
白诚嘟着嘴不服气的说道:“才不是呢,大哥本来答应我要带点心回来,我才特别等他,哪知他一回来就失神地回到房间,完全忘了我们的约定!还害我等得好晚。”
“什么!小诚,你又给大哥添麻烦。你不知道大哥工作辛苦吗?只会顾着吃。还有,小孩子怎么可以熬夜,难怪那天你在学堂打瞌睡,害我替你被老师训了一顿!”
白诚的说着:“哪有……”
就是这个了,惜春之夜。
这肯定是个关键!只要能找到当夜发生的事,就能找到问题的症结。
东方寻彩带着羡慕的目光看着白秀关心地斥责白诚,打断他们姊弟的小吵架,道:“既然白任不在,那我们就不多叨扰。令兄的事,我们会找机会与他参详。”
“耶,东方公子,您要走了?”白秀语带可惜的说。
“要走了吗?可是还没打听到白牙的下落耶!”季行云传音问道。
“嗯。看情形,白任的行踪他的家人也不甚清楚,我想没必要添增他家人的担心。”
“好吧……”
季行云两人离开了白家。
“再来怎么办呢?”季行云担心地问了。
虽然季行云并不是那种很会依赖别人的人,不过东方寻彩却有种遗传自东方秀绫的风范。这种稳重、带着大姊好象很会照顾人的味道(可不是长青回颜那种大姊头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地会想依赖她。
东方寻彩简言道:“还是先找到白任。”
季行云咬了咬下唇,无助的说:“南城,这一个大城市。他有意逃避,隐于工作,要从何找起……”
东方寻彩却道:“这简单。白任既是佣兵,就由佣兵接工作的地方找起。”
“可以吗?仲介所一向不会透露雇佣双方的消息。”
“放心,总会有办法的。”
看到东方寻彩沉稳的笑容,季行云好象吃了一颗定心丸。也对,不去尝试怎知会没有办法。为了白任,就是用武力威胁,也要探出他下落。
在经过实际的努力后,才发现要打探到白任的消息一点也不难。
季行云、武议团小队长的威名,好象有种魔力,让佣兵仲介商很放心地把白任的工作、雇主种种资料泄漏出来。本以为会遇到守口如瓶的仲介商,不过事实则反。那些多数仲介人不是怕被武议团找麻烦而全力配合,就是崇拜着武议团的英雄人物,进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不然,也知道季行云与白任的交情,也是尽量给予方便。
走了几家佣兵仲介所,收获虽多,但也能说是毫无进展。
白任接了不少工作,季行云也知道他接了哪些任务。
问题是目前的工作是随货的保镖,为期三天。雇主在预约白任时还没找到货品的买家,季行云也就无从得知白任现在会跟着货品跑到哪。
当然只要有心,还是可以探求那名雇主到底把东西卖给谁。只是这关于异国的精瓷饰品的销售门路,季行云一点也不清楚,也许等他摸清门路,找到买家,白任可能早就已经完成这项工作,又换了另一名雇主,跑到别地。这样追寻实在不是办法,而且佣兵的工作地点是不停在变更,就是同一项任务也有可能不停移动更换地点,要找到人真的不易。
跑了半天,太阳已经偏斜。季行云与东方寻彩回到武议团,稍作休憩。
寻人未果,季行云难免有点气馁,无精打采地坐在位子上。
“队长,你们在,太好了。”就在这个时刻,殷荃充满活力的声音出现在队长室:“你们现在还想到南港逛逛吗?晚上的港口也是别有风味。我们可以先到港区的异国精品店先逛逛,再吃一顿最新鲜的海鲜大餐,晚上出海,在甲板上吹吹风,也很好玩呢,东方少爷,您觉得怎样?”
本来应该是在对季行云说话,说着说着却变成针对东方寻彩。
“很好的行程,谢谢你。”东方寻彩温柔地笑了一下,又道:“只是得向您说声抱歉。”
“啊——”殷荃失望的神情一古脑地全浮现在脸上:“怎么了?您另外安排行程了吗?”
“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
东方寻彩指了指季行云。殷荃这才注意到,平常老带着阳光般爽朗气息的队长,现在好似身处于愁云惨雾当中。
又怎么了!这个专门找麻烦的小云,竟敢给东方少爷带来困扰。殷荃不客气地腹诽季行云一顿。不过看到东方寻彩似乎很在乎队长,想要帮他分忧解劳的样子。不拉队长一把,恐怕没办法好好与东方寻彩在一起。难得碰上了脾气好、家世佳、武功高又是超级俊美的“好男人”,可得把握机会。
“队长,有困扰吗?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上忙。”
虽然不大甘愿,不过殷荃还是打算帮季行云一把。
“这是我的私事,怎么好麻烦你。”季行云颓丧的回答。
“那你就是看不起我了。虽然我就要退团,到底还是朋友一场,更何况我也不是第一次帮你,就算是小女子回报你在武艺上指导也不行吗?”
