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杨菁茹毒辣的应道:“是吗?我只看到了酸葡萄的心理。大丈夫输不起,真是难看。”
“哼!你们女人,都是一国的。”刘光耀在道理上说不过对方,就生起闷气,小声的回了一句就气呼呼地坐在一旁。
“菁茹姐,你也是来劝我留下来的吗?如果是,就请你不用再多费口舌了。难道雷天没告诉你,我已经向大姐头请示过了,她也已经同意让我退团了。”
“天哥?不,跟天哥一点关系也没有。”
季行云嘟起了嘴,不悦的说:“那一定是雷义多嘴了。我本来打算在明早就向大伙宣布的。”
“不,也不是雷义说的,是我自己打听到的,跟其他人都没关系,而且我也不打算劝你留下,只是希望你能想清楚,我们会舍不得你离开,而目前中队也正在缺人,希望你能多加考虑。”
“中队正在缺人?”杨菁茹的话引起季行云的关心了。
只见她不徐不缓地说道:“是的,队上的人才调配是有点问题。由于武光祭的关系,必需有一名队长与一名技研士离开南郡,而十余日后离开的外交使团也向大姐头要一位带队官,这个人必需要有统帅全法天实力最坚强的预备士的实力,你若再离开,五个小队就有三个小队会缺队长,这是很麻烦的事,总不能叫大姐头兼任,毕竟除了第一小队长在南城长驻,其他的小队都散驻在南郡各地。而且大姐头也要一起去参加武光祭,那这段时间该怎么办呢?”
“这……我怎么都没听长青大姐提起呢?”季行云为难的说着。
“大姐头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竞技马拉松,更何况你坚决要离开,她也不想用任何事来阻止你。”
“这……”
“我言尽于此,希望你能多加考虑。以朋友的身分,再考虑一下好吗?”
季行云心事重重地答道:“好的……我会再多考虑一下的。”
季行云忍不住地偷偷骂着雷义,怎么不一次告诉所有的队员,让他们每个人都各别地跑了一趟,打扰他用餐的好心情。尤其是杨菁茹的话,更让他难以安心离开。
被季行云偷骂的雷义却正待在中队长室,愁颜不展,看着长青回颜。被看着的人则是心有所思,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长青大姐……您就这样放队长离开吗?”
她豪爽的说:“不好吗?小云一卸职你不就轻松了?”
“话不能这么说,其实……队长他也满好的……在他身上我也学到不少……更何况下个队长也不见得就会更好。”
“呵……你放心。常侍官这个职位是跟着队长一起换人的,更何况距离他正式退团也还有些时日,会有什么变化都还很难预料呢。”
雷义摇摇头,道:“您还不够了解队长,他一旦决定的事,很难改变的。”
“是吗?”长青回颜神秘地笑着。
这时青武昌回到了中队长室,一看到他出现,长青回颜就问道:“怎么,都办好了吗?”
“没问题了。先是喀莱尔再来是占天道,然后再由刘光耀出面,最后再由杨菁茹出手,现在的季行云一定开始动摇了。”
长青回颜高兴的说:“嗯,你想出来的方法真高明。正面交锋的话肯定是不行,让他觉得会给朋友造成麻烦才能让他自动请留。”
雷义一脸疑惑的问道:“中队长,武昌前辈你们在说些什么?”
