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嘿,也许是吧!不过我的运气真的不大好。之前的华鹤老师可是文武双才的顶级男士,他却只在南郡待没多久。好不容易又让我遇了一位风度翩翩,武艺不凡的东方寻彩,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是女儿身!我看我得改变条件,只须文采好,相貌端正的人,至于武艺就不要妄求了。”
“喔、加油。祝你好运……”这种话题季行云实在不太习惯,答得有点尴尬。
披上外套,准备要离开的殷荃突然又转身,指着季行云的鼻子问道:“倒是队长,你有没有心上人?看到天哥跟菁茹姊美满幸福的样子,你不会羡慕吗?说来二十有八,也不小了。也该开始多方寻觅理想的对象,多与女性交往,累积经验。”
季行云支支吾吾的回答:“呃?我……这……”
“没有吗?不会吧!像队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女孩子喜欢你!难道你都没收到美女们的书信与邀请函吗?”接着殷荃继续大惊小怪的说:“难道之前谣传小云与某位世家千姐谱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是真有其事。队长是因为忘不了那位小姐才一直没有追求新的恋情吗?”
季行云吓了一大跳,差点哽到:“咳!咳!这是哪时候传出来的谣言?哪有这回事!”
殷荃满脸惋惜的说:“不是吗?”
季行云强调:“绝对没有这回事!”
“这就奇怪了?也不见你对女孩子有兴趣,也没听说你上过妓馆。除了武议团的女性外,比较亲近的女士也只有周家的千金……”说着说着她突然喊道:“我知道了,队长不是恋童癖,不然就是性趣异于常人!”
“咳!喂!”听一个女孩子当面这样说自己,季行云满面通红,大感无力消受。
“一定是这样,再不然就是队长有所缺陷……”说着说着殷荃的目光就往季行云下体移去。
季行云再也忍不任了,叫道:“我哪有!我可是很正常的男人!”
“是吗?”她不以为然的打量着,一点也不相信的样子。
“我有没有心上人关你什么事!要你这样取笑我!”
“哎呀!生气啦!真没度量,小女子可是在关心你喔!”
见殷荃笑嘻嘻的样子,让季行云也不好思意继续对她发脾气。不过也不想续继被她拿来当开玩笑的题材,便道:“好啦,我知道。回到城南的夜路难行,你还是早点离开吧。”
“有什么关系,反正都已经是深夜,也不差这几分钟,除非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季行云被逼急了,幽幽怅道:“这……这个……好吧……老实告诉你。我心中已经有一位无法取代的天使了……”
“真的!哇!是谁!是哪家幸运的女孩!”
糟了!季行云突然发现自己错了,这不是给她一个继续叨扰的最佳理由,而且关于苍眠月的事,实在不宜透露。
季行云几乎快要哭着讨饶了,惨道:“呜……这……不要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小气鬼!”殷荃看着季行云认真地抿着嘴,目光深邃,似乎对心中的天使用情至深,突然,她心中扬起一种不大舒服的感觉。
发现自己怎么突然有种失落感,便佯怒道:“算了!谁理你。本小姐要回去休息了。”
“呃?让我送你一程。”殷荃的反应让季行云颇为意外,不过也松了口气。
殷荃一口回绝:“不用啦!好歹我也是名武议士,哪要你麻烦。”
殷荃快步离去后,季行云依旧待在庭院。
月光好亮,被殷荃牵动心绪的季行云心中涌起万般念头。当年满二十八岁时……十年后的自己不知道是怎样,身边会不会有苍眠月常伴左右?现在的他要定下来也许太早,但看见好友们一个接着一个找到理想的伴侣,心中就有种深深的缺憾。
他近来时常在想自己与苍眠月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朋友、单恋的人,还是在生命中偶遇的过客?
季行云希望她最少把自己当成是朋友,千万别只是生命旅程中的过客。想到这里,深入绿海一访佳人的冲动,就越来越强烈。
他摇摇头,又觉得不当,这样去找她好吗?自己是武议团的小队长,在狼祸之中宰了不少绿海的居民,连战事中唯一丧命的苍狼都是死于自己的手下。到了绿海会不会引起群狼的追杀?还有该用什么理由去见她?见了她该说些什么?