季行云想了一下。
殷荃确实很有办法。白任的祖传手札就是靠她才能取回,也许这位海运公会长的千金会有办法。就算不能帮忙解决问题,至少能给点不同的意见。
想通了,季行云也就不再推托,把白任的事大致讲了一下。不过把有关铁柔琴的部分多加简化,毕尽那是两人之间的隐私,也不好大肆张扬。不过季行云只是蜻蜓点水般提了一下,敏锐的殷荃就大致理解。
“喔——原来如此……”殷荃的反应出乎季行云的预料。她似乎相当感到兴趣,还兴致勃勃保证:“这还不简单。”
“你有办法!”殷荃的话像一道曙光,为季行云带来希望。
“当然!”殷荃得意的说:“不就是把白任找出来。最好还能制造这闹别扭的小俩口意外相逢的机会。”
季行云答道:“这我也知道,问题就出在佣兵的工作不定。白任若有心避开,要找人岂是易事。”
“哈,你只想得到去找人吗?”殷荃充满自信地笑着。
东方寻彩眼睛放光,也高兴地说道:“嗯,这果然是个好办法,不过时间上恐怕迟了点。我们探听过白任的工作排程,近来五、六天都已经排得满满了。”
心中老挂念着白任让季行云的心绪变得迟钝许多,他着急的问道:“你们到底想到什么办法了?还不快告诉我!”
殷荃解说道:“还不简单。既然白任是佣兵,又变成一个工作狂,那要见他最好办法就是用工作把他钓出来,让他自己来找你。”
“啊!我怎么没想到!”季行云高兴地喊了出来。
“这事就交给我。正好近期海运公会要举办一场有关海务商人的聚会,正需要高档的保全人员,就用高薪把白任钓来。一来不会让他起疑,也可以邀请铁家一同与会,这样所有问题一次解决。”
季行云感激的说:“真是太麻烦你了!没有你的协助,我恐怕只能像无头苍蝇般,毫无头绪地乱飞。”
“这也没什么。反正我本来就要找人维护会场的安全,只是顺道而为,更何况这么有趣的事没掺一脚也是可惜。”季行云的夸奖相当受用,让殷荃更加热心。
季行云再一次感激的说:“不,真的很感谢你。想一想在光在武艺团勤练武功,其实用处也不大。遇到事情,武力能解决的部分实在太少。像你在海运公会,学到的东西无非更加实用;能提供的资源岂不是更多,好几次若不是有你,我还不知该怎办喔!”
“哈,小云队长,你太谦虚了,武技可是法天立国的根本,支撑法天的基石。”殷荃客气的说着,不过一颗一直压在心中的石头却因而消失了。每个人各有所长,武功好也不一定有用嘛,那何必太在意自己在武学上输给季行云。
队长虽然习武的资质甚高,还不是有很多解决不了的事,不也老靠我的帮忙。不过听说队长相当博学,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心结解开,殷荃似乎觉得季行云变得顺眼多了,无形中敌对的意识就此消弭无踪。便与季行云、东方寻彩讨论了细节之后,高高兴兴地离开,开始进行“白任捕捉计画”。
~第七章 英招商人~
南屿港可以说是南郡的经济命脉。像南郡这种土地不算特别肥沃、没有丰富的矿产、更没有挣钱的特殊产业,能够支撑南郡壮盛的军容,就是靠这座法天唯一的海港。
南屿港让南郡成为法天的重要商业都市。海运让商人们省去陆运重重的关税,顺风的船只、借用潮流的船只速度,可远胜在地上慢慢行走的各种驮兽,要是没有海相无常的危险就更加完美。
这座港口,一年的进出口的载货量,就占法天二十三郡总进出口的二成,其重要自然不在话下,如果有能力南郡一直希望能扩建港区。无奈,经费一直没有着落,战事带来的庞大军费排挤了其他的建设费用。
本来这事关整个法天的利益,可以请求中央议会拨派专款。只是历任的议长、司总都不大愿意将南港的管理分出去。另外一方面也是西界各郡的反对,法天西部与异国交界的各郡,一点也不希望南港的规模变得更大。对他们而言,法天对外的吞吐方式,只有陆运才是正道,海运那种风险过高、船期难测的交易一点也不保险,最重要的是南港要是再行扩建,他们能收取的关税岂不是又要被瓜分。南郡的主议会也因而有个借口好对南郡内的商人交代,是联邦议会不通过,我们已经尽力争取了。
港口无法扩建,但想要从事海上交易的船只却远超过港口的容量,所以海运公会的地位与作用也就显得更重要。
南郡虽然有全法天唯一的海事官方组织“航司”,不过航司的工作却只负责登录船籍、管制货品的优先进口量、码头的养护与治安的维护。至于谁能优先使用港口,除了确保某些民生、军事的必需物资能顺利进口外,其他的就交由海运公会自行打理。因此在粥少僧多的情况下,海运公会安排协调的能力与地位也就显得格外重要。
若是其他的国家,管理大港口的官方单位巴不得由自己来安排这一类的事务,哪会将这项工作下放给民间的公会,放弃这种可以上下其手、从中大捞油水的机会,大概只有法天这个国家的官员做得出来。
不过这也算是法天的政治特色。因为法天有廉司这个单位,而司判中的判官又多是六亲不认、公正严明的人物。其实光有廉司这种专门调查行政官员有无贪赃枉法的机关,并不代表就能有清明的政治。“人”才是最重要因素,由于法天执法严格,一旦操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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