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两人身姿美妙,在空地上飘移巧动互不相让,互相出招却又未曾使尽招式。一掌一式快速变招,没等招式使齐对方就使出应对之法,随即变招。两人出招精妙,连番变招,虽比邻而动却未曾真正交手。好比两位仙侣相伴而舞,美不胜收。
蓝千依凭奇招快速了断,而仙缘则尽出奇巧,美妙中带着惊险,华丽中暗藏杀机。
对招数百,仙缘深觉可惜,如此人才竟然不能留下却需除之,同时也深觉如此年纪有此修为,假以时日待他羽翼丰齐,可就不是两三名武风士能对付之人,所以虽然可惜,还是趁他尚未长成之前尽早拔除。
心意一定,仙缘再运起法印韦陀,速度瞬间提升。
人影分化,空地上竟是人影幢幢,不知谁真谁伪。季行云即刻嘻笑一声,运足真力,速度亦是渐渐提升,没多久竟然又渐渐与仙缘比邻而行。
这时仙缘灵拳巧动,击向季行云面门。
他头略偏,指尖轻动,亦指向仙缘眉心。
原本依照前例,仙缘早该变招应对,可她却化拳弹指,手弹动由掌心中散出白茫粉雾!
不防之下,季行云吸入了粉雾。
“这是!”察觉不对,闭气之时却为时已晚。
季行云身形止住,体察状况,却是身受迷药。疑惑、不解由心中升起。
仙缘施计得手,身形未止,白色粉雾再行洒出,空地上马上布满迷药。
“仙缘!你还有武风士的风骨吗?在武议团内的竞武中居然使用迷药!”季行云大喊斥责。
仙缘却道:“我们可没说这是武议士间的切磋。”
“什么!”最讨厌在光明正大的比试中耍暗招的季行云气极了,他没想到堂堂的武风士竟然会用这种黑暗杀手的伎俩,更没想到两位武风士并非为了最后的武艺交流机会而来。
仙缘叹道:“其实我也不想用这种手法,谁叫你的武功超出预料,为了确保能取你小命只得出此下策,要怪就怪你硬是叛离法天。”
“我何时叛离法天了?况且我本来就不是法天人,岂有背叛之说!”
蓝千这时惊魂已定,恶狠狠的说:“那就是法天有眼无珠,养虎为患了,不趁早将害人的猛虎除去,何保我法天安定!”
仙缘叹道:“你也是个人才,可惜就不能为我法天所用。该说的也说了,药性也走得差不多了,该让你做个明白鬼了。”
“哼,让我来!”
蓝千说完就运气余下真力,奋力出击!
重拳打出!
碰!
一拳打在季行云胸膛。
一击命中的蓝千却是血色尽失。
被打中的人还是站得直挺稳健。
“就为了……”
“什么!?”
“就为了我没做的事要定我罪,取我命吗?!”
季行云怒喝一声,气劲涌出!胸口不知痛,怒眉如剑。
蓝千被气劲弹开,踉跄跌倒。
这时的季行云气极了,眼瞳发火,似如灼火。
仙缘见状,退了一步,骇道:“你……你还能动……这……”
“是啊,我还能动。你不是要取我小命吗?”
仙缘突然想起在百济之时,季行云被穹紫环强灌散魂草液却还能行动自如,比起散魂草,自己用的迷药可是小巫见大巫了。那时以为季行云没真的喝了饮料,现在回想却不是这么回事。
这才知道迷药对他无效,可是晚了。
“喝!”
娇斥一声,仙缘飞身向前,运足真力作出最后一搏!
这一击快如流星,可是季行云却心如止水,身形偏转就让仙缘打空。同时在她由自己身前通过之时脚向上抽起,如刀斧般的利腿就踢中仙缘腹部。
人向上飞起数影坠地,挣扎、无力……
“你!”
浓厚的恐惧感降临在蓝千身上,可是他没有逃跑的打算,不论如何蓝千还是法天的武风士,要他抛下同伴自行逃生,不如杀了他。
可是被恐惧与无力感掳获的蓝千只能渐行渐退,毫无办法。
季行云心乱如麻。
怎么会这样?