青武昌笑道:“不就在想办法把你那位优秀的队长留下。呵,这还只是第一波,再来还有他放不下的朋友们,等着看,少说也要让他留到武光祭结束。”
~第四章 人情攻势~
青武昌的人情攻势相当有效,已经快让季行云招架不住了。
连续几天都让他不能安歇,白天要当裁判,到了中午、晚上,他的朋友、曾被他医疗过的老先生、老太太就一一来访,搞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许多基层的工人也都因他而少去一大笔医疗费用,甚至因而不致家破人亡,这些人一听他要退团,比什么都还紧张,总是舍不得他的离开。
不过青武昌也发现状况失控了。一群又一群的人过来请求他留下,已经造成反效果,季行云的脸上已经出现明显的不悦。
虽然他见到需要帮助的人会尽一己之能提供援手,可是他也没有那种一听到有人需要帮助,就急公好义的奔去帮忙。
季行云一向认为,人遇到了问题应该先靠自己努力解决,那些平民朋友请他留下的理由,好象把他当成免费的医疗服务,他一走就少了生命安全的一大保障,这么依赖他,甚至有少数人用耍赖的方式央求他留下,这一切都让他感到相当不悦。
朋友是该互相帮助,但不是只记着朋友的“用处”,并恣意利用。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一切随缘,遇到了,又正好有余力帮忙,才助人一臂之力,而不是刻意为之。
而青武昌原本的计画也不是让一大堆人去缠季行云,只是策动与他交情较好的朋友,用感情的锁链拉住他,而非演变至今的死缠烂打。
总之季行云已经生气了,同时还要求雷义拒绝所有非公务性的访客。
这一夜他独自一人留在中队部,因为回到武苑较容易被打扰,为求一时的清静只好留在武议团,让预备士把关,不给人进入吵他。
季行云觉得很烦,一颗心被分成两半。
追求未知与游历的真心在呼唤他,广大的世界正等着他的拜访,而关心友人的心又叫他留下来。两种力量在拉扯着,让他觉得好麻烦,好困扰。
本来已经决定要离开了,现在却又放不下,可是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干脆直接不告而别的念头,与其被友情筑起的高墙给封闭,不如快点逃离。
心烦之时,门被推开了,不是他熟悉的气息。
季行云没转身看清来人是谁就不太高兴的道:“雷义,怎么放人进入呢?我不是已经告知你拒绝所有访客吗?”
“呦……原来你的架子这么大!啧,还真看不出来。”
年轻活泼又淘气的声音,重重地敲了季行云的脑门。
他惊讶地转身,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你……你怎么来了?”
少女嘻笑道:“怎么,不能来看看你?”
季行云跑到门外,左顾右盼紧张兮兮的样子。
少女却道:“放心,没人啦!我已经请你那位常侍官小睡一会。”
“紫环小姐,您还是一样大胆妄为啊……”季行云感叹的说着,同时脸上也浮现不自然的神色。
穹紫环大方地帮自己倒了杯茶,把梳理整齐的发辫松开,甩了甩头才开心的说:“呼……累死了,这样多轻松。”
现在的穹紫环与前些日子在宴会上的穹紫环完全不一样。身上高贵的气质完全消失,只剩下野性的活泼与充满活力的少女气息。
不过这才是季行云知道的穹紫环,那个有点任性、大胆,为了帮助好姐妹会不择手段乱来的女孩。看看现在的穹紫环,回想几天前才见到的穹紫环,季行云实在很难把两个人的形象合而为一,总觉得她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在不同的时刻派出不同的灵魂来应对事情。
穹紫环喝了茶,突然就跳到季行云身前,指着他的鼻子责问道:“我那天不是传讯给你,要你抽空来找我吗?怎么过了这么多天都不见人影。”
“这……”面对她的责问,季行云可为难了。
他根本不想去面对她,因为一定会被问到有关苍眠月的事,他还是觉得自己没资格面对她。另一方面竞技马拉松还有退团的事,把他的空闲全剥夺,也让他找到理由不去与穹紫环会面。
“武议团正好在进行竞赛,身为裁判的我走不太开,更何况我又怎么能躲过两名武风士的耳目,私下与你会面?”季行云找了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搪塞过去。
“真是逊毙了。算了,我这不也来了。”穹紫环说完,就像在看货物一般地打量季行云,绕着他左看右看,上瞧下瞪的,叫季行云好不自在。
穹紫环就像在评鉴一般,用打分数的口吻说道:“嗯,有进步喔,虽然还差得远,不过已经小有成就了。”
被人当货物一般的打分数,季行云不自在的回答:“还可真谢谢你的抬爱。”
“这点进步是应该的,不然我怎么放心把眠月姐交给你。”
“咳……”她的话让季行云更加的不自在,季行云先是抿着嘴脸色难看,然后才问:“那紫环小姐,你今夜特别来访,是有何要事?”