季行云越想心越烦躁,当下就在庭院飘动练拳。
一招打过一招,一式练过一式。他动作越来越来快,心却越来越静。
随着汗水的滴下,季行云终于把烦恼抛开,同时也下了决定,近期内就到绿海一趟。想见自己心仪的女性,还要什么理由!
对,就是这样。要让先她成为好朋友,再进一步打动她的心!常与她见面是必要的!季行云为自己打气,暗道:“好,这两天就把武议团的事交代一下,就到绿海走一趟……就以寻找东方寻彩理由。嗯,寻彩进入绿海已经快满两周,确实也有必要探查一下,希望她安然无恙才好。”
季行云擦擦汗,看了一眼已开始偏落的明月,夜已深,该储备明日的活力了。
转过身,要走回武宛大门,他却停住呆立。
他两眼直视前方,这是因思念产生的幻觉吗?还是自己不小心睡着了,正处于梦境?
先是揉揉双眼,眼前的人影没有消失。双手又用力拍打脸颊,好痛!
不是幻觉!不是作梦!
真的是她!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来到这里?
才下定决心要去找她的他,见到了她,却又动弹不得。
“季……小云,你可以随我来一趟绿海吗?我需要你的协助。”
季行云脑中一片浑沌。
她来找我!她主动来找我!她真的是来找我的!别说是到绿海,只要她开口说一声,就是刀山血海、阿鼻地岳,也愿舍命相随。
“喂!雷义,你再找队长说一说啦,这一季的测验实在太难了。没听老叟前辈所言吗,那是给武风士的测验水准耶!出这种题目摆明是不想让我们过关。”
雷义面对同僚的代表常山所说的话,他自己对这个题目的难度也很清楚,可是武议团的人往往是任性行事,大姊头就是一个好代表,而小队长季行云平常虽然好说话,不过找他商量事情往往会把事情变得更麻烦。季行云的种种举动对某些人也许是很好,对任职常侍官的人却是非常的麻烦。
第一次请他审核预备团的入团资格,就搞出了一件大工程,直到现在才完成一小部分的初步验收。也许两、三年后对南郡的武术训练会有很大的帮助,并且让入团有个公平而规格化的标准测试,但是对于协助工程进行的人而言,却是一件额外吃重的工作。
新任职之时,问他应该怎么处理各方来的贺函,结果他就成了写回函的代笔人。
提起各界送来的贺礼时,就帮忙想到一个处理礼物的方法,“搞一个盛大的拍卖会”。虽然对资金吃紧的武议团、预备团财务有了很大的助益,但在那一段期间他这个常侍官不知受到来自各界多少的关注。压力之大,非外人所能想象。
就连一个好好的武术交流巡礼,也能搞得轰轰烈烈。
先是“不小心”掉下断崖,差点因而与地当的夜俱人发生严重冲突。走到一半还中途跷头,跑去“斩妖除魔”为民除害、行侠仗义去了。虽然这让武议团在民间的声望大大提升,但是他这个常侍长却也成了各家公报追逐的对象。
雷义只希望做好份内的工作,一点也不想成为公众人物。被一大群采访者追着跑、暗中跟监的感觉,实在近乎人间炼狱。
因为已经连续两季都没有人通过测验,让预备士们都没有出头的机会。通过小队长这一关,虽说不一定就能得到中队长的首肯而成为武议士,但至少也相当接近了。同时过难的题目,容易让预备士们怀疑长久的锻炼没有成效。以往题目虽然难,总还是会有一两个预备士能勉强通过考验。
这些雷义都知道。只是考期将近,临时改题目似乎也是不当,而且跟季行云提这事,不知又会让他发出何种“奇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让他这个常侍官难以收尾……
常山等着他的回答,常山身后的一群预备士们也带着危险的目光,等着答案。
雷义冒出两把冷汗,要是不帮大伙向队长提议,恐怕不能善了。
无可奈何,谁叫常侍官还有兼有担任预备士与小队长之间桥梁的重责大任。雷义叹道:“换个题目为时已晚,绝不可能,不过标准也许能请队长再多放宽,像是请队长变更石头之类的,大伙还是依照目前的测验方式进行练习,我找机会去向队长说说。”
“不成,现在就去!距离测验的时间才剩没几天,你还要找什么机会?”常山道。
雷义回答:“从早就没见到队长了,你要我怎么现在就去说?”