不过是脱队留在太宇,就被当成大逆不道的罪人?
虽然气极了,却又不知该找谁出气。
眼前的两位吗?不过是忠爱法天的武风士。
要杀了他们吗?虽然使团还需要他们,而且也算朋友一场,可是让他们回到法天,日后必有种种麻烦……
季行云叹了口气,最后说道:“你们走吧。”
“什么?”蓝千的表情变得比看到下红雨还惊讶。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无意为害法天,你们何苦硬是加罪于我。”
仙缘吐了口血,恶声威胁:“想加恩于我吗?没用的,你如再踏入法天,将是我等必诛之人。”
季行云不回头地走开,只留下一句无奈的话--“那很好,我期待再入法天相遇之日。”
~第七章 道门之会~
法天使团离去后,季行云暂借旅社住一宿,整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心里总是想着蓝千与仙缘在临行时的所作所为。
他能明白世上有许许多多不同的人,也就会有各式各样的想法。
有忠义爱能为国捐躯在所不惜之人,也有贪生怕死只求苟且偷生的人,有追求精神成长探求哲理玄道之辈,也有物质重于一切汲汲营营之辈,有一百种人就会有一百种不同的想法与一百种价值观。
他明白蓝千与仙缘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法天的利益,但是却无法接受他们竟然以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而要取他的性命。
难道两位堂堂的武风士所拥有的胸襟竟是如此狭小,容不下别人走向任何其他的岔路?一有偏离他们所谓的正途就得加以抹杀吗?
别说季行云还没作出危害法天利益的事情,就是有,难道这半年来共同旅行都没建立起一丝丝的友情,临走之际还特别出动进行诛杀,并且使用有违武议团风骨的卑鄙伎俩?
难道为法天排除异己真的有这么重要,可以让他们抛弃武风士的自尊只求达成目的?
虽然目前身处于太宇,蓝千他们不会再来找麻烦,可是几年后还是会回到法天拜访故友,到时候真的得成为法天的敌人吗?
季行云想到如果武议团真的把他当成敌人,那法天还怎么待?不是怕有人找上门来,而是碰上南郡那些老朋友、那些曾经给他们添过许多麻烦的朋友,要是遇上了他们这架怎么打?总不能为了自保而下重手。
碰上预备士到还好,像是雷天、凛凊甚至是大姐头、雷震也被派出来,想要全身而退绝不简单,难不成为了自保真的得对他们下重手?
苦思一夜,没有解答。
不知不觉中,清早鸟啼声起,阳光已然照入房内。
天即明,再赖在床上休息也不合季行云的个性,烦恼无解只好叹了口气就起身盥洗。
在盥洗的同时,楼下传来阵阵的香气。
因为昨日的事情让他难以下咽,加上一夜难眠,肚子早已闹起空城计。随着香味的传来让他渐渐把思绪转到早餐上,无形中转移了注意力,心情也才好些。
匆匆忙忙地洗完脸,收起武议团的衣服,身上穿的是在当地买的衣物,季行云忙跑往楼下,就急着对找老板点餐。
没过多久,一道又一道香气迷人的餐点就摆到他的眼前。
烦恼过后,肚子变得特别饥饿,也不顾形象就像大熊一样地大吃特吃。
“一大早食欲就这么好啊?季兄弟真看不出来,你个子这么小食量倒像是正在发育中的青少年。”
“呜呜呜……呜呜呜呜(是你啊,翔明武士),啊……呜……”
塞满东西的嘴巴,一回话却让季行云给噎着了。
朝翔明看着季行云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嘴巴张得大大的,还像上了陆地的金鱼那样一开一阖,搞不清楚他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没事吧?”
“呜……”
“你怎么了?是食物中毒了吗?”朝翔明紧张地看着季行云。
“……呜……咳、咳咳、咳!”