穹紫环道:“当然有重要的事。想先跟你打听一下眠月姐的近况,我搞了这么大的排场,弄出了这一趟外交之旅,最重要的就是要到绿海见见眠月姐,当然得先关心她的近况一下。”
季行云吶吶的说:“近况吗?这……我、我也不大清楚。”
穹紫环不满地指责道:“什么不清楚!你就住在绿海隔壁,怎么会不清楚?还是你想吊我胃口!姑娘我现在可没有时间与耐性跟你在这耗!”
季行云黯淡的回答:“我上次见到她时,已经是一年半前的事情,一年半……这不能算近况吧?”
“什么!你都没去找她!”穹紫环惊讶的叫着,然后又指着季行云的鼻子责备道:“怎么可能,那眠月姐姐怎么会把这东西送给你!哼,原来是眠月姐看错人了。”
面对指责,季行云只有低着头自责的说:“我很抱歉。”
看到季行云似乎也因此事而感到伤痛,穹紫环便问:“那你是不知道眠月姐现在正孤伶伶的一个人待在绿海中了?”
“什么!”季行云意外地叫了出来,“怎么可能,她父母还有其他人呢?另外东方寻彩不也在绿海吗?”
“东方寻彩?喔,你是说苍寻彩?他们都不在了。早在一年半前苍长移、苍象原就带着星语莺离开了,而苍华日那个毛毛躁躁的浪子本来就不曾长住绿海,至于那个苍寻彩好象也跟着他一起四处流浪去了。”
季行云眨眨眼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问道:“怎么会这样?”
穹紫环无奈的说:“就是这样。我很不放心好姐姐一个人待在绿海,所以才特别要去看看她,怎么这些事你都不知道?”
“是啊……为什么……我怎么都不知道呢?”季行云自责地说着。
看着季行云这种牵挂的模样,她便提意道:“不如这样,咱们一同去看看眠月姐,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季行云有点心动,但又害怕受伤害。
突然,穹紫环抬头,神色紧张地看着门外,然后急道:“糟了,好象被发现了,我得溜回去了,改天再谈。拜拜。”穹紫环话一说完,身体像缕轻烟般就在房内消散,好象方才的人影只是个幻影。
“我该怎么做呢?”留在房内的季行云喃喃说着,心事又涌了上来。
对他而言,这将是一个难以成眠的夜晚。
武议团的竞技马拉松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在中队部的广场上,正由冰泉月眉与另一名武议士对决着,裁判凛凊静静地看着这场战斗,而长青回颜也在一旁看着。
场上的战斗不能算是激烈,因为冰泉月眉没有再出招,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对手,用极为精确的身法,以丝微的差距躲开对手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她不停让对手挥空拳,使那名武议士觉得自己像是在跟空气对打一般。
打着打着,那名武议士不停的挥空拳,使他深感挫折,也放慢攻势,所以让场面变得相当的“冷”。
长青回颜骂道:“喂,你别再玩了,这样像是在欺负对手似的!”
冰泉月眉转过身子,背对敌手,很认真但语气冷淡的答道:“我很认真地练习,哪有在玩。”
那名武议士看到冰泉月眉的这种态度,岂直快气炸了。在比赛中竟然这么轻忽地背对敌人,简直不把对手放在眼里,他一气之下,运足了全力,就由背后突袭。
冰泉月眉还是没有转身应敌,甚至连头也不回。
而那名武议士的拳头打到一半就觉得自己中计了。他的力量被空气中的冰尘抗消了,虽然冲势依然猛烈,但是放出的真气似乎被冻结了。这样的攻击根本就只是空有蛮力,没有威力。
只是他不能停住!只得硬着头皮想办法催动真气,冲破对手设下的陷阱。
哧的一声,空气中的冰尘突然消散。武议士正觉得奇怪,急催的真气在禁锢消失后狂然涌出,失控地向前涌出。
这么一来,他打出了原比计画中威力强上一倍的攻击。
只是……没用。
打不着人的攻击一点用处也没有。
冰泉月眉像是在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横跨一步以毫米的差距避开对手,同时伸手往对手背上一按,那名武议士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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