常山马上问道:“有人知道队长上哪去了吗?”
“没见到。”“不知道耶……”群声四起,就是没有季行云的下落。
“会不会还在休息?昨晚他与殷武议在武宛的后院打了一场,然后又一个人练了好久。”一名也住宿舍的预备士说道。
常山答道:“不会吧?习武之人,尤其像队长这种功力深厚的人哪需要这么久的睡眠时间?”
雷义道:“也许队长在自家中修养练气也说不一定,咱们就先不要打扰他。”
“那怎么成!走,到武宛一趟。”
在众人半押半迫的情况下,雷义只得跟着众人走一趟武宛。
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季行云的房间门口,一张纸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雷义用他颤抖着的手把那张纸撕下。
其他人围了过来,追问着。“喂,雷义上面写些什么?”“快念出来!”“队长不在家吗?”
雷义咬着下唇,他暗自担心的事发生了。
他一次又一次的看着纸张上留下的潦草字迹。
最后他无力而用颤抖的声音念道:“吾入绿海,遇事权商冰泉武议。”
他怎么可以、在这时间——预备团每季最重要的日子——就这样私自出游!还是半自杀的跑到绿海!
雷义念罢气得说不出话。
“什么!队长跑到绿海?”“那他能在五天内赶回来吗?”“不会吧,队长是一个人跑到绿海的吗?”
“没搞错吧!什么时候不乱跑,要紧的时候竟然不见人影!”
“喂!雷义这可怎么办?”
不满与抱怨的声音转向到雷义身上。
雷义喊道:“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不管了啦!你们要我怎么办?”
雷义终于爆发了。
~第八章 怪病~
烈风由耳边扫过,绿色的模糊影像不停地向后退去。
耳边只能听呼隆、呼隆的风啸。季行云以一种自己也无法估计的速度前进,当然这并非以他自身的能力在移动。他坐在一头壮硕、银白色的狼背上,由它背负着,以骇人的神速不停往绿海深处移动。
季行云从来就没想过会有机会骑在这头狼身上,对于苍眠月的贴身护卫——白银,这头力与美结合而成的动物,季行云总有些惧怕。
尤其是因为意外,而不小心唐突佳人之后,那对锐利的眼神,似乎可以划破一切的爪子,好似能够一口咬断脖子的利牙,都再再显示它不只是一头跟在她身边的“忠狗”。被它压住,利爪无视护身真气,直接抵在胸口,只要它稍加施力,就此天人永隔的经验还记忆犹新。有它在她身边,季行云总是觉得与苍眠月相处时被一对严格的眼睛监视着,而现在他竟然骑在它身上。
不过对于这头银狼的能力,季行云也有了新的认识——它,绝对冒犯不得!
坐在狼背上,季行云现在的心情是混合着不安与喜悦。这种速度下,要是白银老兄耍个脾气、还是自己没能抓好,摔下去后果可不堪设想。况且季行云也不敢抓得太用力,万一这白银觉得不高兴,回头一咬,又是惨剧一件。
不过心中的天使,苍眠月小姐就在自己身旁,偶尔用眼角余光偷瞧她一眼,就足以让季行云暂时忘记一切。
以一名堂堂的男子汉而言,她不是坐在狼背上,而是季行云坐在狼背上,实在有违大丈夫的风骨。不过,要位置换过来,由苍眠月骑乘白银,季行云跟随奔走,他们的速度可就不只慢上一倍。
季行云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实力,不论功力还是身手,她都不在自己之下,只是没想到两人功力的差距,竟到此种程度。
光是要抵御这种速度下的风压、调整各种身体机能,就让季行云疲于调配真气,几乎接近力穷的地步。而她却是轻松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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