很辛苦地运气把食物由咽喉推入胃中,呼吸道一畅通,马上剧烈地咳了起来。
“……你还好吧?”一面轻抚季行云的背,朝翔明一面担心地问着。
“呼……好险,得救了。”
见到季行云血色渐渐恢复,朝翔明才松了口气。可是没一会他又关心地问道:“季兄弟,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我只是噎着了。好险,要是就这么窒息而死,那可成了天大的笑话。”
“呼……原来是噎着了。不过,你的脸色差极了,依我来看这却是劳心过度的症状。奇怪,你不是已经脱离法天的使团,怎么还有事情可以让你操烦?还是说我推荐的这间旅馆不好,让你不得安寝?”
看到朝翔明一脸内疚的样子,季行云急忙抢道:“没这回事,这里真的是间好旅馆,地方清静,老板又好,而且食物更是好吃,怎么会不习惯,是我自己在想事情才没睡好,你别多虑了。”
“好吧,你要有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朝翔明的好心让季行云想到了白任,出外果真是要靠朋友,尤其是像这样古道热肠的朋友。虽然这两人的个性大不相同,但是却都在他们身上找到相同的味道--真正为朋友着想,关心别人的温暖气味。
“我的样子真的这么难看吗?”
“是啊,活像个僵尸。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跟使团的人闹翻了吗?”
“才……才不是!”
季行云急着否认道:“虽然大多数的预备士都不希望我留在这里,可是最后依然理性地的与我告别,怎么会闹翻了!”
不善说谎的季行云,现在的态度分明就是表现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虽然他不算是说谎,但是也没说出全部的事实,至少出问题的不是预备士,而是高出数阶的武风士。
“是吗……”
“当、当然!”
朝翔明质疑的能度让他心虚了。
“唉、你也别撑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哭成那样,还说大话,我说啊,男儿志在四方,你想留在这向道师求道也许是好事,但是也不能不顾及女友的心情。像那样的一位佳人,你不会觉得可惜吗?要是有那样的情人,是我,绝对会抛下一切守在她身边。”
“女友?情人?”季行云先是楞了下,疑道眠月小姐哪时候跑到这里了?又怎么让他看见她在流泪?
“你要知道,让女孩子哭泣的人是没有资格成为一位优秀的武士。”
“啊!”
“怎么了?”
发现朝翔明误会了,后羽与他根本不是那一回事。又想到那前两天雷珍把他拉到一旁聊天之后,朝翔明就多次暗示他该珍惜目前所拥有的,得再三考虑才脱离使团留在这磨练。那时季行云还以为朝翔明只是希望他不要作出错误的决定以免事后反悔,原来是雷珍那厮在他耳后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没、没什么啦,不过我并不担心与她分离会有任何问题产生。”
朝翔明摇摇叹道:“你还真有信心,分离两地的恋爱可不只是心的距离。”
季行云抓抓头发,看样子雷珍他们灌输的东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再谈相同的话题只会增加误会,于是话锋一转,便问道:“反正一切随缘,倒是你这么早就来探望小弟,是有什么事吗?”
“啊!真是的,顾着闲聊把正事都给忘了,快点把东西吃一吃好上路!”
“要去哪,有什么重要的事?”
朝翔明兴奋地说道:“当然!道子、散人三年一度的聚会正好给你碰上了,虽然不一定能够参加,可是去了总有机会,要能听听道士们群聚论道、谈道、辩道夕死可以!”
“有这等事!”
季行云黯淡的目光中再发出闪耀的光芒,马上发挥秋风扫落叶的能力快速地将桌上的东西入腹,急着催促朝翔明快点上路。
平常太宇的街道很少会有壅塞的状况出现,不过今天在上清道子的住宅前却是车水马龙人马杂沓。
当朝翔明领着季行云到来时,光要进入房内就得突破层层重重的人墙,让两人打消上楼拜会道师的念头。
在路上朝翔明已经为季行云解释过,这个三年一次的道家盛会不但是有道之士们互相印证彼此所学、交换心得的聚会,同时也是鉴定道士门下的道童、修行略有成的学士,以及自修的居士们是否能够成为正式的道子、散人的集会。
因此对自己有信心的修道人都会聚集到所知的道子、散人之处,希望能有机会参与那个盛会,当然就算自知没有成为道士的能力,也会希望藉由这个机会多接触道门。
“这些人都是要参加道士集会的人吗?”
看到这里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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